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篇·生情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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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篇·生情 第35章
狩獵的圍場有很多野生的小動物，隨行來的女眷偶爾可憐一下小動物，要拿來抱回去養。而那位宋姑娘正是其中之一，只是不知怎的，她竟把兔子惹急了，咬了她一口，當時手上就滲出血來。
哈克蘇見此急忙過去查看，頓時做出些心疼的樣子來。他回首在人群中找尋，最終把目光定在躲得遠遠的溫落身上。
“溫姑娘，你身上可帶著藥？”
溫落安撫著自己的馬，恍若未聞。
哈克蘇面上有些掛不住，“溫落，我在同你講話。”
“不曾。”溫落牽著馬，跟上走在前面的人，丟給他這樣一句話。
“落落，給他們些。”溫行遠見那姑娘哎哎呀呀的實在心煩。
“怎麽了這是？”這是原本跟前面康熙身邊的魏珠折返回來，不耐的問道。
“魏公公，宋姑娘受傷了，可有藥？”哈克蘇問道。
魏珠暫未理會他們，“溫老先生，前面皇上叫你呢，你先跟上去吧。”他再次看向宋晴，“受傷就別跟著了，回家上藥去吧。”
“你看她！”宋晴此時怒氣直指溫落，“明明有藥。”
當事人聽到魏珠的話正笑著，當著他們的面，把藥倒在地上。
魏珠不再理會二人，走到溫落旁邊，“跟上吧，走丟了可沒人管你。”
溫落起身，懶洋洋地說：“要不我也回家得了。”
“你是不是上不去馬？”
“說這麽直接我多沒面子。”
魏珠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來，我扶您老人家上馬。”
“那可真是多謝魏公公了。”
“躲，是沒用的。”魏珠輕嘆。
溫落恍然未聞，輕輕夾了馬腹，緩緩向前去了。
狩獵過半，依舊是康熙打到了最多的獵物。溫行遠體力不支，早早的歇了下來。而她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躲在一旁樂得安靜。保持冷靜的最好方式就是看不見他。
陣陣馬蹄聲傳來，有些嘈雜。溫落慌忙起身，準備裝出一副迷路的樣子。領在最前面的人依舊是康熙。
“哈哈哈哈哈，我們都在猜，溫家的姑娘是不是迷路了，果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這樣的笑聲，並調侃她。
康熙眸光清淺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她故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溫行遠下馬，走到溫落身邊，“如果不是皇上體諒，你還要在這且等呢！還不快謝過皇上。”
溫落乖巧的應了，“溫落謝過皇上。”
“嗯。”康熙點點頭，策馬慢行，不再理她。
溫落被溫行遠扶著，費力的爬上馬，跟在末尾。首尾之間，隔了好遠。溫落漫無目的的環顧四周，並不理會就在她前方宋晴的頻頻回頭。
“這是哈克蘇送我的。”宋晴終於忍不住開口，“心地不好的女人是不可能受到男人的喜愛的。”
溫落看都沒有看她，夾了一下馬腹企圖超越她，卻在經過宋晴身邊的時候被她拉住胳膊。溫落並沒有因此而減速，她的目光平靜的投射在宋晴身上，因為慣性，宋晴從馬背上上跌了下來。
“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麽能因為嫉妒哈克蘇將獵物送給我就下如此的毒手！”她尖銳的聲音幾乎被所有人聽見。
溫落冷眼旁觀著聞聲折返的哈克蘇對宋晴的憐惜，覺得可笑。
哈克蘇向他投來責怪的目光，“溫落，你太過分了，吃味吃味也不看看這是什麽環境，什麽地方。太不識大體了。”
溫落輕笑，眾目睽睽下策馬轉身不予理會。
宋晴氣急，抓過箭袋中的箭矢悉數朝溫落扔了過去，全都砸在她的背上。還有一支，戳到了她的脖子上，頓時脖子的血便滲透衣領。
溫落摸了摸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真正看向宋晴和哈克蘇，她抱著馬脖子翻身下馬，模樣笨拙可愛。與此時她的內心截然相反，“我最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知道嗎？”
幾米之外，康熙在馬上看著她，看不清表情。她低著頭走到康熙身邊，跪地俯首，“今日擾了皇上狩獵雅興，請皇上責罰。”
溫行遠見她受了傷想上前為溫落止血，卻礙於康熙沒有發話而止步不前。
“皇上，這一路走來老奴看的一清二楚，明明是宋晴那姑娘屢屢挑釁，溫落從未理會……”
“你先起來，讓溫行遠給你止血。”康熙的話打斷了正在為溫落說話的魏珠。
溫落依言緩慢起身。
“你想朕如何給你評理？”
“區區小事，無需評理。溫落並不介懷。”她謝過康熙。
“既然你有容人之量，他二人又情投意合，那就將她賜予哈克蘇做側室吧！”
“皇上英明！”至此，溫落才不自控的揚起嘴角。
康熙的目光因她的笑不自覺的多做了幾分停留。
“你們二人還不謝過皇上？”魏珠不滿的看向哈克蘇和宋晴。
以宋晴的性格和身份嫁給哈克蘇，是萬萬不可能做妾的，而哈克蘇心中真正想娶的人是溫落，她也知道。哈克蘇也深知，以溫落的性子，他娶了宋晴，就和溫落再無可能了。這二人心中五味陳雜，各有計較，卻也不得不領旨謝恩。
回到營帳，康熙把狩獵到的動物都各自賞賜了出去，唯獨沒有溫落的，她也不在意。
“爹，我能不能先回去？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血流多了，有些頭暈。”席間，溫落小聲對旁邊的溫行遠說。
“那我跟皇上請示一下。”溫行遠二話不說，走出座位和康熙稟明。
沈吟片刻，康熙淡淡的說，“既是身體不適，就別顛簸了。讓魏珠給她安排個地方歇下吧。”
眾目睽睽，溫行遠不敢推辭，“是。”
溫落是被魏珠搖醒的，彼時天色已晚，溫行遠也已歸家。
“不要動我。”溫落睡夢中不能準確控制自己的脾氣。
“皇上又頭疼了，你快去瞧瞧！”
聞言，溫落猛的睜眼，反應從未如此快過，“怎麽回事。隨行太醫呢？為什麽是又？”
“哎呀，先別問了，你去了就知道了！”魏珠急得滿頭大汗。
溫落去時，康熙正倚靠在床頭，呼吸粗重，眉頭緊鎖。勉強擡眸，見了她，“魏珠，誰準你叫她過來的，出去！”
溫落並沒有聽話，奔赴上前側跪去摸他的脈，康熙想躲，手卻被她緊握住。一時間，他竟不舍得抽回。康熙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不去，似乎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看到她的在意和慌亂。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久到溫落的眼淚已經把臉打濕，她喉嚨幹澀，不敢置信的看向魏珠。魏珠閉了閉眼，心痛的點頭。溫落明白了，為了不懲戒欺君的人，他佯裝一無所知，甚至這種時候，也不叫太醫。所有人都以為康熙忘了，只有魏珠知道他在一點一點的把她憶起。憶一分，身心痛一分。他不願讓她知道，為什麽？
所以，她真的成為了他的劫嗎？她把他曾送給自己的珠鏈通過相交的兩手戴回到康熙的手腕，“這個緩解疼痛，很有用。”她盡力保持冷靜，轉頭看向魏珠，“魏公公，勞煩幫我把銀針取來，我要替皇上施針止痛。”
魏珠走出去之後，溫落仍坐在地上，倚靠著他的床，心疼地看著他，“我把珠鏈還回去，皇上把劫難換給我。可以兩清嗎？不管想起了多少，別再繼續了，好嗎？”
康熙緩慢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了，“好，那你告訴朕。你還怪朕嗎？”
“我只有在某一瞬間才怪你欺瞞我。雖然我從小身受重疾，不在父母身邊。但我得到的愛要比別人多的多，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真心待我。尤其是皇上，你身不由己，已給了我最大的庇佑。我憑什麽怪罪你？又有什麽資格怪罪對我好的人。皇上，你為我做了錯事，我承擔不起。我曾對活佛師父有承諾，倘若一天您真為我遭劫，我當自我了結。可我貪生怕死，掛念太多，只好走遠。”
“回答朕的問題，你還想躲著朕嗎？”他神色淡然，仿佛正經歷痛苦的人並不是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他最為擅長的，他卻不想從她口中聽到。
“你為我做了錯事了，皇上，我何德何能……”她無力地看著他，她說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被眼前的帝王聽進去。魏珠曾對她說，在你心裏他是一個不會色令智昏的皇帝，一個當斷則斷不會做錯事的皇帝，仿佛只有把皇上放在這樣的位置上他才能夠有資格喜歡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在皇帝的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一個人？你當真在意皇上的話就該知道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皇上對你看重極了。你一次次的走開，逼皇上放你走，無異於拿著刀剜他的心。
康熙沒有再說話，只是閉著眼沈默的接受溫落的施針，餵藥。直至她收拾器具，準備離開他都沒有再說什麽。
魏珠送溫落出了康熙的營帳，邊走邊指了指一邊的斜坡，“那晚哈克蘇提到你的名字，皇上便召你來了。他提前站在那等你，溫落。”
溫落順著魏珠指的方向看去，“怎麽確定我一定是從那裏來呢？”
魏珠嘆氣，“在宴席上聽到你的名字被提起的那一刻你便不再自由了。你的家現在都有便衣的暗衛在把守。皇上身體的不適從今天狩獵時發現你不見就開始了。別人看不出，我還是看的出的，我第一次見皇上那麽慌，他以為又把你弄丟了。溫落，別想著離開了，你走不掉了。”
“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溫落望著滿天繁星，想著康熙平日裏雲淡風輕，溫和自制的樣子。
“皇上可能自己也沒有想過罷。”
夜深人靜，溫落遲遲無法入睡。本想起身掌燈看會兒書，營帳裏在這時卻闖入一個黑影，黑影的步伐身姿對她來說都太過熟悉了，仿佛在心中反覆摩挲過不下千百遍。所以，沒有怕。她裝作睡熟。他安靜的坐在床邊，溫落閉著眼只聽到輕輕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那人脫鞋，上床，將她攬進懷中，他的聲音很輕，“朕夢到你又不見了。”
溫落無法再裝睡，從他的懷裏轉身，在漆黑的夜裏準確的捕捉到他的眼睛，他的唇。她像一團火，將他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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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蘇見此急忙過去查看，頓時做出些心疼的樣子來。他回首在人群中找尋，最終把目光定在躲得遠遠的溫落身上。
“溫姑娘，你身上可帶著藥？”
溫落安撫著自己的馬，恍若未聞。
哈克蘇面上有些掛不住，“溫落，我在同你講話。”
“不曾。”溫落牽著馬，跟上走在前面的人，丟給他這樣一句話。
“落落，給他們些。”溫行遠見那姑娘哎哎呀呀的實在心煩。
“怎麽了這是？”這是原本跟前面康熙身邊的魏珠折返回來，不耐的問道。
“魏公公，宋姑娘受傷了，可有藥？”哈克蘇問道。
魏珠暫未理會他們，“溫老先生，前面皇上叫你呢，你先跟上去吧。”他再次看向宋晴，“受傷就別跟著了，回家上藥去吧。”
“你看她！”宋晴此時怒氣直指溫落，“明明有藥。”
當事人聽到魏珠的話正笑著，當著他們的面，把藥倒在地上。
魏珠不再理會二人，走到溫落旁邊，“跟上吧，走丟了可沒人管你。”
溫落起身，懶洋洋地說：“要不我也回家得了。”
“你是不是上不去馬？”
“說這麽直接我多沒面子。”
魏珠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來，我扶您老人家上馬。”
“那可真是多謝魏公公了。”
“躲，是沒用的。”魏珠輕嘆。
溫落恍然未聞，輕輕夾了馬腹，緩緩向前去了。
狩獵過半，依舊是康熙打到了最多的獵物。溫行遠體力不支，早早的歇了下來。而她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躲在一旁樂得安靜。保持冷靜的最好方式就是看不見他。
陣陣馬蹄聲傳來，有些嘈雜。溫落慌忙起身，準備裝出一副迷路的樣子。領在最前面的人依舊是康熙。
“哈哈哈哈哈，我們都在猜，溫家的姑娘是不是迷路了，果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這樣的笑聲，並調侃她。
康熙眸光清淺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她故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溫行遠下馬，走到溫落身邊，“如果不是皇上體諒，你還要在這且等呢！還不快謝過皇上。”
溫落乖巧的應了，“溫落謝過皇上。”
“嗯。”康熙點點頭，策馬慢行，不再理她。
溫落被溫行遠扶著，費力的爬上馬，跟在末尾。首尾之間，隔了好遠。溫落漫無目的的環顧四周，並不理會就在她前方宋晴的頻頻回頭。
“這是哈克蘇送我的。”宋晴終於忍不住開口，“心地不好的女人是不可能受到男人的喜愛的。”
溫落看都沒有看她，夾了一下馬腹企圖超越她，卻在經過宋晴身邊的時候被她拉住胳膊。溫落並沒有因此而減速，她的目光平靜的投射在宋晴身上，因為慣性，宋晴從馬背上上跌了下來。
“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麽能因為嫉妒哈克蘇將獵物送給我就下如此的毒手！”她尖銳的聲音幾乎被所有人聽見。
溫落冷眼旁觀著聞聲折返的哈克蘇對宋晴的憐惜，覺得可笑。
哈克蘇向他投來責怪的目光，“溫落，你太過分了，吃味吃味也不看看這是什麽環境，什麽地方。太不識大體了。”
溫落輕笑，眾目睽睽下策馬轉身不予理會。
宋晴氣急，抓過箭袋中的箭矢悉數朝溫落扔了過去，全都砸在她的背上。還有一支，戳到了她的脖子上，頓時脖子的血便滲透衣領。
溫落摸了摸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真正看向宋晴和哈克蘇，她抱著馬脖子翻身下馬，模樣笨拙可愛。與此時她的內心截然相反，“我最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知道嗎？”
幾米之外，康熙在馬上看著她，看不清表情。她低著頭走到康熙身邊，跪地俯首，“今日擾了皇上狩獵雅興，請皇上責罰。”
溫行遠見她受了傷想上前為溫落止血，卻礙於康熙沒有發話而止步不前。
“皇上，這一路走來老奴看的一清二楚，明明是宋晴那姑娘屢屢挑釁，溫落從未理會……”
“你先起來，讓溫行遠給你止血。”康熙的話打斷了正在為溫落說話的魏珠。
溫落依言緩慢起身。
“你想朕如何給你評理？”
“區區小事，無需評理。溫落並不介懷。”她謝過康熙。
“既然你有容人之量，他二人又情投意合，那就將她賜予哈克蘇做側室吧！”
“皇上英明！”至此，溫落才不自控的揚起嘴角。
康熙的目光因她的笑不自覺的多做了幾分停留。
“你們二人還不謝過皇上？”魏珠不滿的看向哈克蘇和宋晴。
以宋晴的性格和身份嫁給哈克蘇，是萬萬不可能做妾的，而哈克蘇心中真正想娶的人是溫落，她也知道。哈克蘇也深知，以溫落的性子，他娶了宋晴，就和溫落再無可能了。這二人心中五味陳雜，各有計較，卻也不得不領旨謝恩。
回到營帳，康熙把狩獵到的動物都各自賞賜了出去，唯獨沒有溫落的，她也不在意。
“爹，我能不能先回去？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血流多了，有些頭暈。”席間，溫落小聲對旁邊的溫行遠說。
“那我跟皇上請示一下。”溫行遠二話不說，走出座位和康熙稟明。
沈吟片刻，康熙淡淡的說，“既是身體不適，就別顛簸了。讓魏珠給她安排個地方歇下吧。”
眾目睽睽，溫行遠不敢推辭，“是。”
溫落是被魏珠搖醒的，彼時天色已晚，溫行遠也已歸家。
“不要動我。”溫落睡夢中不能準確控制自己的脾氣。
“皇上又頭疼了，你快去瞧瞧！”
聞言，溫落猛的睜眼，反應從未如此快過，“怎麽回事。隨行太醫呢？為什麽是又？”
“哎呀，先別問了，你去了就知道了！”魏珠急得滿頭大汗。
溫落去時，康熙正倚靠在床頭，呼吸粗重，眉頭緊鎖。勉強擡眸，見了她，“魏珠，誰準你叫她過來的，出去！”
溫落並沒有聽話，奔赴上前側跪去摸他的脈，康熙想躲，手卻被她緊握住。一時間，他竟不舍得抽回。康熙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不去，似乎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看到她的在意和慌亂。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久到溫落的眼淚已經把臉打濕，她喉嚨幹澀，不敢置信的看向魏珠。魏珠閉了閉眼，心痛的點頭。溫落明白了，為了不懲戒欺君的人，他佯裝一無所知，甚至這種時候，也不叫太醫。所有人都以為康熙忘了，只有魏珠知道他在一點一點的把她憶起。憶一分，身心痛一分。他不願讓她知道，為什麽？
所以，她真的成為了他的劫嗎？她把他曾送給自己的珠鏈通過相交的兩手戴回到康熙的手腕，“這個緩解疼痛，很有用。”她盡力保持冷靜，轉頭看向魏珠，“魏公公，勞煩幫我把銀針取來，我要替皇上施針止痛。”
魏珠走出去之後，溫落仍坐在地上，倚靠著他的床，心疼地看著他，“我把珠鏈還回去，皇上把劫難換給我。可以兩清嗎？不管想起了多少，別再繼續了，好嗎？”
康熙緩慢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了，“好，那你告訴朕。你還怪朕嗎？”
“我只有在某一瞬間才怪你欺瞞我。雖然我從小身受重疾，不在父母身邊。但我得到的愛要比別人多的多，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真心待我。尤其是皇上，你身不由己，已給了我最大的庇佑。我憑什麽怪罪你？又有什麽資格怪罪對我好的人。皇上，你為我做了錯事，我承擔不起。我曾對活佛師父有承諾，倘若一天您真為我遭劫，我當自我了結。可我貪生怕死，掛念太多，只好走遠。”
“回答朕的問題，你還想躲著朕嗎？”他神色淡然，仿佛正經歷痛苦的人並不是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他最為擅長的，他卻不想從她口中聽到。
“你為我做了錯事了，皇上，我何德何能……”她無力地看著他，她說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被眼前的帝王聽進去。魏珠曾對她說，在你心裏他是一個不會色令智昏的皇帝，一個當斷則斷不會做錯事的皇帝，仿佛只有把皇上放在這樣的位置上他才能夠有資格喜歡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在皇帝的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一個人？你當真在意皇上的話就該知道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皇上對你看重極了。你一次次的走開，逼皇上放你走，無異於拿著刀剜他的心。
康熙沒有再說話，只是閉著眼沈默的接受溫落的施針，餵藥。直至她收拾器具，準備離開他都沒有再說什麽。
魏珠送溫落出了康熙的營帳，邊走邊指了指一邊的斜坡，“那晚哈克蘇提到你的名字，皇上便召你來了。他提前站在那等你，溫落。”
溫落順著魏珠指的方向看去，“怎麽確定我一定是從那裏來呢？”
魏珠嘆氣，“在宴席上聽到你的名字被提起的那一刻你便不再自由了。你的家現在都有便衣的暗衛在把守。皇上身體的不適從今天狩獵時發現你不見就開始了。別人看不出，我還是看的出的，我第一次見皇上那麽慌，他以為又把你弄丟了。溫落，別想著離開了，你走不掉了。”
“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溫落望著滿天繁星，想著康熙平日裏雲淡風輕，溫和自制的樣子。
“皇上可能自己也沒有想過罷。”
夜深人靜，溫落遲遲無法入睡。本想起身掌燈看會兒書，營帳裏在這時卻闖入一個黑影，黑影的步伐身姿對她來說都太過熟悉了，仿佛在心中反覆摩挲過不下千百遍。所以，沒有怕。她裝作睡熟。他安靜的坐在床邊，溫落閉著眼只聽到輕輕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那人脫鞋，上床，將她攬進懷中，他的聲音很輕，“朕夢到你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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