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稍微松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覺得按照鳳毓的成熟不應該瞞著，便把自己聽到的說了出來，“是這樣的，你或許是皇城鳳家的人，不是主家也是旁支的孩子。女孩在鳳家是很珍貴的，除非她的母親出身太低，本身又只是一只彩鳳，這種情況的話，才會被送走，而且是殺母留子。但在女孩滿十六之前，鳳家還是會派人送東西來不讓女孩餓死，因為一只彩鳳也有可能變成火鳳，所以不能做得太絕。”

鳳毓記起過年時張家收到的禮物，還有小的時候撫養她長大的姑姑說的話，那時候沒太在意，也有點模糊，畢竟這不是她的記憶。當然，若是她的記憶興許還記不起來，那時年紀太小了，也就三四歲的樣子，不是重新梳理一遍記憶的話真不容易發現。

那個姑姑說她長大後會變成火鳳，到時候會有人來接她回去。

嘖，這個鳳家搞什麽鬼？既不想讓外人承認她這個孩子，又想讓她變成火鳳。

雲離見鳳毓在糾結，他的眼神有些覆雜，相處這麽久，他早就把鳳毓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可若是鳳毓想回鳳家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的鳳毓光是那些賺錢的法子就能讓鳳家的人刮目相看。

所以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後面的事情，比如……算了，雲離咬咬牙決定說出來，若是鳳毓要走，過年的時候鳳家來人就會說，也不過幾個月而已。若是她不想走，早點知道也沒關系。走了就當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認清鳳毓的性子，不走也能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

“鳳家世代是國師，女子掌家。身上印記最紅的那個就是家主，而家主就是當朝國師。現在是鳳衍，最年輕的國師，今年不過二十八，鳳家的火鳳壽數比尋常人長很多，據說是得到了鳳家老祖宗的傳承，每一個十歲或者十歲以上的火鳳都能得到鳳家的傳承，鳳家最長壽的一個長老今年三百零三了。”

鳳毓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雲離繼續道：“得到傳承的人還能聽懂鳥語，指使萬鳥。當年就是鳳家的老祖宗將聖清國的太祖從戰場上救了回來，封為國師，掌鳳印。太祖從未納過第二人，倆人也是和和美美，太祖死時，鳳家的老祖宗還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卻安排好一切後追隨太祖而去，所以每個皇帝都會對鳳家和顏悅色。一般是換一個皇帝就換一個國師，可因為上一代的國師換的晚，鳳家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故而鳳衍繼續擔任國師。”

“嗯……”確實是充滿傳奇的一個家族，無情似乎也找到了理由。越是龐大的家族就越是在乎血脈是否純凈，而且女人當道甚至會比男人更狠。男人或許會留下孩子的母親當個妾之類的，但女人掌家的話，可以絲毫情面不留。

雲離沈默之後問：“你想回去麽？”

鳳毓眨眨眼，“不是要火鳳才能回去？”

果然想回去麽……雲離有些懊惱自己說的太誘人，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說，“你也有長處，有這身賺錢的本事回去後還可能得到重用。”

“爹，你想我走麽？”

當然不想！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若想走，我也不能強留的。”

“可我不想走，我想和爹還有小爹在一起。”鳳毓說這話時特別的真誠，她是真的不想回去。所謂的傳承她不想要，活那麽久幹啥？活得自在才是她此生所求，回去大家族肯定會受到排擠，而且還沒親人朋友。至於親生父親？沒養過她算什麽親生的？

雲離輕撫著她的臉龐，說不感動是假的，“好孩子……”沒白疼。

“其實我的鳳凰……”鳳毓猶豫著扯開衣襟，印記在鎖骨以下一點點，看了也不礙事，之前說小青好色不過是開玩笑的話。

雲離躲閃不及，一只火紅的鳳凰映入眼簾，他楞住了，這個顏色也太深了吧？

“已經變成火鳳了啊……”鳳毓皺了皺眉，或許她身上這麽燙，都是因為這個鳳凰的緣故。

還沒等雲離反應過來，鳳毓認真問：“爹，有什麽辦法可以把火鳳改成彩鳳？”

這是真的不想回去了，改顏色都能說出來。

雲離想了想，“可以用顏料，有一種顏料遇水不化，二十天會自動褪色。”

“是碧海閣的顏料吧？”這個她在書上看見過，有介紹。

“沒錯，我那有一些，等你好些了再弄，現在不急。”雲離又碰了下鳳毓的額頭，比之前更燙了些。

“嗷嗚！”

窗口傳來聲音，雲離和鳳毓一齊看了過去，只見長大了些的小青咬著一塊比它還大的晶石飛了進來，看見鳳毓二人，它憤怒的把晶石放在枕頭邊，咬著鳳毓的衣襟拉上，再狠狠的用尾巴抽了下雲離的爪子，算是警告。

“嘶……”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雲離哭笑不得的看著那深深的紅痕，這小家夥的力氣還真大，絲毫不客氣啊。

鳳毓彈了下小青的腦袋瓜，“幹什麽去了？一回來就打人，信不信我把你扔了？”

小青委屈巴拉的看著她，它好不容易去把寒晶拿了回來，居然還說要扔了它……

見小青這模樣，鳳毓一陣心疼，捧著摸摸小腦袋，“好了好了，打人就是你的不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知道麽？”

“哼。”小青盤著不理她。

雲離拿起那晶石就感覺掌心一片冰涼，刺骨的冰，他飛快的放下了手中的晶石，驚訝道：“這是寒晶？”

“嗷！”小青咬著晶石瞪了雲離一眼，這可是它千辛萬苦找回來的，不給。

雲離哭笑不得，“我不搶，只是看看，這是給小毓吃的？”

“哼。”

小青咬著拿去用水洗洗，盡管它的速度再快，那杯水也變成了冰渣子。洗完後再飛到鳳毓身邊，尾巴點了下她的嘴，示意張開。

鳳毓無奈的張開嘴，冰涼的寒晶就進去了，也驅散了那股子熱氣。

小青還十分嚴肅的用自己的小腦袋碰了碰鳳毓的額頭，嗯，溫度正常了許多，估計還得要一塊才能安全度過這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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