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薄荷清香中帶著些血腥味兒，鳳毓強忍著不適靠著後背貼上來的溫暖，伸手摸了下抵在肩膀上的下巴，問：“都弄好了？”

“過兩天海島那什麽天皇會過來談判。”龍梓晨一點也不想就這麽放過他們，但凡事留一線是祖訓，他也只好把心裏的暴虐壓下去，更何況他還有伴侶和未出生的孩子。

這不是鳳毓頭一回聽到天皇這倆字，這個世界跟她上輩子所在的世界歷史不一樣，但有些東西還是相通的。不管是哪一世，她都對那個海島的人沒什麽好感。“以前都是惹了咱們，把賠償反而給了聖清國，這回咱們就來個自立門戶，海城從不是聖清國的，聖元帝老祖宗臉皮厚，不惹咱們倒是沒什麽，如今惹了咱們，便不需給他面子，否則他還以為我們海城真怕了他。”

“我也是這般想的。”龍梓晨擡手摸了下鳳毓平坦卻軟和了不少的小腹，“等把這些糟心事解決了，我就天天在家陪著你。”

“好。”

最近龍梓晨早出晚歸，甚至晚上只回來看她一眼便走了，鳳毓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老祖宗留下的書說懷孕是會這樣的。鳳毓是頭一回懷孕，也不知道這代表什麽，既然正常也就沒多說了。但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龍梓晨的依戀在增加，以幾何倍數。

之前還沒覺出什麽來，從剛開始對龍梓晨身上各種氣味過於關註，到現如今一天沒見到就心慌慌，鳳毓自己都覺得震驚。

又膩歪了一會，成功把媳婦哄午睡之後，龍梓晨得到消息去看了前些天鳳毓跟他說的“禮物”。

龍梓晨起初對那什麽禮物還不太在意，看見成品之後才重視起來，特別是弩。可以同時發射幾根箭矢，力氣小的人也可以用，再改良一下就能讓全城的人都拿來防身了。

“這些成批做出來交給防守線的士兵，若是聖元帝有什麽動作，便直接開打。”龍梓晨看見這武器後還能不明白媳婦的意思麽？他不想開戰，可始終拖著暧昧不明的話也不好。既然要開戰，那便要一個合適的理由，這個理由他早就準備好了。

某小院子內。

“什麽？你是說平定鳳家內亂？”鳳珞有些茫然的看著前來談話的玄燁，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玄燁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對她道：“閣主夫人懷孕了，你可知？”

“嗯。”鳳珞點頭，仍舊不明白為何說起這個。

“閣主打算速戰速決，你也知道，人嘛，最喜歡的就是拖拖拉拉。我們決定下一劑猛藥，既然如今鳳家是在鳳溪手中，還迫害同族之人。作為同族，你來求助閣主夫人，而閣主看在之前鳳仙帶人援助的份上，去幫你們一把很正常。你覺得聖元帝能忍受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鳳溪給滅了？只要他敢動手，我們便直接進入皇城。”玄燁勾著唇冷笑道。

鳳珞這回清楚了，她沈默了一會點頭，“我會作證的，只是聖元帝一死，聖清國恐怕要滅。”

“新的國主已經誕生……”玄燁似是想到了什麽，微笑道：“我忘了你的血脈不高收不到消息。是這樣的，我們蔔算出聖元帝的氣數已盡，若是鳳溪為真正的鳳家家主，她也能收到天道的預示，可惜了，你們這一代算是毀了，要不是還有閣主夫人這點血脈在，恐怕鳳家此次會徹底毀滅。若無夫人這層關系在，鳳仙不會來援助，自然也就沒有騰雲閣幫忙的事情了。”

話說到這份上，鳳珞表情凝重，“謝謝。”

玄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略微挑眉，“不必，這只是我們選出的最好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不是對騰雲閣最有利的辦法。

鳳珞在鳳家學習了那麽多年，又不是很蠢，自然也聽出來其中的關系了，她低著頭不加言語，畢竟她不是家主也不是長老，一百句道謝也沒用，還不如不要那些虛的。

玄燁過來也只是告知罷了，只要鳳珞不是特別的蠢，就不會不答應。

戰，開的比鳳毓想象中還要快，還沒等他們去皇城，聖元帝已經迫不及待自己帶著兵馬打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千嗜血傀儡。

這幾千傀儡比鳳毓二人當初見到的那些還要聽話，那些至少還有捕獵的本能，而這幾千已經只剩下一具帶毒的空殼了。

海城家家戶戶關上了大門，所有人聚集到了特意建造的避難所裏，爭取不給自家城主添麻煩。

“呵，龍梓晨，你們應該和鳳家一樣，都是妖精吧？”聖元帝身著玄色盔甲，眼神冰冷的盯著對面城墻上的人。

龍梓晨依舊一身青衣，垂眸看去，神情冷淡。“你瘋了。”

聖元帝臉上一僵，不知戳中了他哪根神經，人突然怒吼道：“我要殺了你！”

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黑色，而是帶著些灰褐，別人可能嗅不出來，龍梓晨隔著那麽遠的地方都能聞到聖元帝身上的血腥味兒，那是屬於鳳家的血。

按照鳳珞的說法，聖元帝怕是在利用鳳溪煉制長生不老藥。龍梓晨一直沒想通，為何會出現這麽多的傀儡，如今見到聖元帝這瘋魔的樣子，他明白了，亦理解了為何會出現新的國主。

若是想利用鳳家對抗騰雲閣的話，完全沒必要對鳳家這麽做，而且作為一個人，一個人類皇帝，有了權之後最想要的那便是長生了。

有鳳家的血脈，再加上聖元帝自己的血，龍梓晨也明白了他為什麽會主動帶人攻打海城，因為血脈融合不好，瘋了啊。

而遠方的皇城冷宮內。

“砰！”

鳳溪不甘心的錘著關閉的大門，如今的她早已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滿頭花白，臉上盡是皺紋，衣裳多了不少血汙，兩條腿還被打斷，只能靠雙手爬，活像地獄出來的惡鬼。

她張開嘴想說什麽，嘴裏卻是空空如也，舌頭竟叫人給拔了……

外面守著的士兵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像一個個雕像。若有人往皇城街上一看，會發現那些百姓跟士兵們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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