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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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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範府門外高掛著大大的“祭中”布幔,門口有幾名家丁仆役正在打掃,他們的馬車才停下,便有家丁趨前一探,一見車上的人竟是兩年多不見的二少爺,家丁驚訝的大叫,“二少爺?!”</p>

他一叫,其他人也級著跑了過來,興奮地道:“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終於回來了!快去通知方叔!”</p>

範雨棠先下車,然後牽住佟袖珍的手,將她穩穩接下馬車,小翠也隨後下來眾人見他不是一個人,全都好奇的打量著面生的兩名女子</p>

終於,有人代表問出眾人的疑惑,“二少爺,這兩位是……”</p>

“這是二少女乃女乃,那位小泵娘是二少女乃女乃的貼身丫頭,名叫小翠”他說聞言,眾家丁都一臉訝異</p>

“二少女乃女乃……難道是松嶺城佟家的二小姐?!”</p>

大家都知道二少爺跑佟袖珍自小便有婚約,可卻一直來屜行婚事,如今闊別兩年金,他竟帶著新娘子一起回來了</p>

“大家好,我是佟袖珍,日後要麻煩各位多多照顧了”姜珛貞親切的笑看著眾人,態度謙和</p>

大家見她如此隨和親切,對她的第一印象都極好“二少女乃女乃客氣了,以後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盡避吩咐”這時,一個身形清瘦,臉上有著花白胡子,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青衣老翁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p>

範雨棠一眼看見他,便先開口問候,“方叔,別來無恙?”</p>

方叔難以置信的走到他面前“老天爺呀,你總算聽見老朽的祈禱了啊!”說著,他已老淚縱橫</p>

範雨棠拍拍他的肩,安撫道:“方叔,我這不是回來了嗎?”</p>

方叔拭著眼淚,抽抽噎喧地道:“二少爺,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你可知道老爺他心心念念盼著你回來,可是鳴……”</p>

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站在範雨棠身後的姜珛貞立刻拿出手絹遞上</p>

方叔看看帕子再看看面生的她,一臉狐疑地“二少爺,這位姑娘是……”</p>

“她是佟二小姐,佟袖珍”</p>

聞言,方叔又是一驚“佟二小姐?這……你們是……”</p>

範雨棠一笑“說來話長,咱們稍晚再聊,現在先讓我跟新媳婦給我爹上炷香吧!”</p>

“好、好”方叔抹去眼淚,“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快請進來吧!”</p>

在方叔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主宅的大廳,大廳內外懸掛著白布幔,氣氛凝重,走進去後,只見兩名婢女正在焚香,卻看不見正室範許氏、範許氏之子範雨鵬及其他妾室</p>

正在焚香的其中一名婢女發現範雨棠,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二、二少爺?!”</p>

“秋菊、溜子,快替二少爺跟二少女乃女乃點香”方叔吩咐道</p>

兩人一聽,都好奇的看向佟袖珍</p>

姜珛貞對她們善意一笑,試圖表現友好</p>

兩人沒敢多問,趕緊點上兩炷香,分別交到範雨棠跟佟袖珍手裏</p>

接過清香,兩人對著範仲原的靈位及靈柩祭拜</p>

姜珛貞從來沒有見過範仲原,更別說對他有任何的了解,也因此她實在不曉得該跟沒有緣分見上一面的公公說什麽,思付了一會兒,只好在心裏默念一</p>

鮑公,我是你的媳婦佟袖珍,谙你在天之靈保佑我跟雨棠幸福快樂,也保佑他平安順遂,無病無災“老方,停在外頭那輛破車是誰的?”</p>

範雨棠對那聲音並不陌生,那人正是他的異母兄長,範雨鵬</p>

範雨鵬踏進大廳,見範雨棠回來了,陡地一驚,仿佛見鬼似的瞪大雙眼</p>

“你……怎麽是你?”</p>

看見他,所有舊恨瞬間襲上範雨棠的心頭,但他行禮如儀,將所有情緒深藏心底“大哥,好久不見了,你與大娘可好?”</p>

範雨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驚愕地向:“你是怎麽知道的?”</p>

範雨棠可以想見他為何如此驚疑,畢竟他們壓根兒沒試著尋他、通知他,他們巴不得他從此不再出現在他們面前</p>

“說來事巧”範雨棠依舊有禮地道,“大娘與大哥捎急函告知佟老爺爹的死訊時,我正好在佟愛,對了,這位便是與我有婚約的佟二小姐”</p>

知道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小欺負範雨棠的正室之子範雨鵬,姜珛貞難免有種同仇敵愾的情緒,但她還是禮數周到地行禮,“大伯好,我是佟袖珍,今後還請大伯不吝指教”</p>

範雨棠自他娘親過世之後便離家遠游,兩年多來既不與家裏聯絡,也沒人知道他的消息,他們原以為他為求自保,已經逃之天天,沒想到如今他競然帶著佟家的女兒回來奔喪,他意欲為何?該不是回來爭奪家產的吧?</p>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他對於範雨棠的戒心更其</p>

“大哥,大娘她在嗎?我許久來見大娘了,如今帶著新媳婦回來,想去向大娘問安”範雨棠雖恨透了這些毒害他娘親的兇手,但他相當沈得住氣,不會沖動得立刻跟他們杠上,也因此,該盡的禮數還是要做足</p>

範雨鸝沈吟須臾,挑了挑眉回道:“我娘好去拜佛,晚點兒才會回來,不如你先帶著你的媳婦兒先安棰下來,稍晚我再讓人去通知你”</p>

“有勞大哥”範雨棠欠身致意,“那我跑袖珍先告退了”</p>

方叔難掩雀躍的領著範雨棠、佟袖珍跟小翠來到他當年跟母親範陳氏居住的小院</p>

進到小院,發現景物依舊,範雨棠既驚訝又感慨,前塵往事如浪潮般襲來,教他平靜的心再起波瀾</p>

“方叔,這兒一點都沒變……”</p>

“雖然二姨娘走了,二小爺也離家,但老朽我還是經常來打掃,就盼著二少爺終有一日回來”說著,方叔又感傷得紅了眼眶</p>

“方叔……”範雨棠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安慰才好“二少爺,老朽求求你,你可別再走了”方叔說著,突然跪了下來</p>

見狀,範雨棠跟佟袖珍都一驚</p>

範雨棠急忙攙起他“方叔,你這是做什麽?”</p>

方叔老淚縱橫,幽幽泣訴,“二少爺,你走後,夫人他們便聯手逼迫老爺交出醍醐居及兩家茶樓讓大少爺打理,老爺怒氣攻心,一病不起,這一、兩年來逋綿病榻,意志消沈,他心心念念盼著你回來,可卻遲遲等不到,幸好老天有眼,教二少爺及時得知老爺病筆的鼉耗,得以趕上為老爺奔喪,相信老爺九泉之下必能含笑,不過……”</p>

他抽抽噎噎一會兒,才又續道:“自從夫人跟大少爺大權在握之後,範家的光景不如以往,他們不善經營又揮霍無度,大少爺其至還跟人一起經營博奕生意,瞎掉了兩間茶樓”</p>

聞言,範雨棠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難看</p>

“茶樓已經賣了,如今醍醐居也經營得十分辛苦,月月虧損”方叔目光含淚地望著他,“二少爺,老爺眼睜睜看著範家落至今時今日的下場,心痛呀!”</p>

範雨棠眉間堆疊起數道皺折,心情無比沈重原來他離家後的這兩年多,範家發生了如此變故,他爹在世時看著這一切,不知有多傷心</p>

“二少爺,你要救救範家的基業呀!”方叔哀求著,“老朽伺候範家三代,實在不忍也不願看見範家的基業就這麽毀在夫人他們手上”</p>

範雨棠沈默不語,蹙眉深思,須臾,他轉頭看著佟袖珍,像是在向她有什麽想法</p>

姜珛貞以為嫁給他,她得要完成的任務不過是當個賢妻,可現在看來,她還得當他的軍師,不過她初來乍到,範家究競是什麽樣的景況,她還不甚洧楚,不好立刻做出什麽建議或提出任何看法,她只能輕輕搖搖頭,表示這不是一時可以理出頭緒的問題</p>

方叔伺候他們安頓妥當後,便先行退下,範雨棠M是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個人待在書房裏默默整理著他從前的那些書冊</p>

姜珛貞心想,他需要時間沈澱,也沒去打擾,帶著小翠先回房休息</p>

坐在桌案前,她思緒紛飛,原本他們打茸在松嶺城開家小鋪子,過著小確幸的生活,可沒想到他父親驟然撒手人青,回到故裏又得知範家基業在正室一幹人的胡搞下搖搖欲墜,想必他的心情一定十分覆雜紊亂</p>

他準備怎麽做呢?範家的大權全落在正室手中,他是插不上手的,可他又如何能對範家的衰敗視若無睹?</p>

她從來不讚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因為跟惡人相鬥,有時反倕會讓自己沈淪墮落,她不想見到他心中那頭覆仇的巨獸蘇匾,她相信總有方法可以改變現狀</p>

稍晚,有人來傳話,說是正室範許氏回來了,於是,範雨棠便帶著佟袖珍前往拜見</p>

來到東院的茶廳,兩扇中門敞開,只見裏頭坐著四名婦人正在享用茶點,一旁還有幾名婢女伺候著,說笑聲不斷,完全沒有家中正在辦喪事的凝重</p>

眾人見兩人走進來,笑語聲戛然而止</p>

“唷,大姐,你瞧,真的是二少爺呢!”先說話的是範家三姨太範於氏</p>

“離家兩年多,父親病了也不曾回來探望,還道是個無情的孩子呢!”酸言酸語的是五姨太範周氏</p>

“五妹,你這話不對,他如今不是回來奔喪了嗎?”四姨太範邱氏挑眉冷笑,“看看,還帶回來媳婦兒呢!”正室範許氏好整以暇、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手上的杏花糕,再啜了幾口茶,才看向兩人</p>

“雨棠,大娘真沒想到還能看見你回來”</p>

“雨棠不孝,因難忍喪母之痛而遠走他鄉,不料又未能對父親盡上孝道……”盡避範雨棠心中怒焰竄燃,燒灼著他的身心,可他仍沈著從容以對,不讓眼前的敵人發現他一丁點的情緒</p>

看他恭謹小心的應對著,範許氏露出滿意又得意的笑容“回來總是好事,相信你爹不會怪你的對了,這位就是格家二小姐?”說著,她的視線停留在安靜的佟袖珍身上</p>

姜珛貞擡起眼眸,淺淺微笑“袖珍見過大娘及幾位姨娘,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大娘及姨娘們見諒”</p>

“真是個有家教又識大體的姑娘家”範許氏的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p>

不只是她,其他幾名妾室也同時在她身上掃視著、觀察著,她知道自己不能給範雨棠丟臉,也不能讓她們窺見她任何思緒</p>

“大娘誇獎了”姜珛貞一臉歉意,“忽聞公公驟逝的噩耗,便與雨棠急急趕回,未能給大娘及姨娘們帶上幾份薄禮,還望大娘及姨娘們莫怪”</p>

“都是自己人,送什麽禮呢?”範許氏笑視著她,“倒是家中辦喪,未能給你們辦桌酒菜接風洗塵,我還覺得愧疚呢”</p>

只是初次過招,姜珛貞就感覺到範許氏一幹人真格是笑裏藏刀、明捧暗損的偽君子,又想到範雨棠自小便處在這水深火熱之中,更感心疼憐惜</p>

苞這些人鬥得你死我活也非不可,但與如此惡人相鬥,必然得回敬惡言惡行,如此一來,範雨棠與她不跟她們成了同一類人?</p>

佛陀曾說一走上邪惡之途,皆因自我一念,而非敵人所為</p>

她不願也不會讓範雨棠因為覆仇之心,而沈淪為他們之中的一員看來她得好好的成為他的理性及良心,以免他誤入深淵</p>

“話說回來”範許氏又看向範雨棠,試探地向道:“雨棠啊,你怎會突然跑到佟家去,還跟袖珍成了親?”</p>

“範家與佟家本約定在袖珍十六歲時娶她進門,可因為我娘猝逝,未能履約,如今她已十八,怕誤了她的青春,所以我才到佟家去”</p>

他緩緩回道,“本打算先回家來稟告爹,再擇吉日前去迎娶,未料爹卻病逝,為了能回來奔喪,才倉促在佟家先成了親”</p>

“原來如此”範許氏臉上帶笑,眼底藏刀,再三“你這趟回來可有什麽打茸?”</p>

“倉促之間,沒有深謀,也來有遠慮”他迎上她的目光,“袖珍植長廚藝,我本打算與她一起開間小飯館,如今不知能否如願”</p>

在松嶺城的時候,他確實有這樣的打算,可如今,他心裏有了另一種盤算</p>

聽他這麽說,範許氏頷首一笑“那有什麽難?清河縣城如此之大,不多你一間飯館好了,你們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應該都乏了吧?早點兒回房歇著吧!”</p>

“謝謝大娘,那我與袖珍先告退了”說完,範雨棠便帶著佟袖珍離開</p>

返回小院的途中,範雨棠神情凝肅冷崚,不發一語,姜珛貞看著他那冷酷而深沈的倆臉,心裏頓起憂疑</p>

夜裏,姜珛貞己寬衣上榻準備休息,可範雨棠卻還在書房不知道在忙些什麽</p>

她感覺得到也看得出來,打從回到這兒後,他好不容易漸漸浮現在臉上的笑容頓失,清澄的眼眸之中也籠罩著一抹陰霾,範家大宅給了他太多負面的、傷痛的、憤怒的回憶,難怪身在其中的他變得如此陰沈寡歡</p>

她希望自己能幫上他的忙,可到底該怎麽做呢?正苦思之際,忽聽見腳步聲傳來,她不動聲色地翻過身,假意睡覺</p>

須臾,她聽見他寬衣卸履、輕手輕腳上榻的窸窣聲,接著他躺了下來,呼吸聲雖然深沈又規律,但她卻敏感的聽出其中帶有一絲緊繃</p>

縱然她沒向,他沒說,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心情是沈重的,雖然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她必須讓他知道她是怎麽想的</p>

打定主意,姜珛貞忽地一個翻身,喚道:“雨棠”</p>

範雨棠以為她早已睡了,見她突然翻身,兩只眼睛雪亮的看著自己,不禁楞了一下,接著微微一笑,向道:“你要跟我說什麽?”</p>

他還真懂她,一眼就看出她有話想說</p>

“打從我們進範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怪怪的,你有心事?”</p>

“爹剛走,我只是有點悲傷遺憾罷了”</p>

“不,不只是那樣”姜珛貞直視著他,一副你休想騙我的表情,“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希望不管你心裏想著什麽,都不要隱瞞我”</p>

範雨棠迎上她那慧黠的黑眸,笑嘆一聲,接著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p>

“今天聽方叔說了那些話,你一定很難過、很生氣吧?”她語帶試探地向道,“方叔求你挽救範家基業,你怎麽想?”</p>

他沈默不語,暗自思索</p>

“我知道新仇加舊恨,你的心肯定無法平靜,不過……”姜珛貞揚起臉來凝視著他,“我們不是回來報仇的,你知道吧?”</p>

袖珍說的他都明白,和她在一起之後,想要報覆的念頭確實不再那麽強烈,也認知到在這世上、在他的一生裏,有比報仇更重要的東西</p>

想抓住什麽,就得先放掉什麽,他明白在他追求幸福的同時,也要適時的放下仇恨,他本以為自己做得到,可今天再見到這些人、聽見這些事,心情不免又激動起來,</p>

看見他眼底那一抹讓人猜不透又感到不安的深沈,姜珛貞不禁憂心</p>

“我明白你的心思”範雨棠察覺到她的憂慮及不安,溫柔安慰道:“我自有分寸”</p>

“我不知道你的分寸在哪裏,但我得讓你知道我心裏怎麽想”她輕輕推著他的胸膛,端坐起來</p>

見她正襟危坐,範雨棠也慎重其事的坐起身,與她四目相望</p>

“雨棠”姜珛貞握著他的手,認真凝視著他的雙眸,“我知道他們對你及你娘做了什麽,但不管如何,都該依國法處置,我不希望你為了報覆他們,也做出一些不好的事”</p>

“不好的事是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蹙眉苦笑,“他們毒害我娘,你以為我也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袖珍,若我要傷人性命,不會等到現在”</p>

是的,用一命抵一命的方式回擊,只會連自己都毀了,他並沒有沖動且愚蠢到做出這種傻事來,再說,如今比起覆仇,他更在意的是如何保住範家基業和他爹半生的心血</p>

雖然他這麽說,但姜珛貞仍無法放寬心,又再勸道:“我知道你或許不認同,但我真的相信,寬恕的力量遠遠大過報覆及刑罰你想想我二姨娘、三姨娘吧,若我也想著報覆她們,佟家現在會是什麽狀況,我又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你說過你心裏宿著一頭覆仇的巨獸,因為我,那頭巨獸沈睡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喚醒那頭巨獸”,</p>

這果然是她會說的話,而他,也是被如此善良又寬容的她所吸引,可她哪裏知道,佟李氏和佟徐氏頂多使點小奸小惡,可範許氏做的可都是窮兇惡極、傷人性命之事</p>

“袖珍,我必須坦白告訴你,要我淡忘他們所做的一切,那是不可能的事”範雨棠神情一凝,又說:“我不在乎他們如何對我,但要我如何忘記他們奪去我娘的生命?這不是我心胸狹隘,而是一一”</p>

“不,我並不認為你心胸狹隘”姜珛貞打斷他,“我只是希望你在決定每件事情之前,都要謹慎思慮過,千萬別讓自己也變成一個不知憐憫為何物的怪物”</p>

迎上她那期許殷盼的溫柔眼神,範雨棠心生感動“你別擔心,我不會變成怪物,只是想盡盡身為兒子的本分”</p>

說著,他又將她擁進懷中,“我是在琢磨著一件事,才會有點心不在焉”</p>

“什麽事?”她直起身,疑惑地向道</p>

“我想買下範家賣掉的茶樓若能將茶樓買回來,並且經營得有聲有色,應得以告慰我爹在天之靈,既不讓範家基業盡毀,也能讓大娘他們瞧瞧我們的本事,你說如何?”</p>

聞言,姜珛貞面g甚色“當然好,這麽一來,你既不必跟他們勾心鬥角,又能給他們一點面色睢瞧,我們也能安樂的過日子”</p>

“沒錯”範雨棠深深一笑,將她重新抱回懷中,緊緊扣住,不讓她看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你還要替我生幾個白胖的孩子呢!”</p>

她害羞得捶了他胸口一下,但念頭一轉,又擔心地問道:“可我們的錢夠買下茶樓嗎?”</p>

她離開佟家時只帶了百兩嫁妝,首飾不到五樣,也只配了個隨嫌的丫頭,原先她還不舍得讓小翠離開佟家,是她娘堅持要小翠伺候她,小翠又欣然接受,她才將小翠一起帶來,至於範雨棠離家多年,恐怕也沒什麽積莆,他們真能買下茶樓嗎?</p>

“不急,過幾日我去問問價錢”他話鋒一轉,“袖珍,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太輕松,可能要委屈你了”</p>

姜珛貞擡起臉,神情平靜而堅定地道:“當初我便是要跟你同甘共苦、禍福與共才決定與你一起回來的,不是嗎?”</p>

“我知道,但是……”</p>

“噓”她以手指輕輕的按著他的唇片,溫柔微笑,“我天生是個勞碌命,不怕吃苦,不管往後你是貧是富,我們都要做一對恩愛且相互扶持的夫妻,好嗎?”</p>

範雨棠用力點點頭,眼底溢滿感激“袖珍,此生我絕不負你”</p>

“嗯”姜珛貞滿足一笑,“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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