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的，不似現代世界的風格打扮，夜幕之下是燈火通明的繁華長街，紅色的燈籠掛滿了長街兩邊，一條清河上花燈漂浮，似是寄托著人們的美好祝願向外遠去，和電視劇裏看見的古裝別無二致。

難道……又是夢？

回想起之前在鹿臺的那一夢，蘇夢雯略微不喜的皺了皺眉，旋即倍感寒冷的擡手抱緊自己，長衣舞動見，蘇夢雯發現自己竟然也穿上了一身青色紗衣。

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就算是感同身受也從未變換過身上的裝扮，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除開第一次遇見的那只樹妖。

“我看這位姑娘面色紅潤有光澤，似是面帶桃花之相，我這兒正好一縷紅線贈與姑娘，相比在這上元佳節定能尋得如意郎君。”

“我，這……”蘇夢雯有些尷尬的看著這根紅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伯這廂說法，這位姑娘該是害羞了。”

順著一聲溫潤的男聲，如清泉石上，幹凈清澈，細細品來猶如茗茶回味無窮。

那根紅線順勢也被身側而來的男人順走，蘇夢雯見狀順勢擡頭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你，你……”

怎麽會是夜北宸！

眼前這人，無論從什麽角度看去，都應該是穿了一身白衣古裝的夜北宸！

自己的夢裏從未出現過認識的人，更何況是在這麽詭異的場景之下，奈何蘇夢雯只是覺得詭異，並不覺得不妥。

仿佛他們之間確實有過這樣一斷相識的過程。

這是什麽情況！

冷不丁的搖了搖頭，想要將這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卻是讓身邊的古裝夜北宸誤會了。

“姑娘可是有哪兒不適？”

“並無，勞煩關心。”

蘇夢雯有些害怕的推開夜北宸，不是害怕他這個人，而是害怕這個夢。

她還是害怕這個夢的進展，害怕接下去的事。

“姑娘？姑娘！”

“我，我真的沒事。”

蘇夢雯悄然拉開和夜北宸之間的距離，卻是不敢拿正眼去看夜北宸，心底仿佛有個聲音不住在耳畔告訴她快離開，快離開這裏，不然又要……

又要什麽？

後面的話語聽不真切，但這種想要逃離的想法卻是驅散不去，甚至愈演愈烈，而後眼前一黑，蘇夢雯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

“你醒了？”

“可還有哪兒不適？”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蘇夢雯發現自己還在那個夢裏，只是換了個地方，如今和她對坐在涼亭內的不是古裝夜北宸還能是誰。

見蘇夢雯有些不解，夜北宸細細解釋了一番，“姑娘方才暈倒，夜某略微懂點醫術，見姑娘只是太過勞累，夜某與姑娘第一次相見，卻也不知姑娘住處何處，便自行拿了主意候在涼亭。”

只是夜北宸隱瞞了他在這個姑娘身上也察覺到有靈力之事，想來恐怕是哪位仙子下凡游玩忘了時日，故而天庭門禁一時難以回去消耗靈力過度造成的吧。

不過他之前已然度了些靈力給這位仙子，熬到下次天庭門禁開啟應該是沒問題的。

“多謝公子。”

欠了欠身，蘇夢雯總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實，反而和之前的夢相比太過虛無了。

“還未請教公子姓氏，改日也好登門致謝。”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聽見夜北宸的話，蘇夢雯卻是有些不願意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想要離開的想法開始減弱，反倒是想知道夜北宸的名字，想要知道他若是在古代，是不是也叫這個。

“小女蘇夢雯，感恩公子，公子不願透露姓名是覺得夢雯不配？”

“這……”

夜北宸聞言臉上有些難堪，但心思一轉旋即拱手說道，“夜北宸，如果姑娘不嫌棄，叫我北宸極好。”

本來只是下界幫天帝辦事，夜北宸並未想要透露身份，更何況姑娘很大可能是仙界仙子，倘若日後遇見……

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再說也不遲。

並沒有掩去自己的真名，反而就這樣告訴了她，或許那個時候的夜北宸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人間常說的一見鐘情，再見傾心。

真的是他啊。

心底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了一番，夜北宸這個名字密密麻麻填滿了整個心扉，好似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和事。

察覺到臉上的紅暈，蘇夢雯立馬扭轉側頭看向涼亭之下長河內的花燈，良久無言。

“今日乃是上元佳節，相逢即是有緣，我瞧著這兒的人都喜放河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坐在涼亭之中，夜北宸瞧著這位夢雯仙子似乎是對長河裏花燈很感興趣，不由得出口一問。

花燈……嗎？

既然是夢，那就放肆一回吧。

蘇夢雯想到這裏，點點頭，左挑右選的卻是選了一個看起來形狀特別詭異的錦鯉花燈，倒是和其他凡塵女子的審美不太一致。

看著蘇夢雯選擇的花燈，夜北宸難得一展歡顏，卻又覺得有趣。

比起其他仙子，眼前的這位倒是有趣多了。

聽人間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想來這位夢雯仙子便是好看的皮囊又有著有趣的靈魂，天上地下獨一家。

將花燈退入長河，無論是現代古代，這都是蘇夢雯第一次放花燈，自己也覺得有趣，加之周圍氣氛渲染，一時竟有些不分夢與現實。

側頭的瞬間，火光燈燭下，蘇夢雯才發現夜北宸的顏真的很耐看。

想不到在現代那麽高冷外加有點逗……不，是傲嬌的夜北宸換做古代卻是如此溫潤模樣，書生氣質，繁星滿天不如他，一聲白衣似上仙，無人更勝之。

但願長夢不覆醒。

蘇夢雯第一次嘗到了個中滋味，如果之前的夢也能像今晚這般，她又何懼陷入其中？

“蘇夢雯！”

誰？

“蘇夢雯，快醒醒！”

好熟悉，是誰在叫我？

莫名的有種心疼的感覺。

沒由來的擡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蘇夢雯直覺氣血翻湧，一口血吐出來，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夜北宸焦急的伸過手來抱住她，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一聲聲，叩進了蘇夢雯心底。

姑娘，夢雯？夢雯仙子，夢雯上仙，夢雯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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