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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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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宋月嬌準張羅晚飯的時候,劉玉易帶著月朗來尋她。

“表哥你們等我會,我出去,廚房味重。”宋月嬌交代好下面人,便出來了。

等宋月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眼巴巴地看著她。

“表妹,這次你可得勸勸祖母,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嘛,都是一家人。”

然後劉玉易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同宋月嬌說了,聽完後,宋月嬌更不想讓外祖母走了。

原來事情的導火索是五表哥劉玉衢的婚事。祖母給五表哥定了她娘家文家的女兒,是三房的嫡長女文若婉。

可是三嫂不滿意這個兒媳婦,她看中了金陵王家長房的嫡次女王晴嵐。這王家掌控了金陵大半的布匹生意,確實也算是大戶。

在兒女婚事上有分歧也正常,這事壞就壞在三嫂的做法不對。

三嫂直接去了文家,明裏暗裏地嘲諷文若婉配不上自己兒子,只會阻礙劉玉衢的前途。若是非要嫁進來,她作為婆婆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她的本意是想讓文家知難而退,卻沒考慮到婆婆的顏面。因著她覺得婆婆定是會站在文家那邊,逼迫玉衡娶文家人,好拿捏他們。只以為天底下就她自個最聰明了。

等文家大房,也就是劉文氏的哥哥找上門來,說劉家他們高攀不起的時候,劉文氏才知道三兒媳婦做了這等子糊塗事情。

這一整,劉文氏和娘家的關系便十分尷尬了。

弄清楚前因後果後,劉文氏便找三兒媳婦興師問罪。這時候三兒子就跳出來護著自己媳婦,也覺得是母親目的不純,非要把自己侄女安排進家裏。

當天氣的劉文氏一天沒吃飯,罰了三兒子跪祠堂,三兒媳婦抄佛經。

更氣人的是,劉老爺子知道了,也覺得是劉文氏小題大做,為難自家人。還說她都是出嫁女了,不要老想著娘家。

可為何會定下文若婉,還是因為劉玉衢,是他自個求到祖母這的。顧念未出閣女子的名聲,他想讓祖母詢問文若婉的心思。兩方都有情,劉文氏便從中搭了線。

只是當矛盾激化的時候,劉玉衢卻是不敢說實話了,就像是劉文氏一廂情願的一般。

後邊又牽扯出了其他幾個兒子的不滿,因為劉家還沒有分家,都是一起過的,開支都是由劉文氏掌控。

“嫣嫣,你知他們是如何說我的。”

“你爹說我管著他,讓他在外丟了顏面。你大哥說他大了,要自己做主了,還說我偏向老三。”

此刻屋裏的劉文氏正和女兒說著這些年的委屈,她也沒想到,竟有一天會和女兒說這些。

“我緣何要管你爹,還不是他被那些狐朋狗友騙了不知多少銀錢,我為何要不分家,他們幾個媳婦現在都立不起來,我想著趁著我還有精力,多教教他們。”

“還說我偏心老三,那次因著老三媳婦剛生,多拿了些補品。大兒媳生的時候,我也是一樣多拿了的。”

劉文氏垂著頭,心灰意冷道。她捫心自問,這些年從沒苛待過家裏的任何一人。

怎麽就能到了這般地步,好似家中人除了她都是站在一處的,只同她對立。

“母親,這事如何能怪你。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他們就是欺你良善罷了!”

“我那幾個兄弟也都是糊塗玩意!拎不清!”

宋劉氏聽後只為母親不值,咬牙切齒地說著話。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她清楚的很,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並不是嚴苛的長輩。

更何況婆婆管家也不是件多稀奇的事情,多少人家都是這麽過的。

“這事如何能怪祖母!我不去說,祖母愛在這留多久就留多久。”

“朗兒快跟姐姐走,別跟有些人學壞了!可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的!”

這邊宋月嬌聽表哥說完,咬著牙一字字地擠出牙縫道。隨後牽著宋月朗就走了,留下劉玉易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表妹怎麽就生氣了?

“朗兒,姐姐和你說,做人不能沒良心的。特別是對長輩,可不能忘恩負義的。”

“跟著他們,把我弟弟教壞了可不行!”

宋月嬌還氣著呢,古代不是最重孝道嘛,這是做什麽呢。

“朗兒知道了,以後不和表哥一起玩了,姐姐說他不是好人。”

“方才表哥只和我說要來找姐姐,我才同他一起的。”

還是乖弟弟可愛啊,軟萌軟萌的又長得好。

宋月朗拽著姐姐的手不放,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生怕被宋月嬌劃成劉玉易的幫兇。

“好,晚上吃烤鴨哦,就是上次姐姐帶你吃過的香香鴨。”

宋月嬌帶著弟弟去了前院,交代小廝可以去取鴨子了。

屋裏母女倆的談話還沒結束。

“我也想開了。既然如此也不在那招人嫌了。等到把嬌嬌教好,我就尋一處莊子自個給自個養老。”

“那家裏的東西,我全不要,都給他們。我只帶走我陪嫁的嫁妝。若是你爹想娶新人,我們便和離。若他還想留些面子,就如此吧。”

劉文氏這次來慶山前把管家權給了老大媳婦,家裏庫房的鑰匙給了劉老爺子。

又把自己的嫁妝都搬到了自己名下的莊子上,她本就打定主意,不再回去的。

也只有劉家人還覺得她是端著架子,等他們來哄。

經過最近的事情,劉文氏蒼老了許多,額間的皺紋還有滿頭的白發。

六年前宋劉氏帶嬌嬌去金陵的時候,母親還不是這般,如今竟變成了如此。

宋劉氏只覺得心揪著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愁腸寸斷道:“母親,您說什麽胡話呢!女兒還能讓您一人去那莊子裏。”

“就在我家住著,哪也許不去!夫君同我都商量好了,您來就住下。”

劉文氏拿出帕子抹去女兒的淚水,心裏熨帖,至少還有人是向著她的。

這些個日子,娘家婆家都在指責她,說她不稱職。本以為都這把年紀了,什麽事情沒經歷過,自然也同從前一樣,都能處置妥當。

唯這次,劉文氏只覺得委屈極了,她也想由著性子一回。這一輩子都循規蹈矩,也沒見得落得什麽好。

“哪有娘跟著女兒讓女婿養老的,也不怕被人聽見笑話了去。”

劉文氏雖然內心感動,但並不認同女兒的打算,她還是打定主意,要自個去找處莊子過活的。

“好了,不說那些晦氣事了。當初我不同意你和女婿的親事,現下看來,女婿確是好的。”

“你這性子啊,和未出閣前半分未改,也就他由著你。”

看著女兒容光煥發的樣子,劉文氏自是欣慰,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就像小時候一般。

“夫君自然要對我好了,我也一心一意地對他呀。”

明明是很簡單的道理,卻不是誰都能明白,誰都能做到的。

門外傳來規則的叩門聲。

“何事?”宋劉氏問道。

“老夫人,夫人,小姐請你們過去用晚膳了。”

是宋劉氏房裏的丫鬟小琴,來請他們用膳了。

“這就來。”

而後母女倆梳洗了一番,確保看不出異常來,才去了飯廳。

飯桌上,宋月嬌果然搶占了外祖母邊上的位置,另一個自然是母親的。

宋家吃飯沒那麽多規矩,劉文氏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她規矩了這麽些年。

不過女兒和外孫女一直同她說話,給她卷烤鴨,漸漸也便放開了:“這京中的官老爺,果然都是會吃的。金陵這般多的鴨子,竟尋不出如此吃法。”

“嘿嘿,金陵鹽水鴨也好吃,都好吃。祖母給嬌嬌帶的杏花樓糕點美味可口。”

宋月嬌另一邊坐著宋月朗,眼巴巴地看著她手裏的烤鴨,於是就遞給了弟弟:“朗兒,吃吧。”

要問為什麽沒有下人幫忙,這烤鴨自然是自個卷的好吃些,怎麽能假借他人之手呢。

“嬌嬌打小就是會吃的,只是以前沒這麽貪吃,許是長身體呢。”

劉文氏笑盈盈地看著外孫女,她看人向來很準,雖說只見過兩面。

宋月嬌有點心虛,因為她不是本人呀,這一樣的外表下面換了個芯子。

“母親,怕您擔心沒寫信告訴您,前一陣嬌嬌大病了一場,是要多吃些補補身子。”

而後宋劉氏挑了些能說的,同母親說了,沒說被擄走的事情,只說是從樓梯摔了下來,受了驚嚇。

真相不能透露半分,對外便也是這個說辭。

“可要仔細些,還好沒有大礙。”

“翠霞,一會把帶的人參鹿茸還有些旁的都拿到嬌嬌房裏去。還有給嬌嬌帶的綢緞首飾,都送過去。”

其實宋劉氏已經說的很輕了,掩去了不少。可還是把劉文氏心疼壞了,本就細皮嫩肉的,這該有多遭罪。

於是一晚上,宋月嬌被外祖母的愛淹沒了,後續又陸陸續續填了好些東西送來。

長者贈不可辭,宋月嬌都收下了。這就是富三代吧,嗚嗚嗚好幸福。

唯一不太高興的就是劉玉易了,除了二姑父還會與他說話,家中的其他人都默契地不理他了。

就連小表弟也不理他,說他是壞人。劉玉易郁悶至極,卻沒處講理去,畢竟是他非要跟著來的。

劉玉易父親,也就是宋劉氏的大哥,擔憂母親路上會出事,要跟著來的。劉玉易說他可以保護祖母,磨了許久,他爹才答應讓他帶了六個護院出門。

這事站劉玉易的角度,他確實沒錯,只是大家的立場和看法不同罷了。

此刻金陵劉家,前一陣還得意拿捏了劉文氏的眾人,現下倒有些不安起來。

不過劉老爺子開了口,說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來,等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這下眾人才安心了些,等母親/祖母回來了,低頭服軟就是了,以往也是如此。

宋家和樂融融,此刻蘇家卻是碰上了麻煩事。先是在鎮上當夥計的蘇大伯小兒子,被主家控訴和外人勾結,偷盜店裏的東西。

再是蘇老二被原先族長一家告了,說他輕薄他們家兒媳婦。

都不算大事,按理說是不至於鬧到縣衙的,但兩人卻被雙雙關進了牢裏。

宋父一得到消息,沒告訴家裏其他人,直奔縣衙而去。一路上愁眉不展,卻在半路上遇見了錢主簿攔了他的車。

“宋老爺可是往縣衙去?”錢主簿從容不迫地說,臉上還帶著笑意。

宋父察覺到異樣,便小聲詢問:“錢大人,蘇家人可還安好?”

“自然是安然無恙,不過還要請宋老爺演一場戲罷了。”錢主簿這副樣子,就跟個老狐貍一般,宋父了然。

於是宋父和錢主簿分開後,去縣衙演了一場,為蘇家叫屈,卻被打出來的戲碼。其實捕快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內心直呼:宋老爺演技高超!

至於蘇家那邊,把人帶走的時候,就把情況說了,需要兩人配合演場戲。

就連趙縣令派出去打探虛實的人,也是錢主簿他們這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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