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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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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過後, 楊婧潔的單戀宣告破產。

林夢若把綠茶婊演繹到了極致。聽聞她沒有答應杜宇騰的告白, 只是約定了畢業後考上同一所大學。

即便李格非和方哲鑒婊能力高超, 也並不能把杜宇騰從林夢若的泥潭裏揪出來。

Monster酒吧。

晚上八九點鐘剛剛才開始熱鬧起來,南望找了個雙人座和楊婧潔對坐了下來。

“你帶我來看小哥哥?”楊婧潔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南望。

“你說嚴嘉先?”南望正低頭掃碼點單, 聽到楊婧潔的聲音後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好像很喜歡他?”

楊婧潔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嚴嘉先的長相很對她的胃口,唱歌好聽還打得一手好游戲, 每一樣都戳中了她的心口。

“我怎麽覺得你一點沒有失戀的樣子?”南望收起手機, 狀似無奈地看著楊婧潔, “你單戀的是嚴嘉先吧?”

“確實沒有那麽難過就是了。”楊婧潔想到這裏, 眉眼裏不可避免地添了幾分愁緒。但她很快冷哼了一聲,“眼瞎的是他, 又不是我。”

南望被楊婧潔皺成一團的小臉逗笑了, “可是我今天沒有叫他過來。”

楊靜姐當時就瞪了南望一眼,“你背著非哥帶我過來,居然不是帶我來見小哥哥?”

“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南望的病情逐漸穩定後,連帶著性情都有些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沒有嚴嘉先, 也有別的小哥哥。”

“行吧。”楊婧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在酒吧迷離的光線之下, 長得醜的似乎都沒那麽醜了, 長的帥的卻只會更帥。

周遭是熱鬧的音樂聲,楊婧潔托著腮打量著舞臺上的樂隊,“我看這個樂隊的鼓手就長得不錯。”

“看來我的擔心有些多餘。”南望低低笑了一聲, 對於眼前的狀況很是滿意,“要不一會我帶你去要個微信?”

“我自己去就好了。”楊婧潔搖了搖頭表示抗拒,“你去的話,他就看不到我了。”

這話聽起來有些紮心,但確實不無道理。

南望有些無奈。

兩人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兒,臺上的表演也差不多落入了尾聲。

南望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是沖楊婧潔遞了個眼神。

搭訕這種事情楊婧潔其實並不擅長。

但想到該死的杜宇騰,她還是骨氣勇氣起身追上了那名鼓手。

南望正追尋著楊婧潔的背影,她面前的座位上就多了一個人。

“要不是楊婧潔給我發微信,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你來了這裏?”李格非有些氣惱,又有些挫敗。

他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已經足夠親密,可她竟然騙他說今天家裏有點事情要早點回去。

“生氣了?”南望傾身湊近李格非,她嘟著嘴,企圖賣萌來乞求原諒。

然而李格非絲毫不為所動。

“我只是怕你過來的話,婧潔會不太自在。”南望還真不是故意騙他的,“晚上改了安排我才帶婧潔過來的……”

南軻打算帶他們姐弟去參加一場晚宴,但他臨時有事只能作罷。

李格非依舊沒吱聲。

他其實沒有生氣,只是擔心她在酒吧裏不太安全。見到她之後,自然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

不過難得看到南望賣乖,他就不想這麽快放過她。

“那要不然我們都先冷靜冷靜,改天再聊。”南望說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果然下一秒李格非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只是擔心你。”

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帶上了幾分妥協的溫柔。

只有在面對南望的時候,他的容忍度才格外地高。

“那現在沒事了。”南望心念一動,起身側坐到了李格非腿上,摟著他的胳膊撒嬌。

“你故意的?”李格非偏頭對上南望的眼睛。

溫香軟玉在壞,他很難不想入非非。

南望伸手挑起李格非優越的下頜線條,調笑道:“來,給小姐姐笑一個。”

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酒吧的燈光下折射出了七彩斑斕的光來,像是雨後初霽時的一彎彩虹,卻比彩虹還要耀眼。

明知道南望是在開玩笑,李格非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她的笑意,再沒法用冷淡來偽裝自己了。

“小姐姐,今天可以跟你回家嗎?”李格非很配合地對南望說道。

“你想跟我回家?”南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特別想。”李格非低低笑了一聲,湊到南望耳畔,“器大活好,鹽甜帥酷。”

李格非不正經起來也是意外地撩人。

他灼熱的氣息盡在耳旁,勾著笑的嗓音說起葷話來令南望忍不住紅了臉。

“不要臉。”南望蹭地就從李格非腿上站了起來,朝著楊婧潔的方向走去。

楊婧潔和那個鼓手聊得還不錯,兩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南望沒敢走近,只站在離他們三米開外的地方暗中觀察著。

“毛肚算是栽到林夢若手裏了。”李格非很快湊了過來,和南望一起靠在酒吧的裝飾臺上。

“婧潔這一回的眼光好像還不錯。”南望則說道。

那名鼓手的個子很高,白襯衫和黑色破洞牛仔褲襯出了他幹凈和不羈的氣質。他秀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個覆古的金絲邊眼鏡,笑起來的時候嘴邊的小梨渦便顯現了出來。

五官算不上多精致,但整個人很耐看。

“你說他不錯?”李格非卻皺起了沒來,“我覺得很一般啊。”

他明顯發酸的語氣令南望不自覺地彎起了眉眼,她轉頭看向李格非,故意說道:“一般不一般要看跟誰比。”

李格非被南望的話所取悅,“那自然是我更勝一籌。”

“我的意思是,和杜宇騰比起來不一般就行了。”南望“撲哧”地笑出了聲來。

“……”李格非嘴邊的笑容逐漸凝固,好半天才無可奈何地伸手揉了揉南望的頭發。

南望這時候卻瞇了瞇眼睛,“他們走了哎。”

“這麽刺激?”李格非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

“你該清理一下你腦袋裏的廢物了。”南望沒好氣地拽了拽李格非的胳膊,“跟過去看看。”

“我腦子裏沒有廢物。”李格非低頭看著南望,輕聲笑了笑,“只有你。”

南望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一嘴,她擡頭瞪了他一眼。

“不是要讓楊婧潔move on嗎?”李格非摸了摸鼻子,回話的聲音都弱了幾分,“跟著他們算什麽?”

“走啦,萬一這個鼓手不是什麽好人就糟糕了。”南望拖著李格非往前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展露了笑顏。

事實證明,這個鼓手比看起來的還要單純。

他們跟著走到酒吧後門的時候,楊婧潔正拿著手機掃他的二維碼,“你下次去哪裏演出,告訴我好不好。”

鼓手的臉有些紅,只低低地“嗯”了一聲,“我……該走了。”

“那下次見。”楊婧潔收起手機,愉快地和他告別。

其他的樂隊成員們走在前面,鼓手揮著兩只手的樣子有些可愛。他快步追上了其他的人,期間還不時地回頭看向楊婧潔。

“要到微信了?”南望這才走了過去。

“嗯。”楊婧潔把手機屏幕放到南望面前給她看了看鼓手的朋友圈照片,又寶貝似地收了回去,“好可愛的男孩紙,今年才16歲。”

南望和李格非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面看到了些許的無奈。

果然對於顏控楊婧潔來說,顏值才是一切。

他們一行三人很快就離開了酒吧,李格非開車送他們回去。

一路上楊婧潔都在說著鼓手小弟弟如何如何,南望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你明天看到杜宇騰的時候,最好也保持這個狀態。”楊婧潔下車前,南望對她說道。

“我看起來像是那麽死心眼的人嗎?”楊婧潔理所當然地揚了揚眉。

楊婧潔走了之後,李格非也不急著開車了,他回頭看向南望,“坐到前面來。”

李格非的口氣過於理所當然,南望故意坐著沒動,“別換了,就這樣吧。”

“要我下車抱你過來?”李格非說著就做出了要解開安全帶的動作。

南望沒回他,只是極快地開門下車,開門上車。

“走吧。”南望系好安全帶,擺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

李格非右手抵在唇邊,掩飾住嘴邊的笑意,而後才緩慢地發動了車子。

他在南望的小區門口就把車停了下來,跟著她一起往裏走。

快到她家樓下的時候,李格非忽然伸手拽住了她,“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南望很快意識過來。

她踮起腳尖,快速在李格非嘴上落下吻來,柔軟中還帶著灼熱的溫度。

李格非毫無防備,只憑著本能順勢托住了南望的後腦勺。

這是一個夾雜著花香的深吻。

他們身旁就是盛開著的丁香花叢,耳邊依稀有汽車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車經過。

南望的心裏仿佛住進了一只小麋鹿,正慌張地四下沖撞著。她渾身軟綿綿的,腳尖隱隱有懸空的趨勢,本能地抓著他的肩膀。

身體貼合,鼻尖相觸。

他來勢洶洶,又如狂風驟玉一般占盡她唇齒間的每一個角落。

拐角外就是南望家,她渾身發麻,但還是伸手推了推李格非,“非哥……”

可惜她沒來得及說完的話都被他的吻盡數咽下。

南望漲紅了小臉,他們嚴絲合縫地靠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不是這個。”李格非松開南望的時候,依然沒打算放過她。他漆黑的短發在風中輕輕吹動,向來散漫的眼眸之中染上了濃濃的情愫。

南望苦惱地皺起了眉。

“記不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什麽?”李格非在她的視線之中敗下陣來,“我小時候見過你。”

“噢。”南望非常心虛地應了一聲,琥珀色的眼睛染上了些許的霧氣,和泛紅的臉頰一樣生動。

這個問題她想過很多次,可就是無論如何也記不得在哪裏見過李格非。

南望兒時的記憶以嚴嘉怡的車禍為界,分為十三歲以前和十三歲以後。

十三歲以後的記憶灰暗得找不到光亮。

十三歲以前,她如果見過李格非的話,不應該會忘記才對。

“是我難為你了。”李格非唇角咧開一個輕淺的弧度,伸手揉了揉南望的頭發。

“那你不打算告訴我了?”南望蹙了下眉,很不讚同地看著李格非。

“我不是還欠你一封情書嗎?”李格非眨了眨眼睛,低啞動聽的嗓音被風送到南望耳畔,帶來一陣酥麻感。

南望收到過陸繁星寫的情書,只是還沒來得及看到就被李格非丟進了垃圾桶裏。

原本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兒,但李格非說要賠她一封,她自然樂意接受。

“嗯。”南望忽然開始期待了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澤?”

“你爸爸打算什麽時候接受我?”李格非眉頭一斂,忽然換了個話題。

南望回想起自家父上大人的話,沒忍住笑了下,“你急什麽?”

南軻介於開明和傳統的家中之間,按照他的話說就是澤——

“我不反對你們,但這不代表我想看見他。”

所以李格非至今也沒能夠踏進南望家裏,這令他感到很是頭疼。

但南軻的心情也很容易理解,自家的白菜才養了十七八年,這時候出現一頭豬,不把他殺了就算是不錯了澤。

“等高中畢業就好了。”南望說道。

李格非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離他們畢業可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看來他還得偷偷摸摸地送她好一段時間。

年少的愛戀像是玻璃罐裏的五彩繽紛的糖果,誰也無從得知它離開玻璃罐後的命運是被品嘗還是被丟棄。

南望很慶幸,她吃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一顆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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