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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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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江遲十分講誠信,說是一次就是一次。

不過這一次到底是幾個小時,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工作日的下午四點,兩個人一個不上學,一個不工作,反而湊在被窩裏說悄悄話,倒是頗有幾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了。

江遲將自己的懷疑都跟秦晏講了。

秦晏摸了把江遲的下巴,心不在焉,只說自己會去查。

江遲繼續說:“秦知頌母親的事,是季瑜從秦柸那裏聽來的。”

季瑜作為唯一能夠接近秦晏的人,在秦宅中的地位很微妙。

除了秦文海以外,蘇筱晚也同樣很想拉攏季瑜,只是她作為一女子,與季瑜年歲相差又不是很多,不便直接出面,就派了兒子秦柸去接觸季瑜。

蘇筱晚雖然坐在秦夫人的位置上,可地位卻並不穩固,隨時都有被取代的風險。

秦文海依舊十分風流,情人新歡一個接一個,從來沒有斷過,外面的女人擠破頭也想嫁入秦宅,蘇筱晚與秦文海雖為夫妻,但在秦宅裏,她能夠信任和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兒子。

隨著秦柸漸漸長大,蘇筱晚無論有什麽事都會和兒子商量,故而秦柸口中說出的話,倒是也有幾分可信。

秦柸對季瑜說的原話是:

【我媽能找你們季家定親,當然也能隨時把你退回去,秦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上一個住在這裏卻沒能嫁進秦家的人,都死了幾十年了,你要是不想也死的不明不白,就得聽我和我媽的話,知道嗎?】

聽完江遲的轉述後,秦晏只覺得十分好笑。

秦柸這副囂張跋扈的模樣真不知隨了誰。

在秦家,莫說是秦柸,就是蘇筱晚到了秦晏面前都是戰戰兢兢,只要秦晏不點頭,蘇筱晚都不敢輕易坐下。

秦柸見到秦晏更是如老鼠見了貓,腦袋總是垂得低低的,極為奉承地叫秦晏‘哥哥’。

這孩子在秦家養了這麽久,本事沒漸長,見人下菜碟這一套倒是學得嫻熟。

因江遲這層關系在,秦晏跟季瑜講話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多幾分耐心,秦柸這小子倒好,居然趁著自己不註意給季瑜氣受,還讓江遲知道了。

秦晏在心中狠狠記了一筆,而後慢聲道:“下回你跟季瑜說,秦柸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叫季瑜不用慣著,直接甩他兩巴掌,算我打的。”

江遲忍不住笑起來:“別逗了,季瑜哪有這個膽子?”

秦晏一直看著江遲,這會兒忍不住伸手按了按江遲的鼻梁,感嘆了句:“你鼻梁好高。”

江遲捉住秦晏的手:“怎麽註意力忽然到我鼻子上了?”

秦晏回過神:“不知道,本來想說什麽來著,一看你有點晃神,就忘了話茬。”

江遲‘哎喲’了一聲,把秦晏摟在懷裏,喜歡得不行:“秦晏,你出書吧。”

秦晏不明所以:“嗯?出什麽書?”

江遲在秦晏肩上蹭來蹭去:“情話寶典之類的吧,每次你隨便一句話都能說的我心神悸動,迷迷糊糊的。”

秦晏笑道:“那我的情話寶典裏......可以把你的戀愛技巧寫進去嗎?”

江遲面頰發熱:“你快別提了!”

自打江遲知道秦晏身份,每次聽秦晏提起‘戀愛技巧’四個字都臊得渾身難受。

秦晏記憶力卻很好。

他不光能記得江遲交給他的每一條戀愛技巧,還能回憶起江遲是在什麽場景下教他的。

秦晏撥弄著江遲的喉結:“你還記得你在教我第一條戀愛技巧之前說了什麽嗎?”

江遲的記憶力也不差,稍微回想就記起了當時的情況。

他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立即捂住秦晏的嘴,抓狂道:“忘了忘了,你快把那段記憶刪了!”

秦晏實在忍不住笑:“你把我當成季瑜,說要教我戀愛技巧,還說沒有你拿不下的男人。”

江遲羞憤至極,反而生出些自暴自棄之感,他把秦晏的頭按在自己懷裏:“對對對,我還說‘你放心,有我在,肯定能把秦晏迷得神魂顛倒’......你就說你顛倒沒顛倒吧。”

秦晏被江遲一摟,鼻子撞在江遲胸口上,呼吸間全是江遲氣息。

江遲才洗完澡,身上水汽還沒散去,十分清爽幹凈,還有一點點沐浴乳的清香。

秦晏原本想和江遲說點正事,可與江遲抱在一起,忽然又有些情/動。

大抵是離江遲太近,費洛蒙之間相互作用,交織出自然舒緩的融洽氣氛。

人類之間的信息素相互吸引,是具有科學依據的。

他們相互愛戀,迷戀肌膚相親的感覺只是順從本性而已。

秦晏在心中赦免了自己的貪歡。

他閉上眼,吻在了江遲心口的位置。

江遲的心跳瞬間就亂了。

秦晏似是覺得有趣,動作更加放肆。

江遲按住秦晏的後頸:“身上又不痛了是嗎?”

秦晏自有一番道理:“從沈沒成本的角度考慮,既然已經在痛了,如果不能盡興,前期的投入不就白做了?”

江遲罵了句臟話:“你總有理。”

秦晏輕輕啃咬著江遲的鎖骨:“你不是要我神魂顛倒嗎?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江遲:“......”

秦晏這輩子,大抵都學不會怎麽服輸了。

他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江遲確實很有本事,足以令秦晏潰不成軍。

剛才秦晏還能自己走到浴室去洗澡,這回只能被江遲扛進浴缸。

秦晏躺在溫水中,宛如所有縱/欲過度的男人一樣,大量多巴胺分泌後迎來了新的賢者時間,空虛中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懊悔。

他無欲無求泡在浴缸裏,佯裝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任由江遲隨便清洗。

江遲簡直要被秦晏逗死了。

他把沐浴乳擠在浴球上打出泡沫,擦在秦晏身上時,有種對方已經與浴缸融為一體的錯覺。

江遲把泡沫點在秦晏鼻尖:“秦總,你這樣我感覺我在刷浴缸。”

秦晏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聲音中滿是饜足:“我第三節腰椎以下都沒有知覺了,下次真的不來了。”

秦總雖然一言九鼎,但他的‘不來了’沒什麽可信度。

江遲對此未置一詞。

他俯身把腳腕上的腳環摘下來,和秦晏的腳環一起放在洗手臺上,然後邁進浴缸,去洗秦晏的另一半身子。

洗完澡以後,秦晏話都沒說幾句,很快就沈沈地睡了過去。

三月中旬,季瑜的交換生名額辦了下來,比江遲更早去了美國念書。

秦知頌在蕪川暗查他母親當年難產之事,公司總部一時間群龍無首,秦晏只好先回公司主持大局,正好和季瑜安排了同一班飛機。

國際航線協調起來很麻煩,秦晏這次也沒帶什麽行李,就讓秘書隨便訂了兩張商務艙,把飛機留給江遲用,說是和洪子宵他們出去玩方便。

江遲已經開學了,在學校天天跑實驗開組會,忙得像狗一樣,哪兒用時間跟洪子宵他們去外地玩?秦晏把飛機留下,其實就是專程用來送洪子宵和方思折回蕪川的。

在給足江遲排面這件事上,秦晏只能用樂此不疲四個字形容。

江遲替秦晏收拾整理電腦包:“洪子宵知道要感動哭了。”

秦晏窩在沙發裏玩游戲機:“你怎麽不哭?”

江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很是頭疼地說:“我現在是欲哭無淚,系主任知道我不留校讀研,趁我在的時候得著我這頓薅羊毛,我一天三個組會,簡直忙暈了。”

秦晏說:“加州理工五月一號開學,你四月下旬怎麽也得過去了,你說我還回來嗎?”

江遲看向秦晏:“你當然得回來,科二不學了?”

回到哈市後,江遲給秦晏報了個駕校考駕照。

秦晏發揮正常,滿分通過了科目一的筆試。

從科二到科三結束,只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天氣還冷,秦晏也沒著急考試,他在駕校包下了一條路考練習的車道,有時間就跟江遲去那邊練科目二。

秦晏在國外有駕照,也不知道自己拿國內的駕照有什麽,但江遲好像還挺愛教他開車的,秦晏就隨便學一學。

他倒車入庫練得很好,只是側方停車總是不得要領。

這說來要怪江遲,因為江遲就不太擅長停側方,秦晏是江遲帶出來的徒弟,自然是江遲教得什麽樣,他就學成什麽樣。

江遲非常搞笑。

有一次,秦晏明明在後視鏡看到自己壓線了,江遲卻手動擡了下車,硬是把車挪到了線裏面,仗著力氣大在車道上為非作歹。

隔壁練坡起的小哥光顧著看江遲擡車,一腳油門沒踩好溜車溜出幾十米,把後面的樹都撞倒了一棵。

這天,江遲開車送秦晏去機場,他的跑車給洪子宵開了,換了奔馳輛商務SUV,空間寬敞座椅也舒服。

半路上,順便接了個季瑜。

比起秦晏,季瑜的行李就很多了,有好幾個行李箱,還背著一個大畫夾。

秦晏沒下車,洪子宵和方思折幫季瑜把箱子推下樓,江遲一手一個往後備箱裝。

季瑜小心翼翼地問江遲有沒有看到他日記裏的畫。

江遲說:“沒有啊,什麽畫,回來我給你問問秦晏?”

季瑜腳步一頓:“沒事,可能是掉在哪兒了,本來畫的也是你和秦總,丟就丟吧。”

江遲笑了笑,替季瑜拉開車門:“你還挺愛畫我倆。”

季瑜說:“你和秦總都長得很標準,適合當模型,是游戲設計裏那種建模臉。”

江遲:“......”

第一次聽人形容他長得標準的。

美國那邊的助理工作效率很高,已經把季瑜入學的手續辦理差不多,季瑜很認真地和秦晏道了謝,說多謝秦總的照顧。

江遲一手撐著頭,一手轉動方向盤掉頭:“對了,季瑜,我跟秦晏提了秦柸威脅你的事,秦總讓你下回直接給秦柸兩巴掌,算他的。”

季瑜瞪圓眼睛,發出一個微微顫抖的音節:“啊?”

秦晏應了一聲:“對,算我的。”

季瑜緊張地扣著白色羽絨服上的車線:“這樣是不是有點仗勢欺人?”

江遲說:“要的就是這個仗勢欺人的感覺,你在國外也一樣,受什麽委屈直接秦總說,別自己憋著......秦文海最近又找你了嗎?”

季瑜搖了搖頭:“沒有,他以為我和秦總在一起,是不會聯系我的,可能是怕留下證據被秦總看到。”

江遲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蜷,靜靜思索季瑜的話。

季瑜在秦晏身邊的時候,秦文海就不會聯系他......

江遲總覺得自己摸到了些許頭緒,但又並不很清楚。

他隱約有種預感——

他們已經距離真相很近了,現在只差一個契機。

然而江遲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契機來得居然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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