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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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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趙氏哭了起來:“你以為我願意出去拋頭露面?我跟承嗣的日子原本過得好好的,就是因為娶了你這個掃把星,憑白無故多出五十多兩的欠賬。要是聽我的,當初好好待阿真,我現在早就使上丫頭了!”

自從趙承嗣開始做事起,趙氏就再也沒出去做過事了,如今被逼著去做洗碗工,她臉面上掛不住。

“我跟柳氏較勁了一輩子,我嘲笑了她這麽多年,如今風水輪流轉。因為阿真孝順,柳氏早就不做事了,只專心在家照顧兒子。她吃得好,穿得好,樣樣都比我強。”

“劉氏就更不用說了,做起了老板娘,每日坐在鋪子裏等著收錢就好。就只有我命苦,一把年紀了還要出去洗碗,嗚嗚嗚……”

趙氏哭得淒淒慘慘,趙承嗣聽不下去了,轉頭對著孟秀蓮命令道:“你沒有阿真那種本事,留在家裏繡帕子還不如洗碗掙得多。你和我娘都去,爭取早日把債還清。”

孟秀蓮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她又不敢違逆丈夫,只能放下針線,去酒樓洗碗。

時間一晃而過,次年柳運下場,一舉得了案首,成為秀才。等三年後他還要參加鄉試,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把嬌妻給娶了。

成為秀才以後,柳家並沒有因此富裕起來。阿真並不介意這個,劉文山夫妻倆本來還有一絲芥蒂,因為柳運中了秀才,他們倒歡喜得很,鄉試能不能中榜不要緊,有了秀才的功名,女婿將來就不愁生計了。

柳劉兩家很快就辦了喜事,阿真不缺銀子,這場親事辦得體面又大方,鄰裏爭相誇讚。

趙家人聽說後,心裏酸得像泡了一缸陳醋似的。

“中了秀才又怎麽樣,多少讀書人一輩子到死都只是個秀才!”

這話是孟秀蓮說的。做了一年多的洗碗工,她變了許多,不僅膚色臘黃,雙手也泡得發白粗糙。

她早就不繡帕子了,唯一能動針線的機會便是給家裏人縫補破爛的衣裳。

為了還債,趙家省吃儉用,日夜操勞。每個月剛領到工錢,就被債主們瓜分走一大半,只留給他們少許的活命錢。

趙家每個人都被這苦日子熬得面目全非,當初在外表現得賢惠大方、通情達理的孟秀蓮,也被磋磨得露出了自己尖酸刻薄的一面。

趙承嗣日漸麻木,聽了這話,不由地轉頭看了妻子一眼,然後輕飄飄地道:“相由心生,你真該照照鏡子。”

孟秀蓮蹭地站起身來,氣憤地瞪著他。

趙氏一拍桌子,沖著她大罵道:“你想幹什麽?再不老實,當心我休了你!誰不知道你在嫉妒阿真,可你就是比不過她,你就等著嫉妒她一輩子吧!”

“前些天,我在街上看見阿真了,模樣越發標致,穿一身時興的新衣裙,打扮得像千金小姐一般,身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頭。那一身的氣派,是你能比的嗎?承嗣哪裏說錯了,你確實應該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連給阿真做丫頭都不夠格!”

“真是作孽啊!要不是你,我們能錯過阿真這樣好的兒媳婦?”趙氏罵著罵著又哭了起來,還一邊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孟秀蓮深吸一口氣,低眉順眼道:“娘,別再哭了,我先去做飯。”

她走後,趙氏拉著兒子,說了一大通後悔的話,句句都刺在了孟秀蓮的心裏。

日子這麽苦,孟秀蓮也只能忍著,不然還能怎麽辦?既不敢和離,又不敢惹婆母,否則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等待她的便是絕路。

熬吧,熬過一天算一天。

三年後,柳運參加鄉試,得了第一名。中舉的消息傳回去,劉柳兩家喜不自勝。

此時,有許多人想跟他攀上關系,甚至還有人主動送來幾個美人,但他一個也沒收,全部退了回去。

阿真故意逗他:“你怎麽不收?白白浪費了別人的一片心意。”

柳運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下:“你猜我為什麽不收?”

豆豆站在阿真的肩膀上,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阿真,你就裝吧。他要是敢收,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阿真並不理它,朝著柳運笑了笑,柳運把她摟進懷裏:“我早說過,此生有你便足夠了。”

趙家人也得知了柳運中舉的消息,還知道他把別人送來的美人都退了。

趙承嗣默不作聲,到了此時此刻,他終於願意承認,他確實不如柳運。

趙氏生怕柳家會記仇,畢竟早些年她時常針對柳氏,正忙著搜腸刮肚的想湊出一份好禮,送到柳家去賠罪。

趙氏會這麽做,趙承嗣並不感到奇怪,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孟秀蓮。這回孟秀蓮沒有再尖酸刻薄了,仿佛沒聽見似的。

“阿真的丈夫成了舉人,這回你怎麽不嫉妒了?”趙承嗣問她。

燭火下,孟秀蓮的容貌遠不如三年前,蒼老憔悴,甚至眼角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皺紋,身上的衣裳洗得發白,袖口處打了兩個補丁。

她擡起頭看了丈夫一眼,平靜地說道:“與其關心別人,不如多想想這個月能還掉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趙承嗣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孟秀蓮沒理他,心裏嘀咕了一句瘋魔了,然後繼續算自己的賬,算自己還要熬多久。

【完】

“阿真,這只纏絲金鐲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阿真剛進入小世界,便聽見這麽一句話。

擡眼一看,只見她對面坐著個少女,容貌並不算十分出眾,但也清秀可人。一雙眼睛大大的,肌膚白凈,一笑便露出頰邊的兩個小酒窩。她的氣質很親和,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很容易就卸下心裏的防備。

少女言笑晏晏,顯然跟原主的關系很親近。

阿真還沒接收劇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正好手邊放著一盞茶,應當是原主的,於是便拿起來啜了一口。

這是一間閨房,布置得精致又溫馨,顯然家境還算不錯。

“阿真,你快看看。”少女見她不接話,似乎有些急了,不由地把手往前伸了伸,那只金鐲子都快遞到阿真眼皮子底下了,“你若喜歡,我便拿它與你交換。我們姐妹一場,總歸不會叫你吃虧的。”

她保持著遞金鐲子的動作,衣袖往下滑落,露出雪白的手腕,以及腕上一只灰撲撲的玉鐲。

這只玉鐲看上去非常普通,顏色既不出彩,更沒有通透水潤之感。無論怎麽看,這樣一只低等玉鐲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少女一身錦衣,旁邊還有丫頭伺候,不至於買不起一只好點的玉鐲。況且,她遞過來的金鐲子是實心的,樣式精美,打眼一估就能值不少銀子。

阿真頓時起了好奇心,沒理會遞過來的金鐲子,反而指著她手腕上的玉鐲,笑瞇瞇道:“你摘下來讓我仔細瞧瞧。”

少女聞言,呼吸一頓。

阿真該不會是想要回去吧?那可不行。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一見到這玉鐲心裏就特別喜歡,所以才厚著臉皮問阿真借來戴幾天。

為了防止阿真向她討要,她特意準備了一只價值遠超玉鐲數倍的金手鐲。這相當於用金珠換瓦礫,只要不傻的,都不會拒絕。更何況,以她跟阿真的關系,阿真極有可能會白白送給她。

但她不願意這麽做,還是拿出了自己最心愛的金手鐲來交換,因為她不想被人說嘴,說她占別人便宜。

“怎麽了,我不能瞧瞧了?”阿真眨了眨眼,一臉不解的樣子。

少女回過神,頓時自責起來。

她跟阿真情同姐妹,彼此互贈了許多好東西,她怎麽能如此猜忌阿真呢?不管怎麽說,這只玉鐲總歸是阿真的外祖母傳下來的,哪怕再不出彩,送人之前多瞧兩眼也是應該的。

少女忙把金鐲子放下,然後將玉鐲摘下來,遞給阿真,並且討好地笑了笑:“金鐲子實在墜手,剛才我走神了。”

阿真接過來,一邊摸一邊看。這就是一只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玉鐲子,如果是在好一點的首飾鋪子裏,它大概連展示的機會都沒有。

阿真借著看玉鐲的機會,對豆豆說道:【劇情傳給我。】

豆豆站在她的肩膀上,歡快地應道:【好嘞!】

這個小世界的女主角就是面前的少女,名叫顧宜容。顧父在朝庭任職,官居禮部員外郎。顧宜容是嫡女,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目前正在國子監讀書。

原主是京城戶部郎中楊家的嫡長女,母親生下她後不久就因病去世,原主的父親很快就續娶了一位夫人,後來生下一個兒子。

楊顧兩家地位相當,因此原主才和顧宜容結成了手帕交。

這個小世界的男主是武安侯府的獨苗穆景康。他祖上因有功被封侯,先皇恩準不降等,能襲三代,到了他這一代恰好是最後一代了,因此老侯爺心急如焚,就盼著兒子早些成親,多生幾個孫子,然後從中挑出一兩個好苗子,用心培養,重續輝煌。

穆景康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卻從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眼看著後繼無人,家族就要沒落了,老侯爺夫妻倆急得日夜難安,只差給兒子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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