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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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蘇安一踏進霜華宮，就看到急得團團轉的丞相等人正在禦書房外走來走去，掌管皇族、宗室事務的宗正卿許彥和他手下兩個侍郎已經跪著了。
“蘇安，你可來了!皇上要納男妃，這可如何是好”年近六旬的丞相一看到蘇安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蘇安看到他額頭上布了一層薄汗，急得臉都發白了。
擡手扶住他，蘇安低聲道:“丞相，您是三朝元老，皇上這次竟然也不聽您的了”
李晏登基的這三年來，雖然治國確實信手拈來，從未出過差錯，但他在處理某些小事上的極端手段常常讓人看不下去。
之前也有過兩次李晏處理不當時丞相向他進言的情況，兩次李晏都采納了丞相的意，但這一次，從丞相的表情來看，李晏沒有理睬他。
丞相重重嘆了口氣，斑白的鬢發在中微微揚起，“皇上這次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老夫如何勸說，他都要一意孤行的樣子。枉老夫當了三朝元老，沒想到晚節不保 ，終究無法維護大燕律例啊!”
“丞相，您先不要急，這就帶著大家回去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了。”
“蘇安，你有把握”
“嗯。” 一聽蘇安有把握，丞相的眉皺得更緊了。
這三年來蘇安和李晏之間的事他就算不知道具體細節，可總也知道個大概，總覺得在這件事上蘇安如果去勸李晏，是最尷尬的人選。
可事到如今，除了蘇安，他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去做這件事。
“蘇安，那你自己......”
“丞相，您就別管我了，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還在乎這些嗎” 丞相聞言，心疼地看著蘇安，許久後再度重重嘆了口氣，招呼群臣一起離開了。
蘇安等他們都走光了才步上禦書房的臺階，鄭公公立刻攔住了他，低聲道:“蘇大人 ，皇上說誰都不。”
“那我就在這裏等，等到皇上我為止。”蘇安並不強行突破，而是退了一步，徑自在禦書房的臺階上坐下了。
“蘇大人，天寒了，您身子單薄，還是先回府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鄭公公不忍看蘇安坐在那冰涼的臺階上，低聲勸道。
蘇安擡起頭，朝禦書房的瞥了一眼，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若皇上不在乎這些，我也不在乎。”
“讓他進來。”李晏冰冷的嗓音幾乎是立刻從禦書房內響了起來。
鄭公公聞言一怔，尚未反應過來，蘇安已經站起身，徑自推開走了進去。鄭公公正打算跟進去，蘇安卻面無表情地又把關上了。
那關上的板差點就砸到了鄭公公的鼻子，他一震，半晌後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
禦書房內很安靜，落燃著的香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李晏端坐在書桌後，冷硬的表情顯示他現在心情很惡劣。
“蘇愛卿，朕覺得你不應該來插手這件事。沒有等蘇安說話，李晏率先開了口。
蘇安就站在離不遠的地方，似乎並沒有走近說話的意思，“哦皇上為何會這樣想呢”
“因為朕不想再為難你，自然也不希望你來為難朕。”
蘇安聞言嘴勾起了一絲冷笑，直視著李晏的眼眸中綻出了咄咄逼人的光彩，“皇上還真是任性呢，皇上對臣做過的事，難道用一句不想為難就可以一筆勾消了嗎”
李晏聞言微微瞇起了眼睛，深邃的眸光緊盯著蘇安，淡淡地問:“那依蘇愛卿的意思，朕應該怎麽做呢”
“臣沒有要求皇上怎麽做的資格，臣今日只是以禦史大夫的身分來皇上，並且告訴皇上，迎娶男妃違背大燕律例，即便皇上已經下定決心，臣等也無法茍同。”
一句話便點燃了空氣中的火藥味，李晏瞇起眼睛怒視著他，冷笑著問:“那若朕要一意孤行，蘇愛卿又當如何
蘇安雙手攏在袖中，整個人站在那裏，看起來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艷絕的面容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徹底粉碎李晏的堅持。
“皇上應該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麽登上皇位的，若無大燕律例支持，皇上沒有今天。臣是先帝臨終前委任的顧命大臣，即便皇上現在已經登基，若皇上要做出違背祖宗規矩的事 ，臣仍有權利阻止皇上。這一點，皇上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一口氣將最無法反駁的理由說了出來，蘇安直視著李晏的目光中透出的堅決讓李晏暗暗咬緊了牙關。
這果然是蘇安會說的話，會做的事，他每一次都是用如此強硬的理由，讓離開了軌道已經不受控制的事再度回到他的掌控中。
他每一次都是這樣，不溫不火地就要徹底鎮壓自己! 李晏再一次動怒了，他沒想到，在他決定放過蘇安，不再折磨他的時候，蘇安居然自己跑到他面前，再一次來激怒他。
“蘇安，你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的那一天真是一模一樣。”冷笑著，李晏這句話 說的有些咬牙切。
他做不到像蘇安那樣不溫不火，他心裏憋著的氣如果沒有發洩的口，他會被自己逼瘋。
可為什麽，每一次擋在他眼前，強迫他改變想法的人都是蘇安呢
蘇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答話:“是嗎臣不記得了。”
“是啊，像你這般沒心沒肺，自然是不會記得以前的事。”
“如果皇上是在誇獎臣的話，臣在此謝過皇上了，看來皇上是明白這件事的利害了，那臣就安心地告退了。”蘇安說完，朝李晏躬了躬身，轉身便打算走。
李晏帶著諷刺的聲音卻在他背後再度響起，“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不允許朕納男妃，便能阻止朕將澄羽留在身邊吧”
蘇安停下了步子，目光落在眼前朱紅色的雕花扉上，半晌後答話:“只要皇上不納男妃，願意留幾個男寵，那是皇上的自由，臣等無權幹涉。”
“難怪之前你毫不反抗，蘇安，當朕男寵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讓你有些流連忘返了 你如此堅決地阻止朕納男妃，莫非是在為自己抱不平”
李晏這話說得極為陰損，不但將蘇安的尊嚴踩在腳下徹底碾碎，還狠狠地刺了蘇安一刀。
既然蘇安不讓他舒坦，那麽他也多的是折磨蘇安的手段。
既然他們之間只能用恨來維系，那就讓這股恨意更深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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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一踏進霜華宮，就看到急得團團轉的丞相等人正在禦書房外走來走去，掌管皇族、宗室事務的宗正卿許彥和他手下兩個侍郎已經跪著了。
“蘇安，你可來了!皇上要納男妃，這可如何是好”年近六旬的丞相一看到蘇安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蘇安看到他額頭上布了一層薄汗，急得臉都發白了。
擡手扶住他，蘇安低聲道:“丞相，您是三朝元老，皇上這次竟然也不聽您的了”
李晏登基的這三年來，雖然治國確實信手拈來，從未出過差錯，但他在處理某些小事上的極端手段常常讓人看不下去。
之前也有過兩次李晏處理不當時丞相向他進言的情況，兩次李晏都采納了丞相的意，但這一次，從丞相的表情來看，李晏沒有理睬他。
丞相重重嘆了口氣，斑白的鬢發在中微微揚起，“皇上這次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老夫如何勸說，他都要一意孤行的樣子。枉老夫當了三朝元老，沒想到晚節不保 ，終究無法維護大燕律例啊!”
“丞相，您先不要急，這就帶著大家回去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了。”
“蘇安，你有把握”
“嗯。” 一聽蘇安有把握，丞相的眉皺得更緊了。
這三年來蘇安和李晏之間的事他就算不知道具體細節，可總也知道個大概，總覺得在這件事上蘇安如果去勸李晏，是最尷尬的人選。
可事到如今，除了蘇安，他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去做這件事。
“蘇安，那你自己......”
“丞相，您就別管我了，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還在乎這些嗎” 丞相聞言，心疼地看著蘇安，許久後再度重重嘆了口氣，招呼群臣一起離開了。
蘇安等他們都走光了才步上禦書房的臺階，鄭公公立刻攔住了他，低聲道:“蘇大人 ，皇上說誰都不。”
“那我就在這裏等，等到皇上我為止。”蘇安並不強行突破，而是退了一步，徑自在禦書房的臺階上坐下了。
“蘇大人，天寒了，您身子單薄，還是先回府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鄭公公不忍看蘇安坐在那冰涼的臺階上，低聲勸道。
蘇安擡起頭，朝禦書房的瞥了一眼，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若皇上不在乎這些，我也不在乎。”
“讓他進來。”李晏冰冷的嗓音幾乎是立刻從禦書房內響了起來。
鄭公公聞言一怔，尚未反應過來，蘇安已經站起身，徑自推開走了進去。鄭公公正打算跟進去，蘇安卻面無表情地又把關上了。
那關上的板差點就砸到了鄭公公的鼻子，他一震，半晌後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
禦書房內很安靜，落燃著的香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李晏端坐在書桌後，冷硬的表情顯示他現在心情很惡劣。
“蘇愛卿，朕覺得你不應該來插手這件事。沒有等蘇安說話，李晏率先開了口。
蘇安就站在離不遠的地方，似乎並沒有走近說話的意思，“哦皇上為何會這樣想呢”
“因為朕不想再為難你，自然也不希望你來為難朕。”
蘇安聞言嘴勾起了一絲冷笑，直視著李晏的眼眸中綻出了咄咄逼人的光彩，“皇上還真是任性呢，皇上對臣做過的事，難道用一句不想為難就可以一筆勾消了嗎”
李晏聞言微微瞇起了眼睛，深邃的眸光緊盯著蘇安，淡淡地問:“那依蘇愛卿的意思，朕應該怎麽做呢”
“臣沒有要求皇上怎麽做的資格，臣今日只是以禦史大夫的身分來皇上，並且告訴皇上，迎娶男妃違背大燕律例，即便皇上已經下定決心，臣等也無法茍同。”
一句話便點燃了空氣中的火藥味，李晏瞇起眼睛怒視著他，冷笑著問:“那若朕要一意孤行，蘇愛卿又當如何
蘇安雙手攏在袖中，整個人站在那裏，看起來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艷絕的面容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徹底粉碎李晏的堅持。
“皇上應該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麽登上皇位的，若無大燕律例支持，皇上沒有今天。臣是先帝臨終前委任的顧命大臣，即便皇上現在已經登基，若皇上要做出違背祖宗規矩的事 ，臣仍有權利阻止皇上。這一點，皇上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一口氣將最無法反駁的理由說了出來，蘇安直視著李晏的目光中透出的堅決讓李晏暗暗咬緊了牙關。
這果然是蘇安會說的話，會做的事，他每一次都是用如此強硬的理由，讓離開了軌道已經不受控制的事再度回到他的掌控中。
他每一次都是這樣，不溫不火地就要徹底鎮壓自己! 李晏再一次動怒了，他沒想到，在他決定放過蘇安，不再折磨他的時候，蘇安居然自己跑到他面前，再一次來激怒他。
“蘇安，你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的那一天真是一模一樣。”冷笑著，李晏這句話 說的有些咬牙切。
他做不到像蘇安那樣不溫不火，他心裏憋著的氣如果沒有發洩的口，他會被自己逼瘋。
可為什麽，每一次擋在他眼前，強迫他改變想法的人都是蘇安呢
蘇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答話:“是嗎臣不記得了。”
“是啊，像你這般沒心沒肺，自然是不會記得以前的事。”
“如果皇上是在誇獎臣的話，臣在此謝過皇上了，看來皇上是明白這件事的利害了，那臣就安心地告退了。”蘇安說完，朝李晏躬了躬身，轉身便打算走。
李晏帶著諷刺的聲音卻在他背後再度響起，“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不允許朕納男妃，便能阻止朕將澄羽留在身邊吧”
蘇安停下了步子，目光落在眼前朱紅色的雕花扉上，半晌後答話:“只要皇上不納男妃，願意留幾個男寵，那是皇上的自由，臣等無權幹涉。”
“難怪之前你毫不反抗，蘇安，當朕男寵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讓你有些流連忘返了 你如此堅決地阻止朕納男妃，莫非是在為自己抱不平”
李晏這話說得極為陰損，不但將蘇安的尊嚴踩在腳下徹底碾碎，還狠狠地刺了蘇安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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