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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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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撒特德恢覆蛇尾釋放一下壓力……

江言的感冒好一陣覆發一陣, 有時鼻子堵塞,有時嗓子疼,斷斷續續折/騰著, 如今就剩嗓子還有些問題。

撒特德依舊沒讓他出去吹風。

吃完就躺地生活又過去幾天,他摸著腰腹明顯添了一層的軟肉,為此已經看淡。

長肉也好, 說明肚子裏的這個狀態應該還不錯。

除了安胎的藥湯,另一副治療風寒的藥劑已經停止服用。

這會兒江言喉嚨發幹,從竹籃挑出幾個飽滿的山梨,削去皮,往鍋裏加些水,等蒸好了吃。

山洞橫置著幾條木架, 上面掛著已經晾幹的獸皮。

結合油鞣法和煙熏法的鞣制處理後, 獸皮柔軟, 聞起來沒有其他異味, 彈性和光澤感都不錯, 相較去年第一次鞣制獸皮時的粗糙處理, 這幾塊獸皮理應可以用上至少幾年。

他挑出兩塊最厚實的,往用麻布縫制好的被套裏塞,角對角的塞好, 又跑去儲藏的洞內翻找,翻出一個大包裹。

江言拍了拍包裹沾染的細塵, 打開後露出裏面潔白的羊毛。

這是他從咩咩獸身上獲取收集的毛, 收集將近一年的份量,才得出這麽一大包。

晌午過不久, 秋末的日頭高掛。

江言拿了一個很少用的石鍋, 架在大竈上, 倒水添柴,燒大火加熱。

他往熱水中放入兩塊胰子,待胰子溶解於水裏,再把包裏的羊毛往鍋裏倒,讓所有羊毛在燒熱的水裏浸泡,清洗。

熱水洗過羊毛後,再換清水沖過幾遍,直到幹凈。

早晨和晚間溫差最大,正午以後的這一兩個時辰幹燥熾熱。

趕在傍晚降臨前,趁著沒起什麽風,江言把清洗幹凈的羊毛鋪開,置放在幾個竹篾上,放在陽光底下晾曬。

他拖張竹椅出來,坐在洞前曬太陽。身前是一塊獸皮,切分成兩條,拿來做圍脖的。

獸皮圍脖還沒做完,江言又有點睜不開雙眼了,困倦得厲害。

直到佩奇將在外頭吃草的公羊趕回圈裏,公羊賴在母羊的棚外不肯走,大狗不耐煩且兇巴巴地嗷了幾聲,聲音神似狼嚎。

公羊一哆嗦,紛紛回到羊圈內。

江言被這陣神似狼嚎的狗叫聲驚醒。

日頭偏斜,再過不久就會起風了。

他伸展懶腰,摸了摸曬得暖烘烘的羊毛,將竹篾全部收進山洞,耐心把羊毛塞入被套中,

柔軟的養毛沿獸褥鋪開一層,愈發暖和了。他又把被套外接口用骨針穿上麻線縫好,厚實柔軟的冬被完工。

趕完咩咩獸的佩奇跑回山洞,恰好看見江言躺在床上。

他拉起新被子蓋了會兒,被褥很暖和,而且柔軟,不消片刻,悶出些細汗。

等再過兩三個月,最冷的時候,床墊鋪三層獸褥,身上再蓋三床,包括這床嶄新厚實的被子,加上木炭取暖,這個冬季再怎麽難,也不比去年那會兒難熬了。

撒特德回來時,江言還在抱著嶄新的冬被收拾。

他瞥見對方往石臺放了兩條很大的豬腿,湊過去,伸手戳了戳。

撒特德垂眼看他:“言,嗓子如何。”

江言道:“已經不疼了。”

又指著桌上用陶蓋蓋起來的碗:“給你留了份山梨水。”

撒特德道:“處理完豬腿就喝。”

江言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幹看著。

“把蹄子切下來,一條腿拿來煙熏,另一條留著最近幾日吃。”

他還有其他想法,道:“等秋收徹底結束,有空閑的話,咱們建個地窖吧。”

撒特德:“地窖?”

江言解釋:“地窖就是在地底一定的深處挖洞,留出的空間可以用來儲存食物。哪怕在冬天,咱們從地裏收回的那些菜和瓜,運氣好的話能放在地窖裏儲存兩三個月左右,不會壞得那麽快。”

撒特德道:“好。”

江言:“到時跟族長說一聲,他們建不建地窖都行,咱們先做。”

閑聊幾句,撒特德手起刀落,把切好的豬蹄放進罐子裏。

江言看他處理了一會兒豬腿,熟練程度比他還利索,就道:“我去準備晚飯。”

男人瞥他,江言道:“不在外頭做飯,打個火鍋就行。”

四周黑漆漆的,朔風陣陣。

江言沒在山洞外多停留,他手腳勤快的把食材洗幹凈切好,擡了一口大鍋進洞。

往旁邊放張椅子,在臨時搭的石頭竈上生火,然後倒入切好的肉和蔬菜,混成一鍋煮。

另一邊,撒特德拎了個大木桶進來,在底層和桶壁均勻抹上一層鹽。

他把豬腿切成好幾塊肉,先放第一塊,接著再肉塊上再抹一層鹽,繼續放第二塊。

以此順序,將所有肉置放好,鹽抹得均勻細致,不露出半點肉,最後密封儲存。

江言攪了攪鍋裏的熱湯,打趣笑著:“做得不錯,我會的都已經讓你學了去了。”

撒特德一向平淡的嘴角微微扯起淺淺的弧度,沈默的氣場柔和了一瞬。

江言眼尖:“笑了!”

鍋裏的食物很快煮熟,湯汁沸騰,撕兩株蔥丟進去,香味愈發濃郁。

江言夾起燙好的幾片肉放進裝著果醬的碗裏涮幾下,甜甜微酸的味道讓他很滿足。

每根玉米切成三段,放在鍋裏煮熟,嘗了幾口,清甜可口,江言吃了兩個,連忙招呼撒特德試試。

他道:“明日你問問祭司,我幾時才可以正常活動,身子已經好了。”

他捏了一下臉,軟軟的肉吸著指尖似的,潤出珠光的細膩色澤,

“好多肉。”

撒特德道:“這樣好。”

江言想起對方壁壘分明的腹肌,再對比自己越來越明顯的肉,搖搖頭。

洗完澡,江言鋪開今日制好的冬被,拍了拍被面。

“這個叫被套,裏面裝了兩張很厚的獸皮,還有之前我們剪下來的羊毛,攢足整年的羊毛,全部填充在被子裏。”

江言推著撒特德躺下,雙眸亮閃閃的。

“蓋上試試。”

男人像塊直挺挺的木板被江言推倒,倒入柔軟的枕頭。

那張對他而言過分厚實的被褥擁了上來,江言與他靠得近,掖掖背角,幾乎趴在他的身上,腿跨著,問:“怎麽樣,暖不暖?”

江言的話似乎白問了,他看見撒特德鼻梁滲出微薄的濕潤。

他疑惑:“那麽容易出汗?”

忽然想起什麽,臉色微紅。

兩人睡覺的時候,撒特德的確都是渾身汗液淋漓的。

準備從對方身上爬下,撒特德摟住他的腰。

好在被子厚實,江言沒被什麽戳到。

可他想起這張冬被很嶄新,就道:“要不你解決解決?”

他擔心被子弄臟了……

撒特德翻起身,反手用被褥將青年包裹的嚴嚴實實。

然後頭也不回地下去洗冷水。

撒特德“壓力”有些大,幹脆恢覆了蛇尾釋放出來。

尾端像一條暗光流動的銀鐮,周圍好多石塊都被拍碎成齏粉。

過幾日,江言總算被放出了山洞。

樹梢還掛著早霜的時候,青年身形修長,被寬大的獸袍籠著,佇立在平臺上不動。

江言正在活動手腳,身上稍微熱了,走去羊圈旁邊。

撒特德清理完羊圈,瞥見他笑瞇瞇地站在竹門外,先是打量他的衣物,才道:“清好了。”

江言休息調養的這段日子,剛好過了觀察法。

他邁入母羊的棚子裏,它們目光溫順,甚至主動靠近,輕輕蹭了蹭他。

接著又臥在地上,嘴巴不停地嚼著剛餵上的新鮮草,體膘肉眼可見地增加許多,潔白的毛似天上美麗的雲團。

江言打量餵食的草量,比之前置的量多了一倍不止。

他問:“咩咩獸這幾天都吃這麽多?”

撒特德道:“嗯。”

入冬以後動物都要屯膘過冬,撒特德照著它們每日能吃完的食量放的。

江言道:“上次懷疑它們跟公羊配種成功,現在正好檢查一下。”

他摸摸咩咩獸的腦袋,輕聲慢語地跟它們說話。

大致就是要觀察一下它們身體的部位。

好聲商量完,江言挨個去檢查咩咩獸的器官。

一輪檢查結束,江言逐個給它們餵了把草,確認已經有七只懷孕。

他把這件好事告訴撒特德,笑道:“明年真要把羊圈擴充一圈。”

洗了手,回到平臺上準備早食。

江言在燒火蒸雞蛋和豆子,又切出幾塊肉,直接放香料炒熟。

撒特德正在處理晾在木桿上的豬腿,前兩日從密封的木桶取出用鹽塗抹了一遍,已經風幹了,這會兒準備拿去煙熏。

江言翻炒著鍋裏的肉片,道:“木炭已經燒完了,把小木屋拿來當作煙熏的屋子吧。”

撒特德便拎著肉下去。

江言端早食上桌,遠遠望了眼,瞥見淡淡的煙霧從屋頂飄出。

吃過東西,撒特德將一早起來就在小竈上熬的藥汁倒入碗裏。

江言皺起臉,碗裏的藥溫度正好,可以直接服用。

原本一日一次的藥汁如今變成早晚各一次。

他認命服下,柔潤的臉頓時皺成包子。

苦澀的味道每次都讓他喝完以後有好半晌開不了口,用溫水漱口,嘴巴依舊泛苦。

他隔著獸袍摸了下肚子,眼見太陽都從雲霧裏浮現出來了。

天冷後日出的時間本來就延遲了不少,撒特德此刻還在,明顯想等他有所緩解才離開。

江言抿唇,牽起點弧度。

“出去忙吧。”

越臨近冬季,叢林裏的野獸出沒得越頻繁,尤其在白天氣溫回升這段時間,都出來尋覓食物囤糧,為爭奪食物,免不了爭鬥。

所以部落附近這些天不太安靜,時常有獸聲嘶嚎。

撒特德出了門,江言依舊靠在椅子上休息。

他習慣性瞇一會兒,直至落在石臺的影子漸漸清晰,陽光明亮,這才徹底清醒。

山洞附近還有可利用的空地,他繞了兩圈,用木棍規劃出大致的範圍,打算用來挖地窖。

他蹲著思考,出神之際,連有人喊他都沒聽清。

專門來送食物的獸人誤以為他不舒服,連忙準備把他扶起,江言被嚇了一跳。

四目對視。

獸人:“……言!”

江言:“啊,方才在想事情,怎麽了?”

獸人:“還以為你身子不適,想把你帶到邊上休息。”

又指了指地上的東西:“狩獵隊一早就回來了,族長吩咐把這些菜和肉送到你們這兒。”

江言一瞅,滿滿當當的。

“麻煩你了,多謝。”

他想了下對方的名字,似乎叫做阿奇。

又道:“謝謝你,阿奇。”

阿奇抓著臉嘿嘿一笑。

雄獸前不久才成年,還沒雌獸呢,這會兒都不敢看江言的眼睛。

垂在地上的尾巴甩了幾下,他結巴道:“那我去忙了,還有好多食物要分配。”

江言借著機會,也跟去部落中央看看。

中央熱鬧得很,獸人們都來領食物 ,十幾頭已經宰殺的野豬累堆著,像一座堡壘的城墻。

經過的獸人熱情地喚著他,他還看見有一陣沒見過的阿爾。

“阿爾,最近過得怎麽樣?”

阿爾黝黑的面龐垂下,靦腆一笑。

“跟狩獵隊去了幾處比較遠的地方,雖然有些危險,但收獲不小,帶回來的肉可以支撐好一段時間,天冷了,大夥兒可以安心休息。”

江言一想,認為建地窖的事更加有必要跟族長說。

族長還在進行食物分配,他一一掃過四周的獸人,陸續來了幾個雌獸與他說話,阿嵐正在前面切肉,沖他晃了晃尾巴。

江言問:“阿喬沒來嗎”

雌獸們搖頭,

“有一陣子不見阿喬了,興許在睡覺,晚點估計阿武跟焜會過來領食物。”

江言點點頭。

此刻情雲風暖,適合在陽光底下睡一覺。

不過他還是打算去看看對方。

上次腌制的蘿蘿白已經能食用了,江言抱了兩罐 ,路上碰到焜。

焜這小子正跟著雄獸們搬柴,他問:“你雌父在山洞嗎。”

焜道:“在的。”

江言:“我去看他。”

抱著兩罐腌制好的蘿蘿白來到山洞,這裏冷冷清清的。

石臺上,露出一截垂落的蛇尾,江言揚聲,喊:“喬。”

正在日光底下睡覺的阿喬探出一張疲倦的臉,臉色顯得泛白。

他囁嚅一聲,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言?”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最近八點沒更的話就是九點左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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