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鍋裏的米和水的比例，也不知道之前放的人，是要蒸飯還是要煮粥，但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意味著他先前其實是要燒飯，而不是……

餘悅垂著眸，怔怔地看著鍋裏的米和水，許久，她微微有些發顫地放下蓋子，沈默地收拾著廚房。

……

之後的幾日，餘悅都沒有看到無殤，確切地說，應該是他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她也沒有去找他。

但每一日清晨，不管她多早起來，門口都會放著用玄力罩住的熱水壺和食盒，而廚房也從沒少過各種精致的飯菜點心。

餘悅知道他一直都在竹榭附近，只是他或是覺得她不願見她，才會隱在暗處默默地陪著她。

餘悅這些日子想要靜下心來修煉，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集中精神，每每閉眼，總會出現他那雙滿是黯然和傷心的妖異鳳眸。

說不難受，怎麽可能？

即便現在的他，性子極端，但終究還是他，她又怎麽可能完全不在意他？

只是她想給兩人一些時間，靜一靜，也是希望他能明白，她不是寵物，她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然而，每日感受著他隱忍的關心，餘悅終究還是心軟了。

這日，她整夜未眠，卻閉著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看似她已熟睡，其實她知道，每晚在她睡著後，他都會整晚地坐在她床邊看著她。

餘悅心口有些悶，在感覺到他的靈魂氣息靠近她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

黑暗中，她感覺到他要觸碰自己的手僵住，四目相對，透過窗外的月光，餘悅看見他妖異的鳳眸閃爍著緊張忐忑的光芒。

許久，他猛地收回手，“我……”

餘悅坐起來，擡手一揮，房間亮了起來，她看了他一眼，起身披上外套，步下床，走到桌子那煮起茶來。

無殤怔楞住了，一時有些摸不準她在想什麽，是打算跟他慢慢算賬嗎？

他看著她安靜的側臉，默了默，心中思緒萬千，更多的是擔心她越發排斥她，會不會連最後一絲靠近的機會都不給他？

無殤心仿佛裂開了一個口子，透著刺骨的冷風，他腳步無法移動，甚至很想直接消失，就怕她說什麽話，讓他無法承受。

正當他想著到底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她淡淡地說道：“過來坐吧。”

無殤手緊了緊，還是挪動腳步，緩緩走了過去。

餘悅將一杯茶遞到他面前，似乎也不管他要不要喝，拿起自己的茶，慢慢地品嘗。

無殤看了看她，擡手握住茶杯，茶很香，她加了桂花，去了茶本身的苦澀，甘甜清冽，齒頰留香。

但他現在沒有心情品嘗，腦中各種猜測，沒有一種是好的，而見她如此平靜，他的心漸漸沈下，從骨子透出的冰冷。

難道她現在面對他，已經沒有半絲情緒了嗎？

真的連一絲機會也不給他嗎？

無殤低垂著眼簾，臉上看起來無波無瀾，可握緊著茶杯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他心口不斷湧出恐慌和痛苦，腦海中，有個聲音，囚禁她，囚禁她，消除她的記憶，讓她的世界只有他一個，那樣的話，他就再也不怕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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