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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這一站,我們更幸福

作者:王家錁子

【文案】

作品為言情小說,男女主人公都是在以前愛情裏受過傷害的,所以對第二次愛情都不敢投入太多感情,最後在幾番挫折之後終於走在一起。只想通過故事表達:愛情是美麗的,既然愛了就要轟轟烈烈,就要敢於投入,就要相信:這一站,我們更幸福。

內容標簽: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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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梗概

一年冬天,男主人公(我)和女友在下雪的野外,在河面上溜冰,意外情況下,女友溺水死去。我在此後一年裏一直處於悲傷之中,並在酒吧裏打發著自己的孤獨。

某天在酒吧裏,邂逅了女主人公梅子羽。兩人都酒醉之後我把她帶回家,酒醒之後她已經離去。

之後我想出去旅游一下,決定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卻意外的在火車上和酒醉的梅子羽再次想遇。

接著我就跟著她下了火車,在一個舊縣城(華陽)裏,一個旅游,意外中認識了一個不得志的歌手(林旭),並和歌手因投機喝多了,醉倒在野外的樹林裏。

酒醒後,我和歌手發現身處一個小屋。是這個小屋主人(爺爺)救了我們。而老人正好是梅子羽所教學學校的名譽校長。所以又在小屋裏和梅子羽再次相遇,並徹底的愛上了她。

林旭因凍傷過於嚴重而住院,同時林旭媽媽也需要一筆手術費用。爺爺打算救他們一家。而我卻趕在爺爺之前,想暗地裏幫助林旭,就取出了自己的3萬元。

卻在華陽一個銀行附近被黑車司機跟蹤並搶劫走,我覺得下一步不知道給怎麽辦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而正當我放棄理想的愛情,準備和一個叫於慧結婚時。林旭,黑車司機和梅子羽居然找上門來。梅子羽是帶他們來還我的人情帳,原來黑車司機是林旭的表達,搶劫我的錢也是為了幫助林旭家裏。

梅子羽再次出現,使我重新找到了希望,和於慧分了手。林旭答應我幫助我追求梅子羽,並成功地幫助我在梅子羽任教的學校找了個臨時代課工作。

我就開始瘋狂追求梅子羽,梅子羽忘不了拋棄過她的前男友,對愛情失去了信心。最後經過努力答應了和我相愛。

意外再次發生,我被前女友的媽媽起訴說為故意謀殺,並被公安局通緝。

我以家裏姥姥病倒為由,請假回家。在審訊中,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判間接殺人。於是痛苦之撒了個愛的謊言:我要去英國留學。和梅子羽分了手。

而判決下來後,我居然只被判處了一年。於是我想像梅子羽解釋什麽。可是梅子羽早已經傷心過度離開了華陽,杳無音信,只知道在青海。

我在監獄裏認識了眼鏡,並在林旭成名後來監獄義演而相遇。

在林旭和眼鏡鼓勵下,我決定去尋找梅子羽。在學校查檔案時才知道梅子羽是個孤兒。

而我去梅子羽長大的孤兒院找她時候,孤兒院已經搬遷。

就這樣,毫無音信,我只有徹底的妥協了。

林旭要開自己的第一個演唱會,在青海。我就去聽了,並在青海湖畔用沙子堆積了一座小屋,裏面放上了一個寫給梅子羽的詩歌。

在林旭的演唱會上,一幫孩子上去助演,而他們的老師居然是梅子羽。於是我們就在演唱會上相遇了。

原來我的詩歌被沙灘旁居住的孩子小達娃看到了,而詩歌署名上看到了“梅子羽”。就拿回學校給了他的老師梅子羽。因此梅子羽從詩歌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促使了演唱會上的相遇。

(備註:因為作者本人沒有去過廬山,同時也缺乏一些對廬山的了解,所以才放在較為熟悉的青海。所以如文章有可取之處,可以量體修改而用。)

☆、斷臂維納斯

有時缺陷也是一種美,這句話讓我的心會疼到滴血,但是時間可以讓傷口慢慢愈合,只是留下的是不為人知的疤痕,我已經記不得這句話是別人說的,還是自己曾經寫的,但是確實讓我倍有感觸。

在失去她的一年裏,我以近似病態的方式工作和喝酒,然而我明白自己的孤獨已經無藥可救。自己仿佛墜入一個深不見低的大海,急需呼吸,靈魂卻在日覆一日的下沈。

殘陽如洩了氣的球,慢慢的在西山上死去,黃昏以強盜的身份對我實施了搶劫,用黑色的套子罩住了我,我窮的只剩下了孤獨。

而這個城市到處都是人的氣息,充斥著不屬於我的喧鬧。我經常喝酒的酒館更是如此,酒吧離我家很近,只須穿過一個公園,所以我也便成了常客,酒吧也便成了我的第二個家。

我斜身坐在臨窗的座位上,窗外是黃昏下的車水馬龍。昏黃的光透過玻璃籠罩著百無聊賴又對酒情有獨鐘的我。

酒是我的知己,我喜歡它流進我的內心傾聽我的孤獨和憂傷。

忘記了是喝了多少酒,和酒說了多少心事,她坐在了我的面前,如一輪明月升天,穿透我的心。她似乎對我死命的註視很不適從。眼神漂移了一番,不知該落向何處,而又覺得到處都是我的眼神,無處躲閃,就將目光擱置在自己的胸前的空間,手在擺弄自己的皮包。一剎那,我明白她是酒吧的新手。

昏黃的燈光似乎很有重量,壓得她不負重荷。她擡起頭,深呼吸了幾口,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後仰在椅背上,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美麗的疲憊。

我們之間沒有語言,只是各自喝各自的酒,打發各自的時光,排洩各自的孤獨,體會各自的憂傷,仿佛在競賽,當然方式是喝酒。從她每喝一杯酒的毛躁和苦澀裏,我明白最後輸的是她。

午夜的時分她醉的一塌糊塗,趴倒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不明白哪裏來的神秘力量,指使已經醉了九分的我,攙起她,結了帳,跨過寒風料峭的街道,走進燈火灰暗的公園。

公園裏的地燈像困了的貓,打著瞌睡。公園裏的卵石路,卵石大的像拳頭一樣,把我們絆的踉踉蹌蹌。終於一不小心一並倒在路旁的草坪裏。

她側躺在一旁,沒有聲響,仿佛有了自己的美夢。我平躺在草坪上喘著粗氣,大口大口,仰望城市沒有星星的夜空,更恰當說是夜裏的空氣。一口,兩口,三口……進入了夢鄉。

一輪明月斜掛在天上,像銀盤,山靜靜的睡在月輝裏,有鳥兒的在囈語,我穿過那空靈的山路,仿佛聽見了天國少女的召喚,我沿路尋去,卻看見一個少女在低聲哭泣,我走上去,她撲進我的壞裏,我措手不及……

“先生,醒醒!先生,醒醒!”我被連串的搖晃和喚聲驚醒。當我擡頭望去時,只看到一個過路人的身影向我招了招手,留下了句:“快和你女朋友回家睡覺吧,外面太冷了。”消失在夜幕裏。

我低下頭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鉆進了我的懷裏,靜靜得,像個孩子。我輕輕抽出身子,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她的身上。自己依靠在公園裏石雕的下面點了一顆煙,看著悸動的煙頭,考慮怎麽安置眼前的這個女孩子。

在石雕的底座上搓滅煙頭,我決定把她帶回家。在一剎那,我想記起這個雕像是什麽。清楚的記得不止一次在去酒吧路上經過它,但對它的真實影象卻陌生的一無所有。就如同這個城市的人,清楚的知道頭上的夜空有星星,卻永遠也不知道有星星的夜空是什麽形象。

我腦子有點痛漲,給自己的記憶扳起了手腕。“呼”的一聲,我站起來,卻明白了她是斷了臂的維納斯。斷了的臂膀,展現了殘缺的憂傷,婀娜的身姿和恬靜的微笑詮釋特有的完美。

我的記憶被打敗了,但心裏卻莫名的平淡了起來。貓下身子攙起了她,回了自己的房子。

我將她安置在曾經屬於楊雪兒的臥室裏,放在曾經屬於楊雪兒的床被裏。躺在自己的臥室裏卻少了一直陪伴自己的孤獨,像一只餓了許久的流浪狗,飽餐了一頓,暖暖的睡去。

清晨醒來,窗外的朝陽已經斜掛在天上,紅而無光,像調皮少年在東方天幕上的漫畫——醒目,冷峭。

我忽然記起了她,走出臥室卻看到了開著的門,屬於另一個臥室,屋子裏除了我還有就是廁所墻上的鏡子裏的影子,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審視了幾秒,仿佛在適應某種失落。之後迅速的跑出房間。

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裏穿梭,尋覓一個目標,想扒開一層一層的人群,像剝掉一層層的洋蔥皮,面孔卻全然陌生而又機械。我感覺自己像工人在盯著傳送帶上的食品袋,眼睛幹澀著,心裏沒有任何的感受。

之後跑到了公共廁所裏把昨天的酒水吐了一幹二靜,接家來覺得餓,又跑到了小吃街上喝了碗豆腐腦,吃了兩根油條。

我疲憊的回家,在公園路上,我看到了草坪上的斷了臂膀的維納斯,在熱鬧的城市裏她顯得突兀和孤獨。

我想我厭倦了城市,我想我厭倦了工作,我想我更厭倦了孤獨和憂傷,我想我厭倦了自己,我只想一個人在某個地方。

☆、火車上

這是今年冬天裏的第一場雪,貪婪的下了一夜,鋪蓋了整個大地,大地仿佛被促不及防的風雪,凍地在顫抖,雪花依舊在肆無忌憚的下著,大片,大片,火車跟著大地□□的節拍咬著冰冷的軌匍匐前進。

黎明已經到來,5號車廂裏乘客在暖烘烘的空氣裏,享受各自殘餘的夢境。很羨慕他們,我沒有任何的夢,一夜沒有合眼,腦子在亢奮的重覆回放那些殘酷的現實,沒有其它。甚至火車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我或許已經忘記了,也不想知道,即使是開向天堂,我也不會快樂起來,反之,走向地獄,我的心也不會再多出什麽悲傷。我只感覺火車像冰冷的水泥管子,現實象一種不斷運轉的機械,而產品永遠是絕望。

我的絕望像酒精一樣遍布全身,甚至每一個微不足道的毛細血管。啤酒罐使成人脊梁般大小的桌面變的捉襟見肘,我埋下低沈的腦袋,佝僂著身子從坐下的袋子裏又掏出了一罐啤酒。一聲清脆的啪,就仰著憔悴幾許的臉喝了半罐,之後就頹廢的靠在椅背上。

乘客開始陸續醒來,於是洗刷,吃喝,拉撒這些瑣事開始在每一個人身上發生。車廂裏空氣混合和飄蕩的成分,也慢慢的覆雜起來,熱氣,腳臭,方便面味,女人的香水味,小孩子的哭聲,談話聲,還有從我的嘴裏和鼻子裏散發的酒氣。每個乘客都在潛意識抵觸著越來越糟糕的車廂環境,每個人又在樂此不疲的加劇槽糕的環境,爭先恐後,當仁不讓。“嗨,小心了,小心了”一個中年婦女一手撩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一手拎著一包洗刷用品從車廂裏魚貫而過,留下一路蘆薈香精的味道;緊跟其後是一個端著一盒泡面的小夥子:“過了,小心燙著”,之後就小心的蹲到我的對面。坐定之後掃了一眼那擺滿啤酒罐的桌面,向著吐著酒氣的我謹慎說:“大哥,你看這桌子,能給個放……”我怔了幾秒,在適應車廂這個現實的世界,將啤酒罐一一收回到坐下的袋子裏。“謝謝”小夥子會意一笑,將泡面放在桌子上。幾絲蒸汽從泡面盒沿子裏冒出,之後就消逝在車廂的空氣裏。

車廂裏的現實世界,讓我覺得頭有些漲痛,空氣有些令我眩暈,啤酒也開始隨著車體的晃動在腸胃裏翻騰,忍不住幾個酒咯從嗓子裏擠了出來。我只好把腦袋斜靠在車壁上。

沒幾分鐘,小夥子開始打開泡面,準備享受自己的早餐,瞬間面香向四面散開。聞到那夾雜著油氣方面便的味道,我的腸胃裏開始興風作浪。以前上學,上班的生活裏,吃了太多的方面便,對方面便味道有一股恐懼,開始感到惡心。一大股酒氣又從嗓子裏沖了出來,留下了滿口汙穢。

我忍不住了,有股要嘔吐的沖動,就從座位上起身,向廁所走去。廁所已經被人霸占,無奈之下只好又沖向洗梳的房間。一連串的酒咯之後,酒菜突破嗓子狹小的空間,一瀉千裏在水龍頭下的缽體裏。酒氣向四周散去。

一陣嘔吐之後,我打開水龍頭,清理了幾把嘴巴和鼻子。擡頭看了看對面鏡子裏的自己,同時看到了鏡子裏浮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張面孔給了我徹骨的震撼,我忍不住叫了一聲,把頭扭向旁邊,一個熟悉的側臉活生生的降臨在現實世界裏,我上前抱住她——酒吧裏的那個女孩子。

她還沒來得急回味旁邊發生的一切,也來不及答禮我。扭過頭罵了句“流氓,”只顧埋下頭嘔吐了起來。我忍不住拍她的脊梁。

嘔吐完了的她,醉醺醺的斜視了我一眼,卻仿佛被釘在了空氣裏。幾秒之後,就醉醺醺的依偎在車壁的角落裏。一剎那我又看到了那美麗的疲憊。

嘔吐的酒菜惡氣四竄,招來了一個乘務員和兩個乘警。“顧客你好!警告您一下,您違反了在車內不許酗酒的規定,麻煩兩位跟我們去一下乘務室。”一個胖點乘警禮貌說,我此時已經清醒許多。她被胖子警察架了起來,女孩子醉意綿綿嘀咕著:“去就去,我才不怕你。”我也跟著乘警去了。“小李,你把這裏清理清理,”胖子乘警回頭對乘務員吩咐了一下。又向旁邊的另一個警察吩咐:“小張,你去醫務室拿點止酒的藥物。”

胖子乘警把她放在乘務室的狹窄的床面上,出示了證件,向我二人命令道:“麻煩兩位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件和車票。”我從口袋裏摸出錢包,打開,抽出來身份證和車票遞了上去。女孩子的手好象跑了調的鋼琴一樣不聽使喚,摸索了半天,只掏出了一張車票,吐了口酒氣說:“只有車票,沒有身份證。”胖子警察有點生氣,呵斥道:“名字和號碼?”“梅子羽,130529……”梅子羽晃著上身,撓著頭皮回答。此時廣播站響起:旅客們,請註意,華陽車站到了,在華陽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

“你們下車吧,以後在火車上可以適量飲酒,但絕對不可以酗酒。你,要照顧好你的女朋友,外面雪很大,路不好走。”胖子警察向我叮囑著。“他是個流氓,不是我男朋友,我她媽的男朋友死了”梅子羽醉醺醺憤怒的吼道。“死了活該,吼什麽吼?”胖子警察出離憤怒呵斥。我拉了一下一旁泣不成聲的梅子羽,意識到了她的悲傷,溫柔說:“走吧,下車吧。”梅子羽沒有言語,擺脫了我的手,沖出了乘務室。“小夥子,那個小姑娘好象還沒醒酒,華陽車站很亂,外面又下車雪,交代你個任務:照顧一下那個小姑娘,盡量把她平安送回家”胖子警察和善的吩咐說。我會意的點點頭,扭轉身離開了。

乘客洪水般沖出了車廂,我走出五號車廂,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頭清醒了許多,精神氣也提了上來。開始搜索梅子羽的身影,我不會擔心忘記她,因為我永遠記得那美麗的疲憊。一瞬間我看見了梅子羽背著雙肩包,踉蹌地從六號車廂裏擠了出來,向出站的地下通道趕去。

“梅子羽,你往哪個方向去?”我鼓起勇氣問,這種勇氣來自胖子警察的交代,更多還是來自內心的神秘力量的支配。

梅子羽遲鈍地停下來,瞇著眼睛看了看我,“你去哪裏啊?”不屑反問。醉意不減,又吐了一股酒氣,凝結成一股霧氣。

“我,我,我是來旅行的,還真不知道去哪裏好?呵呵”我支吾回答,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來華陽的毫無目的,可能只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休息一下,調整一下自己,拋去那些痛苦的回憶,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一個嶄新的生活,一個做為生者的幸福生活。

“旅行?這個破爛的縣城有什麽好旅行的?自己旅行去吧”梅子羽譏笑道,不再理會我,只顧跟著人流向出口踉蹌的走去。

我突然像失去了什麽,但那股神秘的力量沒有消失,支配著我尾隨而去。

出了車站,北風迎面吹來,梅子羽醉意絲毫沒有因此而清醒,相反胃裏的酒精變本加厲的擁向腦袋,她拍了拍頭,頭發迎風散了,她孱弱的身軀支撐不了醉意,依偎在路旁的白楊樹幹上。

“小妹住賓館嗎?”一個中年男人左顧右盼了幾秒,向著蜷縮在樹下的梅子羽問。梅子羽沒有反應。中年男子便躡手躡腳走上去,把手伸向梅子羽背上的雙肩包。

那個中年男人,瘦長臉,有一個尖下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啪”一個清脆響聲響起,像大雪壓斷了一支枯枝,梅子羽重重摑了小偷一巴掌。小偷嚇了一跳,轉身逃了。

梅子羽那一巴掌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於是又蜷縮在樹下。

我有種難以名狀的東西湧上心頭,眼睛濕潤了。那股神秘的力量支配我又向梅子羽走去。我攙起梅子羽軟弱而冰冷的身軀時,看到了不遠處那個小偷糾集了幾個人來勢洶洶。我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不顧梅子羽的掙紮,將梅子羽扛在肩膀上,拉著自己行李向著車站廣場跑去。廣場上有來回巡邏的警察,小偷等人像幾條響尾蛇在伺機而行。我急中生智,叫了一輛的士,將梅子羽塞在車裏,一頭紮進的士,將無奈的小偷拋棄在瑟瑟的北風裏。

梅子羽徹底的醉了,依偎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時間在一秒一秒流失,我望著窗外白雪覆蓋的世界,感覺世界安靜了下來,簡單了下來,心也在慢慢恢覆了寧靜,溫馨了起來。我希望就這樣永久的持續下去,禁不住流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正如那個司機不知道開向哪裏,只知道車子在這個縣城裏鉆來鉆去。梅子羽醒來了,醉意醒了一半,揉了揉眼睛,之後瞪著我,對眼前的情景無法解讀,感覺我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突然向我身上嘔吐了。沈浸在幻想中我毫無防備的被吐了一身。

“快拉下車去,別把車子弄臟了!”司機催促道。我急忙打開車門跳了出去。梅子羽卻重重拉上車門,緊急向著司機喊道:“快跑啊,他是流氓。”司機一溜煙跑了。我被遠遠丟在小街道上,任憑怎麽呼喊,怎麽無奈。梅子羽和我的行李都跟著車消失在拐角裏。

我像突然從天堂上被遺棄下來,在現實世界裏消化著自己的感受,還有那股神秘的力量。

☆、歌手

我把自己臨時的住處安排在一個賓館,租金很便宜,一天八十,我便一次交了一周的租金。好好得睡了一覺,只到第二天的中午。

起了床在華陽這個有些破舊,有著青磚紅瓦的,儼然一個現在化後腳跟的縣城裏,一個人沒有目的閑逛了一天,縣城好比一支漏鬥,過濾了城市人的焦慮和忙碌,更重要是把昔日的憂傷和絕望過濾掉了,剩下了一個簡單而平淡的心情,只是心頭偶爾掠過幾絲別樣的悲傷,也無傷心情的溜掉了。

冬日下午3點多鐘的太陽,已經變的茍延殘喘,沒有華麗的餘輝,猶如畫一般的祥和,我沿著城市的火車軌,慢慢向城外的原野走去。

遠處有成片白樺林,還有隱散布著零星的農民大棚,再遠的地方樹木掩蓋不住的村莊,露出幾個紅磚房子。偶爾從原野上傳來幾聲狗吠,林子裏有歌聲,還有吉他的伴奏。

“曾經以為唯一的相遇是緣分,於是小心翼翼把守心門;曾經以為一次的愛情是最美,所以付出到無路可退。兵荒馬亂的愛情戰場,新兵的我負了傷。我悲傷,一切沒有了希望;我仿徨,黑暗裏沒有了陽光。誰的肩膀變成一個樹枝讓我停息,修覆自己的翅膀。明天的我會飛的更遠,歌聲更嘹亮。去飛吧,瘋狂的拍打翅膀;去唱吧,瘋狂的歌聲更粗曠。只有相信,再次的戀愛更瘋狂,過去的感情不在是傷,永遠被遺忘;只有相信,這一站的愛情更幸福,你我的真愛不在隱藏,讓我們去飛,去唱,在雲端實現夢一般的理想。”

那種略帶傷感的歌聲和惻人心扉的旋律,吸引了我,我徑直走去。

歌者是約莫20多歲光景的年輕人,頭發長而蓬松,蓬松的落塊鳥屎在上面,也許能緩沖的毫不知覺。歌手嗓子有些嘶啞,他不斷撥動的吉他似乎也很疲憊,人頹廢的依靠在白樺樹樹幹上。旁邊扔著一瓶白酒,酒水不到一半,一個淩亂的背包,一個破舊的吉他盒子,還有被化的不成模樣的積雪。所有的一起,讓我聯想到北京地下通道裏的流浪歌手,只不過他是在荒郊上的白樺林。歌手意識到了我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映,只顧繼續談唱。

可能對於歌手而言這是一個演唱會,只是聽眾只有我一人,他在盡情的演唱著;而對我而言我感覺整個世界像一個酒吧,到處充斥孤獨的靈魂和落寞的宣洩。

也許累了,他停止了自己的演唱,從背包裏,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顆,燃上,深吸了一口,之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把拿著煙包和打火機的手伸向我,會意得一笑,笑容裏掩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會意笑笑,接過來,燃了一顆。

歌手從背包裏把兩瓶酒掏出來,扔在地上,把空包扔過來,示意坐在上面。

我不客氣的笑納了,我深吸了一口香煙,濃濃的的呼了出來,開口說:“煙是個好東西!”

歌手猛吸一口,慢慢吐了一團煙霧,看著慢慢散去的煙霧,若有所思說:“像一個知己,鉆到身上去分享自己的內心世界,呼出來,帶走的卻是一些不該留下的心情。”

我讚許的笑笑,瞥了瞥地上躺著的兩瓶半白酒,接著話茬,盡興問:“那酒呢?”

他回答:“酒,算得上朋友,鉆心裏傾聽自己的孤獨和悲傷,只是……”

“只是酒醒了,才發現是一種臨時的自我麻醉和欺騙。”我搶過話茬說。

他哈哈笑了,我也笑了。

“朋友,有沒有興趣來自我麻木和欺騙一下?”歌手詼諧問。

“呵呵,以上評論只限於一個的時候,對於兩個人,尤其兩個知己來說,酒和煙就成了一種工具。”我饒有情致說。

歌手爽朗一笑,回答說:“對,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喝酒”,接著撿起一瓶酒扔了過來。

我接過酒,打開,酒香撲鼻而來,呵呵一笑,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接著兩個瓶子撞在了一起。

“林旭”歌手仰臉灌了一口酒水,自我介紹道。

“王小錁”我咽下一口烈酒,自我介紹。

“你不是本地人吧?”林旭問。

“來旅行的”我回答。

“旅行?呵呵,我們華陽可不是什麽名勝古跡?”林旭半開玩笑說。

“旅行就是單純的旅行,目的性太強的旅行就叫行程了。”我微笑解釋。

“呵呵,有道理。”林旭笑言道。

“你歌唱地不錯,只是有些憂傷。”我岔開話題問,想知道歌手憂傷背後的故事。

歌手沈默了片刻,又點了一顆煙,猛吸了兩口,長籲了一股煙霧,沈重的搖了搖頭,說:“盡情演唱,告別自己的音樂,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我輕飲了一口白酒,沒有言語,等著下面的故事。

“一直想變成一直鳥,在音樂天空裏展翅翺翔,但現實如一種黏合劑,將自己緊緊粘著,任憑翅膀怎麽拍打,永遠脫離不了地面。最後只能妥協。”林繼續說著,聲音很低落,灌了口悶酒,低下了頭。

“理想是需要堅持的”我說。

“堅持有時也是一種變相的代價”林旭苦笑著說。

“為了堅持,忍受著別人的鄙視;為了堅持,心愛的人離我而去;為了堅持,母親的病無錢來醫。”歌手悲痛說著,聲音變成顫抖的嗚咽。

我驚呆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正如黃昏前蒼白的天空。寒風襲來,似乎想變成一把快刀,想把林子的悲傷刮的一絲不留,卻無能為力,只拂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積塵和風幹了林旭臉上的幾滴淚水。

“既然事實不能改變,就改變自己的心態吧,”我安慰著說,聲音很小,瞬間被寒風卷去,變成了自言自語。

林旭擡起頭,輕微的抖了抖,淡定說:““恩,既然事實無法改變,我不再悲傷,我要改變自己的心態,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在一家工廠當工人。”

我會意笑笑說:“工作可以做,把音樂當成一種業餘愛好。”

林旭不置可否,舉起酒瓶說“兄弟,喝!”

碰了酒瓶,我喝了一大口,咋巴了一下嘴,問:“你剛才的歌曲是自己譜的嗎?”

“剛才譜的,你聽的是原創的原創”林旭開了玩笑說。

“我很喜歡,尤其其中的一句:下一站,我們更幸福。”我恭維道,若有所思。

“那證明你失戀過?”林旭問,而自己又好象有了答案。

“她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我回答。

“忘記吧,我們有生者的幸福,往下走,下一站的愛情會更幸福。”林旭感慨的奉勸。

“對”我堅定說。我相信我真的不再悲傷。

林旭灌了一口酒,抱起了吉他,建議道“想不想聽?”

“求之不得”我回答。

“曾經以為唯一的相遇是緣分,於是小心翼翼把守心門;曾經以為一次的愛情是最美,所以付出直到無路可退。兵荒馬亂的愛情戰場,新兵的我負了傷。我悲傷,一切沒有了希望;我仿徨,黑暗裏沒有了陽光……”

冬天黃昏來臨了,三瓶酒也喝幹了,人也醉倒在白樺林的雪地上。

林旭後來告訴我,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談著吉他,唱著自己譜成的歌曲,沿著百花盛開的小路,一路走下去。他談啊,唱啊,走啊,沒人管他,他突然很孤獨,他哭了,之後他又堅強的唱著,談著。路突然消失了,成了一個舞臺,下面掌聲雷鳴,每個人都在呼喊他的名字……

其實我也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白皚皚的雪地裏走著,遠處傳來天籟般的琴聲,我尋聲而去,我走啊,找啊,耐著饑寒,在倒下的一瞬間,極光出現,楊雪兒從天而降,不,是梅子羽。

☆、老人,小屋和狗

我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懸在半空裏的太陽。陽光從玻璃窗子射進來,暖和而些許刺眼。我轉動了幾下眼球,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蘆葦席子的屋頂,還感覺到身下暖暖的火炕,林旭躺在炕的另一端,死的像頭豬,我覺得仿佛在夢境裏。想起身向四周觀望,渾身突然像針紮一樣的疼痛,禁不住又躺了下去,接著全身劇烈的疼痛起來,像被執行了千刀萬剮的刑罰。從模糊的回憶裏,我漸漸明白了發生了的一些事情。

窗外傳來幾聲呱呱的聲音,我忍著疼痛支起上半身,透過窗子望去。

有一個老人,坐在木制的板凳上,在餵鴿子。老人右手抱著半缸谷子,左手一把一把的撒向前面的地上,嘴裏發出“呱呱”的叫聲,二三十只鴿子在呱呱的吃食,鴿子有白有灰,幾只母雞夾雜其間,顯得突兀。老人的打扮,如果換成紅白色,倒有點西方的聖誕老人。旁邊臥著一條狗,一身黃毛,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我猜測是老人救了我們。

我擡高了眼皮向遠處望去,遠處原野空曠,積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天空很幹凈。有一個女孩子走在田間小路上,一身休閑運動衣服,潔白無暇,如一只雀躍的小鳥,陽光撒在她的身上,她仿佛被融化了,除了陽光,只剩下了笑臉,美而無邪,走近了,是梅子羽,我驚訝了。

“爺爺,我來看你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傳到老人的耳朵,同時也飄到了屋裏,傳進了我的耳朵裏。老人笑呵呵的把手中的米撒的高高的,說:“今天的谷子很香哦,都把俊丫頭勾來了哈。

林旭幾聲尖叫,驚醒了沈醉於外面世界中的我。“兄弟,我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哪裏?”林旭一臉迷惑的問。

“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們喝多了,被外面的老人救了 ,這裏應該是老人的家吧。”我扭回頭說。

“老人?”林旭更迷惑了,問。

“對哦,要不是我把你們帶回來,非得把你們凍成兩只死兔子。”老人笑呵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林旭更迷糊了。

“兩只死兔子?爺爺,你說的是誰啊?”梅子羽好奇的問,調皮的捋了兩把老人的白胡子。

“呵呵,沒死,屋裏呢,是大黃昨天夜裏從白樺林發現的兩個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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