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篇·生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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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篇·生情 第29章
離開蘇州之後，康熙一行人便到了下一處驛站。然而令溫落感到驚訝之後又平靜下來的是，康熙帶了妃子一起來。只是當時他為了處理天地會的事多停留了幾日，讓妃子侍女等人先行來了下一站。
她的感情因為這個妃子的出現而變得清明，放縱了幾日的感情，到了收回的時候。她微微一笑，對著迎接康熙的妃子行禮，而後與其他人一樣靜退至一旁。只拉遠了與康熙的距離。
夜，魏珠更換燈芯時提醒康熙，“皇上，明日回啟程回京，又是將是連日的舟車勞頓，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魏珠知道康熙在等什麽。只是接連兩日，溫落不曾一次到康熙的房間，白天也不曾見過康熙，即使見到，她也只是按例問好，並不交流。魏珠能做的，也只是暗罵溫落沒心沒肺。她有時候真是看不清她，要說不在意皇上，當日為皇上而飲下毒酒，並不是假。平日裏眉眼間的情意也並不是裝出來的。若說在意，她卻又如現在一般收放自如，只因皇妃在君側，她便如尋常臣子那樣面對皇上，絲毫不露破綻。身在後宮數十載，他還不曾見過這樣的女子。說到底，她還是並不愛皇上吧！當日飲下毒酒為不破壞計劃，也是有她的私人情感在裏面的，她要找到她的父母，想要報仇......這樣想來，又覺得她變得可怕起來，夠狠，夠冷靜......
康熙的起身打斷了魏珠的思路，“明日回京，讓她到朕的馬車中來。”他轉身走入內室。
魏珠並無二話，低聲應是。他知道因著溫落從上次離京到此次的重逢，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康熙是生了多大的氣，動了多大的怒的。可是，他卻幾乎沒有看見康熙對溫落有任何的責備。只是有些冷落她而已，皇上忍著，舍不得發火，他看得出。其實只要溫落再加把勁磨皇上幾日，那皇上自然也就好了。可是現在，竟是皇上先退步了。看似深情，實則無意與看似無意，實則有情。皇上顯然屬於後者，他想的那些事，皇上定然早已明白。只是，不想道破罷了。
次日，馬車行至樹林時，魏珠走到了溫落的馬車旁，“溫落，皇上叫你過去。”
馬車裏細細碎碎的一陣聲音過後，卻是青衫探出頭來，“少爺說她在睡覺。”馬車車身輕輕晃動，青衫哎呦一聲，“少爺你踢我幹嘛！”
“魏公公，不方便。”溫落清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
“皇上身體不適，溫公子就算不方便也忍耐著過去一趟吧！”魏珠冷言冷語的故意曲解溫落的意思。
話音一落，溫落便從馬車中走出，“騙子。”她嘴上低聲說著，腳步卻仍是像前面的馬車走。
魏珠輕哼，“有本事你別上當。”
掀開簾子，溫落便看向馬車上的人，他在看書，氣色還好。於是她默默的坐在他的旁邊，拿過他沒有拿書的那只手，把起脈來，“皇上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近日旅途勞頓，休息也少，以致身體不適。皇上年紀大了，該多休息才是。”收回手，頓了頓又補充，“還有，切莫縱欲過度。”她起身要下馬車。
“朕準你走了嗎？”他語氣微沈，“近日來的禮數全忘了嗎？！”
溫落不語，默默地坐回去，“溫落只是不想打擾皇上休息。”她低聲說。
康熙放下手中的書，轉頭看向她，“做朕的女人，不可以善妒。不然入了後宮，你將無法自處。”
聞言，溫落猛然擡頭，吃驚的看著這樣平靜的說出這件事的康熙，不能言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刺激，大腦運轉過快，她忽然模糊的記起了那晚他說的話；她記起了那夜他的迷亂而深的眼神，也終於明白，再騙不過自己。他說，朕再放不下你了。
“想說什麽？”康熙的目光不曾錯過她瞬息萬變的表情。
“沒什麽，皇上開心就好。”她笑了笑，未作反駁。反而岔開話題，“皇上記得康熙三十六年，祭賀蘭山的時候嗎？”她擺弄著手上的珠鏈。
康熙不做聲，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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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正值三月，草原春草初生，南方，也是櫻花盛開的時節。他祭著他的賀蘭山，而那時還小的溫落則是陪伴在為亡魂超度的活佛師父身邊，師傅坐在樹蔭下，口中念念有詞。他不相信那些，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紀生活，幾年隨從師父的古代生活，並沒有練就出她的菩薩心腸，至少，溫落自認為是這樣的。
高大的身影籠罩了正在惡意玩弄草地裏大螞蟻的她，溫落皺了皺了，擡起頭仰視著面前高大的人，對她而言，確實算的上是高大了。
“何人在此？”說話的人上身穿明晃晃的黃色，沒有花紋，聲音粗獷。
“普通百姓。”電視劇裏的禦前侍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溫落揣測，“我叫溫落，我師父是和尚，我們在這裏為亡魂超度。”雖然她站了起來，可是身高也是剛剛過了侍衛的膝蓋而已。
“今日皇上在此祭山，已請法師為我軍將士超度，不必爾等在此了。”為了皇帝的安全，侍衛不得不排除一切可疑的人，畢竟此時是與葛爾丹交戰的敏感時期。
“那萬一你們超度的時候漏掉誰了呢？”溫落小聲嘟囔，畢竟撒謊心虛，她回頭故作委屈地看看師父。
師父卻仍舊自顧打坐未睜眼。
那麽現在她該怎麽辦？師父說，在這裏等有緣人出現，否則她活不過今日。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師父又不說話，她想不被趕走就只能靠自己了。想了想，好在這副皮囊是小孩的身體，長的還蠻是可愛，索性賣萌撒嬌試試。
回身低著頭露出一副糾結的表情，伸出小手揪著對方的袍子，流出幾滴眼淚來，“嗚嗚嗚，我師父要在這，你們又不讓在這，我又誰都管不了，我好為難的呀！嗚嗚嗚......”
“放肆！”剛才那個侍衛再次初生，嚇得溫落一個激靈。然而讓她激靈的並不是那個侍衛，而是似乎此刻他拿著抹眼淚的並不是那個侍衛的袍子。這個袍子，是黃色的......這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她決定采取龜縮政策，沒擡頭看，直接轉過身背著手走路，像個小大人模樣，“什麽放肆放五放六兒的，師父我們走......啊！”她忽然被人淩空抱起，嚇得魂飛魄散。抓起那人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幾乎見了血。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包括被咬者本人。
溫落松口的瞬間擡首正視抱著她的人，“本姑娘就問你知錯不知錯？！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怎可隨意抱我！”心中，卻覺得這個皇上長的很是不錯，抱也就抱了。
眾人跌掉下巴，包括被咬者本人。
“朕......”他竟無法反駁。
侍衛想要發聲，卻被康熙揮手阻止，“你知道朕是誰嗎？”
你都說是朕了，該怎樣才能不知道呢？溫落只好抿唇不說話。
“哈哈，好厲害的小“姑娘”！”原本祭將士軍魂後的心情比較沈重，沒想到這忽然生出的插曲卻讓他心中開朗些許，“既是為我軍亡魂超度，朕也當有賞賜。”他看了看在一旁打坐的僧人，最終將視線移回到懷中的小女孩身上，“你最想要什麽呢？”
溫落十分不扭捏，直截了當的從小袖子中抽出一個珠鏈的畫像，“請問，你有這個嗎？”
康熙皺眉，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家中可是有人患了重病？”
溫落不做聲，默默指了指自己，“哎，自古紅顏多薄命。”本是很傷情的事，卻讓她說的這樣滑稽。
“阿彌陀佛！”活佛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向這邊，“施主乃至尊之軀，小徒不知禮數，多有冒犯，還望施主寬恕。”
“無妨，這孩子甚是可愛。只是不知患了什麽病？”康熙淡淡地說。
“罕見的毒。只有此物方能壓制，如若今日子時前無法佩戴上此物，她必死無疑。”活佛三言兩語概括，並未細講來歷，溫落的身份，也無法細講。
“這個東西，朕有，也可以賞賜。只是，你怎知道朕會有？”巧合的事，康熙不信。此時察覺這一切不過是刻意為之。
“老衲不知。只是推算出她的有緣人會在此出現。卻也並未想到竟是九五至尊。如果早知道，老衲或許，不會來。”
“為何？”溫落康熙兩人異口同聲，而後對視。
“因她的有緣人是她的福，而她卻是有緣人的劫。”
溫落眼睛睜得老大，師父從未這樣嚴肅過，雖然以往師父的確推算很準，不過這次真的是太玄了。她，和康熙？
“所以，救是不救，施主定奪？”
康熙從侍衛手中拿過取來的珠鏈，並未遲疑片刻便套在溫落手中，“你之所言，朕且半信半疑。眼前生死，舉手之勞，朕不能不救。”這個珠鏈，在無病無痛的人眼中並不值錢，況且此二人是冒著生命危險從他這索要此物，若為性命攸關，實不敢為。所以康熙不疑有他，便贈給了溫落。
一大一小的身影漸行漸遠，遠處傳來活佛的聲音，他說：“將來相遇，切莫糾葛，任她死生。”
康熙看著那個步履蹣跚，小小的背影，怎樣也想不到她會是自己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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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師父推算的應驗了一半。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這次甚至為了救我而犯險.......”
“沒有你，朕也回去。”康熙淡淡地打斷她。
“我飲毒酒，是為了還您的恩情。師父對我說，如若有一天，至此地步，若皇上不放手。要麽我走，要麽我死。”
“你在威脅朕？”康熙怒氣漸生，她竟還是不知悔改，不知自己錯在哪裏嗎？當真以為他不會懲罰她？“溫落，是朕過分寵溺你了麽？朕所施之恩惠，朕所救之人命，數不勝數，幾時要把你報的恩放在心上？”
“溫落知錯了。”見他動怒，她不再多言。由坐姿改為跪，低首俯身。
康熙捏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眼中，哪怕看到一點認錯的誠意，他也會就此打住，“即便那些生死宿命的事情是真的又如何，朕是天子。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便不得死。若你敢走，敢死，朕便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淩羽是第一個，記住了麽？”
她面無表情的垂眸，“記住了。”似乎，從未見他如此動怒，如此狠戾過。是她真的逾矩了吧！
“滾！”他像是嫌惡般的松開了手，最後一個字，是讓她滾。
溫落默默下車，被魏珠攔下，剛才二人對話，他一字未落全部聽下，“你真的只是為了報恩麽？”
“住口！”茶杯隨著一聲厲喝而至，魏珠沒有防備，溫落卻先他一步擋住了茶杯，茶杯打在額角，流了血。魏珠焦急，卻不能言，只是要伸手查看溫落的傷口。
溫落不語，伸手擋住了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轉身木然地走回了自己的馬車。
魏珠嘆氣，轉身去拿了另一副茶盞送到康熙的轎輦。他明白，真正觸怒皇上的，是他對溫落本身的無能為力。他無法棄之不顧，亦無法牢牢抓住。動真情的最惱人之處，便是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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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蘇州之後，康熙一行人便到了下一處驛站。然而令溫落感到驚訝之後又平靜下來的是，康熙帶了妃子一起來。只是當時他為了處理天地會的事多停留了幾日，讓妃子侍女等人先行來了下一站。
她的感情因為這個妃子的出現而變得清明，放縱了幾日的感情，到了收回的時候。她微微一笑，對著迎接康熙的妃子行禮，而後與其他人一樣靜退至一旁。只拉遠了與康熙的距離。
夜，魏珠更換燈芯時提醒康熙，“皇上，明日回啟程回京，又是將是連日的舟車勞頓，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魏珠知道康熙在等什麽。只是接連兩日，溫落不曾一次到康熙的房間，白天也不曾見過康熙，即使見到，她也只是按例問好，並不交流。魏珠能做的，也只是暗罵溫落沒心沒肺。她有時候真是看不清她，要說不在意皇上，當日為皇上而飲下毒酒，並不是假。平日裏眉眼間的情意也並不是裝出來的。若說在意，她卻又如現在一般收放自如，只因皇妃在君側，她便如尋常臣子那樣面對皇上，絲毫不露破綻。身在後宮數十載，他還不曾見過這樣的女子。說到底，她還是並不愛皇上吧！當日飲下毒酒為不破壞計劃，也是有她的私人情感在裏面的，她要找到她的父母，想要報仇......這樣想來，又覺得她變得可怕起來，夠狠，夠冷靜......
康熙的起身打斷了魏珠的思路，“明日回京，讓她到朕的馬車中來。”他轉身走入內室。
魏珠並無二話，低聲應是。他知道因著溫落從上次離京到此次的重逢，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康熙是生了多大的氣，動了多大的怒的。可是，他卻幾乎沒有看見康熙對溫落有任何的責備。只是有些冷落她而已，皇上忍著，舍不得發火，他看得出。其實只要溫落再加把勁磨皇上幾日，那皇上自然也就好了。可是現在，竟是皇上先退步了。看似深情，實則無意與看似無意，實則有情。皇上顯然屬於後者，他想的那些事，皇上定然早已明白。只是，不想道破罷了。
次日，馬車行至樹林時，魏珠走到了溫落的馬車旁，“溫落，皇上叫你過去。”
馬車裏細細碎碎的一陣聲音過後，卻是青衫探出頭來，“少爺說她在睡覺。”馬車車身輕輕晃動，青衫哎呦一聲，“少爺你踢我幹嘛！”
“魏公公，不方便。”溫落清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
“皇上身體不適，溫公子就算不方便也忍耐著過去一趟吧！”魏珠冷言冷語的故意曲解溫落的意思。
話音一落，溫落便從馬車中走出，“騙子。”她嘴上低聲說著，腳步卻仍是像前面的馬車走。
魏珠輕哼，“有本事你別上當。”
掀開簾子，溫落便看向馬車上的人，他在看書，氣色還好。於是她默默的坐在他的旁邊，拿過他沒有拿書的那只手，把起脈來，“皇上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近日旅途勞頓，休息也少，以致身體不適。皇上年紀大了，該多休息才是。”收回手，頓了頓又補充，“還有，切莫縱欲過度。”她起身要下馬車。
“朕準你走了嗎？”他語氣微沈，“近日來的禮數全忘了嗎？！”
溫落不語，默默地坐回去，“溫落只是不想打擾皇上休息。”她低聲說。
康熙放下手中的書，轉頭看向她，“做朕的女人，不可以善妒。不然入了後宮，你將無法自處。”
聞言，溫落猛然擡頭，吃驚的看著這樣平靜的說出這件事的康熙，不能言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刺激，大腦運轉過快，她忽然模糊的記起了那晚他說的話；她記起了那夜他的迷亂而深的眼神，也終於明白，再騙不過自己。他說，朕再放不下你了。
“想說什麽？”康熙的目光不曾錯過她瞬息萬變的表情。
“沒什麽，皇上開心就好。”她笑了笑，未作反駁。反而岔開話題，“皇上記得康熙三十六年，祭賀蘭山的時候嗎？”她擺弄著手上的珠鏈。
康熙不做聲，看著她。
----回憶分割線---------------
那一年，正值三月，草原春草初生，南方，也是櫻花盛開的時節。他祭著他的賀蘭山，而那時還小的溫落則是陪伴在為亡魂超度的活佛師父身邊，師傅坐在樹蔭下，口中念念有詞。他不相信那些，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紀生活，幾年隨從師父的古代生活，並沒有練就出她的菩薩心腸，至少，溫落自認為是這樣的。
高大的身影籠罩了正在惡意玩弄草地裏大螞蟻的她，溫落皺了皺了，擡起頭仰視著面前高大的人，對她而言，確實算的上是高大了。
“何人在此？”說話的人上身穿明晃晃的黃色，沒有花紋，聲音粗獷。
“普通百姓。”電視劇裏的禦前侍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溫落揣測，“我叫溫落，我師父是和尚，我們在這裏為亡魂超度。”雖然她站了起來，可是身高也是剛剛過了侍衛的膝蓋而已。
“今日皇上在此祭山，已請法師為我軍將士超度，不必爾等在此了。”為了皇帝的安全，侍衛不得不排除一切可疑的人，畢竟此時是與葛爾丹交戰的敏感時期。
“那萬一你們超度的時候漏掉誰了呢？”溫落小聲嘟囔，畢竟撒謊心虛，她回頭故作委屈地看看師父。
師父卻仍舊自顧打坐未睜眼。
那麽現在她該怎麽辦？師父說，在這裏等有緣人出現，否則她活不過今日。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師父又不說話，她想不被趕走就只能靠自己了。想了想，好在這副皮囊是小孩的身體，長的還蠻是可愛，索性賣萌撒嬌試試。
回身低著頭露出一副糾結的表情，伸出小手揪著對方的袍子，流出幾滴眼淚來，“嗚嗚嗚，我師父要在這，你們又不讓在這，我又誰都管不了，我好為難的呀！嗚嗚嗚......”
“放肆！”剛才那個侍衛再次初生，嚇得溫落一個激靈。然而讓她激靈的並不是那個侍衛，而是似乎此刻他拿著抹眼淚的並不是那個侍衛的袍子。這個袍子，是黃色的......這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她決定采取龜縮政策，沒擡頭看，直接轉過身背著手走路，像個小大人模樣，“什麽放肆放五放六兒的，師父我們走......啊！”她忽然被人淩空抱起，嚇得魂飛魄散。抓起那人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幾乎見了血。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包括被咬者本人。
溫落松口的瞬間擡首正視抱著她的人，“本姑娘就問你知錯不知錯？！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怎可隨意抱我！”心中，卻覺得這個皇上長的很是不錯，抱也就抱了。
眾人跌掉下巴，包括被咬者本人。
“朕......”他竟無法反駁。
侍衛想要發聲，卻被康熙揮手阻止，“你知道朕是誰嗎？”
你都說是朕了，該怎樣才能不知道呢？溫落只好抿唇不說話。
“哈哈，好厲害的小“姑娘”！”原本祭將士軍魂後的心情比較沈重，沒想到這忽然生出的插曲卻讓他心中開朗些許，“既是為我軍亡魂超度，朕也當有賞賜。”他看了看在一旁打坐的僧人，最終將視線移回到懷中的小女孩身上，“你最想要什麽呢？”
溫落十分不扭捏，直截了當的從小袖子中抽出一個珠鏈的畫像，“請問，你有這個嗎？”
康熙皺眉，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家中可是有人患了重病？”
溫落不做聲，默默指了指自己，“哎，自古紅顏多薄命。”本是很傷情的事，卻讓她說的這樣滑稽。
“阿彌陀佛！”活佛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向這邊，“施主乃至尊之軀，小徒不知禮數，多有冒犯，還望施主寬恕。”
“無妨，這孩子甚是可愛。只是不知患了什麽病？”康熙淡淡地說。
“罕見的毒。只有此物方能壓制，如若今日子時前無法佩戴上此物，她必死無疑。”活佛三言兩語概括，並未細講來歷，溫落的身份，也無法細講。
“這個東西，朕有，也可以賞賜。只是，你怎知道朕會有？”巧合的事，康熙不信。此時察覺這一切不過是刻意為之。
“老衲不知。只是推算出她的有緣人會在此出現。卻也並未想到竟是九五至尊。如果早知道，老衲或許，不會來。”
“為何？”溫落康熙兩人異口同聲，而後對視。
“因她的有緣人是她的福，而她卻是有緣人的劫。”
溫落眼睛睜得老大，師父從未這樣嚴肅過，雖然以往師父的確推算很準，不過這次真的是太玄了。她，和康熙？
“所以，救是不救，施主定奪？”
康熙從侍衛手中拿過取來的珠鏈，並未遲疑片刻便套在溫落手中，“你之所言，朕且半信半疑。眼前生死，舉手之勞，朕不能不救。”這個珠鏈，在無病無痛的人眼中並不值錢，況且此二人是冒著生命危險從他這索要此物，若為性命攸關，實不敢為。所以康熙不疑有他，便贈給了溫落。
一大一小的身影漸行漸遠，遠處傳來活佛的聲音，他說：“將來相遇，切莫糾葛，任她死生。”
康熙看著那個步履蹣跚，小小的背影，怎樣也想不到她會是自己的劫數。
------回憶結束分割線--------
“現在看來，師父推算的應驗了一半。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這次甚至為了救我而犯險.......”
“沒有你，朕也回去。”康熙淡淡地打斷她。
“我飲毒酒，是為了還您的恩情。師父對我說，如若有一天，至此地步，若皇上不放手。要麽我走，要麽我死。”
“你在威脅朕？”康熙怒氣漸生，她竟還是不知悔改，不知自己錯在哪裏嗎？當真以為他不會懲罰她？“溫落，是朕過分寵溺你了麽？朕所施之恩惠，朕所救之人命，數不勝數，幾時要把你報的恩放在心上？”
“溫落知錯了。”見他動怒，她不再多言。由坐姿改為跪，低首俯身。
康熙捏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眼中，哪怕看到一點認錯的誠意，他也會就此打住，“即便那些生死宿命的事情是真的又如何，朕是天子。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便不得死。若你敢走，敢死，朕便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淩羽是第一個，記住了麽？”
她面無表情的垂眸，“記住了。”似乎，從未見他如此動怒，如此狠戾過。是她真的逾矩了吧！
“滾！”他像是嫌惡般的松開了手，最後一個字，是讓她滾。
溫落默默下車，被魏珠攔下，剛才二人對話，他一字未落全部聽下，“你真的只是為了報恩麽？”
“住口！”茶杯隨著一聲厲喝而至，魏珠沒有防備，溫落卻先他一步擋住了茶杯，茶杯打在額角，流了血。魏珠焦急，卻不能言，只是要伸手查看溫落的傷口。
溫落不語，伸手擋住了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轉身木然地走回了自己的馬車。
魏珠嘆氣，轉身去拿了另一副茶盞送到康熙的轎輦。他明白，真正觸怒皇上的，是他對溫落本身的無能為力。他無法棄之不顧，亦無法牢牢抓住。動真情的最惱人之處，便是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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