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吃麽？”

不是雲離不信她，只是從沒吃過，體會不了她的心情，辣椒他也是喜歡的，加麻籽進去……咋感覺怪怪的？除了藥鋪，幾乎沒有其他人要，山裏很多這種東西。當然了，買也不貴。

鳳毓肯定的點點頭，“很好吃。”

肯定得回答也激不起雲離多少興趣，他微微頷首，帶著人去了賣胭脂水粉的那一條街。小姑娘家家的，應該很喜歡這種吧？是……吧？

非常自信的雲離在看見鳳毓毫無波動的臉時，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小毓，你不喜歡這兒麽？”

聽出人語氣中的挫敗感，鳳毓揚起唇角道：“喜歡。”

雲離：“……”可你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喜歡的樣子。

像是為了肯定自己真的喜歡，鳳毓指著那小木盒問：“雲叔，那是什麽？”

雲離：“……”

要不是那平靜的模樣，雲離還真的信了。

鳳毓十分無辜，她上輩子是殺手又不是演員，其他的勉勉強強會一些，可演戲麽……她真的不是這塊料。

雖知道人在逗自己玩，雲離還是盡心盡責的解釋：“那是銀粉，擦臉用的。你現在年紀還小，臉蛋嫩嫩的，不需要那個。”

哦……也就是相當於粉底一樣的東西。

鳳毓點頭表示明白了，“雲叔，咱們來買什麽？”

“買點香料吧，你想要什麽香？”雲離怕買的香料她不喜歡，幹脆帶著人挑選。

香料？就晚上放在墻角的小爐子裏的東西？

“昨夜燃的那種香就不錯。”對此鳳毓並沒多大的要求，那種淡淡的香味確實也不錯。

雲離笑了笑，“那是用竹子和玫瑰做成的香料，這裏只有一家能做的盡善盡美。”

說著，雲離帶著人去了一個拐角，那裏有一個小攤子。攤主是一個挺好看的小姑娘，年紀看上去就比鳳毓大兩三歲，見他們過來，先是楞了下，而後笑著用雙手比劃。

不會說話啊……

鳳毓的視線不再落在人身上，轉向小攤上的香料。攤子不大，上邊擺的東西倒是精致。

“嗯，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香料，這回再加五盒。”

聞言啞女快速包起香料，把布包遞了過去，鳳毓伸手接過。雲離也難得不討價還價，一個木盒的香料二十文，那個布包裏起碼有二十多盒，眉頭都不皺的把錢給了人。

啞女接下銀子，笑著比劃了什麽。

雲離笑道：“好。”

買完到走沒花多長時間，鳳毓拿著東西也沒問什麽，完全不像個小孩子。

雲離輕嘆一聲，摸了摸人的腦袋，“小毓，那是啞女，比你大兩歲，雙親去年年底亡故，家裏的三個伯伯天天讓她出來擺攤子。若非這門手藝，人估計就讓幾個伯伯賣去了怡紅院。”

鳳毓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幸運，但這讓她有些不能理解，“有這門手藝，為何不自己分家出去開個店鋪？她那個村子的人難不成要逼死她？”

聽罷雲離笑了，“是啊，這丫頭的性子太弱，要有小毓的三成膽大，我和阿虎也不會坐視不理。”

這話聽著……大概是發生了什麽。鳳毓見雲離一副你快來問我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便遂了他的心願，問：“雲叔，發生了什麽？”

雲離心滿意足的回答：“過完年沒多久，我和你虎叔去買香料，沒見到人。回家經過青竹村順便去看了眼，那些人正在搬她家裏的東西，她的阿奶和阿爺很不喜歡她的父親，自然幫著那幾個伯伯。等她父母去了之後，那些人就徹底把她家給掏空了，只餘下買一口棺材的錢，可要葬的是兩個人。我們過去問的時候，那些人居然說啞女的母親不是他們家的人，棺材錢應該由啞女母親的娘家出。”

嘖……真是一個比一個極品。

鳳毓也來了興趣，“後來呢？”

問完後，鳳毓明顯感覺到雲離不怎麽高興了。“我們幫啞女說話，她卻告訴我們那畢竟是她的親人，所以我們買了一副棺材給她就走了。”

鳳毓：“……”真是個令人心塞的故事。

雲離無奈的笑了笑，“沒辦法，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敢獨自分出來。”這也是他不想收啞女當養女，而想收鳳毓的原因。

這是在誇她麽？鳳毓微楞，其實她從沒想過依靠別人生活，所以其他人對於她而言無足輕重。甚至在師傅和師娘走後，她也沒哭。但也不是說內心毫無波動，沒有悲傷，只有悵然。

“走吧。”

世上可憐人最多，他也不是聖人，自然不會每個去拯救一番。雲離看得多了，心裏除了感慨，氣憤什麽的倒是不多。別人如何選擇跟他無關，自從那次以後，雲離便冷漠了許多，以至於那些人把鳳毓扔進水裏又拋下山崖，他們也只是沈默。

以前他們也見過這個小女孩，當時的鳳毓跟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就那眼神也從怯懦變成了冷淡、堅定。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他們伸出援手。那些自己不努力整天怨天尤人，亦或是麻木接受這一切的人，神來了都無法拯救，更何況是他們？

鳳毓看了眼碧空，新的生活開始了……她露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只一瞬間，小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時，人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早就到了的倆人在馬車邊等阿虎，沒多會便看見人扛著東西回來了，還有幹海帶。不僅買了紅豆、綠豆，還有小米、薏米、芝麻……

“麻籽買了麽？”雲離問了句。

阿虎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也有一斤重，臉色有點不大好看，“我原想買三兩，那老板說腳臭要買多點泡才行，就算是除濕也要買多點。”

聽完，雲離無良的笑了，“多買點也無妨，回去吧，小毓說可以用來做魚，咱們試試看。”

“她做魚？”阿虎在考慮要不要拿一條魚給人練手。

“想什麽呢？回去了。”

雲離順手捏了把人的大臉，手感還是挺不錯的。

阿虎很無奈，媳婦就是喜歡捏他的臉，明明自個的臉才光滑白嫩。哎，有點想不通。

東西放在了馬車底下的暗箱裏，阿虎一揮馬鞭，“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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