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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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蘇安說他對自己那麽好，他從來沒有對誰那麽好過。可他自己何嘗不是從小到大，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對蘇安好。
可他換來了什麽，三年前，當他腹背受敵，被自己最在乎的弟弟背叛;當滿朝文武質疑他治國的能力，認為他不適合當一位君王時，他以為蘇安會幫他。
蘇安確實幫了他，可是蘇安對他說了什麽 “殿下，如果你想要我幫你登基，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安兒，你拿本就應該屬於我的天下和我談條件” “是的，殿下現在恐怕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的條件是什麽”
“放過翼和柳貴妃，一旦殿下登基稱帝，要對他們既往不咎。”
“那不可能!安兒，你不要逼我!”
“如果殿下不答應我的條件，就拿不到屬於你的皇位和天下。”
“蘇安，在你眼裏，是不是只有一個李翼!”
“如果殿下要這樣認為，也可以。”
“你!那你呢你想和他一起遠走高嗎沒那麽容易!”
“那殿下想怎麽樣呢”
“要我放過他可以，你留下來，我對他所有的怒火都由你來承擔!”
“好，只要你放過他。”
那一場談話，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溫情全部打散，他雖然如願得了天下，卻徹底失去了蘇安。
那之後發生的一切，透著瘋狂和殘忍，還有永遠也化不開的絕望。
他們之間怎麽會走到這一步的李晏停在禦史大夫府的口，卻怎麽都想不明白。
不知不覺間，事情就已經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等他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對勁時 ，已經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以為自己再也得不到蘇安，那麽既然不能有愛，就讓恨來維系彼此。
可在這樣瘋狂而混亂的三年之後，他竟然聽到了蘇安那樣一句話。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李晏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喘著氣，流竄於體內的混亂的氣息幾乎要撐破他的身體沖出來，讓他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
「嗒嗒嗒」，安靜的街上響起一陣腳步聲，李晏被那腳步聲驚擾，猛地轉過頭，惡狠狠瞪向來人。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容貌極艷，雪白的皮膚，仿佛會說話的桃花眼，嫣紅的雙唇微微嘟著，眉眼間帶著一絲嫵媚，看起來極為誘人。
他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衣，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獨自走在街上，到一臉煞氣的李晏也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雖然李晏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他卻完全不在乎，只輕輕瞥了李晏一眼，就從李晏身前走了過去。
卻在彼此錯身的一瞬間，李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在年的腰間看到了一塊碧綠的月牙形玉佩!
“你是什麽人!”一聲斷喝，李晏緊緊鉗制著對方的手腕，幽深雙目中迸射出了一股驚人的光芒。
年皺起了雙眉，面上浮現一絲怒氣，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你又是什麽人，莫名其妙抓著我幹什麽!”
“這塊玉佩你是哪裏來的”一把扯下了對方掛在腰間的玉佩，李晏厲聲問道。
年一看玉佩被他搶走，頓時滿面緊張，擡手就要搶回來，“還給我，那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
李晏一把抓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旋，輕松地就把人壓制住了，“說，這玉佩是哪裏來的”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土匪怎麽隨便搶別人的東!” “再不說，把你的手扯下來!”
在他的施壓下，年痛得臉色發白，咬牙道:“是小時候遇到的人給我的!是很重要的信物，你快還給我!”
這話一傳入耳中，李晏渾身一震，不自覺地松了手。
年一得自由，立刻從他手上把玉佩搶了回去。
“你是誰”好一會兒後，李晏恢覆了冷靜，深邃沈靜的雙目緊緊盯視著年，內裏透出的冷厲幾乎可以射穿人的靈魂。
年看到他的神色先是一楞，隨後卻突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這樣楞楞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後，掩口驚呼:“你、你是......皇上”
對方臉上的驚訝讓李晏的眸光變得更沈，但是他依然不動聲色，只微微點了點頭。
年撲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欣喜地說:“你真是皇上你是李晏是我啊，你小時候說只要我戴著這塊玉佩你就一定會找到我的，你說要娶我的!”
天空中這時閃過一道銀色的閃電，緊接著，一道悶雷「轟」的一聲降了下來。
李晏眸中眼瞳驟然收縮，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看著眼前這美艷的年，腦海中清晰地浮現起了那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孩子。
那個粉雕玉琢，漂亮得像個瓷娃娃的孩子。 年看出了他的詫異，整個人撲入他懷中，雙手抱住他的腰，激動地說:“我們終於又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重逢的這天。”
李晏微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年那一臉幾乎可以用幸福來形容的表情，面色卻越來越沈。
他擡手攬住了年的腰，眉眼間浮起了一絲猶豫。 一夜暴雨，次日早晨，當早起的兒在窗外嘰嘰喳喳地開始鳴叫，蘇安緩緩睜開了眼睛。頭很沈，眼睛很酸澀，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到處都在痛。 他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直到張離第三次喚他，這才懶洋洋地起了身。
睡了一夜的他已經沒有了昨夜脆弱的模樣，又恢覆了那般淡漠的樣子，除了眼睛還有一點腫之外，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妥。
“少爺，皇上攜眾王爺祭祖，您不用陪著去嗎”雖然知道現在這麽問已經晚了，張離還是皺著眉疑惑地問了一句。
蘇安細嚼慢咽地用著早午膳，連眼都沒擡一下，“不用，祭祖的事歸丞相管，我也不想去湊這熱鬧。”
“那您剛才吩咐備是要......”
“我去送祈王出城。”
“祈王今日便要離京不是還有兩日嗎”
“柳震昨日擅自離開行宮，我擔心他在搗，還是早些讓他們回去的好。張離，你回頭幫我去太尉府傳個口信，就說請太尉註意王逸動向。”
“是，我知道了。”
用過膳後，蘇安在書房裏又坐了小半個時辰，這才乘上去了北城。
午後的城口來往的人不少，他經過城時，驚訝地發現了於揚的身影。
於揚看到他也很驚訝，微微睜大了眼睛，笑容剛浮上眉梢，上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
“你怎麽會在這裏當值”蘇安主動上前，看著於揚問。
他記得於揚是宮裏的侍衛，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城下才對，何況，還是這最偏遠的北城。
於揚扯了扯嘴，神色間浮起一絲尷尬，半晌才答話:“突然被調了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安沈下了臉色，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出了城。
北城外，祈王的人已經都在了，李翼騎在上，正面朝著這邊。
看到蘇安出來了，他朝自己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往前走。
蘇安緩步走了過去，到了李翼前，淡淡開口:“翼，好好保重。”
李翼雙目定定落在他身上，苦笑著說:“你要對我說的，就只有這句”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嘉陵閑敲棋子落燈花。”
“呵呵，好一個閑敲棋子落燈花，阿安，我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年前的那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嗎”
三年前的那一場奪儲之戰，李翼到現在都覺得自己輸得莫名其妙，當時明明各方面都占盡優勢的自己，最後竟然就敗在了蘇安一個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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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說他對自己那麽好，他從來沒有對誰那麽好過。可他自己何嘗不是從小到大，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對蘇安好。
可他換來了什麽，三年前，當他腹背受敵，被自己最在乎的弟弟背叛;當滿朝文武質疑他治國的能力，認為他不適合當一位君王時，他以為蘇安會幫他。
蘇安確實幫了他，可是蘇安對他說了什麽 “殿下，如果你想要我幫你登基，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安兒，你拿本就應該屬於我的天下和我談條件” “是的，殿下現在恐怕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的條件是什麽”
“放過翼和柳貴妃，一旦殿下登基稱帝，要對他們既往不咎。”
“那不可能!安兒，你不要逼我!”
“如果殿下不答應我的條件，就拿不到屬於你的皇位和天下。”
“蘇安，在你眼裏，是不是只有一個李翼!”
“如果殿下要這樣認為，也可以。”
“你!那你呢你想和他一起遠走高嗎沒那麽容易!”
“那殿下想怎麽樣呢”
“要我放過他可以，你留下來，我對他所有的怒火都由你來承擔!”
“好，只要你放過他。”
那一場談話，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溫情全部打散，他雖然如願得了天下，卻徹底失去了蘇安。
那之後發生的一切，透著瘋狂和殘忍，還有永遠也化不開的絕望。
他們之間怎麽會走到這一步的李晏停在禦史大夫府的口，卻怎麽都想不明白。
不知不覺間，事情就已經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等他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對勁時 ，已經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以為自己再也得不到蘇安，那麽既然不能有愛，就讓恨來維系彼此。
可在這樣瘋狂而混亂的三年之後，他竟然聽到了蘇安那樣一句話。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李晏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喘著氣，流竄於體內的混亂的氣息幾乎要撐破他的身體沖出來，讓他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
「嗒嗒嗒」，安靜的街上響起一陣腳步聲，李晏被那腳步聲驚擾，猛地轉過頭，惡狠狠瞪向來人。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容貌極艷，雪白的皮膚，仿佛會說話的桃花眼，嫣紅的雙唇微微嘟著，眉眼間帶著一絲嫵媚，看起來極為誘人。
他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衣，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獨自走在街上，到一臉煞氣的李晏也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雖然李晏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他卻完全不在乎，只輕輕瞥了李晏一眼，就從李晏身前走了過去。
卻在彼此錯身的一瞬間，李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在年的腰間看到了一塊碧綠的月牙形玉佩!
“你是什麽人!”一聲斷喝，李晏緊緊鉗制著對方的手腕，幽深雙目中迸射出了一股驚人的光芒。
年皺起了雙眉，面上浮現一絲怒氣，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你又是什麽人，莫名其妙抓著我幹什麽!”
“這塊玉佩你是哪裏來的”一把扯下了對方掛在腰間的玉佩，李晏厲聲問道。
年一看玉佩被他搶走，頓時滿面緊張，擡手就要搶回來，“還給我，那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
李晏一把抓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旋，輕松地就把人壓制住了，“說，這玉佩是哪裏來的”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土匪怎麽隨便搶別人的東!” “再不說，把你的手扯下來!”
在他的施壓下，年痛得臉色發白，咬牙道:“是小時候遇到的人給我的!是很重要的信物，你快還給我!”
這話一傳入耳中，李晏渾身一震，不自覺地松了手。
年一得自由，立刻從他手上把玉佩搶了回去。
“你是誰”好一會兒後，李晏恢覆了冷靜，深邃沈靜的雙目緊緊盯視著年，內裏透出的冷厲幾乎可以射穿人的靈魂。
年看到他的神色先是一楞，隨後卻突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這樣楞楞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後，掩口驚呼:“你、你是......皇上”
對方臉上的驚訝讓李晏的眸光變得更沈，但是他依然不動聲色，只微微點了點頭。
年撲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欣喜地說:“你真是皇上你是李晏是我啊，你小時候說只要我戴著這塊玉佩你就一定會找到我的，你說要娶我的!”
天空中這時閃過一道銀色的閃電，緊接著，一道悶雷「轟」的一聲降了下來。
李晏眸中眼瞳驟然收縮，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看著眼前這美艷的年，腦海中清晰地浮現起了那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孩子。
那個粉雕玉琢，漂亮得像個瓷娃娃的孩子。 年看出了他的詫異，整個人撲入他懷中，雙手抱住他的腰，激動地說:“我們終於又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重逢的這天。”
李晏微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年那一臉幾乎可以用幸福來形容的表情，面色卻越來越沈。
他擡手攬住了年的腰，眉眼間浮起了一絲猶豫。 一夜暴雨，次日早晨，當早起的兒在窗外嘰嘰喳喳地開始鳴叫，蘇安緩緩睜開了眼睛。頭很沈，眼睛很酸澀，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到處都在痛。 他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直到張離第三次喚他，這才懶洋洋地起了身。
睡了一夜的他已經沒有了昨夜脆弱的模樣，又恢覆了那般淡漠的樣子，除了眼睛還有一點腫之外，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妥。
“少爺，皇上攜眾王爺祭祖，您不用陪著去嗎”雖然知道現在這麽問已經晚了，張離還是皺著眉疑惑地問了一句。
蘇安細嚼慢咽地用著早午膳，連眼都沒擡一下，“不用，祭祖的事歸丞相管，我也不想去湊這熱鬧。”
“那您剛才吩咐備是要......”
“我去送祈王出城。”
“祈王今日便要離京不是還有兩日嗎”
“柳震昨日擅自離開行宮，我擔心他在搗，還是早些讓他們回去的好。張離，你回頭幫我去太尉府傳個口信，就說請太尉註意王逸動向。”
“是，我知道了。”
用過膳後，蘇安在書房裏又坐了小半個時辰，這才乘上去了北城。
午後的城口來往的人不少，他經過城時，驚訝地發現了於揚的身影。
於揚看到他也很驚訝，微微睜大了眼睛，笑容剛浮上眉梢，上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
“你怎麽會在這裏當值”蘇安主動上前，看著於揚問。
他記得於揚是宮裏的侍衛，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城下才對，何況，還是這最偏遠的北城。
於揚扯了扯嘴，神色間浮起一絲尷尬，半晌才答話:“突然被調了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安沈下了臉色，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出了城。
北城外，祈王的人已經都在了，李翼騎在上，正面朝著這邊。
看到蘇安出來了，他朝自己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往前走。
蘇安緩步走了過去，到了李翼前，淡淡開口:“翼，好好保重。”
李翼雙目定定落在他身上，苦笑著說:“你要對我說的，就只有這句”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嘉陵閑敲棋子落燈花。”
“呵呵，好一個閑敲棋子落燈花，阿安，我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年前的那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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