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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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江宏院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銀色的方盒，打開後裏面整整齊齊放著四個長著許多小孔的白色方塊。
這是江宏院的研究成果，也是基地破格把一個未成年人納入基地編制的原因。
“它叫‘海綿’，可以實現汙染值吸收率90%以上。”江宏院向莉莉絲和再再介紹道。
說著江宏院看向陸博士：“借你實驗室的汙染源模擬器一用。”
陸博士帶著他們來到汙染源模擬裝置隔離室，隔離室裏面還有一間房間，裏面就放著汙染源模擬器，透過隔離室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裏面的情景。
江宏院讓其他三人等在隔離室，他穿上特質防護服來到汙染源模擬器旁，把海綿放到汙染源模擬器中，然後啟動了設備。
一開始還看不出什麽，隨著時間的推移，“海綿”漸漸發生了變化，它的表面如同浸透在墨汁中，沾染上了黑色，黑色還不停擴散，最終“海綿”被黑色完全覆蓋。
最後江宏院關閉了汙染源模擬器，然後取出一個透明的半圓盒子，把被汙染的“海綿”放了進去。
江宏院帶著被汙染的“海綿”來到隔離室，然後把透明半圓盒展示給再再和莉莉絲看。
再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盒子：“原來汙染是黑色的呀。”
“不一定，”江宏院說道，“這個顏色只是我做的一點顯色技術小調整，更符合一些人的固有印象而已，或許真實的汙染是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甚至是白色的。”
再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莉莉絲的關註點卻在另一個重點上：“這個海綿既然能夠吸納環境中的汙染，那只要大量生產並使用，是不是就能夠達到凈化環境的作用？”
“狹義上來看是這樣的，”江宏院頓了一下才說道，“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從另一個層面來看‘海綿’和黑洞並沒有什麽區別，都只是相當於一個暫存點，如何把汙染徹底化解才是根本途徑。”
陸博士知道江宏院對再再和莉莉絲解釋這些不會只是單純地想做一個科普，便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麽其他想法了嗎？”
“想法是有，而且是一個存在已久的想法。”
“和你自己的汙染值降低有關？”陸博士剛翻看老江博士的筆記本時，才發現了一個老江博士隱藏的秘密——江宏院原本的汙染值竟然高達80%。
江宏院這才說道：“以你對老江的了解，該不會真信了那些人說的那樣，老江孤獨一生，到了晚年想要個子孫後輩，才把我留在身邊的吧？”
江宏院被老江博士帶回基地時，這種說法是流傳度最廣的，到後來江宏院小小年紀在科研領域有所建樹，那些傳言又變成了老江博士這是在為自己找接班人，總之都繞不開老江博士的私人感情，當事人也從來沒有解釋過。
連老江博士的得意門生陸博士都未曾了解到真相，直到江宏院拿出那本筆記本，她才知道老江博士把江宏院帶在身邊的原因依然還是和自己所熱愛的科研有關。
如果沒有再再，在得知這件事後，陸博士一定也會十分震驚，在老江博士把江宏院帶回基地時，他才十二歲，這個年齡段和80%汙染值這個數值放在一起，正常結果下只有死亡這一種結局，可江宏院當時的體征表現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有在檢測儀下才會發現這個孩子多麽危險。
“當時老江就猜測過，所檢測到的汙染值未必全部來自於爆炸的汙染。”江宏院說道。
“可老師後來就放棄了這一構想。”陸博士說道，那本筆記本記錄的實驗只不過持續了一年，越到後來越難以找到有力證據，最後就草草結束了。
江宏院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來到汙染值檢測儀前做了個簡單測試。
“汙染值12%，請加強體質鍛煉。”檢測儀播報道。
這下陸博士也不能淡定了：“你對自己做了什麽？”
在老江博士放棄對那個構想的研究後，就再沒有記錄過關於江宏院汙染值變化的過程，在已有的記錄中，江宏院的汙染值並沒有隨他的那些實驗發生改變。
現在江宏院的汙染值卻已經快恢覆到正常人的狀態，只能說明在老江博士停止對他的實驗後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巨大變故。
眾所周知，汙染值超過60%以後就會進入不可逆狀態，江宏院的汙染值能從80%降低到12%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不亞於莉莉絲起死回生的奇跡。
江宏院沒有立馬回答陸博士的問題，而是對莉莉絲說道：“你現在的汙染值是多少？”
“早上來之前檢測到的是60%。”莉莉絲說道，她原本的汙染值是超過70%的，往常波動幅度也不會超過5%。
“你現在再測測看。”江宏院說道。
江宏院的話也激起了莉莉絲的好奇心，她毫不遲疑通過檢測儀又測試了一遍。
檢測儀播報道：“汙染值50%，請盡快就醫。”
雖然沒有降低到江宏院那個水平，但莉莉絲身上的汙染值降低速度也快得驚人。
“這是……”陸博士盯著顯示屏上那個數值有些說不出話。
“老江曾經猜測過，人類能檢測到的汙染值只是對未知能量的一種表現，在自然界中，很多事物都是有兩面性，或許能檢測到的能量它並不只是單純的‘汙染’，或許也會有‘凈化’‘治愈’等，這也便能解釋為什麽同時汙染值超過80%，其他人都活不下來，我卻能安然無恙，可惜老江研究了一段時間，實在無法把我和‘凈化’‘治愈’之類的能力聯系起來，他在其他病例的研究中也很難再找到類似案例，便只能放棄了這個方向的研究。”
假設真存在“汙染”和“凈化”的兩種反向能量，毫無疑問，“受汙染者”的表現是更為突出明顯，也是更容易找到的，而“凈化者”從外表上是看不出和常人有人什麽區別的，和高汙染者數量稀少相對應，想找到高凈化者更是難上加難，當時唯一可能是高凈化者的江宏院，在經歷了多次研究實驗後，都無法證實“凈化值”存在的可能性，這個構想便只能被擱置了。
“你現在是覺得再再身上的‘汙染值’可能並不是汙染，而是‘凈化值’？”陸博士很快就猜出了江宏院重提此事的意思。
“這不是很有可能嗎？否則用已知的常識如何去解釋莉莉絲的情況。”
陸博士沈思良久：“我還是更傾向於和那顆藥有關。”
“不過……”陸博士話鋒一轉又說道，“科學的進步就在於不停的猜想和證實，你所說的猜想也不無可能，我可以提供一些和莉莉絲情況相近的病人，讓他再次嘗試使用凈化的能力。”
“這件事得保密。”江宏院看向莉莉絲。
莉莉絲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江宏院又看向再再：“今天你聽到的事情不可以說出去。”
再再聽了很久，小腦袋都暈暈乎乎的，見哥哥這麽嚴肅地叮囑自己，他乖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再再到底是不是小神仙呢？”
被再再執著的模樣逗樂，陸博士問道：“就這麽想當小神仙？”
再再點點頭：“如果再再是小神仙，不是生病的崽崽，是不是就可以出去見爸爸了？再再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見到爸爸了。”
陸博士沈默了，在基地有規定，高汙染值患者會成為新的汙染源，所以都是不能輕易接觸其他人的，可如果再再真的是高凈化者，那還需要用這條規定限制他嗎？
“他爸爸在哪？”江宏院問道。
“也在基地，不過是在外面的B區。”
“我帶他過去，”江宏院替她決斷道：“正好我現在手頭沒有什麽工作，他出去時我會看好他。”
有了江宏院的保證，陸博士總算松了口：“伊森博士那邊盯他盯得緊，你們自己多小心。”
江宏院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伊森博士的耳中，自然也聽說了再再被江宏院帶走的消息。
“這個陸博士，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難道還嫌水不夠混？”伊森博士的助手恨恨說道。
原本再再只是陸博士和伊森博士在爭奪，現在加入了江宏院，就變成了三個人在爭奪。
“那個女人肯定是和江宏院達成了某種合作，以當作緩兵之計，”伊森博士冷笑道，“可我只能說她這個決策非常愚蠢，她以為現在有江宏院的加入，可以暫時阻止我搶走那個小崽崽，可她就沒想過她和江宏院的同盟又能存在多久？大家都是為了搞研究，誰不知道誰的心思，等到我這個‘威脅’不存在後，就只剩下她和江宏院互相爭奪研究資源，她以為她憑借資歷和對那個小崽子的研究程度可以保住他，可她忽略了江宏院在基地高層心中的地位。”
論起在科研圈的資歷，江宏院自然沒法和陸博士、伊森博士這樣的大佬們相比，可他是被老江博士親自培養的人才，又研制出了“海綿”，普通的年輕科研人才自然和他不可相提並論，“江宏院是老江博士繼承人”的說法不僅僅只流傳於基地工作人員私下裏的討論中，連高層們對此都深信不疑。
加上他外出“散心”一年多，好不容易回來，基地高層為了留住他，自然是會在資源上對他有所傾斜。
到時候就成了陸博士和江宏院的博弈，等到兩人爭鬥的兩敗俱傷，他就可以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了。
伊森博士的小算盤打得叭叭響，助手也讚同地拍馬屁道：“老師可真是有遠見。”
“現在先不用去管那兩個人，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快幫莉莉絲把記憶恢覆，只有她恢覆了記憶，我們才能把握搶奪那個小崽崽的主動權。”伊森博士一邊吩咐一邊看向病床上沈睡的莉莉絲。
助手有些疑惑地說：“老師，莉莉絲最近的睡眠多了許多，她這樣子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畢竟也是走了一趟鬼門關的人，有些後遺癥是正常的。”
說起這個，助手遲疑了一下靠近伊森博士耳邊小聲道：“莉莉絲最近的數據越來越正常了，連汙染值都在下降，再過上幾天，估計和正常人就沒什麽區別了，腦神經檢測也沒什麽問題。”
伊森博士皺眉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老師，我懷疑莉莉絲是不是裝的……既然腦袋沒問題，也沒受到汙染的影響，怎麽會一直記憶錯亂呢？”
伊森博士沈默了一會兒，給了助手一個眼色，朝外走去，走到病房門外才說道：“你多留心她最近的表現，一旦發現不對，立馬來告訴我。”
伊森博士和助手前腳剛離開，後腳病床上“沈睡”的莉莉絲就睜開了眼，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門口，又看向病房的監控攝像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揉了揉眼裏的淚水，藏住了眼中的譏諷。
對這兩個有些小聰明又自以為是的家夥，她現在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們了，所以才整天裝睡。
只是這樣的日子未免也太無聊了，不知道陸博士和江宏院那邊的研究進行得怎麽樣了？
同一棟實驗樓內的另一間實驗室中。
病床上躺著一個意識接近昏迷的病人，他的病床前此時圍著三個人，陸博士和江宏院都站在一邊旁觀，手中用光腦或是筆記本做著記錄，而再再則是握著病人的手在做著什麽。
“巴拉巴拉，傳遞再再神力！大叔要趕快好起來喲。”再再口中念念有詞道。
過了十幾分鐘，再再似乎是累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頭看向哥哥和娘親。
江宏院合上筆記本道：“先去休息一會兒。”
再再跳下椅子，邁著小腳步就跑出了實驗室。
跟在他身後，故意慢了幾步的陸博士對江宏院搖了搖頭道：“監測到的實時身體數據沒有任何改變。”
“果然還是不行。”陸博士又喃喃自語道。
“凈化值”什麽的多少還是她們的美好期盼，希望能有這樣一種力量能夠治愈這個世界，可這幾天的反覆實驗，都無法再重現莉莉絲的奇跡。
江宏院對這個結果似乎已經早有準備，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失望表情：“慢慢來，不用急。”
看著坐在休息間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小崽崽，江宏院突然說道：“下午想出去見見你爸爸嗎？”
聽到這話，再再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小眼睛都更亮了幾分：“好呀好呀，去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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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宏院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銀色的方盒，打開後裏面整整齊齊放著四個長著許多小孔的白色方塊。
這是江宏院的研究成果，也是基地破格把一個未成年人納入基地編制的原因。
“它叫‘海綿’，可以實現汙染值吸收率90%以上。”江宏院向莉莉絲和再再介紹道。
說著江宏院看向陸博士：“借你實驗室的汙染源模擬器一用。”
陸博士帶著他們來到汙染源模擬裝置隔離室，隔離室裏面還有一間房間，裏面就放著汙染源模擬器，透過隔離室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裏面的情景。
江宏院讓其他三人等在隔離室，他穿上特質防護服來到汙染源模擬器旁，把海綿放到汙染源模擬器中，然後啟動了設備。
一開始還看不出什麽，隨著時間的推移，“海綿”漸漸發生了變化，它的表面如同浸透在墨汁中，沾染上了黑色，黑色還不停擴散，最終“海綿”被黑色完全覆蓋。
最後江宏院關閉了汙染源模擬器，然後取出一個透明的半圓盒子，把被汙染的“海綿”放了進去。
江宏院帶著被汙染的“海綿”來到隔離室，然後把透明半圓盒展示給再再和莉莉絲看。
再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盒子：“原來汙染是黑色的呀。”
“不一定，”江宏院說道，“這個顏色只是我做的一點顯色技術小調整，更符合一些人的固有印象而已，或許真實的汙染是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甚至是白色的。”
再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莉莉絲的關註點卻在另一個重點上：“這個海綿既然能夠吸納環境中的汙染，那只要大量生產並使用，是不是就能夠達到凈化環境的作用？”
“狹義上來看是這樣的，”江宏院頓了一下才說道，“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從另一個層面來看‘海綿’和黑洞並沒有什麽區別，都只是相當於一個暫存點，如何把汙染徹底化解才是根本途徑。”
陸博士知道江宏院對再再和莉莉絲解釋這些不會只是單純地想做一個科普，便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麽其他想法了嗎？”
“想法是有，而且是一個存在已久的想法。”
“和你自己的汙染值降低有關？”陸博士剛翻看老江博士的筆記本時，才發現了一個老江博士隱藏的秘密——江宏院原本的汙染值竟然高達80%。
江宏院這才說道：“以你對老江的了解，該不會真信了那些人說的那樣，老江孤獨一生，到了晚年想要個子孫後輩，才把我留在身邊的吧？”
江宏院被老江博士帶回基地時，這種說法是流傳度最廣的，到後來江宏院小小年紀在科研領域有所建樹，那些傳言又變成了老江博士這是在為自己找接班人，總之都繞不開老江博士的私人感情，當事人也從來沒有解釋過。
連老江博士的得意門生陸博士都未曾了解到真相，直到江宏院拿出那本筆記本，她才知道老江博士把江宏院帶在身邊的原因依然還是和自己所熱愛的科研有關。
如果沒有再再，在得知這件事後，陸博士一定也會十分震驚，在老江博士把江宏院帶回基地時，他才十二歲，這個年齡段和80%汙染值這個數值放在一起，正常結果下只有死亡這一種結局，可江宏院當時的體征表現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有在檢測儀下才會發現這個孩子多麽危險。
“當時老江就猜測過，所檢測到的汙染值未必全部來自於爆炸的汙染。”江宏院說道。
“可老師後來就放棄了這一構想。”陸博士說道，那本筆記本記錄的實驗只不過持續了一年，越到後來越難以找到有力證據，最後就草草結束了。
江宏院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來到汙染值檢測儀前做了個簡單測試。
“汙染值12%，請加強體質鍛煉。”檢測儀播報道。
這下陸博士也不能淡定了：“你對自己做了什麽？”
在老江博士放棄對那個構想的研究後，就再沒有記錄過關於江宏院汙染值變化的過程，在已有的記錄中，江宏院的汙染值並沒有隨他的那些實驗發生改變。
現在江宏院的汙染值卻已經快恢覆到正常人的狀態，只能說明在老江博士停止對他的實驗後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巨大變故。
眾所周知，汙染值超過60%以後就會進入不可逆狀態，江宏院的汙染值能從80%降低到12%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不亞於莉莉絲起死回生的奇跡。
江宏院沒有立馬回答陸博士的問題，而是對莉莉絲說道：“你現在的汙染值是多少？”
“早上來之前檢測到的是60%。”莉莉絲說道，她原本的汙染值是超過70%的，往常波動幅度也不會超過5%。
“你現在再測測看。”江宏院說道。
江宏院的話也激起了莉莉絲的好奇心，她毫不遲疑通過檢測儀又測試了一遍。
檢測儀播報道：“汙染值50%，請盡快就醫。”
雖然沒有降低到江宏院那個水平，但莉莉絲身上的汙染值降低速度也快得驚人。
“這是……”陸博士盯著顯示屏上那個數值有些說不出話。
“老江曾經猜測過，人類能檢測到的汙染值只是對未知能量的一種表現，在自然界中，很多事物都是有兩面性，或許能檢測到的能量它並不只是單純的‘汙染’，或許也會有‘凈化’‘治愈’等，這也便能解釋為什麽同時汙染值超過80%，其他人都活不下來，我卻能安然無恙，可惜老江研究了一段時間，實在無法把我和‘凈化’‘治愈’之類的能力聯系起來，他在其他病例的研究中也很難再找到類似案例，便只能放棄了這個方向的研究。”
假設真存在“汙染”和“凈化”的兩種反向能量，毫無疑問，“受汙染者”的表現是更為突出明顯，也是更容易找到的，而“凈化者”從外表上是看不出和常人有人什麽區別的，和高汙染者數量稀少相對應，想找到高凈化者更是難上加難，當時唯一可能是高凈化者的江宏院，在經歷了多次研究實驗後，都無法證實“凈化值”存在的可能性，這個構想便只能被擱置了。
“你現在是覺得再再身上的‘汙染值’可能並不是汙染，而是‘凈化值’？”陸博士很快就猜出了江宏院重提此事的意思。
“這不是很有可能嗎？否則用已知的常識如何去解釋莉莉絲的情況。”
陸博士沈思良久：“我還是更傾向於和那顆藥有關。”
“不過……”陸博士話鋒一轉又說道，“科學的進步就在於不停的猜想和證實，你所說的猜想也不無可能，我可以提供一些和莉莉絲情況相近的病人，讓他再次嘗試使用凈化的能力。”
“這件事得保密。”江宏院看向莉莉絲。
莉莉絲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江宏院又看向再再：“今天你聽到的事情不可以說出去。”
再再聽了很久，小腦袋都暈暈乎乎的，見哥哥這麽嚴肅地叮囑自己，他乖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再再到底是不是小神仙呢？”
被再再執著的模樣逗樂，陸博士問道：“就這麽想當小神仙？”
再再點點頭：“如果再再是小神仙，不是生病的崽崽，是不是就可以出去見爸爸了？再再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見到爸爸了。”
陸博士沈默了，在基地有規定，高汙染值患者會成為新的汙染源，所以都是不能輕易接觸其他人的，可如果再再真的是高凈化者，那還需要用這條規定限制他嗎？
“他爸爸在哪？”江宏院問道。
“也在基地，不過是在外面的B區。”
“我帶他過去，”江宏院替她決斷道：“正好我現在手頭沒有什麽工作，他出去時我會看好他。”
有了江宏院的保證，陸博士總算松了口：“伊森博士那邊盯他盯得緊，你們自己多小心。”
江宏院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伊森博士的耳中，自然也聽說了再再被江宏院帶走的消息。
“這個陸博士，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難道還嫌水不夠混？”伊森博士的助手恨恨說道。
原本再再只是陸博士和伊森博士在爭奪，現在加入了江宏院，就變成了三個人在爭奪。
“那個女人肯定是和江宏院達成了某種合作，以當作緩兵之計，”伊森博士冷笑道，“可我只能說她這個決策非常愚蠢，她以為現在有江宏院的加入，可以暫時阻止我搶走那個小崽崽，可她就沒想過她和江宏院的同盟又能存在多久？大家都是為了搞研究，誰不知道誰的心思，等到我這個‘威脅’不存在後，就只剩下她和江宏院互相爭奪研究資源，她以為她憑借資歷和對那個小崽子的研究程度可以保住他，可她忽略了江宏院在基地高層心中的地位。”
論起在科研圈的資歷，江宏院自然沒法和陸博士、伊森博士這樣的大佬們相比，可他是被老江博士親自培養的人才，又研制出了“海綿”，普通的年輕科研人才自然和他不可相提並論，“江宏院是老江博士繼承人”的說法不僅僅只流傳於基地工作人員私下裏的討論中，連高層們對此都深信不疑。
加上他外出“散心”一年多，好不容易回來，基地高層為了留住他，自然是會在資源上對他有所傾斜。
到時候就成了陸博士和江宏院的博弈，等到兩人爭鬥的兩敗俱傷，他就可以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了。
伊森博士的小算盤打得叭叭響，助手也讚同地拍馬屁道：“老師可真是有遠見。”
“現在先不用去管那兩個人，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快幫莉莉絲把記憶恢覆，只有她恢覆了記憶，我們才能把握搶奪那個小崽崽的主動權。”伊森博士一邊吩咐一邊看向病床上沈睡的莉莉絲。
助手有些疑惑地說：“老師，莉莉絲最近的睡眠多了許多，她這樣子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畢竟也是走了一趟鬼門關的人，有些後遺癥是正常的。”
說起這個，助手遲疑了一下靠近伊森博士耳邊小聲道：“莉莉絲最近的數據越來越正常了，連汙染值都在下降，再過上幾天，估計和正常人就沒什麽區別了，腦神經檢測也沒什麽問題。”
伊森博士皺眉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老師，我懷疑莉莉絲是不是裝的……既然腦袋沒問題，也沒受到汙染的影響，怎麽會一直記憶錯亂呢？”
伊森博士沈默了一會兒，給了助手一個眼色，朝外走去，走到病房門外才說道：“你多留心她最近的表現，一旦發現不對，立馬來告訴我。”
伊森博士和助手前腳剛離開，後腳病床上“沈睡”的莉莉絲就睜開了眼，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門口，又看向病房的監控攝像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揉了揉眼裏的淚水，藏住了眼中的譏諷。
對這兩個有些小聰明又自以為是的家夥，她現在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們了，所以才整天裝睡。
只是這樣的日子未免也太無聊了，不知道陸博士和江宏院那邊的研究進行得怎麽樣了？
同一棟實驗樓內的另一間實驗室中。
病床上躺著一個意識接近昏迷的病人，他的病床前此時圍著三個人，陸博士和江宏院都站在一邊旁觀，手中用光腦或是筆記本做著記錄，而再再則是握著病人的手在做著什麽。
“巴拉巴拉，傳遞再再神力！大叔要趕快好起來喲。”再再口中念念有詞道。
過了十幾分鐘，再再似乎是累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頭看向哥哥和娘親。
江宏院合上筆記本道：“先去休息一會兒。”
再再跳下椅子，邁著小腳步就跑出了實驗室。
跟在他身後，故意慢了幾步的陸博士對江宏院搖了搖頭道：“監測到的實時身體數據沒有任何改變。”
“果然還是不行。”陸博士又喃喃自語道。
“凈化值”什麽的多少還是她們的美好期盼，希望能有這樣一種力量能夠治愈這個世界，可這幾天的反覆實驗，都無法再重現莉莉絲的奇跡。
江宏院對這個結果似乎已經早有準備，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失望表情：“慢慢來，不用急。”
看著坐在休息間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小崽崽，江宏院突然說道：“下午想出去見見你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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