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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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這聲音具有十足的威懾力，做菜的香味又透過門墻，傳到了前方大廳。
劉錦安手拿著一個豹紋面紗，做賊銷贓一般，在走廊裏上竄下跳，逮住個人就問：
“看到沐春沒？”
小廝侍女們都知道他的脾氣，唯恐惹事上身，顫顫巍巍的一福身：“沐春是誰？不…不認識。”
然後一溜煙跑遠。
“不認識你個屁！給老子滾回來！”
――
沒人理他，只留下灰塵滿面，他一人站在原地發楞。
一個兩個他就忍了，偏偏五六個小廝都這樣的態度，面上尊敬的不得了，扭臉就跑的像個三孫子。
劉錦安對自我產生了懷疑，“老子長的像妖精？你們跑個啥？”
他納悶的要命，瞧了瞧手上的面紗，看來是又送不出去了。
正要嘆息著離開，卻見到一只白貓立在木桌上，全身毛發拱做一團，四只腳直勾勾的站立，做出沖鋒的姿勢。
他一呆，繼而想起這是花家姐妹養的貓曉曉，跟著它也許能找到活人。
那貓咪皺了皺鼻子，隔了十村八店的稻花香都聞得到，背部一拱就撲向廚房。
劉錦安不自覺的跟在它的後面，腳步輕輕的，也不知自己是在怕什麽。拿了那豹紋面紗蒙了面，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你這菜不成，做菜講究色香味俱全，放的佐料又要追求細致，一滴醋油都應恰到好處，豈有胡亂隨性創造之理？”
那廚娘本是低著頭乖巧聽訓，眼角略過身側一道陰影，微微一怔，啞巴似的說著：“姑，姑娘，那..哪個，你後面，”
“嘴裏灌了黃油湯是怎的？有話快說，在這兒磨什麽牙。”
“啪！”
沐春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疼的令她發怵。
她揉著肩回頭，卻一下子撞進劉錦安熾熱的雙眸，那眼神深邃，凝視深淵般緊盯著她。
“您怎麽？”
“你還好嗎？”
二人一楞，繼而都臉紅的發燙，沐春揮手叫廚娘們自己學菜，福身請劉錦安到隔間裏說話。
劉錦安也十分羞怯，攥緊了手上的面紗，亦步亦趨地跟緊了她，唯恐她又消失不見。
沐春關緊了房門，低頭道：“世子，沐春只是一介小女子，既沒個好出身，也毫無家世可言，世子爺即便如願討了我去，也會受到世人戳脊梁骨的指責，不會過上一天舒心日子。您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揪著我不放？”
劉錦安右手微微發顫，先一步堵在門口伸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
“我不信，沐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他顫顫巍巍的擡起手，將那揉搓成一團亂麻的面紗緩緩遞過去，臉上掛著近乎討好的微笑，腰背不自覺的彎曲著，“這個，這個給你。這是西域邦國上供來做好的錦綢做成的紗巾，府裏只得了一塊。你收下吧，收下吧？可好？”
沐春看著那面紗，沒有伸手去拿，只微微的嘆了口氣。
“爺，我即便心裏有你，又能如何？”
劉錦安在極度失望中又忽而接近狂喜，他顫抖著手猛地將面紗塞進沐春的手中，眼神異常的清澈，再沒有以往爛醉時的紈絝模樣。
“只要你心裏有我，那便是喜歡我的，既然喜歡我，為何不肯告訴我？何故一直躲我？我日日的想著你，看那酒壺是你，茶杯是你，月亮是你，星星是你，太陽也是你，卻萬物都不如你。我日日的留宿青樓，旁人只說我紈絝無能，我且都不去管，我只要你。”
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往日高傲跋扈的世家子弟，今日也只是個求愛不能的普通人。
“世子爺，可那又如何？世俗規矩且在，你如何保證，能護我一世安康？若嫁到你府裏，我左不過是個侍妾，你上朝的日子，外出的日子，歇在你大夫人屋裏的日子，讓我該如何自保？到那日，你可還會記得你這番話？”
劉錦安一怔，“你若是要名分，那便直接告訴我，我大可讓你認了府裏的管家為爹，仍可做得側室，不必做卑微的侍妾，受人眼色。”
沐春嘆了口氣，將那面紗重新塞到他手裏，微微福身。
“世子爺，你還是不懂我。先前說了那麽多，你卻只道我是追逐名分的世俗女子。既這樣，我若嫁過去，也不會有一天好日子可過。雖世人皆言爺是紈絝，但沐春知道，世子爺不過是扮豬吃虎，實則聰慧過人，前途無量，不該為我這樣一個女子葬送了一切。”
“爺不管什麽前途，沐春，你心裏既然有我，爺拼了命也會將你娶進府裏，你等著爺。”
沐春輕笑：“您是天家貴胄，娶我一個小女子自然是容易得很。只是爺可要想好，若沐春不願，即便強迫著嫁了進去，也早晚會順了自己的心意。世子爺若是願娶一架枯骨，那便隨您去。”
劉錦安如同被一聲驚雷擊中，目光呆滯的望著她，清透的淚珠順著面龐滑落，手上的面紗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如同他無從安放的心。
“沐春...”
——————
桃夏今日起得早，外面雞剛叫，她就聽得隔壁的人在吱哇亂叫，跟殺雞抹脖一般。
她猛地晃醒了旁邊床榻上的沐秋，小聲道：“三妹，隔壁不是放掃把的雜件嗎，這是在幹嘛？有雜技班子搬進來了？大清早耍什麽猴。”
沐秋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昨天院裏有人過生辰，一切吃酒住宿由他請客，因此來住宿的人格外的多，廂房雅間不夠睡，便把雜間收拾了出來。另外，二姐我再睡會，昨兒幫著收賬，身子乏。”
“哎，你...”
桃夏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倒頭就睡，眼睛緊閉，還“哼哼”的打上了呼嚕，像個母豬一般怎麽戳都戳不醒。
她被吵醒了這一回，反而失去了困意。披著衣服起身，點亮了燭燈靠在床榻旁發楞。
隔壁的人大概也是剛醒，覺得昨晚沒吃飽，大清早的再吃一回熱乎飯。
咿呀的叫的那個歡暢，聽的桃夏心裏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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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錦安手拿著一個豹紋面紗，做賊銷贓一般，在走廊裏上竄下跳，逮住個人就問：
“看到沐春沒？”
小廝侍女們都知道他的脾氣，唯恐惹事上身，顫顫巍巍的一福身：“沐春是誰？不…不認識。”
然後一溜煙跑遠。
“不認識你個屁！給老子滾回來！”
――
沒人理他，只留下灰塵滿面，他一人站在原地發楞。
一個兩個他就忍了，偏偏五六個小廝都這樣的態度，面上尊敬的不得了，扭臉就跑的像個三孫子。
劉錦安對自我產生了懷疑，“老子長的像妖精？你們跑個啥？”
他納悶的要命，瞧了瞧手上的面紗，看來是又送不出去了。
正要嘆息著離開，卻見到一只白貓立在木桌上，全身毛發拱做一團，四只腳直勾勾的站立，做出沖鋒的姿勢。
他一呆，繼而想起這是花家姐妹養的貓曉曉，跟著它也許能找到活人。
那貓咪皺了皺鼻子，隔了十村八店的稻花香都聞得到，背部一拱就撲向廚房。
劉錦安不自覺的跟在它的後面，腳步輕輕的，也不知自己是在怕什麽。拿了那豹紋面紗蒙了面，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你這菜不成，做菜講究色香味俱全，放的佐料又要追求細致，一滴醋油都應恰到好處，豈有胡亂隨性創造之理？”
那廚娘本是低著頭乖巧聽訓，眼角略過身側一道陰影，微微一怔，啞巴似的說著：“姑，姑娘，那..哪個，你後面，”
“嘴裏灌了黃油湯是怎的？有話快說，在這兒磨什麽牙。”
“啪！”
沐春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疼的令她發怵。
她揉著肩回頭，卻一下子撞進劉錦安熾熱的雙眸，那眼神深邃，凝視深淵般緊盯著她。
“您怎麽？”
“你還好嗎？”
二人一楞，繼而都臉紅的發燙，沐春揮手叫廚娘們自己學菜，福身請劉錦安到隔間裏說話。
劉錦安也十分羞怯，攥緊了手上的面紗，亦步亦趨地跟緊了她，唯恐她又消失不見。
沐春關緊了房門，低頭道：“世子，沐春只是一介小女子，既沒個好出身，也毫無家世可言，世子爺即便如願討了我去，也會受到世人戳脊梁骨的指責，不會過上一天舒心日子。您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揪著我不放？”
劉錦安右手微微發顫，先一步堵在門口伸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
“我不信，沐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他顫顫巍巍的擡起手，將那揉搓成一團亂麻的面紗緩緩遞過去，臉上掛著近乎討好的微笑，腰背不自覺的彎曲著，“這個，這個給你。這是西域邦國上供來做好的錦綢做成的紗巾，府裏只得了一塊。你收下吧，收下吧？可好？”
沐春看著那面紗，沒有伸手去拿，只微微的嘆了口氣。
“爺，我即便心裏有你，又能如何？”
劉錦安在極度失望中又忽而接近狂喜，他顫抖著手猛地將面紗塞進沐春的手中，眼神異常的清澈，再沒有以往爛醉時的紈絝模樣。
“只要你心裏有我，那便是喜歡我的，既然喜歡我，為何不肯告訴我？何故一直躲我？我日日的想著你，看那酒壺是你，茶杯是你，月亮是你，星星是你，太陽也是你，卻萬物都不如你。我日日的留宿青樓，旁人只說我紈絝無能，我且都不去管，我只要你。”
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往日高傲跋扈的世家子弟，今日也只是個求愛不能的普通人。
“世子爺，可那又如何？世俗規矩且在，你如何保證，能護我一世安康？若嫁到你府裏，我左不過是個侍妾，你上朝的日子，外出的日子，歇在你大夫人屋裏的日子，讓我該如何自保？到那日，你可還會記得你這番話？”
劉錦安一怔，“你若是要名分，那便直接告訴我，我大可讓你認了府裏的管家為爹，仍可做得側室，不必做卑微的侍妾，受人眼色。”
沐春嘆了口氣，將那面紗重新塞到他手裏，微微福身。
“世子爺，你還是不懂我。先前說了那麽多，你卻只道我是追逐名分的世俗女子。既這樣，我若嫁過去，也不會有一天好日子可過。雖世人皆言爺是紈絝，但沐春知道，世子爺不過是扮豬吃虎，實則聰慧過人，前途無量，不該為我這樣一個女子葬送了一切。”
“爺不管什麽前途，沐春，你心裏既然有我，爺拼了命也會將你娶進府裏，你等著爺。”
沐春輕笑：“您是天家貴胄，娶我一個小女子自然是容易得很。只是爺可要想好，若沐春不願，即便強迫著嫁了進去，也早晚會順了自己的心意。世子爺若是願娶一架枯骨，那便隨您去。”
劉錦安如同被一聲驚雷擊中，目光呆滯的望著她，清透的淚珠順著面龐滑落，手上的面紗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如同他無從安放的心。
“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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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夏今日起得早，外面雞剛叫，她就聽得隔壁的人在吱哇亂叫，跟殺雞抹脖一般。
她猛地晃醒了旁邊床榻上的沐秋，小聲道：“三妹，隔壁不是放掃把的雜件嗎，這是在幹嘛？有雜技班子搬進來了？大清早耍什麽猴。”
沐秋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昨天院裏有人過生辰，一切吃酒住宿由他請客，因此來住宿的人格外的多，廂房雅間不夠睡，便把雜間收拾了出來。另外，二姐我再睡會，昨兒幫著收賬，身子乏。”
“哎，你...”
桃夏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倒頭就睡，眼睛緊閉，還“哼哼”的打上了呼嚕，像個母豬一般怎麽戳都戳不醒。
她被吵醒了這一回，反而失去了困意。披著衣服起身，點亮了燭燈靠在床榻旁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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