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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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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熱氣蒸騰的溫泉汩汩冒著水泡,在寂靜的夜色裏聽得格外清楚,濕潤的白色霧氣從泉眼中繚繞而生。泉中有松針的清香和極淡的硫黃氣息。一朵巨大的白色花瓣在水中散開,環繞,在波浪激蕩的流水中飄蕩,被揉碎。迷離徜恍中,被一同揉碎的還有墨藍的旖旎夜空和一池目眩神迷的繁星。

陸蓁在溫泉水中浮浮沈沈,隨波蕩漾。溫暖的水流在她胸前和腰後迂洄游走,讓她恍惚的要醉在酒池中。若不是他一直托著她與她一同沈浮,便要溺斃。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次日傍晚,在開平衛衛城,沈譽的行署。

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她記得他們在溫泉一直待到早晨太陽高高升起才離開。下了馬車,沈譽抱她進了行署,在他起居的居室榻上又要了她一次,才放她昏睡過去。

她醒來,懶洋洋的趴著,本來是不想動的。門“吱呀”被推開,進來的是沈譽。她紅著臉坐起來。

他很自然的坐到榻上,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臉頰,低聲問:“再睡一會兒?”

陸蓁搖頭,說:“我剛才醒了你不在,只聽到你說話的聲音。”

“我就在下頭。”

衛城的屋舍修建的像戰時的石墻碉樓,分為上下兩層,都沒有多大的窗戶。夕陽的光線通過土洞似的狹小窗口照進來,愈發顯得屋裏頭比外面昏暗。

兩人靜靜的相依偎不說話,溫馨的氣息在狹窄的屋子裏彌漫。

樓下有人走動,有人說話,但聲音都不大。過了一會兒,人走了,徹底安靜下來。

沈譽把她放到榻上,又開始吻她,小心翼翼的把她傷了腳踝的那條腿架到肩膀上。

陸蓁不敢動彈,但也不太情願。拿手去遮,說還有些不舒服。他信了她,不再動作,不一會兒又有了新的進攻目標。她扭捏的又把胸脯遮住,含羞道:“也有些痛。”

她親他時都只輕輕嚙一下,哪像他那麽不知輕重呢。

他冷冷的睨她,她忙心虛的捂著肚子說有點餓了。

只一會兒工夫就百般推脫,由頭多得很。沈譽不再聽她的,繼續親她的唇,悶聲悶氣的說:“一會兒就好。”動作也變得霸道。

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不湊巧響起來。

沈譽身形一滯,和陸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最終,陸蓁忍不住捂著嘴撲哧笑起來。是從他腹裏發出來的聲音。

昨夜在溫泉,她幾乎在他身上掛了一夜,一直是他在出力,體力上的消耗自然比她大得多。

沈譽面色酡紅,一張俊臉更冷了。不愉的挑起劍眉,眸光淡漠,覆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勾著唇似笑非笑,不再親吻她。

一股桀驁不馴的少年氣忽然從他身上冒出來,擋不住的風流恣意,令人怦然心動。陸蓁的心尖酥麻,慌張的跳個不停,也跟著紅了臉。

他按兵不動,她體內的輪廓尤其明顯,似乎還隨著緩沈的呼吸搏動。她耐不住扭了幾下,嬌蠻的叫沈大人。

眼角眉梢俱是稚嫩的風情。

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再度響起來。這回是她。她可憐巴巴的:“沒騙你,是真的餓了。”

沈譽恐她又跟上回似的飲食不及時傷了腸胃,動作快了幾分,便偃旗息鼓草草了事。

抱她下了碉樓,到衛城的晚市尋覓飯食。

她已從小方口中知道了開平衛如今的局面離不開沈譽在宣府代理總兵政務的功勞,如今親眼看到才真的令她驚訝。這裏的繁華熱鬧雖然比不過宣府軍鎮,也差不了太多。

沈譽說得和小方差不多:“北漠總有打不過我們的和不想劫掠打仗的部落,他們願意跟我們互貿,用他們的馬和牛羊換我們的絲綢和茶葉。開平衛就是給這些往來北漠和邊關的行商和牧民落腳的。這裏比宣府更接近大漠,有明河就有淡水有草場,還有山脈阻隔,是天然的易守難攻之地。”

“沈大人,你好厲害啊。”若沒有他到宣府來,這裏不會呈現煥然一新的景象。

這是他第二回聽到她誇他厲害。

沈譽微笑,把她放到一個湯餅面攤前坐下:“這邊的吃食粗糙些,暫且將就幾天。”

她笑瞇瞇的點頭:“我吃什麽都可以的!能飽腹即可。”

他輕笑搖頭,她說得好聽,若不是跟她同桌吃過這些天的飯,都不曉得她挑食挑得多厲害。

也不過才幾日功夫,她便心安理得的頓頓讓他吃她的剩飯。不過,他甘之若飴就是。

一縷發絲從她耳邊垂下來,沈譽伸手去夠,她正好擡頭,沖他嫣然一笑。他收回手,唇角也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容。

“沈大人,你以後要多笑笑,莫要老冷著一張臉,尤其是不要……”她突然住口,臉上不可遏制的發燙。

不要在跟她睡覺時,那麽兇那麽冷的撞她……她緊緊的閉著嘴巴,羞臊的微笑,不再說話。

兩人吃完面回到行署,老肖和小方正好過來。

陸蓁依然是被抱著回來的。陡然見到老肖等人,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沈譽把她放到椅中,衣袖一揮讓他們有事就稟報,一點也不避諱有女眷在旁側。

老肖摸著下巴嘿嘿直笑。

小方是跟沈譽回稟沙匪被殲滅的後續事務來的:“沙匪劫殺牧民後割下來的頭,我叫老巴又跑一趟北漠送回去。那邊部落的臺吉托老巴給您帶話,王庭冬天勢必還會派騎兵南下到宣府和大同來劫掠,他們部落肯定不會跟著派兵就是了。臺吉還說,宣府可能有北漠王庭的暗探……”

“如今我們可不怕他們打野谷,能過得了開平衛這一關再說!”老肖信心滿滿。

陸蓁想到在大同陣前的兩個哥哥,只怕今年冬天就要迎來他們到邊關來的第一仗,心中著實有些忐忑。

小方依然憂慮宣府潛伏北漠暗探一事,望向沈譽。

沈譽就像預先都知道了一樣,淡淡的道:“北漠暗探以往是和武安侯一系聯絡的,後來武安侯伏誅,朝廷依然不幹凈,還有人暗中跟暗探有聯絡,京中官員中恐怕還有沒拔除掉的釘子。”

小方和老肖都驚問是朝中哪位大臣。

沈譽漠然:“我亦不知。此人跟武安侯有牽連還能全身而退,可見藏得很深。我如今在宣府代理軍政,遠離中樞,即便想要徹查也有諸多限制,只端看都察院能否查出一二來。北漠暗探一事,小方回宣府先暗中查訪,勿要打草驚蛇。”

小方稱喏,走前又問沈譽和陸蓁:“陸夫人可要再換一貼膏藥,您扭傷的不嚴重,約莫明日就能見好,藥酒我那裏也還有,我晚些給大人和夫人取來。”

陸蓁客氣道謝。

老肖推著小方直往外走,口中調笑:“怪不得你找不到媳婦,什麽事都要較個真,都要弄個一清二白就沒意思了。”

小方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不服氣道:“說得好像肖哥你就能找著媳婦似的!”

他們走後,陸蓁俏笑著朝沈譽伸開雙臂。

沈譽抱臂看她,挑眉不語。

“沈大人!”她不滿的嗔叫。

沈譽被她叫得心中和軟,本來就是逗她玩的,此時才開口:“按我昨天晚上拿藥酒給你推拿的成效,你的腳踝早就應該好了。”

這個促狹鬼。有他在就不想自己走路。

不過他還是走到她身邊,將憋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出聲的小東西抱起來。

“那就沒有什麽可顧忌的了。”他說著,吻住她咯咯含笑的唇。

話雖這麽說,他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和她合衣躺在榻上,溫柔相擁抵額互吻。

她還不知逃過一劫,趴在他身上撫摸他胸前堅硬的肌肉和勻稱肌理,像他對自己做過的那樣嚙咬那兩顆短小的紅萸。

他的臉色又變了。將她陡然傾覆過來壓到身下,熱情又冷漠的把她教訓了一頓。

“我恐怕還要在宣府待一些時日,北漠暗探一日不拔出來,我不能放心把這邊的事務交給小方他們。領兵打仗上陣殺敵他們可以,朝中變化多端他們一時還應付不來,北漠暗探之事涉及到京師官員,事關重大,我暫時還走不了。”

最後他摟著她,憐愛的吻去她臉龐上的淚花,緩緩跟她說。

“你陪我在宣府再多待些日子?”他問。

馬上又加了一句:“我遲早會回中樞回京城去的。”

她本就是京城的高門裏養出來的一朵嬌花,塞上的風沙磨礪會讓她嬌艷的顏色幹枯失色。他會心疼的。

陸蓁默默支起身,吻他俊秀的眉目,含糊的答好。

他不知道,她從未想過跟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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