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這是在幹嘛？”

“祭拜山神，求山神保佑來年這大山十萬山靈平安康健，無災無恙。”

“奶奶，奶奶，我真的看見山神了，ta真的好美！”

“奶奶？”

“奶奶！”

“奶奶要走了，這十萬大山獨有一座山神廟，ta太寂寞了，玲兒若是有空，就多去陪陪ta吧。”

“我奶奶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以後，也會去那種很遠很遠的地方讓玲兒再也找不到嗎？”

“來拉鉤，拉過了就不能反悔！”

“玲兒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直到永遠。”

雪風吹山，發出陣陣空鳴，似是在回答她的話。

傻玲兒，終究只有你會離我遠去，我一直在這兒，從未離開。

******

醒來的蘇夢雯發現自己躺在畫展的休息座椅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多給她一眼關註。

“今天就是畫展的最後一天了……”

路過的行人無意間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傳入蘇夢雯的耳，驚得蘇夢雯嗖的立馬站起身，倒是驚嚇了後來幾個路過的游客，像是看神經病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蘇夢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蘇夢雯小聲的對周圍路過的游客抱歉，旋即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快速走到了那個小展廳，誰知道今日這個展廳卻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哪有那次前來時的冷清。

這是怎麽了？

蘇夢雯皺了皺眉，心說自己睡了一覺這兒就火了？

憑著自己靈活的身軀蘇夢雯不多時便竄到了最前面，擡頭一看差點沒被畫中的場景給嚇出聲來。

這是……

畫中的格局不再是那個絕世美人冷清的背影，並不大的畫卷裏容下了兩個人，一席紅色嫁衣飛揚入眼，繁華的長盛街道暖燈如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負卿卿不負你。

歲月靜好，我們畫中長相廝守，從此便無一人打擾，便也再無分開。

眼前似乎回到了她還在夢裏時的場景，在破壞掉了那幅畫之後，蘇夢雯便感受到有一股大力在拉扯著她回歸，回歸自己的身體。

隱約間，她似乎和卿卿融為一體神魂交織了一段時間。

眼前，是泣不成聲的周廉。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該是有多愛，有多痛才會為了一個女人，且僅僅是一個畫靈落淚？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恩人。”

卿卿（蘇夢雯）微微一怔，面露驚訝，心說他是怎麽知道的？

“恩人雖然也會對我笑，但她的笑裏永遠有那麽幾分疏離，她的也在我面前隨性，但卻並不隨意。”

“而你不一樣。”

“你的眼神裏，只有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又如何占據了蘇姑娘的身體，但我可以隨你一起。”

一起去你生來的地方。

卿卿睜大了眼，聽著這一句句堪比告白的話，想要說什麽卻再也沒有了力氣，眼角熱淚劃過，莞爾一笑，滿足的在周廉的懷裏睡過去。

如此，甚好。

不甘心，也甘心了。

放棄榮華富貴，放棄皇親國戚，放棄自己的一切願意和自己待在畫裏嗎？

不過畫裏太冷了，我，舍不得。

“皇弟，你可想好了？”

“陛下，臣弟心意已決，此生不能助陛下社稷安邦，是臣弟之罪，不能侍奉太後盡孝，是臣弟的罪，此生無以為報，若有來世，定當還清今世之恩。”

卿卿沒想到自己還能回到畫裏面，明明感受到畫卷被毀，她應該是煙消玉隕，魂飛魄散才是，為何還能好好活著。

不僅如此，這畫裏還多了許多東西，是依照著那盛世都城畫作而出的城池模樣。

多了人聲鼎沸，多了光明色彩，一切都像是一場夢，自己還在這夢境中。

拾級而上，卿卿漫步走在這繁華的街道上，卻不知何時天已入夜，街道兩旁燈火通明，再一看，燈火之下，似乎有一道人影，堪堪擋住了她的去路。

緩緩擡頭，一眼萬年。

“卿卿。”

“我說過，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哪怕是成為一道畫靈，又如何？

你的所在便是我的歸處，縱觀天下美人又如何，我只屬於你。

有情人終成眷屬，得成比目不羨仙。

*******

“她身前已死，靈削法散，那些人的臉皮會再度長出來的。”

“所以說，周廉是怎麽進入到那畫卷裏的？”

當初蘇夢雯在夢裏只是想要逼走卿卿，也未曾想過趕盡殺絕，如今能有這般結局豈不美哉？

“墨汁。”

“墨汁？”

聽見夜北宸的話，一直沒搭腔的宋琦突然反應過來，擡手指著夜北宸，“哦，原來你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害我擔心了老半天以為那幅畫被毀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如何給畫主交代呢！”

“對了，你怎麽不親自去潑，反而要叫上我？”

“因為，你長得帥啊，當然是你去潑咯。”

蘇夢雯聞言手中的筆一下子沒握住‘啪嘰’一聲掉了地上，還不甘心的滾了兩圈。

偶爾皮一下的夜北宸臉皮貌似更厚了一些。

只是夜北宸沒有告訴宋琦和蘇夢雯，那‘墨汁’本不是人間物品，如神筆馬良之畫筆，可畫作成真。可惜，那墨汁於凡人無事，但於仙魔妖族來說卻是碰不得。

也因為於凡人無事，才不能細說。

否則又將是一陣腥風血雨。

“哦，差點都忘了，這些日子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掃尾工作你得幫我從旁看著點。”宋琦拍了拍夜北宸大家肩，好歹他還掛著局裏顧問這個職位，如今有關剝皮的案子還沒做完，局裏知道的人也不多，都是秘密調查，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夜北宸從旁看著比較放心。

“是要過年所以我們宋大隊長也不得清閑了嗎？”

“說的好像我平時很閑一樣。”

那還不是忙成狗，不，狗都比自己悠閑，沒瞧見自己家裏的那只，吃了睡睡了吃，還要遛，一個照顧的不好就在家裏翻天。

哎，世風日下，人不如狗啊。

“你是要去那座神山吧。”

“哎，你怎麽知道？”剛欲離開的宋琦頓住腳步，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聯合其他幾個市一起案子，那神山在他們幾個市的交界處，如今卻是傳出雪怪傷人的傳言，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已才讓組織他們協同破案，早日破除謠言。

“沒什麽，猜的。”

猜的？呵，信了你的邪，我宋琦還不了解你嗎？只是不等宋琦開口，夜北宸卻是送了他四個字，將人推出去，關門。

“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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