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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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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人選

嘉禧自幼在晉國大長公主身邊長大感情自然深厚,公主喪儀自有宮裏的規矩,只是有人盯著和無人過問就是兩種事情了,晉國公與薛玉湖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況且玉湖尚未過門,若是此時插手大長公主喪儀恐有不妥,柴駙馬一屆男子素來不管宅中瑣事,如此一來這個重任便落到了嘉禧的身上。

嘉禧領著玉湖忙前忙後,與各位王妃、宗女、命婦認識,眾人無不讚嘆大長公主有個好兒媳。

喪儀結束後嘉禧又將玉湖留在公主府,不,此時已經叫國公府了,將府上的下人名冊,賬本這些東西一一給玉湖過目,又叫玉湖將自己的貼身侍女留了一個在國公府看著,一來,嘉禧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不好在管著國公府,二來,承宇和玉湖等孝期結束就該成婚了,屆時玉湖才是國公府的女主人。

這日,嘉禧與玉湖商議國公府事宜時沈雲鶴急匆匆進來:“公主,不好了,皇後娘娘難產,怕是要不好了。”

二人皆是一驚,郭皇後在天聖六年誕下皇次女惠寧公主朝陽,天聖八年誕下皇三女淑寧公主明月,天聖九年誕下皇四女德寧公主星河,如今這都是第四胎了,怎麽可能難產!

嘉禧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皇後的胎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可能難產?”

沈雲鶴忙道:“來報信的內侍說皇後娘娘在花園裏散步,碰巧遇到了孫婕妤和尚美人,孫婕妤和尚美人嘲笑沒有兒子命,一連三胎都是公主,這胎估計也是個公主,皇後娘娘氣不過便諷刺孫婕妤就算生下也養不在身邊,還說尚美人入宮多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個,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三個人便吵了起來,言語間不知是誰推了皇後娘娘一把,皇後娘娘當時就見了紅,內侍來報信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經生了快兩個時辰了,皇後娘娘說自己快不行了,要見公主,說是托孤。”

嘉禧一時有些不悅,真不讓人省心,玉湖見此便道:“你去宮裏吧,府上我來處理,瞧著這個樣子你今晚是出不了宮了,一會兒叫國公把大公主也接過來。”

嘉禧點點頭換了衣服便入宮了,未到坤寧殿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嘉禧不由的想,皇後怕不是血都流幹了吧,這麽多血。

一到坤寧殿門口便聽到孫婕妤、尚美人和一群宮女的哭聲,進殿後便看見官家失神的坐在那裏,孫婕妤和尚美人哭著求饒。

孫婕妤看見嘉禧後膝行上前:“長公主,長公主,求你看在妾是大公主生母的份兒上救救妾,大公主還小不能沒有生母啊!”

嘉禧將孫婕妤踢開:“孫氏,這些年你可有給過大公主一點母愛,每每宮宴我都會帶著大公主入宮,可你呢,對大公主避如蛇蠍,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如今犯錯了,想起大公主來了,我告訴你,大公主有你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恥辱,你放心,後宮娘子這麽多總有人適合當大公主的生母。”

說罷不在理會孫婕妤忙問太醫:“皇後如何了?”

太醫行禮後嘆了口氣道:“回公主,皇後娘娘方才誕下小皇子,但娘娘怕是,怕是……”

嘉禧嘆了口氣,她是大娘娘選的皇後,官家自是不大可能喜歡上她的,郭氏生性單純如何鬥得過後宮這些女人,如今她得了皇子自是不可能被廢,可人們都是看眼色行事,她若活著必是不大舒服的,吩咐道:“今日務必保住皇後性命。”

太醫也清楚忙稱是,交代完太醫嘉禧又去裏邊看了皇後,爬在皇後身邊哭著,郭皇後嘉禧進來忙招呼宮女帶公主們出去,郭皇後一笑:“公主,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嘉禧坐到床邊為她掖了掖被子:“我已經命太醫去熬藥了,沒事的,這麽多太醫呢,你不能死,最起碼今天不能死。”

郭皇後落下淚:“我知道,我知道,為了小皇子,我今日不能死。”而後回憶道:“我十二歲入宮嬌縱任性,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可我不以為意,我是大娘娘選的皇後,官家又不能廢了我,可,大娘娘還在的時候那二人便多有不敬,後來官家的生母,大娘娘接連崩逝,那兩個人愈發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氣,我也無可奈何,我沒用連帶著我的女兒也不受待見,我便賭了一把,用我的命去庇護我的四個孩兒,我若死了長公主必定不會讓張淑妃成為繼後,元後所出的次子和繼後所出的長子,長公主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我被選為皇後的時候母親告訴我,皇宮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天下的女人都想進宮,而皇後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如今我覺得皇宮不是個好地方,有太多的規矩,太多的利益,太多的算計,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當皇後了,我只願找一個愛我的夫婿,生兒育女,過自己的小日子,公主,我求公主撫養三位公主和小皇子,讓她們健康長大。”

嘉禧嘆了口氣點點頭:“嗯,你放心。”

明道二年十月二十五,皇後郭氏崩逝,謚號睿淑皇後,二皇子賜名曙。同日官家下旨,婕妤孫氏、美人尚氏恃寵而驕,目無尊位,致使皇後難產血崩,但念其侍奉多年,賜二人殉葬,孫氏、尚氏子弟褫奪官職,子孫三代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受封誥命,大公主改記張淑妃名下,與孫氏再無瓜葛。

皇後去世一年後朝臣們提議冊立新後,從京城的貴女中選了不少待嫁之女。

下了朝富弼與文彥博先行來了公主府,嘉禧便問道:“韓大人今日怎麽沒來?”

文彥博道:“雉圭下朝後便被官家留下商議新後人選,官家說想聽聽公主的意思。”

嘉禧便問:“有哪些人家的姑娘?”

富弼地上一本冊子:“如今只剩下呂家的姑娘和曹家的姑娘了,王拱辰的妻子薛三姑娘難產去世,薛大人便要將薛四姑娘嫁過去,薛五姑娘早些年被賜給了晉國公,杜大人給杜家姑娘定了蘇子美,東昌伯的二姑娘也許給了寧遠侯的堂兄弟襄陽候顧誠,王家大姑娘不適合做皇後,王家二姑娘年紀還小,如此便只剩下呂姑娘和曹姑娘了。”

話落韓琦便過來了,待人坐下後嘉禧便問:“聽說臺諫對曹氏盛讚,什麽端莊賢淑,才德兼備,聰慧柔順,整個大宋有誰家的姑娘尚在閨中就被滿朝堂的大臣所熟知,且那曹氏女素不喜熱鬧,極少能在宴會上看見她,命婦尚且如此,那那些男子又是如何知道。”

韓琦笑道:“公主與官家不愧是親兄妹,方才在宮中官家也是這般說的。”

嘉禧搖了搖手中的團扇:“那你們是如何看的?”

韓琦正色:“臣等以為當選曹氏。”

嘉禧問道:“為何?”

韓琦頓了頓又將在宮中所說之言覆述道:“曹氏貌醜不至惑君。”

嘉禧笑了笑問道:“韓大人認為我的容貌如何?”

韓琦不明所以,低頭道:“公主如謫仙降世,大宋無人能與公主所比。”

嘉禧又問:“那皇兄容貌如何?”

韓琦低頭:“官家天子聖顏,臣等不敢忘加揣測。”

嘉禧繼續問道:“那宮裏的那些個娘子又如何?”

韓琦雖不明白但也答道:“後宮娘子自是各有千秋。”

嘉禧笑道:“韓大人,雖說這貌醜不惑君,但皇後是國母,是大宋的聖人,關乎大宋的臉面,日後鄰國番邦前來,這樣的皇後如何拿的出手,豈不是讓他國嘲笑大宋選了這樣一個女子為後。”

文彥博擔憂的問:“可臣聽聞呂姑娘幼時曾失足落水,恐生育有難,中宮無子怕是……”

嘉禧搖搖頭:“能生如何,不能生又如何,劉太後有所出嗎?太祖的孝惠皇後,太宗的淑德皇後,懿德皇後皆無所出,即便呂氏真的不能生育,那有何妨?正因為她不能生,所以才會對後宮嬪妃所生之子一視同仁。你們可別忘了張娘子的大皇子是長子,睿淑皇後的二皇子是嫡子,若是新後再誕下皇子應當如何?先帝是長子繼位,官家是獨子繼位,可官家的子嗣呢?”

幾人沈默片刻,良久韓琦問道:“那曹氏女……”

嘉禧想了想:“遣人去曹家問一問,官家已經選定呂氏女入宮為後,曹氏若是執意入宮便只能封為才人,畢竟她姑母初入宮也只是美人,若她不入宮便給她賜一門婚事,夫婿由她自己挑,婚後賜一品誥命,若她不願意嫁人便封她為郡主。”

次日早朝,以韓琦為首的官員提議立呂氏女為皇後,將嘉禧所說利弊道與官家,官家也同意立呂氏女為繼後。

官家此舉也讓一眾大臣知道了嘉禧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

同時曹家也表態了,曹夫人親自到嘉禧面前說曹氏丹姝仰慕官家,願意不求名分的陪在官家身邊。

曹氏是名門貴女自然不可能讓她入宮當個禦侍,最終下詔立呂氏為後入住坤寧殿,曹氏封才人賜綴霞閣,淑妃張氏進位貴妃,仁壽郡君苗氏進位才人,延安郡君俞氏進位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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