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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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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之人

自萬老夫人壽宴後萬萋萋與程少商便沒有出府,這日萬萋萋好不容易從家中溜出來到了公主府,姐妹三人每隔幾日都要聚一聚,舒悅也告知門口守衛萬萋萋與何昭君二人來了是不必通報的,萬府與何府亦是如此。

這日舒悅、萬萋萋、徵羽三人圍坐案邊聽徵羽講著未來都城前的趣事,聽得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說什麽呢這麽高興,竟也不等我。”

回頭看去正是何昭君,來人今日穿了一件紅色衣裙顯得愈發明艷張揚,萬萋萋打量著何昭君往旁邊挪了挪:“呦,你極少穿紅色今日怎麽……”

何昭君提裙坐下:“不就是一件衣裳嗎有什麽好值得看的,對了你們方才在說什麽呢那麽高興?”

萬萋萋倒也不惱笑著說:“徵羽正講清縣呢?”

何昭君有些不解:“清縣?”

萬萋萋解釋道:“徵羽是清縣人,他給舒悅講幼時的趣事呢?”

何昭君放下心來:“原來是這樣。”

徵羽這時有些傷感:“公主,奴已經許久未回家看看了,不知公主可否給奴幾日時間回家看看?”

舒悅哪裏會不同意徵羽的要求當即答道:“當然可以,你可以去先去清縣,在去安邑縣看看你的阿母和妹妹,不用著急。”

徵羽拉著舒悅的衣袖:“清縣繁華熱鬧,公主也去看看,若公主能陪徵羽一起回去那徵羽心中太歡喜了。”

舒悅本就被徵羽方才的描述動了心便道:“那就一起去吧,萋萋、昭君你們二人走嗎?”

何昭君一直對徵羽有些懷疑又見徵羽哄著舒悅離開都城沒有片刻猶豫道:“去,當然要去。”

萬萋萋有些詫異何昭君的反應,何昭君解釋道:“萬萋萋,你幹嘛這樣看我,你幼時萬將軍帶你出過都城去過前線也去過萬家駐守的郡縣,我從小到大都在都城,唯一一次出去就是去河東郡巡視。”

舒悅:“好,那就一起去。”

這樣眾人的目光投向了萬萋萋,舒悅問道:“萋萋你呢?”

萬萋萋有些不高興的爬在案上:“我恐怕去不成了,那群女娘們落水一事雖然有你周旋但大母叫我這幾日在家好好想一想。”事情發生在萬家,萬萋萋又那樣笑那些女娘萬家也確實需要有所表示。

出了公主府萬萋萋將何昭君拉到自己的馬車上:“昭君,你是不是對徵羽有什麽偏見啊?”

何昭君不明所以:“偏見?”

見何昭君疑惑萬萋萋道:“對啊,連我都覺得你有些故意針對徵羽了。”

何昭君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道:“是,沒錯。”

見何昭君如此坦然有些詫異:“啊!”

何昭君白了萬萋萋一眼:“你不覺得那個徵羽有些怪嗎?”

萬萋萋想了想依然沒有想到:“哪裏怪?”

何昭君嘆息:“那日我隨舒悅去河東郡巡視,安邑縣令向舒悅舉薦徵羽,當時說的是徵羽是東郡清縣人,他阿父因病去世,他阿母便帶著他與妹妹來安邑縣投奔外大母一家,去了安邑才知道外大母六前年便被舅母下毒,因為那時阿母有孕,舅父擔心阿母傷心過度動了胎氣便一直瞞著,後來聽說阿母在大母家日子辛苦也一直沒有說。”

萬萋萋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麽問題嗎?”

何昭君見話至此萬萋萋依然沒有想明白不由生氣:“問題!萬萋萋你是傻還是蠢。”

萬萋萋撓撓頭:“傻和蠢有區別嗎?”而後終於反應過來:“不對,何昭君你罵我,算了,不過到底哪裏有問題。”

何昭君搖搖頭:“首先,從徵羽的話得知他外大母一家對他阿母很好,很疼這個女兒,那為什麽會將女兒遠嫁?其次未出嫁前母女關系很好出嫁後即便在忙又怎麽能幾年都不回去看看生母呢?還有到底是是什麽樣的人家會在生母去世後不告訴女兒?即便是有孕怕動了胎氣,即便是產後傷身不宜挪動,那書信呢?姐弟二人總不至於連信都不通呢?真的身體不好生母去世不知道回不去,郎婿剛過世就能回去了?”

萬萋萋聽何昭君說的頭頭是道也有些起疑但又想想徵羽那柔柔弱弱的樣子搖搖頭:“可能是巧合吧!”

何昭君見萬萋萋有所動容繼續道:“好,這些先不談,那上元節的燈謎呢,徵羽與袁善見的才學相差不大,後來萬老夫人的壽宴,他的投壺贏了袁善見,袁善見是何水平,全都城沒有人比得過他的,這也是巧合嗎?”

萬萋萋有些不敢相信身邊有一個可能是細作的人:“那說不定是袁善見故意讓著他呢?”

何昭君一針見血:“袁善見會讓著人嗎?”

萬萋萋這次相信那徵羽有可能是個細作:“你這麽一說那徵羽還真是有些可疑了。”

何昭君沒好氣道:“才發現啊!”

萬萋萋想著舒悅馬上與徵羽要出去了有些著急:“那怎麽辦?我是真出不去啊!”

何昭君氣道:“你去有什麽用,我知道,我現在告訴你就是讓你長個心,別被人當槍使了,你看那個徵羽敢與我多說幾句話嗎?你放心就好了,路上我會盯著他的。”

萬萋萋有些懷疑的問:“你們是不是早就打算去清縣了?”

何昭君點點頭:“沒錯,他實在可疑我與舒悅便打算去清縣探探情況。”

萬萋萋雖有些不高興二人瞞著她但到底是件大事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囑咐道:“那你在路上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舒悅啊。”

何昭君白了她一眼:“這還用你說。”說罷起身下了馬車。

過來兩日府上的出行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公主出行的陣仗自是不小,但舒悅有意低調便沒有像去封地巡視那般帶過多的人。

舒悅,何昭君和徵羽坐一輛馬車,府中留下海棠管理事務,餘下的五人乘坐另一輛馬車緊隨其後,影五、影六和影七三個暗衛換上便服帶著府上三十個侍衛騎馬隨行,此行本不欲帶樓垚的,但人得知後硬要隨行,舒悅也就隨他去了。

路上何昭君警惕的詢問徵羽:“你阿母既是河東郡安邑縣人緣何會嫁到東郡清縣去?這二縣可是不近。”

徵羽柔柔一笑:“何娘子的疑惑也是許多人的疑惑,為了避免何娘子懷疑徵羽便與公主與何娘子細細說來。幼時外大母曾經與徵羽說過阿母為何會遠嫁,徵羽的阿母閨名喚嫣是安邑縣有名的孝女,可外大母家不過是普通農戶並不是什麽有錢有勢的人家,待阿母長成便托媒婆為阿母相看,當時與阿母一同請媒婆相看的是與阿母同姓同名同齡的山陽郡昌邑縣人。外大父早逝外大母一個人將阿母與舅父撫養長大自是不願意阿母遠嫁的,後來河東郡楊縣縣令要為次子娶續弦聽聞阿母孝順便派媒婆上門求娶,恰好大父想為阿父求娶同僚的幼女也就是與阿母同名的女娘為妻,便也交給了那媒婆。本是幾家歡喜的事情,誰料媒婆吃酒打翻燭臺燒了竹簡,媒婆怕我大父家怪罪便仿照著字跡寫了一份,只是弄錯了兩個新娘,待人上門提親之時才知此事,只是昌邑縣的新娘已經叫繼母嫁給了楊縣縣令的次子,阿母無法只得嫁給阿父,但阿父與阿母成婚當年大父便突發惡疾去世,大母便認定阿母不詳,守孝三年後阿母生下了我,大母這才對阿母好些,在我十歲那年阿母又生下了妹妹,那年冬天大母掉進湖水裏沒了,大家都說阿母是大災星,妹妹是小災星,幸好阿父護著阿母,又過了六年阿父在外出之時被山賊所殺,我們徹底沒了依靠這才去了安邑縣。”

任誰都覺得可憐的身世昭君卻覺得疑點重重,但看舒悅不欲多言也沒有在追問,反倒是徵羽帶著淚問何昭君:“我知何娘子看不起我這樣的出生,只是請何娘子莫要懷疑我對公主的愛與忠心。”

此話叫何昭君一陣惡寒,這個徵羽絕對不簡單,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處於一個可憐可欺的模樣,而她則成了惡人,長此以往舒悅難免被這種人帶壞。

何昭君看向舒悅,見舒悅沒有任何情緒便放心了些:“出生並不能決定一個人,高祖皇帝邦出身農家,當今陛下也並非什麽世家大族之後,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這副模樣,你這樣哄哄公主,騙騙萬萋萋也還行。”

何昭君從未給徵羽好臉色,徵羽委屈的與舒悅:“公主,何娘子誤解奴了,何娘子為何一直如此看奴,奴從未想過那樣。”

舒悅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一手拉一個道:“好了,都消消火,徵羽,昭君是我的伴讀,我們三人朝夕相處同吃同住近十載,她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作為伴讀亦是要警惕公主身邊人的安全,府上所有人都是查過的唯有你因為是安邑縣令舉薦故而沒有細查,昭君只是職責所在。昭君,我知你謹慎,但徵羽在府中也是如此,他若是真有問題必不會有好下場,你放心,我很清楚事之利弊。”二人點點頭也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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