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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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
收到藤鷹的來信，二人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
“此事是否要告知嫂嫂？”藤月第一時間想起了整日在蘇家忙碌的宋蕊初。
這些日子，宋蕊初的堅韌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哪怕宋尚書與夫人不斷勸阻，她也沒有離開蘇家半步，而是一個人將偌大的蘇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能娶到宋蕊初，確實是蘇望軒的福氣。
藤月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讓明朗決定吧，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有人盯上了宋蕊初，她知道明朗還活著，那就危險了。況且他們夫妻間的事，你我不便插手。”裴映洲道。
尹州的冬季不比郢都溫和，覆了厚厚的積雪，如同天地都蓋上了厚重的棉被。千裏冰原，百草盡折，看不見一絲生機。
帳內的爐火燒的正旺，塔其娜坐在床邊，有些昏昏欲睡。她和李福，已經輪流守了這個漢人好幾天了。
不知道二殿下怎麽想的，上哪撿了這麽個人回來，據說還是勞什麽將軍，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尹州尚武，就連她家李福，雖然是漢人，但是也是魁梧的漢子，不像眼前這個，瘦弱的像白斬雞似的。
塔其娜暗暗下了決心，等這個人能進食了，自己定要燉些野味給他好好補補。
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忽察覺那床上的人手指似乎輕微動了一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卻見床上那人突然睜開眼睛，把她嚇的幾欲後退兩步，忙向外喊道：“快去稟告二殿下，這個漢人醒了！”
蘇望軒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色的營帳，然後一個外族打扮的女子嘴上不知咕嚕了幾句什麽，就有一群看上去像巫師匆匆忙忙地進來，將他翻來過去一頓查看，接著又是嘰裏咕嚕一頓討論。
上一次這麽兵荒馬亂…
還是在韶州裴映洲與藤月失蹤的時候。
蘇望軒渾身疼痛的厲害，仿佛五臟六腑被拆過般。只有眼睛能轉動，全身上下被白紗包裹，感覺沒一塊好肉。
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有惡意，他便沒有去管。
——畢竟自己這副模樣，與死了也沒有多大區別。
只是不知道昏迷了幾天，京中的姑娘會不會知道他遇襲的消息哭鼻子。
宋蕊初……
他差一點點就要失信了。
想起在木石谷的遭遇，蘇望軒只記得自己帶精兵前去襲擊時，中了埋伏，被人兩面夾擊。他並未慌亂，欲突圍離開，誰知帶領手下撤退時中了一箭，然後被人推下山谷沒了知覺。
說來也算他命大。
蒼天待他不薄，這樣都沒死成。
想起中的那一箭，蘇望軒心中郁郁——那一箭，是從他的背後而來。
就是說，軍中出了奸細。
如今情況不明，他正在思考，忽見門外進來了一個魁梧的漢子，看上去倒不像蒙人。
“我叫李福，是韶州人。”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道：“方才那個，是我婆娘。不知蘇公子可還記得，在韶州時，是梁大人為我奶奶治病，郡主給我尋了一方去處，我這才在尹州安定下來。”
這倒是讓蘇望軒有些印象。
他聽裴映洲說過，李福是溫秀才的鄰居，也是他為二人提供了一百萬兩銀子的線索。
李福看上去粗獷，卻粗中有細，端來清水為蘇望軒擦洗，道：“你重傷在床，不易起身，若有需要，示意我即可。”
蘇望軒鮮少被人這樣觸碰，但他話都說不出來，沒辦法反抗大漢的幫助，只想閉上眼睛死過去。
心裏委屈，宋蕊初都沒這樣細致地摸過他……
他無法說話，李福又是個實在人，這樣一看，屋裏的氣氛還算祥和，起碼藤鷹和藤原趕過來的時候是這樣。
藤原看到蘇望軒醒來，笑道：“嘿，這不是蘇家小子嗎，現在感覺如何？”
蘇望軒更不想見人了。
丟人。
打仗被人算計了丟人。
被好友情敵救了還要對方幫助就更丟人了。
倒是藤鷹，見到蘇望軒這副有苦說不出來的模樣，明白了幾分，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蘇小將軍說。”
藤鷹在尹州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又武藝高強形容威嚴，他的話自然無人敢不聽，不過片刻，帳中的人就散了個幹凈。
“蘇公子，我知道你現在無法開口，只是事態緊急，我問什麽，你是就眨眼，不是就閉眼，可行？”藤鷹道。
蘇望軒知道此人是藤月的哥哥，自然也多了份天然的信任，眨了眨眼。
“現在外面的風聲都是你生死不明，除了我秘密傳信給藤月，並無旁人知道你活著的消息。裴映洲回信來說，希望我將你活著的消息暫且保密，你覺得如何？”
蘇望軒眨眼。
“你在軍中，可是被人暗算？我受藤月所托，暗地派人保護你。只是事關軍中，尹州不便插手，趕到時，你已遇襲，被懸崖上一棵樹接住，只能先將你救下。至於你手下的將士……”饒是藤鷹，也有一絲不忍再說下去。
蘇望軒再一次眨眼，然而下一秒，他自詡鐵骨男兒，也忍不住眼中流下淚來。
這三千精兵，是他在尹州親自挑選、沒日沒夜地訓練出來的。他們跟著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卻最終都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他甚至記得，其中許多人的名字。
他們熱血：“蘇將軍，我們信你，我們被阿爾斯勒那個老賊欺壓了太久，劉勝一直畏畏縮縮，如今總算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他們暢快：“老子終於可以給死去的妻子老母報仇了！”
他們憧憬：“等消滅了殘軍，邊關便再無戰火了，咱這也算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封妻蔭子指日可待了！”
可是無人生還。
無一生還啊。
那些熱血、暢快、憧憬，通通埋進了黃土中，連一絲痕跡也不曾剩下。
他們都是跟著我的將士。
是我害了他們。
藤鷹能理解蘇望軒如今的心情，但是眼下不是傷感的時候，他繼續問到：“如今安王來了滿洲，劉勝必會有所行動，不如你和我合作，將計就計以死脫身，找出那個通敵叛國之人。”
蘇望軒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鄭重地眨眼。
大郢將士的性命，可以埋在巍巍高山上，撒在濤濤江水中，唯獨不可以不明不白地被野火吞噬。
他們跟著他來，他就得把他們帶回去。
無論死了還是活著，都得帶回去。
青州不如尹州富饒，卻並無敵寇滋擾，因此裴胥自做了定遠將軍後，日子過得也算是平和。然而今日，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侄子，裴家大公子，裴士誠。
平心而論，分家之後，裴胥與榮國公府算不得親近，況且他的大哥裴弛嫌他官職低微，不能在京中為他提供助力，甚至擔心他在邊關惹禍上身牽連自己，如此，裴胥自然與榮國公府熱絡不起來。
但是父親尚在，面子總是要做的，所以在旁人眼中看來，裴家親如一家，各方都有建樹。
如今裴士誠貿然來訪，倒是讓他有些奇怪。他不好好的做自己的韶州知州，尋自己做什麽？
裴士誠一貫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子，看到裴胥並不太愉快，便知道這個叔叔不太歡迎自己。但是他為人圓滑，知道裴胥也並非表面上那般完全無法拉攏，神神秘秘道：“叔叔可知我此番來青州是為何？”
裴胥遠在邊關，消息並不靈通，早早便想回京，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見裴士誠賣起關子，也有些好奇。
“是為當今太子殿下辦事。”裴士誠道：“太子殿下托我來青州尋一個人。此人對殿下有大用，若是能找到此人，殿下心中一定十分開懷，到時候記掛著叔叔，讓叔叔進京也不一定。”
進京兩個字打到了裴胥的心坎上。
不過找一個人，又不是什麽大事，賣個好又如何。他在青州多年，找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一時也熱絡了起來道：“賢侄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這個當叔叔的一定毫不推辭。”
裴士誠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貍，但還是笑著說：“此人名白穆，多年前從邢州遷來青州。若是叔叔有了消息，還望告知侄兒一聲。”
“那是自然。”裴胥應答著，心中已在盤算派哪些人出去找人。青州說大也不大，何況他鎮守於此，找個人自是不在話下。只是白穆這名字…他確實未曾聽說過。
“屆時還望賢侄替我在太子殿下跟前美言幾句。”裴胥繼續道。
“侄兒定不負叔叔所托。”
兩人相談甚歡，房頂上的青瑜無聊地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呸”了出去，懶懶道：“這裴士誠倒是會洞悉人心，可惜他來晚了一步，魏卓君的計劃恐怕要落空嘍。”
如今京中形勢眼看著要大變，青覺留在京中統領暗中潛伏的青鸞軍，他與鸞羽則來了青州。
——與裴士誠目的相同，將白穆帶回京。
只是他們是保護白穆，裴士誠如何做，他就不知道了。
“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魏狗一家同室操戈的景象了。”青瑜暢快地說。
蘇望軒：討厭沒有分寸感的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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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否要告知嫂嫂？”藤月第一時間想起了整日在蘇家忙碌的宋蕊初。
這些日子，宋蕊初的堅韌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哪怕宋尚書與夫人不斷勸阻，她也沒有離開蘇家半步，而是一個人將偌大的蘇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能娶到宋蕊初，確實是蘇望軒的福氣。
藤月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讓明朗決定吧，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有人盯上了宋蕊初，她知道明朗還活著，那就危險了。況且他們夫妻間的事，你我不便插手。”裴映洲道。
尹州的冬季不比郢都溫和，覆了厚厚的積雪，如同天地都蓋上了厚重的棉被。千裏冰原，百草盡折，看不見一絲生機。
帳內的爐火燒的正旺，塔其娜坐在床邊，有些昏昏欲睡。她和李福，已經輪流守了這個漢人好幾天了。
不知道二殿下怎麽想的，上哪撿了這麽個人回來，據說還是勞什麽將軍，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尹州尚武，就連她家李福，雖然是漢人，但是也是魁梧的漢子，不像眼前這個，瘦弱的像白斬雞似的。
塔其娜暗暗下了決心，等這個人能進食了，自己定要燉些野味給他好好補補。
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忽察覺那床上的人手指似乎輕微動了一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卻見床上那人突然睜開眼睛，把她嚇的幾欲後退兩步，忙向外喊道：“快去稟告二殿下，這個漢人醒了！”
蘇望軒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色的營帳，然後一個外族打扮的女子嘴上不知咕嚕了幾句什麽，就有一群看上去像巫師匆匆忙忙地進來，將他翻來過去一頓查看，接著又是嘰裏咕嚕一頓討論。
上一次這麽兵荒馬亂…
還是在韶州裴映洲與藤月失蹤的時候。
蘇望軒渾身疼痛的厲害，仿佛五臟六腑被拆過般。只有眼睛能轉動，全身上下被白紗包裹，感覺沒一塊好肉。
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有惡意，他便沒有去管。
——畢竟自己這副模樣，與死了也沒有多大區別。
只是不知道昏迷了幾天，京中的姑娘會不會知道他遇襲的消息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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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一點點就要失信了。
想起在木石谷的遭遇，蘇望軒只記得自己帶精兵前去襲擊時，中了埋伏，被人兩面夾擊。他並未慌亂，欲突圍離開，誰知帶領手下撤退時中了一箭，然後被人推下山谷沒了知覺。
說來也算他命大。
蒼天待他不薄，這樣都沒死成。
想起中的那一箭，蘇望軒心中郁郁——那一箭，是從他的背後而來。
就是說，軍中出了奸細。
如今情況不明，他正在思考，忽見門外進來了一個魁梧的漢子，看上去倒不像蒙人。
“我叫李福，是韶州人。”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道：“方才那個，是我婆娘。不知蘇公子可還記得，在韶州時，是梁大人為我奶奶治病，郡主給我尋了一方去處，我這才在尹州安定下來。”
這倒是讓蘇望軒有些印象。
他聽裴映洲說過，李福是溫秀才的鄰居，也是他為二人提供了一百萬兩銀子的線索。
李福看上去粗獷，卻粗中有細，端來清水為蘇望軒擦洗，道：“你重傷在床，不易起身，若有需要，示意我即可。”
蘇望軒鮮少被人這樣觸碰，但他話都說不出來，沒辦法反抗大漢的幫助，只想閉上眼睛死過去。
心裏委屈，宋蕊初都沒這樣細致地摸過他……
他無法說話，李福又是個實在人，這樣一看，屋裏的氣氛還算祥和，起碼藤鷹和藤原趕過來的時候是這樣。
藤原看到蘇望軒醒來，笑道：“嘿，這不是蘇家小子嗎，現在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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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
打仗被人算計了丟人。
被好友情敵救了還要對方幫助就更丟人了。
倒是藤鷹，見到蘇望軒這副有苦說不出來的模樣，明白了幾分，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蘇小將軍說。”
藤鷹在尹州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又武藝高強形容威嚴，他的話自然無人敢不聽，不過片刻，帳中的人就散了個幹凈。
“蘇公子，我知道你現在無法開口，只是事態緊急，我問什麽，你是就眨眼，不是就閉眼，可行？”藤鷹道。
蘇望軒知道此人是藤月的哥哥，自然也多了份天然的信任，眨了眨眼。
“現在外面的風聲都是你生死不明，除了我秘密傳信給藤月，並無旁人知道你活著的消息。裴映洲回信來說，希望我將你活著的消息暫且保密，你覺得如何？”
蘇望軒眨眼。
“你在軍中，可是被人暗算？我受藤月所托，暗地派人保護你。只是事關軍中，尹州不便插手，趕到時，你已遇襲，被懸崖上一棵樹接住，只能先將你救下。至於你手下的將士……”饒是藤鷹，也有一絲不忍再說下去。
蘇望軒再一次眨眼，然而下一秒，他自詡鐵骨男兒，也忍不住眼中流下淚來。
這三千精兵，是他在尹州親自挑選、沒日沒夜地訓練出來的。他們跟著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卻最終都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他甚至記得，其中許多人的名字。
他們熱血：“蘇將軍，我們信你，我們被阿爾斯勒那個老賊欺壓了太久，劉勝一直畏畏縮縮，如今總算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他們暢快：“老子終於可以給死去的妻子老母報仇了！”
他們憧憬：“等消滅了殘軍，邊關便再無戰火了，咱這也算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封妻蔭子指日可待了！”
可是無人生還。
無一生還啊。
那些熱血、暢快、憧憬，通通埋進了黃土中，連一絲痕跡也不曾剩下。
他們都是跟著我的將士。
是我害了他們。
藤鷹能理解蘇望軒如今的心情，但是眼下不是傷感的時候，他繼續問到：“如今安王來了滿洲，劉勝必會有所行動，不如你和我合作，將計就計以死脫身，找出那個通敵叛國之人。”
蘇望軒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鄭重地眨眼。
大郢將士的性命，可以埋在巍巍高山上，撒在濤濤江水中，唯獨不可以不明不白地被野火吞噬。
他們跟著他來，他就得把他們帶回去。
無論死了還是活著，都得帶回去。
青州不如尹州富饒，卻並無敵寇滋擾，因此裴胥自做了定遠將軍後，日子過得也算是平和。然而今日，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侄子，裴家大公子，裴士誠。
平心而論，分家之後，裴胥與榮國公府算不得親近，況且他的大哥裴弛嫌他官職低微，不能在京中為他提供助力，甚至擔心他在邊關惹禍上身牽連自己，如此，裴胥自然與榮國公府熱絡不起來。
但是父親尚在，面子總是要做的，所以在旁人眼中看來，裴家親如一家，各方都有建樹。
如今裴士誠貿然來訪，倒是讓他有些奇怪。他不好好的做自己的韶州知州，尋自己做什麽？
裴士誠一貫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子，看到裴胥並不太愉快，便知道這個叔叔不太歡迎自己。但是他為人圓滑，知道裴胥也並非表面上那般完全無法拉攏，神神秘秘道：“叔叔可知我此番來青州是為何？”
裴胥遠在邊關，消息並不靈通，早早便想回京，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見裴士誠賣起關子，也有些好奇。
“是為當今太子殿下辦事。”裴士誠道：“太子殿下托我來青州尋一個人。此人對殿下有大用，若是能找到此人，殿下心中一定十分開懷，到時候記掛著叔叔，讓叔叔進京也不一定。”
進京兩個字打到了裴胥的心坎上。
不過找一個人，又不是什麽大事，賣個好又如何。他在青州多年，找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一時也熱絡了起來道：“賢侄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這個當叔叔的一定毫不推辭。”
裴士誠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貍，但還是笑著說：“此人名白穆，多年前從邢州遷來青州。若是叔叔有了消息，還望告知侄兒一聲。”
“那是自然。”裴胥應答著，心中已在盤算派哪些人出去找人。青州說大也不大，何況他鎮守於此，找個人自是不在話下。只是白穆這名字…他確實未曾聽說過。
“屆時還望賢侄替我在太子殿下跟前美言幾句。”裴胥繼續道。
“侄兒定不負叔叔所托。”
兩人相談甚歡，房頂上的青瑜無聊地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呸”了出去，懶懶道：“這裴士誠倒是會洞悉人心，可惜他來晚了一步，魏卓君的計劃恐怕要落空嘍。”
如今京中形勢眼看著要大變，青覺留在京中統領暗中潛伏的青鸞軍，他與鸞羽則來了青州。
——與裴士誠目的相同，將白穆帶回京。
只是他們是保護白穆，裴士誠如何做，他就不知道了。
“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魏狗一家同室操戈的景象了。”青瑜暢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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