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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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想來也是，做粗活的，自然沒有心思打扮。總不比那些個禦前宮女，又或是娘娘跟前的貼身宮女好打扮。個個穿紅著綠，搽脂抹粉的。
丁有清瞅了半天，也沒見著什麽花容月貌，神情瞬間變得失落起來。
三多則慵懶的倚著墻壁，特意火上澆油的問：“你這看了半天，到底有沒有見著什麽絕色美人呀？”
“見著個屁呀。”丁有清轉過身，顧自嘆了一口氣，也順勢往墻壁一靠。
三多笑著打趣道：“別喪氣呀，那邊還有刷恭桶的，要不要去瞧瞧？說不定呀，美人就藏在那裏呢！”
“得了得了，走走走。”丁有清再提不起興致，大失所望的準備離開。
臨走時，不經意的又往裏頭瞄了一眼。誰知，就是這隨意一瞥，卻讓他瞬間怔住了。
角落裏，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在晾曬衣物。
雖然穿著打扮與其他宮女毫無二致，卻氣質出眾。清瘦的臉頰藏著秀氣，十分脫俗。尤其那雙明澈的杏眼，傳神且動人。不點自紅的嘴唇，好似兩片桃花瓣，隱隱勾著一抹淺笑。
丁有清註意到，她的右手腕，還戴著一只質地通透的玉鐲。通身湖水綠，襯得上面雕琢的纏枝花，就如同飄浮在碧綠的水面，絕非廉價之物。
“怎麽了？”三多見他直勾勾的望著院內，不明所以的也順著那個方向看去。
丁有清不禁脫口而出：“好美。”
想他以往見過的美女，皆為濃妝艷抹。好比艷麗的玫瑰，華貴的牡丹。像這等姿色，還是極少見的。不施粉黛，卻能美得不可方物。如清蓮，又如淡菊。乍見之歡，久看不厭。
連三多也忍不住誇讚道：“是挺美，不過……”
“不過什麽？”丁有清小聲問。
“你看她的手，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幹粗活的。這人還不知道什麽來頭呢，說不定是哪個犯錯的妃嬪，到這受罰來了。”三多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琢磨著。
丁有清不大相信的推搡了一下他：“別瞎說。”
就在這時，浣衣局的管教姑姑邁著悠閑的小碎步，朝這邊走來了。大老遠的就瞅見門前杵著兩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往院裏頭看。
於是，登時雙手叉著腰，扯著嗓子喊道：“我說你們兩個，看什麽呢？”
“管教姑姑來了，快跑！”三多陡一激靈，拉著丁有清就跑。
次日，丁有清蹲守在浣衣局不遠處，眼瞅著一個宮女打院裏出來，便慌忙竄了過去。
宮女被嚇了一跳，瞬間惱了：“你幹什麽！”
丁有清厚著臉皮，笑嘻嘻的問道：“姑娘，可否向你打聽件事？”
“不能。”宮女板著個臉，說著就要走。
丁有清早料到如此，隨即攤開了手。宮女一瞧，是幾個銅板。
“你要問什麽事呀？”這方才還板著個臉，見到銅板後，又立馬換了個臉色。
“你們浣衣局，有一個宮女，長得眉清目秀的，叫什麽名兒？”丁有清頗為期待的看著她。
宮女一聽，又不高興了，反倒問起他來：“這眉清目秀的宮女多著呢，你說的是哪個？”
丁有清尷尬的笑了笑，又提醒道：“就是手上戴鐲子的那個，你仔細想想。”
宮女想了想，突然嗤之以鼻的說：“你說她呀，她叫竇芽兒，先前是裕嬪娘娘跟前的人。聽說是因為勾引五皇子，才被貶到浣衣局的。”
丁有清心裏一怔，開始暗自揣度起來。
竇芽兒……難不成，她喜歡五皇子？或是五皇子喜歡她？這五皇子，就是歷史上的那個弘晝？
“沒別的事，那我走了？”宮女見他沒反應，便快速抓起銅板，一溜煙的跑開了。
諾大的通鋪房內，丁有清躺在榻上，頭枕著雙手，兩眼望著房梁。
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竇芽兒，我一定要得到你！”
三多正在縫補穿破的布鞋，聽他這麽說，於是側過臉，很認真的問道：“如果得不到呢？”
“搶！”丁有清咬牙切齒。
“搶不到呢？”
“偷！”
“偷不到呢？”
“你有完沒完了。”丁有清騰的一下坐起，奪過三多的布鞋，扔向了門外。
“我的鞋……”三多盯著門外，那布鞋已經被穿得破了個洞，他還是舍不得扔。
丁有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三多撓撓頭：“什麽話？”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軟磨硬泡的，一定能讓她喜歡上我。”這一嗓子，驚得其他太監也紛紛坐了起來，饒有興趣的望著丁有清。
提起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感興趣。
其中一個幹脆盤腿而坐，好奇的問：“怎麽個軟磨硬泡法？說說，我們也學學。”
丁有清見這群太監興致勃勃，便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跟你們說呀，這女人呀，最喜歡考驗男人的真心了。所以你得軟磨硬泡的，只要不灰心氣餒，假以時日，就一定能獲得她們的芳心。”
眾人半懂不懂的點點頭，合著一群太監，對於這男女之事，多少是有些沒底氣的。
門外的一只布鞋，孤零零的撂在地上，煞為應景。
鬧市。
弘歷徘徊在角樓處，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毫無頭緒。這地方縱使他來了很多遍，可還是沒有發現中秋那夜的女子。
“爺兒，別找了，咱回去吧。”隨從上前勸道。
弘歷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嘴裏不住喃喃著：“她既然不是紀大人府上的人，又為何會知道我作的詩，奇了，真是奇了。”
隨從見弘歷這段時間跟丟了魂似的，不由犯愁起來。這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定會認為他不學無術。要知道，他在為數不多的皇子裏，可是最討皇上歡心的一個。所以，斷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失了父心，以至誤了前程。
“我說四阿哥，咱何不慢慢找呢？這找人呀，就像找東西。您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不如平常心看待，反正她橫豎是這京城裏的人，還能跑了不成？說不定哪天趕巧，就真的給碰上了。”隨從繼續苦口婆心。
弘歷舉目望去，這街上的人摩肩接踵，十分擁堵。要想找個人，確實不容易。何況他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更為大海撈針了。
細細一琢磨，終於開了竅：“你說的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回去吧。”
隨從一聽，趕緊朝著馬車方向喊道：“快，馬車！”
此時那車夫正站在街邊，看人家逗蟋蟀呢，早把趕車的事忘的一幹二凈。罐內的兩只梅花翅蟋蟀，正鬥的激烈。
車夫看得起勁，不由扯著嗓門，大呼小叫起來：“咬，快咬，咬呀！”
“我這就讓他過來。”隨從臉色不悅，似是要替主子好好教訓這車夫。
弘歷則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責怪之意：“不用，咱們也瞧瞧去。”
“咬它，對，咬！”車夫還在興頭上，顯然已經忘乎所以了。
弘歷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後，伸頭往那罐內瞧了一眼，問道：“依你看，這兩只蟋蟀，哪只能勝？”
“這還用問嗎？前面的這只個頭大，肯定它勝。”車夫目不轉睛的盯著蟋蟀，頭都不擡一下，楞是沒有聽出弘歷的聲音。
弘歷笑了笑，不再說話。隨從見狀，隨即朝著車夫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
“哎喲，誰掐我呀這是！”車夫這才知道擡頭，往身旁一瞧，發現是隨從。
眨巴了兩下眼，還沒大明白。隨從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左邊看。
車夫往左一看，登時反應過來了，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四，四爺。”
弘歷倒是個好脾氣，見車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反而打趣道：“這位爺，樂呵完了嗎？”
“哎喲爺，您說這話，可就折煞奴才了。”車夫一聽這話，就更加無地自容了，慌忙隨著弘歷出了人群。
“都怪奴才愛湊熱鬧，一時大意，就絆住腳了。這耽誤了主子正事，實屬該罰。回去我就面壁思過，一定好好反思！”這車夫總歸還算識趣，跟在後頭就主動請罪。
弘歷走在前頭，並沒有心思聽這些磨嘴皮子的話：“行了，別絮叨了。你們跟了我這麽久，自然知道我這人向來不拘小節。”
隨從對車夫說道：“聽到了嗎？就沖你方才頂撞主子的話，換做別人，早就給你兩腳了。”
車夫很是難堪的替自己辯解：“是是是，這方才沒仔細聽聲音，所以不知道是咱四爺。如果聽出聲來，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那樣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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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做粗活的，自然沒有心思打扮。總不比那些個禦前宮女，又或是娘娘跟前的貼身宮女好打扮。個個穿紅著綠，搽脂抹粉的。
丁有清瞅了半天，也沒見著什麽花容月貌，神情瞬間變得失落起來。
三多則慵懶的倚著墻壁，特意火上澆油的問：“你這看了半天，到底有沒有見著什麽絕色美人呀？”
“見著個屁呀。”丁有清轉過身，顧自嘆了一口氣，也順勢往墻壁一靠。
三多笑著打趣道：“別喪氣呀，那邊還有刷恭桶的，要不要去瞧瞧？說不定呀，美人就藏在那裏呢！”
“得了得了，走走走。”丁有清再提不起興致，大失所望的準備離開。
臨走時，不經意的又往裏頭瞄了一眼。誰知，就是這隨意一瞥，卻讓他瞬間怔住了。
角落裏，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在晾曬衣物。
雖然穿著打扮與其他宮女毫無二致，卻氣質出眾。清瘦的臉頰藏著秀氣，十分脫俗。尤其那雙明澈的杏眼，傳神且動人。不點自紅的嘴唇，好似兩片桃花瓣，隱隱勾著一抹淺笑。
丁有清註意到，她的右手腕，還戴著一只質地通透的玉鐲。通身湖水綠，襯得上面雕琢的纏枝花，就如同飄浮在碧綠的水面，絕非廉價之物。
“怎麽了？”三多見他直勾勾的望著院內，不明所以的也順著那個方向看去。
丁有清不禁脫口而出：“好美。”
想他以往見過的美女，皆為濃妝艷抹。好比艷麗的玫瑰，華貴的牡丹。像這等姿色，還是極少見的。不施粉黛，卻能美得不可方物。如清蓮，又如淡菊。乍見之歡，久看不厭。
連三多也忍不住誇讚道：“是挺美，不過……”
“不過什麽？”丁有清小聲問。
“你看她的手，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幹粗活的。這人還不知道什麽來頭呢，說不定是哪個犯錯的妃嬪，到這受罰來了。”三多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琢磨著。
丁有清不大相信的推搡了一下他：“別瞎說。”
就在這時，浣衣局的管教姑姑邁著悠閑的小碎步，朝這邊走來了。大老遠的就瞅見門前杵著兩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往院裏頭看。
於是，登時雙手叉著腰，扯著嗓子喊道：“我說你們兩個，看什麽呢？”
“管教姑姑來了，快跑！”三多陡一激靈，拉著丁有清就跑。
次日，丁有清蹲守在浣衣局不遠處，眼瞅著一個宮女打院裏出來，便慌忙竄了過去。
宮女被嚇了一跳，瞬間惱了：“你幹什麽！”
丁有清厚著臉皮，笑嘻嘻的問道：“姑娘，可否向你打聽件事？”
“不能。”宮女板著個臉，說著就要走。
丁有清早料到如此，隨即攤開了手。宮女一瞧，是幾個銅板。
“你要問什麽事呀？”這方才還板著個臉，見到銅板後，又立馬換了個臉色。
“你們浣衣局，有一個宮女，長得眉清目秀的，叫什麽名兒？”丁有清頗為期待的看著她。
宮女一聽，又不高興了，反倒問起他來：“這眉清目秀的宮女多著呢，你說的是哪個？”
丁有清尷尬的笑了笑，又提醒道：“就是手上戴鐲子的那個，你仔細想想。”
宮女想了想，突然嗤之以鼻的說：“你說她呀，她叫竇芽兒，先前是裕嬪娘娘跟前的人。聽說是因為勾引五皇子，才被貶到浣衣局的。”
丁有清心裏一怔，開始暗自揣度起來。
竇芽兒……難不成，她喜歡五皇子？或是五皇子喜歡她？這五皇子，就是歷史上的那個弘晝？
“沒別的事，那我走了？”宮女見他沒反應，便快速抓起銅板，一溜煙的跑開了。
諾大的通鋪房內，丁有清躺在榻上，頭枕著雙手，兩眼望著房梁。
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竇芽兒，我一定要得到你！”
三多正在縫補穿破的布鞋，聽他這麽說，於是側過臉，很認真的問道：“如果得不到呢？”
“搶！”丁有清咬牙切齒。
“搶不到呢？”
“偷！”
“偷不到呢？”
“你有完沒完了。”丁有清騰的一下坐起，奪過三多的布鞋，扔向了門外。
“我的鞋……”三多盯著門外，那布鞋已經被穿得破了個洞，他還是舍不得扔。
丁有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三多撓撓頭：“什麽話？”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軟磨硬泡的，一定能讓她喜歡上我。”這一嗓子，驚得其他太監也紛紛坐了起來，饒有興趣的望著丁有清。
提起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感興趣。
其中一個幹脆盤腿而坐，好奇的問：“怎麽個軟磨硬泡法？說說，我們也學學。”
丁有清見這群太監興致勃勃，便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跟你們說呀，這女人呀，最喜歡考驗男人的真心了。所以你得軟磨硬泡的，只要不灰心氣餒，假以時日，就一定能獲得她們的芳心。”
眾人半懂不懂的點點頭，合著一群太監，對於這男女之事，多少是有些沒底氣的。
門外的一只布鞋，孤零零的撂在地上，煞為應景。
鬧市。
弘歷徘徊在角樓處，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毫無頭緒。這地方縱使他來了很多遍，可還是沒有發現中秋那夜的女子。
“爺兒，別找了，咱回去吧。”隨從上前勸道。
弘歷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嘴裏不住喃喃著：“她既然不是紀大人府上的人，又為何會知道我作的詩，奇了，真是奇了。”
隨從見弘歷這段時間跟丟了魂似的，不由犯愁起來。這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定會認為他不學無術。要知道，他在為數不多的皇子裏，可是最討皇上歡心的一個。所以，斷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失了父心，以至誤了前程。
“我說四阿哥，咱何不慢慢找呢？這找人呀，就像找東西。您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不如平常心看待，反正她橫豎是這京城裏的人，還能跑了不成？說不定哪天趕巧，就真的給碰上了。”隨從繼續苦口婆心。
弘歷舉目望去，這街上的人摩肩接踵，十分擁堵。要想找個人，確實不容易。何況他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更為大海撈針了。
細細一琢磨，終於開了竅：“你說的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回去吧。”
隨從一聽，趕緊朝著馬車方向喊道：“快，馬車！”
此時那車夫正站在街邊，看人家逗蟋蟀呢，早把趕車的事忘的一幹二凈。罐內的兩只梅花翅蟋蟀，正鬥的激烈。
車夫看得起勁，不由扯著嗓門，大呼小叫起來：“咬，快咬，咬呀！”
“我這就讓他過來。”隨從臉色不悅，似是要替主子好好教訓這車夫。
弘歷則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責怪之意：“不用，咱們也瞧瞧去。”
“咬它，對，咬！”車夫還在興頭上，顯然已經忘乎所以了。
弘歷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後，伸頭往那罐內瞧了一眼，問道：“依你看，這兩只蟋蟀，哪只能勝？”
“這還用問嗎？前面的這只個頭大，肯定它勝。”車夫目不轉睛的盯著蟋蟀，頭都不擡一下，楞是沒有聽出弘歷的聲音。
弘歷笑了笑，不再說話。隨從見狀，隨即朝著車夫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
“哎喲，誰掐我呀這是！”車夫這才知道擡頭，往身旁一瞧，發現是隨從。
眨巴了兩下眼，還沒大明白。隨從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左邊看。
車夫往左一看，登時反應過來了，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四，四爺。”
弘歷倒是個好脾氣，見車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反而打趣道：“這位爺，樂呵完了嗎？”
“哎喲爺，您說這話，可就折煞奴才了。”車夫一聽這話，就更加無地自容了，慌忙隨著弘歷出了人群。
“都怪奴才愛湊熱鬧，一時大意，就絆住腳了。這耽誤了主子正事，實屬該罰。回去我就面壁思過，一定好好反思！”這車夫總歸還算識趣，跟在後頭就主動請罪。
弘歷走在前頭，並沒有心思聽這些磨嘴皮子的話：“行了，別絮叨了。你們跟了我這麽久，自然知道我這人向來不拘小節。”
隨從對車夫說道：“聽到了嗎？就沖你方才頂撞主子的話，換做別人，早就給你兩腳了。”
車夫很是難堪的替自己辯解：“是是是，這方才沒仔細聽聲音，所以不知道是咱四爺。如果聽出聲來，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那樣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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