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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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
“何事？”賢妃道。
宋嫣然道：“今日太子大婚，本該是喜事，誰知隊伍行到長寧街，竟聽到有孩童在唱《傷賦》。此事不知怎麽的傳到了陛下耳中，陛下龍顏大怒，欲將前朝之書通通銷毀，被皇後暫且勸下。”
“《傷賦》？”藤月倒是不曾聽說過此書，但看到賢妃眉頭緊鎖，便知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書。
“《傷賦》是前朝史書《雜文志》的一篇，高祖建立大郢後，百花齊放，並沒有禁止該書傳播。只是這篇《傷賦》的內容……”賢妃猶豫了一下，道：“是說前朝曾有一位高官，寵妾滅妻致家庭失和，妾之子將嫡子取代，繼承爵位後禍亂朝綱的故事。高官悔恨不已，最終投湖自盡。”
太子大婚，街道卻有人唱和此文……
就差沒明晃晃說魏明帝便是這位高官，偏寵安王，就連擇妃，也越過太子去。
藤月迅速想到這一層，聽得賢妃繼續說：“若本宮未記錯，先前在翰林院修撰這本史書的，正是裴三公子。”
若此事牽涉到裴映洲……
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裴映洲如今脫離了裴家，明面上也只算個小官，太子大婚，自是沒有資格入宮。
也正是因為沒有資格入宮……
藤月忙向賢妃行禮道：“娘娘，藤月有事，需先回府一趟。”
“也好。”賢妃知道她放不下，道：“此事可大可小，你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本該喜氣洋洋的大殿此時卻死氣沈沈，進出的宮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魏明帝眉眼深沈，看向一旁的蕭賀。
“你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
今日太子大婚，由蕭賀一路護送，本該清理街道，誰知還是出了岔子，不知從哪跑出幾個孩童，沖撞了太子的車駕，嘴裏還念著《傷賦》。
聽在場的人說，太子當時面色便有些不好，眼中失意。但還是十分仁慈地將孩童放走，沒有過多責怪。
蕭賀忙跪下道：“微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魏明帝坐在高臺上，他知道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擺了擺手道：“此事錯不在你，有心之人，總能找到機會。”
“陛下聖明！”
此話並沒有讓魏明帝的臉色好轉，他厲聲道：“朕給太子臉面，對往日之事不予追究，誰知他變本加厲，如今竟敢暗諷朕偏寵安王。朕還當他學的乖覺，果真是這太子之位坐的太過穩當！若不是今日他大婚又有皇後勸慰，朕定不會輕易放過！”
“臣以為，此事非太子殿下所為。”蕭賀神色躊躇，像每一個盡心盡力為帝王排憂解難的臣子，道：“方才皇後娘娘在陛下面前神色坦蕩，若是太子殿下所為，娘娘應當會急著銷毀那些史書才是…何必阻攔陛下呢？”
他無懼魏明帝陰沈的臉色，繼續道：“太子殿下對蘇家十分滿意，甚至親自上門送去聘禮，怎會事到臨頭做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之事？若是有人故意離間……”
剩餘的話隱去，似是不敢再說。
毫無疑問，魏明帝也想到了這一層。可若不是太子，該是誰呢？
“且經臣查證，這本書，乃是裴映洲修撰，眼下只修完了上卷。按翰林院的規矩，未修完的史書是不可流傳出去的，如今不知為何洩露…還被人利用…”
“你是懷疑裴家那小子？”魏明帝不陰不陽地看了蕭賀一眼。
“微臣絕無此意！”蕭賀忙解釋道：“裴映洲為人正直，斷不會有此舉。且他習慣獨來獨往，以往太子的邀約也全部推拒。太子中秋特地賞賜了些物什給裴家，裴映洲回府，也未將太子予他的那份帶走。”
蕭賀低著頭，旁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寥寥幾語，便讓魏明帝知道，裴映洲對太子退避三舍。
可是裴映洲自入朝來，只願做個小小修撰。韶州之事也不邀功，魏明帝一直等著他自己前來請賞，裴映洲卻沒有絲毫動作。
一個人不求名不求權，又不願為帝王效力，除了是真的正人君子，誰能做到如此？
魏明帝不信世上有真正的君子。
人在世，總有所求。表面的若無所求，便是所求之人不是他罷了。
況且裴映洲在裴家，除了裴昭，便只與裴青黛整個一母同胞的妹妹關系好些，裴青黛下個月便要嫁安王…
難道……
魏明帝很難不多想。
“朕不是讓你平日與裴映洲多加親近麽？”魏明帝心中懷疑，但也未全信蕭賀的話，突然問到。
蕭賀連忙跪下磕頭：“臣確實試圖與裴大人交好，只是裴大人對臣似乎有些意見，不願與臣多言。”
“罷了，裴映洲向來如此。”魏明帝好像十分理解這個純臣，並沒有對他過多評判。
但蕭賀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需輕輕一滴雨露，便可長成參天巨樹。
安王與太子不一樣。太子身為儲君，有野心是應該的，魏明帝允許這無傷大雅的野心，何況楊相那事太子為魏明帝解了後顧之憂，魏明帝便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安王無名無姓了幾十年，如今突然嶄露頭角，也是魏明帝給的機會。
他可以做太子的試刀石，與太子分庭抗禮，卻不能算計到魏明帝與太子身上。
最起碼在魏明帝沒有動廢太子的心思之前，不可以。
“臣有一提議。”蕭賀轉了話題道：“前朝史書，本就夾雜著主觀臆斷。若是日後人人都拿著前朝的事作諷，豈不是給有心之人留了空子。臣以為，還是讓翰林院停了這修書的差事為好。”
此話正得帝心。
魏明帝早就想將前朝這些無用之書焚毀，奈何高祖的規矩在這，一直無法落實。如今借著太子大婚有亂黨試圖挑撥皇家關系為名除去這些書，最好不過。
另一邊，藤月回了府，卻見那株銀杏下，聽風正與秋實細心地撿起掉落的銀杏果，郎君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裏飲茶，仿佛外面發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雖說魏明帝給藤月賜了府邸，姑娘還是更喜歡待在這方小院。
粉飾成鎮國公府的明安郡主府，她並不願長留。
藤月突然覺得心安。走上前去，坐在一旁的搖椅上，也不開口。
“小姐今日怎生回來的這般早？”秋實為她沏上熱茶，問。
“宮中無事。”藤月道。
其實她與裴映洲這些日子，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自中秋裴映洲說了那番話，藤月便不再逗他。
裴映洲不知是不是如今臉皮厚了些，對她彬彬有禮，那晚之話也只字不提。
藤月說過，一年過後便放裴映洲自由。
算算日子，這紙婚書，剩下的，撐死不過兩季。
不管是與青鸞軍合作對付魏明帝，還是放棄一切回到尹州，都不該再有裴映洲的參與。如果喜歡一個人是讓對方為自己冒險，那對被喜歡的那個人來說，是一場劫難。
她不願看花瓣雕零，所以選擇一開始就不將花種播下。
二人如今相處，更像是朋友。
如履薄冰的朋友。
可是藤月不知道，她不願播撒的花種，早已在溧陽的大雪中埋藏，待到春日，悄悄生出枝芽。
裴映洲不知她心中打算，只覺得，這棵銀杏，長的確實是很好很好的。如今能和藤月一起坐在這銀杏樹下，已是他最大的滿足。
他溫聲道：“祖父前幾日便傳了信來，雖說有裴士誠和裴季中在，卻只有我與青黛一母所生。他希望我回裴府，青黛也希望我能送她上花轎。”
裴昭聽說了中秋之事，將裴弛狠狠斥責了一頓，眼下老人的請求，裴映洲無法推拒。
何況裴昭與裴青黛，是裴家唯二對他好的人。
藤月明白裴映洲的想法，未思考就道：“我陪你去。”
郎君便靜靜地看著她，道：“不必了。”
“你…”姑娘甚少有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們沖我而來，對嗎？”裴映洲波瀾不驚。
聽風早上去采買回來，便將長寧街之事告知了裴映洲。《傷賦》由裴映洲負責修撰，不管是不是他傳播指使，都有失察之罪。
或許，就連回裴府也是一場鴻門宴。
“陛下，恐會追查今日《傷賦》流傳出宮一事。”藤月面色擔憂：“《傷賦》流出，是有人故意對你下手。”
“聖人曾說，君子坦蕩，小人長戚。”裴映洲依舊平靜如水：“我沒事。”
此局既是為他，他便不辜負對方的好意。只是若與裴家的人有牽扯，藤月還是避開為好。
藤月不知道該不該說裴映洲傻。
在藤月看來，他實在是個矛盾的人。
什麽都信，又什麽都不信。
明明那般聰慧，怎麽會看不出來這是針對他的一場局？如此淡定，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陛下能還他清白？
裴映洲。
只怕，這腐朽撐不起你的赤誠之心。
魏明帝並未將《傷賦》拿到明面，但所有人都知曉，這並非帝王就將此事揭過。從禁軍統領蕭賀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就能看出，很快就有人要遭殃了。
隨著安王大婚的日子跟著逼近，眾人的心思也短暫地離開帝王，在裴青黛出閣的前兩天，裴映洲回了裴府。
進了裴府大門，裴映洲首先看到的，是身著白衣的裴士誠，對方沖他招手，似乎等待了很久。只是穿著白衣，頗有一種冬瓜裹白絹的滑稽感。
“中秋你走的急，我倒是忘了太子殿下先前向裴家送來些小玩意兒。”裴士誠看著他，仿佛二人是關系親密、毫無芥蒂的兄弟，道：“如今你回來，自是要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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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然道：“今日太子大婚，本該是喜事，誰知隊伍行到長寧街，竟聽到有孩童在唱《傷賦》。此事不知怎麽的傳到了陛下耳中，陛下龍顏大怒，欲將前朝之書通通銷毀，被皇後暫且勸下。”
“《傷賦》？”藤月倒是不曾聽說過此書，但看到賢妃眉頭緊鎖，便知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書。
“《傷賦》是前朝史書《雜文志》的一篇，高祖建立大郢後，百花齊放，並沒有禁止該書傳播。只是這篇《傷賦》的內容……”賢妃猶豫了一下，道：“是說前朝曾有一位高官，寵妾滅妻致家庭失和，妾之子將嫡子取代，繼承爵位後禍亂朝綱的故事。高官悔恨不已，最終投湖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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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事牽涉到裴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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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沒有資格入宮……
藤月忙向賢妃行禮道：“娘娘，藤月有事，需先回府一趟。”
“也好。”賢妃知道她放不下，道：“此事可大可小，你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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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
今日太子大婚，由蕭賀一路護送，本該清理街道，誰知還是出了岔子，不知從哪跑出幾個孩童，沖撞了太子的車駕，嘴裏還念著《傷賦》。
聽在場的人說，太子當時面色便有些不好，眼中失意。但還是十分仁慈地將孩童放走，沒有過多責怪。
蕭賀忙跪下道：“微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魏明帝坐在高臺上，他知道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擺了擺手道：“此事錯不在你，有心之人，總能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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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並沒有讓魏明帝的臉色好轉，他厲聲道：“朕給太子臉面，對往日之事不予追究，誰知他變本加厲，如今竟敢暗諷朕偏寵安王。朕還當他學的乖覺，果真是這太子之位坐的太過穩當！若不是今日他大婚又有皇後勸慰，朕定不會輕易放過！”
“臣以為，此事非太子殿下所為。”蕭賀神色躊躇，像每一個盡心盡力為帝王排憂解難的臣子，道：“方才皇後娘娘在陛下面前神色坦蕩，若是太子殿下所為，娘娘應當會急著銷毀那些史書才是…何必阻攔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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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魏明帝也想到了這一層。可若不是太子，該是誰呢？
“且經臣查證，這本書，乃是裴映洲修撰，眼下只修完了上卷。按翰林院的規矩，未修完的史書是不可流傳出去的，如今不知為何洩露…還被人利用…”
“你是懷疑裴家那小子？”魏明帝不陰不陽地看了蕭賀一眼。
“微臣絕無此意！”蕭賀忙解釋道：“裴映洲為人正直，斷不會有此舉。且他習慣獨來獨往，以往太子的邀約也全部推拒。太子中秋特地賞賜了些物什給裴家，裴映洲回府，也未將太子予他的那份帶走。”
蕭賀低著頭，旁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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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裴映洲自入朝來，只願做個小小修撰。韶州之事也不邀功，魏明帝一直等著他自己前來請賞，裴映洲卻沒有絲毫動作。
一個人不求名不求權，又不願為帝王效力，除了是真的正人君子，誰能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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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裴映洲在裴家，除了裴昭，便只與裴青黛整個一母同胞的妹妹關系好些，裴青黛下個月便要嫁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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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賀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需輕輕一滴雨露，便可長成參天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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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做太子的試刀石，與太子分庭抗禮，卻不能算計到魏明帝與太子身上。
最起碼在魏明帝沒有動廢太子的心思之前，不可以。
“臣有一提議。”蕭賀轉了話題道：“前朝史書，本就夾雜著主觀臆斷。若是日後人人都拿著前朝的事作諷，豈不是給有心之人留了空子。臣以為，還是讓翰林院停了這修書的差事為好。”
此話正得帝心。
魏明帝早就想將前朝這些無用之書焚毀，奈何高祖的規矩在這，一直無法落實。如今借著太子大婚有亂黨試圖挑撥皇家關系為名除去這些書，最好不過。
另一邊，藤月回了府，卻見那株銀杏下，聽風正與秋實細心地撿起掉落的銀杏果，郎君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裏飲茶，仿佛外面發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雖說魏明帝給藤月賜了府邸，姑娘還是更喜歡待在這方小院。
粉飾成鎮國公府的明安郡主府，她並不願長留。
藤月突然覺得心安。走上前去，坐在一旁的搖椅上，也不開口。
“小姐今日怎生回來的這般早？”秋實為她沏上熱茶，問。
“宮中無事。”藤月道。
其實她與裴映洲這些日子，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自中秋裴映洲說了那番話，藤月便不再逗他。
裴映洲不知是不是如今臉皮厚了些，對她彬彬有禮，那晚之話也只字不提。
藤月說過，一年過後便放裴映洲自由。
算算日子，這紙婚書，剩下的，撐死不過兩季。
不管是與青鸞軍合作對付魏明帝，還是放棄一切回到尹州，都不該再有裴映洲的參與。如果喜歡一個人是讓對方為自己冒險，那對被喜歡的那個人來說，是一場劫難。
她不願看花瓣雕零，所以選擇一開始就不將花種播下。
二人如今相處，更像是朋友。
如履薄冰的朋友。
可是藤月不知道，她不願播撒的花種，早已在溧陽的大雪中埋藏，待到春日，悄悄生出枝芽。
裴映洲不知她心中打算，只覺得，這棵銀杏，長的確實是很好很好的。如今能和藤月一起坐在這銀杏樹下，已是他最大的滿足。
他溫聲道：“祖父前幾日便傳了信來，雖說有裴士誠和裴季中在，卻只有我與青黛一母所生。他希望我回裴府，青黛也希望我能送她上花轎。”
裴昭聽說了中秋之事，將裴弛狠狠斥責了一頓，眼下老人的請求，裴映洲無法推拒。
何況裴昭與裴青黛，是裴家唯二對他好的人。
藤月明白裴映洲的想法，未思考就道：“我陪你去。”
郎君便靜靜地看著她，道：“不必了。”
“你…”姑娘甚少有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們沖我而來，對嗎？”裴映洲波瀾不驚。
聽風早上去采買回來，便將長寧街之事告知了裴映洲。《傷賦》由裴映洲負責修撰，不管是不是他傳播指使，都有失察之罪。
或許，就連回裴府也是一場鴻門宴。
“陛下，恐會追查今日《傷賦》流傳出宮一事。”藤月面色擔憂：“《傷賦》流出，是有人故意對你下手。”
“聖人曾說，君子坦蕩，小人長戚。”裴映洲依舊平靜如水：“我沒事。”
此局既是為他，他便不辜負對方的好意。只是若與裴家的人有牽扯，藤月還是避開為好。
藤月不知道該不該說裴映洲傻。
在藤月看來，他實在是個矛盾的人。
什麽都信，又什麽都不信。
明明那般聰慧，怎麽會看不出來這是針對他的一場局？如此淡定，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陛下能還他清白？
裴映洲。
只怕，這腐朽撐不起你的赤誠之心。
魏明帝並未將《傷賦》拿到明面，但所有人都知曉，這並非帝王就將此事揭過。從禁軍統領蕭賀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就能看出，很快就有人要遭殃了。
隨著安王大婚的日子跟著逼近，眾人的心思也短暫地離開帝王，在裴青黛出閣的前兩天，裴映洲回了裴府。
進了裴府大門，裴映洲首先看到的，是身著白衣的裴士誠，對方沖他招手，似乎等待了很久。只是穿著白衣，頗有一種冬瓜裹白絹的滑稽感。
“中秋你走的急，我倒是忘了太子殿下先前向裴家送來些小玩意兒。”裴士誠看著他，仿佛二人是關系親密、毫無芥蒂的兄弟，道：“如今你回來，自是要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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