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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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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傅劍玲的作品終於由高志工作室送選,李雲橋推薦,參加了比賽,因推薦人的級別高,所以她是直接進入覆選的,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回歸工作以後,李雲橋馬上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單來給她做,是一個室內花園,不大,園主是一個再婚的男人,做這個花園也就是為討好他新婚的第二任妻子。李雲橋甚至直說,這也算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吧,不過,人家的八卦,你聽一下就夠了,工作還是要盡心盡力。做這個花園設計對你的擴展很有幫助,你加油點,我希望你設計的花園,至少讓他第二個老婆在將來離婚的時候,會開口要求得到其擁有權作為離婚補償條件。

傅劍玲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麽說話的,“你就沒有更好一點的意見嗎?”

李雲橋回道:“你啊就是看不透,人的感情其實無所謂真假長短,有就是,無就是無,就像花,盛開和衰敗都無可避免。我看你的路還漫長的很,努力學習吧。”

傅劍玲還真是無力反駁,是不是有一瞬,覺得他這種振振有詞,剖析人生的態度和某人有些相似呢。

“你又出神了。”

敏銳的李雲橋卻捕捉到她眼神的變化,他舒展雙手,十指交纏腦後,笑道:“我妹妹經常說,我和韋宗澤很相似,是不是你也這麽想。”

傅劍玲沈吟片刻:“是有一點像。”

“那麽,你當初怎麽喜歡上他的,現在就怎麽喜歡上我吧。”

傅劍玲不禁嘆道:“厚臉皮的地方也很像。”

為了完成花園設計,傅劍玲還需要去了解一些花卉方面的資料。不久,李雲橋就正式邀請客戶到工作室來面談。初步面談十分愉快,只是這個年逾不惑的男人讓傅劍玲不由想起了蘇兆陽。假如他和薛澀琪修成正果,共結連理,是不是也會像這樣——衣冠楚楚地坐在她面前,侃侃而談他接下來要送給新婚妻子一個Big surprise!秘密的夢幻花園。那樣的話,薛澀琪會幸福嗎?以薛澀琪的性子,萬一將來沒能走到最後,離婚的時候會像李雲橋說的那麽浪漫,要求留下曾經象征著今生承諾的花園嗎?

工作結束後,李雲橋問她接下來有沒有安排,劍玲說想回去休息。李雲橋便道,不如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就當做是上司特權,下屬無條件聽從怎麽樣?

傅劍玲不置可否,原則上來說,我應該先回答你前兩天的問題。

李雲橋把她領上車,發動引擎才道,算了,反正我看你的樣子也就是一臉無趣的回答我,你大概不能接受我。理由很可能還會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這種聽起來超級白癡的。

傅劍玲忍俊不住,這人仿佛對自己周圍一切都盡在掌握。

後來他竟把她帶到一家不錯的地方吃日本料理,接著又去看電影,打臺球,喝咖啡吃宵夜,然後又送她回家。一套完整的約會流程一個沒落下,直到他們來到她家樓下,他饒富趣味地問道:“怎麽樣?我按照常規的約會方式表現了一下,這過程中你有沒有覺得討厭?”

傅劍玲誠實回道:“說真的,要討厭你這種男人,其實挺難的。”

李雲橋道:“那我能不能得到一點獎賞,比如,你邀請我上去坐坐?”說著說著把頭靠在搭著方向盤的胳膊上,“不知道你和韋宗澤現在怎麽樣了,我想說的是,假如你不介意的話,也給我一個表現床上功夫的機會嘛。人生得意須盡歡,或許我能讓你找到自信呢。”

他這半真半假的話,說得游刃有餘,傅劍玲卻只是楞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腦袋裏在想什麽,居然回道:“可以啊。不過我家只有白開水。”

李雲橋雖有一陣詫異,旋即便回覆調侃的模樣,一手松開安全帶,居然真跟著她一起下車,進入公寓,再進電梯。電梯的數字不斷變化,12345……

李雲橋道:“我先問個問題,你等一下該不會天真的認為我上去以後,只會坐在沙發上喝你家的白開水吧。”

傅劍玲噗地笑出聲來,毫不掩飾道,“當然不會,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話畢,到了自己家門前,才剛開門進去,李雲橋就從背後緊緊抱住她。來不及開燈,她只感覺到背後有一只野獸,從黑暗裏伸出利爪。

“嘴上說得滿不在乎,這時候卻嚇得全身僵硬。”他笑道,在她脖子上狠狠吸吮了一下,留下一個深紅的印記。

“你真單純,只是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接受別的男人對吧?你企圖以破壞自己身體的記憶來強行破壞他留在你身上的感覺,對吧?”

傅劍玲道:“不行嗎?行為太幼稚,所以你倒胃口了嗎?”

李雲橋把她扳正,面對面道:“當然不是,我現在可是倍感煎熬,像這種很人性化的感覺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呢。”

“你煎熬什麽?”

“我在想是吃掉還是不吃掉。”

這個詞在她聽來是那麽具有煽動性,就像是毀掉還是不毀掉。

李雲橋泛冷的手在她的胸口移動,似乎在感知她的心跳。

當她稍微別開頭時,他的手便放掉了。

“算你贏了。”他垂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晚安,做個好夢。”居然就走了。

傅劍玲一輩子,大概就這麽一次,極想體驗一回放縱的滋味,和一個放縱的男人。結果對方卻當了一回聖人,收回野性,從黑暗中退去。

頹然打開燈,傅劍玲覺得這事十分好笑,又從包裏掏出手機,打給李雲橋。

他馬上就接了電話:“我才剛從你家摟裏出來,怎麽,再讓我上去,我可就真留下來過夜了。”

傅劍玲無力道:“免了,我力氣都用光了。”

“那你這麽快就打電話給我幹嘛?”

“想問下你為什麽要走。”

“唔,別看我人這樣,自尊心還是很強的,一會兒你要在我懷裏哭著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沒準我會憤怒得掐死你。”

“至於嘛,你不就是因為討厭他才追求我的嗎?”

說到這個問題上,他卻一聲嘆息,“所以我剛才不是說過——算你贏了嗎。”

傅劍玲的花園設計從韋宗澤送給她的那只倒轉的表中得到靈感,又專門找花卉專家了解了一下各種植物的特點,決定以時間輪回作為這次設計的主題。她越來越覺得工作上有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不久許為靜和葛離終於正式公開了婚期,為了讓許為靜的生活能重新開始,他竟然大手筆地拿出積蓄一次性付款買了一套精裝修的公寓作為新房,主辦婚禮的酒店則訂了新房附近的太子。薛澀琪和傅劍玲當伴娘,韋宗澤當伴郎,說定以後,他們這幫人今年的第一大喜事大概就屬這樁了。

傅劍玲和薛澀琪忙裏偷閑,還陪許為靜買新婚的衣服,見她左一件不合適,右一件太難看,薛澀琪調侃道:“你又不是第一結婚,緊張的什麽勁呀。”

許為靜穿著一條白色蕾絲連衣裙出來,在鏡子前左顧右盼,明明喜歡得很,嘴上卻道:“薛澀琪,你看看這個怎麽樣,會不會太裝嫩了?”薛澀琪仔細看了看,煞有其事地說:“何止裝嫩,簡直是非主流。”

“你就不能說句好話?”

“老娘忙得頭皮都是麻的,上次主動跟你提過要你來幫我,你還非要結完婚再說,虧我還擠牙膏似的擠出時間來陪你逛衣服鞋子首飾,你也太要命了吧。”

許為靜似乎越看越滿意這身衣服,下決定要買下,又回試衣間把衣服換了回來,直接讓營業員開票,一邊掏錢,一邊道:“你呀真是個急性子,我就是真要把我的店子盤出去也需要時間的啊,哪能隨隨便便就賣了呀,再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葛離他媽媽到現在都不喜歡我,葛離又是個有戀母情結的人,我現在哪敢動作搞得太大,讓老太婆看著更煩。”

“這麽說,你將來還得面臨婆媳問題了。”

“也還好了,反正不住在一塊兒。”許為靜這時候倒是表現得像個有經驗的,“有個好辦法就是少見面,多送禮。”

“哈哈……”薛澀琪笑,“你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許為靜轉身朝自己屁股上看了一下:“哪有!”

一直保持沈默的傅劍玲忽然喊道:“許為靜,看前面。”

“幹嘛?”許為靜回身,正好看到一張男人的臉離自己咫尺而已。

“好久不見。”他主動道,正是那位薛澀琪和傅劍玲都不太記得名字的許為靜前夫。很普通的一個男人,相貌和氣質都不出眾。

“好久不見。”許為靜笑答。

他卻敏銳地看到許為靜的中指帶著一枚戒指,楞了一楞。

“你要結婚了?”他眼神略暗:“這麽快!”

“唔,嗯。”

“還是跟他嗎?”他落寞道,見許為靜沒有否認,不禁感嘆起來:“說到最後還是這個人,你當初何必還折騰那麽多事。”

對此許為靜也有點尷尬,只得無奈一笑。

“我祝你幸福。”他顯然那也知道事到如今兩人之間已經沒什麽話好說了,而且她也不可能邀請前夫去參加她的婚禮。

“雖然你不是一個好女人,但是你絕對是一個好媳婦。”他衷心地說道,話畢,目光卻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流連了一下,那裏曾經孕育過一個錯誤的小生命,就像他和她之間燃燒過失控過的愛情,那會兒,看他仿佛還有千言萬語想說的,最後卻還是很幹脆地走掉了。

他一走,不等許為靜平靜下來,薛澀琪立馬插嘴問道:“咦?他居然說你是個好媳婦嘢!”

許為靜臉一紅,“哼,他的話你也信。”

“我當然信啊。”薛澀琪道:“你的話我才不信呢,看來,你這個人也有很多不為人知同時又很讓人意外的地方嘛!”

因這天與前夫不期而遇,許為靜這準新娘的心又開始波瀾起伏,回家後,她特意到附近的小區買了一支驗孕棒。想到前兩天跟葛離有過兩次沒有防禦措施的“準夫妻”生活,她是又害怕又期待,自從打過一次胎,她老擔心自己從此不孕不育,那樣她就沒臉再繼續留在葛離身邊了。

驗孕的結果是沒懷。她松了口氣,心中的陰影卻加重了。

這世界是有因果循環的,她和葛離一起走到今天,最害怕的事竟然是擔心葛離一旦圓了這段漫長的關系,馬上就會進入厭倦期。那樣的話,她許為靜下半輩子將一敗塗地。

薛澀琪自從辭職以後回到母親身邊,不僅重新獲得了一個好的起點,而且經歷過成人情感洗禮的她,對父母之間的往事有了比較理性的認知。漸漸變得不那麽痛恨背叛了母親的父親,這是蘇兆陽教給她的,人的欲望覆雜交錯,有時還互相矛盾,也許你會發現,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什麽都不敢做的人就是背叛自己的心。

當然,她也不至於胸懷寬廣到連搶走父親的那個女人也一起諒解了。

母親在她的積極攻克下,終於同意把南京路那家店完全交給她獨立操作。

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擁有實際有效的偌大決定權,興奮得就像第一次要出游的孩子。拿了自己大半積蓄,給老店做了一下翻新,讓它從一個舊式的沈穩形象,轉變成熱辣的姑娘。裝修上傅劍玲給她出了兩套方案,她選好其中一個再加入自己的想法,畢竟曾經在中盛待過那麽長時間,找個團隊過來給她施工也不過是張嘴的功夫。

薛澀琪此人有一種先天的性格魅力,就算得罪了人,只要她肯張張嘴,往往就能馬上收覆別人的心。長久以來,她在蘇兆陽身邊也會學了很多生意上的東西,但被那樣的感情負累著,從未得到像今天一樣的發揮空間。

這樣一個人忙裏忙外,思維卻越來越清晰。

新店剪彩那天,非常熱鬧,除了閨蜜們都來捧場,還有其他很多社交圈上的朋友,除此之外,爸爸媽媽第一次沒有帶外人,只有他們兩個相伴而來,看上去就像他們還是一家三口,薛澀琪看在眼裏,明知他們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重新覆合絕不可能,不免感到有些心酸。

爸爸媽媽,我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看不懂委婉的直來直去的小姑娘。

剪彩結束後,爸爸媽媽又來跟她說了些鼓勵的話,就趕著要走了,就像以前一樣,他們都是那麽忙。薛澀琪親自送他們出去,看到他們各自開車離開,就像以前一樣,覺得人生簡直是不變的場景,變換的四季。

這次新店開張,首戰告捷。虧得她請來的小姑娘明燕開張前還問她:“老板,第一天就上這麽多衣服,賣不出怎麽辦?”薛澀琪道:“不會,第一天會來很多朋友,只要來了的,至少都要買一兩件。敢不買的,以後沒臉見我。”

結果才剛過中午,明燕就在薛澀琪的指示下,又從倉庫拉出一箱新衣服掛出來。

受早上熱烈氣氛的影響,下午也不斷有些生客走進來看。大多數都買了一兩件衣服,證明薛澀琪的眼光非常到位。

明燕心裏對薛澀琪佩服不已,暗暗叫她大姐頭。直到下午快收攤,她和另一個負責收銀的年紀稍長的姑娘小飛一起,商量著要跟薛澀琪開慶功宴。那會兒已經沒什麽客人了,她們也比較放松。卻忽然間玻璃門外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漂亮的女孩挽著一位看起來很成熟的男人走進來。女孩旋即就開心地選衣服去了,明燕連忙過去為她服務,她實在覺得這女孩很漂亮,身材又好,於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看陪她進來的那個男人。那人卻不怎麽在意這女孩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目光一直在游離。他看起來就像那種可以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裏的樣子,這麽對比起來,這女孩大概也只是他的一個消遣吧。不知道為什麽,明燕覺得,這種男人絕不好招惹。

美女去試衣間衣服的時候,明燕給他倒了一杯水,“先生請。”

他一笑,“謝謝。你們老板呢?”

明燕覺得有些奇怪:“她出去了,一會兒就回,您是她的朋友嗎?”

“唔,嗯。”他說:“是老朋友。”

明燕傻傻一笑:“哎,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看老板那麽年輕,朋友可真多。”

他卻泰然道,“不,她真正的朋友也就那麽兩三個而已。”

“這樣,那您是其中之一嗎?”

“我……”他還沒回答,只聽門邊一陣聲響,薛澀琪活力十足地對明燕道:“燕子,快給我倒杯水,我渴死了。”說話間人已走到面前。

就像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也是這樣活力四射,像一只小鹿。

薛澀琪微微一楞:“你怎麽來了。”

蘇兆陽起身道,“我不能來看看嗎?”

“我不是說過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嗎?”薛澀琪皺眉,又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不遠處問,“親愛的,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蘇兆陽頭也不回,便道:“好看。”

薛澀琪不禁冷笑,“搞了半天你是來給我氣受的。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您請自便。”

“小琪。”蘇兆陽一個箭步追到她身旁,“我真的只是想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薛澀琪側頭瞧著他,忽然又笑起來:“行啦,我逗你的,其實我沒生氣啦。難得你還帶女朋友來捧場,一定多買兩件衣服回去,幫我增加銷售額。”

蘇兆陽道:“這是當然的。”

薛澀琪點點頭,“那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啦!燕子,你幫我好好招待他們,這是我一老朋友呢。”

蘇兆陽被她這句老朋友說得分外難受:“不能再跟我聊一會兒嗎?”

薛澀琪搖搖頭:“不了,不了,一來我真沒空,二來嘛我們倆現在也沒什麽好聊的了不是嗎?三來……”她看了看試衣間的方向,而蘇兆陽的那位新女友正一邊哼著歌,一邊試穿她的第四件衣服。看蘇兆陽對她這態度,薛澀琪就知道他們倆不會好很久。也許又是一對各取所需的典型,真無聊不是嘛。

“三來……算了,沒什麽。”薛澀琪嘆了口氣,“我實在怕頭疼,真的不跟你多說了,今天你會來捧場,說明咱倆雖然情份沒了,義氣還是有的,真的,我一點也不氣你。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蘇兆陽。現在的你,還和以前我遇見你的時候一樣帥。”她說著朝他眨巴一下眼:“你身邊的美女也不比以前的差。”

蘇兆陽被她給逗笑了,“謝謝。”

薛澀琪露出一口白牙:“不客氣。”

說完這些,薛澀琪便徑直回辦公室去,她得好好算算今天的帳呢。

薛澀琪進去後,蘇兆陽回身又坐在沙發裏,喝兩口水,開始翻閱手邊的時裝雜志。就算他的小女朋友從試衣間出來,他總是頭也不擡,只說:“凡是你喜歡的,全都可以買下來。”

傻傻的明燕站在一邊,目睹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職場八卦。甚至激動到趁人家換衣服的時候,跑去找收銀的小飛咬耳朵。

“那個是老板的前男友。”

小飛卻一點也不驚訝,“老板以前給他當助理呢!”

明燕道:“真難想象老板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小飛十分好笑,“武則天還談戀愛呢,老板談戀愛有什麽不能想象的!”

“為什麽會分手呢,雖然看上去年紀大了點,可是那男人很有魅力呢。”

“唔。”小飛漫不經心,“有一句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明燕聽後,好一會兒怔楞,忽而道:”小飛,你是過來人。”

小飛笑了笑。

不久,傅劍玲的花園設計已經進入完成階段,精神振奮之餘,收到李雲橋的消息,說她的作品已經入圍決賽,鹿死誰手,拭目以待。

她不禁心潮澎湃。

沒想到當天她就收到一封郵件,點開一看,居然是元禾的譚飄。

他大概也知道傅劍玲入圍的事,或許是覺得自己尾巴被火燒到,居然神經質地給她寫了一封信,大致就是罵她靠男人上位。傅劍玲一目十行地看完,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似乎中盛和元禾都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她直接把郵件點了刪除,然後退出了郵箱。

夜裏接到杜小言的電話,他在寢室熄燈前打給她的,“姐,我今天入選正式球員。”

傅劍玲高興不已。

許為靜和葛離結婚的那天,下了初雪。傅劍玲和薛澀琪都是伴娘,頭一天晚上就住到許為靜家。許為靜很緊張,徹夜難眠,拉著她們倆說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話,一會兒悲觀不已,一會兒又幸福得快要融化掉。薛澀琪首先被打敗,淩晨兩點睡得直打呼嚕,傅劍玲撐到了三點鐘,但凡許為靜再和她講什麽話,她在夢裏都能回答“就是啊。”到清晨七點,化妝師都來了,傅劍玲和薛澀琪相繼起床幫忙打理,許為靜這個新娘居然昏昏欲睡起來。

薛澀琪笑道:“真傻。”

聽說葛離的伴郎是韋宗澤,還有厲洋也專程從北京趕過來了。接新娘的時候,就聽到厲洋一會兒武漢腔一會兒又北京腔地喊著話,替葛離開道。

接新娘的車,是一排十二臺銀白色奧迪。葛離說,這是許為靜喜歡的。

闖新娘房間的時候,薛澀琪和傅劍玲各領到一個大紅包,看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不少錢。當葛離闖進來後,跪在地上獻花給許為靜。傅劍玲看到薛澀琪哭了,她說,“真好。”

當天的酒席還來了一個很意外的人,就是一直跟洪明亮在外現游玩的韋開嫻。傅劍玲覺得韋開嫻有些發福了。

薛澀琪也這麽認為。

薛澀琪和她聊了幾句,問她怎麽不帶洪明亮一起來,她笑了笑說,洪明亮的兒子回來了,他暫時要陪兒子。

薛澀琪點點頭,其實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韋開嫻搭進自己的一生,只是在玩誰先認真誰就輸了的游戲。可現在遇見真命天子,游戲卻無法結束,愛恨轉圜,覆水難收。

薛澀琪想,幸好我沒有變成她這樣,一個人就算再脆弱,也不可能永遠把自己繭封。就算再怎麽絕望,也抵擋不了有一天,開始充滿希望。

席間韋宗澤一直坐在傅劍玲身邊,卻沒有刻意碰觸她,也不多嘴多舌地講話。

傅劍玲覺得他看上去消瘦不少,他卻對她笑道:“你瘦多了。”

後來葛離的媽媽和爸爸過來敬酒,對韋宗澤尤其感激,一再地對他說:“你結婚那天一定要請我們,我們非得送份大禮才行。”傅劍玲覺得那會兒韋宗澤的耳朵稍微有點發紅。她的心,卻莫名感覺到一點點疼痛。

酒席快結束的時候,她收到李雲橋的一條短信,她的作品確定獲獎,她擊敗了譚飄,擊敗了中盛,她擊敗了過去的自己。

傅劍玲衷心回到,謝謝,真的,我很高興。

一會兒,收到李雲橋的提問:那你準備好了沒,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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