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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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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呂薇剛來到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她,正在尋找著一份工作。

她走過許許多多陌生的街道,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而她像異國他鄉裏的一具被鄉愁打倒的行屍走肉。

她路過一面清澈的湖,一望無際的湖面明亮如鏡,春風吹拂蔚藍色的湖面,蕩起微微的漣漪,風兒攜著朵朵細浪躍到湖面上。

湖景很美也很歡欣,但此時心裏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著的呂薇卻絲毫沒有心情欣賞,她的腦海中全是記憶的畫面。

每當靜下來,她心中的原本幸福快樂的記憶就會跳出來折磨她。那些和沈少晨和豆豆共同經歷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原本回憶起來只會有歡樂,但此時,對於不能陪在他們身邊,甚至於不知道他們近況的呂薇來說,只帶來了無止境的痛苦。

她的內心裏,無盡的孤獨和思念日夜不停地糾纏著她。

那種思鄉的情緒日日夜夜不停的折磨著她。

她想著好久沒有抱過的豆豆,想著被槍傷折磨的沈少晨。呂薇的思緒飄到遠方……

沈家裏。

豆豆剛回來的前幾天,大吵大鬧,哭著喊著要找媽媽。奈何慈祥的老管家只對豆豆說媽媽不在,媽媽要出門一段時間。

豆豆人小,但提及起媽媽時脾氣卻十分大,甚至大到讓一些下人都害怕。

雖然豆豆很多的行為對於在乎禮節的沈家人看來,十分的無理取鬧、不識大體。

但是沈家人都一致覺得,過了幾天小少爺就會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而他們為豆豆請的專門的禮儀老師也會好好教導他的。

所以沈家人現在索性放任不管他的大吵大鬧。他們都一致覺得,現在就由他去吵去鬧把,沒幾天就好了。

過了幾天後,豆豆似乎是看清了自己現在還見不到媽媽這個事實。但他的心裏仍然是十分想念著呂薇的。但他再也不把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

如沈家人所願,豆豆此時的確沒有大吵大鬧了。但此時,豆豆已經對沈家人沒有了任何的好感,對他們,豆豆已經懶得給出情緒。

逐漸的,豆豆的臉,在看到任何人的時候都是冷著的。他那大而閃亮的雙眸也沒了一絲溫度。

豆豆每天都要見的家教,發現豆豆一天一天的變化,心裏十分開心。

剛開始他還很得意自己的教育成果。但逐漸地,他發現,小小的豆豆的沈默和不言中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而這絲冰冷,和他教導的東西,卻沒任何關系……

剛開始,沈家很多人都會有事沒事找豆豆說話,但最近,這些人來找豆豆說話的次數在無意間慢慢變少。因為那些喜歡找他說話的人,每次看著聽他們近乎自言自語似的對話時,坐著的面無表情的豆豆,都會大吃一驚,而後心裏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大家都在想,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有這種大人才會有的神情……?

外界聽聞沈氏接班人換人後,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人人都在猜測著這個新的接班人究竟是誰。

終於在一個有霧的清晨,頭條上印著豆豆稚嫩的臉的報紙出來了。網上也有許多新聞配上了豆豆的照片,標題赫然是:“沈氏新接班人,竟然是他!”。

這個新聞一出來,網站點擊量在幾分鐘內就破億了。

方漸庭坐在書房裏玩著電腦,看著每日必看的新聞頭條。

“沈氏新接班人?”方漸庭點開了這個標題。

忽的,一張稚嫩的臉印入方漸庭眼瞼。看到那張照片的方漸庭,頭腦猛的一震,一陣空白後一段段的記憶席卷而來,一波接一波,像淅淅瀝瀝的雨滴,湧入沈少晨的腦中。

他身處記憶的海洋中,驚愕地看著這幾年他荒唐的生活。

經過了一陣劇痛的感覺。沈少晨在車禍前和車禍後的事,他已全部都已經記起來了。

呂薇呢!

他撥通了邵穎的電話。

邵穎看到是方漸庭打來的電話時,眼裏是掩不住的驚喜和開心。

“呂薇呢?”沈少晨冷冷地說。

這句話像是給邵穎潑了一桶冷水,使她像處於寒冷的冰窖裏,渾身由內而外變得寒冷。

邵穎從來沒有聽過沈少晨用這麽冰冷的語氣和她說話。尤其是當他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呂薇。邵穎此時有點驚慌失措,不知應該怎麽回答他。

“我問你,呂薇呢?”沈少晨再問了一次。語氣愈發冰冷。

“出……出國了。”邵穎的聲音有一絲明顯的顫抖,而她原本美麗的雙眸出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驚恐。

“啪”的一聲。電話就掛斷了。

邵穎此時被沈少晨嚇到了,聽沈少晨剛才的語氣,她知道他已經想起全部的事了……

可是,呂薇,為什麽你的眼裏只有呂薇。邵穎此時害怕的情緒和恨呂薇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她那美麗的臉龐忽然變得無盡地猙獰。

想著自己曾經救過方漸庭,再想自己曾經對他的好。邵穎恨恨的想,為什麽自己對他的付出全都沒有回報,為什麽自己對他的好,他沒有看到。

想了很多,邵穎此時心煩意亂,腦袋一片混亂,但是想著方漸庭恢覆記憶前的和自己相處的種種畫面。邵穎心裏滿滿的不舍得驅使著她升起一定要奪回沈少晨的心的心思。於是仍是心有不甘的她定了一張去美國的機票。

此時的呂薇還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著怎樣的厄運。她在睡夢中的右眼,跳動的厲害。她恬靜的睡容上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雲。

沈少晨在美國花了一大筆錢,打聽呂薇的下落。

但呂薇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沈少晨找的人怎麽也找不到半點關於呂薇的消息。

從他中槍到失憶之間,那麽長的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呂薇此時在外國到底是什麽情況。沈少晨心裏滿是擔憂。

漸漸地,沈少晨耐性逐漸地被磨光,但無論他出多少錢,找多厲害的渠道,他始終找不到呂薇。他心裏十分的疑惑。每次尋找呂薇的線索,總是到某一部分就斷了。

對於線索總是忽然中斷這件事,沈少晨心裏滿是疑惑。

面對總是中斷的線索,沈少晨一籌莫展。

他隱約中意識到,可能有什麽人在暗中操控著,控制著呂薇的信息的流出,所以才致使每次沈少晨找的人查到一半信息就中斷了,所以一直找不到呂薇的下落,導致此時讓沈少晨的心裏著急不已……

由於良好的英語基礎,還有呂薇認真的態度。終於,經過幾日的尋找,呂薇在一家飯店找到了工作。

工資並不是很高,只能確定基本的溫飽和平日裏保持中等水平不奢侈浪費的花銷。

呂薇對此已經很滿意了。對於邵穎給的錢,呂薇心裏滿是苦笑。想到當時邵穎逼她離開沈少晨時不屑的甩下的那一張支票,呂薇不知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她只知道她心裏十分的難過,難道自己就低賤到需要別人用錢讓她去做一件事?

所以她當時想也沒想,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她並沒拿那筆大額的支票。

即使呂薇心裏很明白,這筆錢不僅能使她在美國輕松地過很長一段時間,而且能使她做很多事都更加的方便。但是在呂薇心裏,她始終覺得,有一些東西,比任何東西都來得更加的重要,。而這些東西,都是金錢所買賣不了的。

初找到工作時,呂薇十分的開心。甚至於當她看著陰沈的天空,也會覺得今天是個明媚燦爛的日子。

但當呂薇真正開始做服務行業的的時候,很多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就連端盤子都是一門技術活。

每次的飯點到了,飯店的人都會特別的多。而呂薇以前沒有從事過這一行業,所以有時難免會有些手忙腳亂。有時甚至會送錯桌子,把另一桌的當做這一桌的來送。還好呂薇不曾碰到過無理取鬧的客人,每次呂薇真誠地說對不起時,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直接原諒她。

但是,有些人卻不會簡單的原諒她。

這家飯店的領班是一個胖的像座小山的白皮膚的中年女人,四十歲剛和她的黑人老公剛離異的她,在平日裏特別喜歡化藍色煙熏眼影的大濃妝,她那厚厚的卻自認為非常性感的紅唇總是有意無意微張,而她那塗著厚厚眼影的眼睛也是似瞇未瞇。

由於多年在這家店工作,這幾年才升領班,所以此時的她,意氣風發,看誰做事都是一副不爽的樣子。

每次當呂薇表現的有一絲手忙腳亂甚至出錯時,被她發現後,總要在不忙時或者下班後挑一個時間跟她進行一次超長時間的“思想教育”。

而好脾氣的呂薇每次都會覺得這樣會不會影響了飯店的上菜速度和質量,所以每次領班罵她時,她總是很虛心很認真的聽領班的長篇大論。即使有些話領班已經不厭其煩地強調了一遍又一遍……

每天從忙碌的飯店的工作中出來後,呂薇總感覺自己的端托盤的雙手微微顫抖,而她的雙臂也都是酸痛不已。

但是想著此時她再不是一個無業游民,而是一個有能力支撐起自己的人,呂薇的心裏還是有著些許的欣慰。

她在回家的路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天空上幾朵潔白的雲朵,從遠方隨著溫柔的風緩緩吹來。

看到此時的景色,呂薇的意識也隨著雲朵飄向遠方。想起遠方她思念的那兩個人。她的心中浮現出淡淡的苦澀中的一絲甜蜜。

想起自己此時在異國他鄉,不能陪伴他們的日子,是不是他們也像自己在想他們一樣地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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