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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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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江遲跳下床,急匆匆地套上褲子:“誰?”

江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遲,你起了嗎?”

江遲說:“還沒有!什麽事?”

江母聲音低了些:“哦,那你先休息吧,媽媽不打擾你了。”

門外靜了靜,徹底安靜了下來。

江遲松了口氣,低聲道:“現在我的房間也不安全,他們不一定什麽時候就進來,我先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秦晏動了動眸:“就算是未成年子女的房間,父母也不該冒然進入,何況你已經成年了。”

江遲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遞給秦晏:“話是這麽講沒錯,但美利堅合眾國的自由主義在這裏並不通行,我爸不僅拉了警報不讓我出門,還安裝了信號屏蔽器,把我屋裏的網線也剪了。”

秦晏有些生氣,顯然沒料到江遲的處境這樣糟糕,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直接評判江遲的父母。

他想替江遲打抱不平,卻苦於無從下手,掣肘的滋味很憋悶,這對於幾乎無所不能的秦晏來說,更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秦晏一大早壓了滿肚子火,冷峻的眉緊緊皺著,看起來就滿臉的不高興。

江遲瞧著有些好笑,攬著秦晏的肩膀,溫聲哄道:“怎麽了,心疼我了?”

秦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只能沈著臉穿好衣服。

江遲又說了幾句話,還沒說完,門又響了。

江母又出現門外,語氣急促:“江遲,你在跟誰說話?!”

江遲:“!!!”

他媽還真是防賊一樣防他,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江母不停地敲著房門,一連串地發問:“江遲,你把門打開,你藏了通訊工具是不是?信號屏蔽器怎麽會不好用了?是不是你做手腳了?不是不許你聯系秦晏嗎?你要氣死媽媽嗎?”

在江母的連環追問下,江遲深感無奈:“媽,你這麽激動。”

江母上下轉動著門把手,顯出幾分急躁:“你再不開門!我就叫保安撬門了!”

江遲看了眼秦晏,用眼神詢問:怎麽辦?

秦晏搖搖頭,示意他無所謂。

秦晏已經將衣服穿得整齊,高檔昂貴的面料哪怕在地上團了一宿,也不起半點褶皺,看不出昨夜和人廝混一夜的模樣。

江遲轉了屋裏看了一圈,實在沒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迫不得已之下,他拉開衣櫃門,把裏面的掛著的衣服往左一推。

江遲轉過身,手臂由上向下斜伸,偏頭看著秦晏,做出個‘請進’的手勢。

秦晏挑挑眉。

江遲雙手合十,閉目祈禱,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求求你了,寶貝。”

在急促的敲門聲中,秦晏儀態清貴,慢條斯禮走進了衣櫃裏。

衣櫃門才關上,江母就闖進了江遲臥室!

她一進門便開啟了搜索模式,勢必要找出江遲隱藏的通訊工具。

可翻了半天,江母也沒翻出什麽可疑物品。

藍牙對講機就放在床頭櫃上,但江母並不認得那東西,只當它是個無線耳機,甚至都拿起來看一看。

江遲站在衣櫃旁邊,輕輕嘆了口氣。

江母瞪了江遲一眼:“你嘆什麽氣,我還沒嘆氣呢!你和你哥沒一個讓我省心,你哥再不濟,至少知道漂亮的女孩,你看看你找的是什麽?”

江遲下意識說:“秦晏也挺好看的。”

江母恨鐵不成鋼道:“你還挺美是吧!”

江遲:“......”

江母氣得幾乎要暈過去,像一頭發飆的母獅般,氣勢洶洶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江遲煩躁地揉了把頭發,把他媽往門外推:“行了媽,屋子你也搜過了,可以請您出去了嗎?我都這麽大了,你別總一驚一乍往我屋裏闖,真有兒媳婦也讓你瞎跑了。”

江母一巴掌拍在江遲胳膊上:“你要是能找給我個兒媳婦,我天天/朝東上高香啊!”

江遲終於把母親請出了門:“您現在就去拜,保不齊就能拜出一個來......您再這麽突然闖我房間,我就真跟您生氣了。”

江母滿面愁容:“小遲呀,你要是個女孩,媽媽可以把你嫁到秦家去,但你是個男孩子啊,將來要繼承家業的,娶個溫順聽話的男孩,媽媽也就認了,可秦總家大業大的,你跟他胡扯什麽啊!”

江遲身體擋在門口:“媽,說了多少遍了,我對管理公司也沒興趣,我要出國留學,讀研讀博,然後進華國工程院機械研究所,為科學事業奮鬥一生。”

江母瞬間怒了:“去國外讀書費用那麽高,沒有家裏支持,你拿什麽留學?!”

江遲一邊關門一邊說:“不勞您費心,我有的是掙錢的辦法。”

江母猛地推開門:“你有什麽掙錢的法子?還不是秦晏給你的?”

江遲楞了楞:“什麽?”

江母恍然大悟般,好像終於相通了什麽似的。

她眼神覆雜地看向江遲:“難怪自從你和你爸爸因為考學的事鬧僵,你就再沒用家裏一分錢,原來是在外面有了依仗,才有底氣和爸爸媽媽對著幹。”

這話說的委實重了。

母親這個身份,對子女有著純天然的壓制力,無論何時何地,在母子間的較量中,母親這個角色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她永遠不會出錯、永遠不會冤枉人、永遠都有自己的道理,在母親的思維邏輯中,無論她說了多麽過分的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只要一句‘過來吃飯’,就能抵消子女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

無論你是否真的原諒她了,飯你都得去吃,否則又是另一番山呼海嘯、地動山搖。

你總會很快原諒她——

雖然每次你都真的很生氣、真的很厭煩,真的在心裏發誓再也不理她、再也不原諒她,可是無論你下定了怎樣的決心,你最終都會原諒她。

至少江遲就是如此,他大概在心裏生了三秒的氣,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說。

可在江母看來,江遲的沈默無異於默認。

江母氣急攻心,開始了無差別攻擊:“我說你怎麽鬼迷心竅似的,一定要去讀什麽研究生,還跑到美國去讀,原來秦晏挑唆的!”

江遲平靜道:“去美國讀書,是我想在工科專業領域深造,與秦晏無關。”

江母滿臉不可思議:“去美國深造?借口倒是找到漂亮!鉗子扳手那一套有什麽值得深造的!”

江遲都被母親氣笑了:“媽,我是學工科,不是汽修,再說就算是汽修也沒您想的那樣簡單,改革開放至今四十多年,您心裏那士農工商的排序還是一成不變嗎?”

江遲向來不愛與人爭論,但工業學科是他畢生追求,容不得任何人輕視怠慢,包括他媽。江母罵江遲,江遲他一句不解釋;掃射到秦晏,他平靜地反駁一句;但說到他學的專業不行,那江遲可得好好跟他媽掰扯掰扯了。

父母那一輩人階級觀念很重。

在長輩眼裏,唯有從政從商才算有出息,學工科就是工人,做農業就是農民,都是在豪門圈裏受歧視的專業。

家裏一直不讚同他江遲的專業,父親更是打心眼裏看不起工科,說江遲工科學得再好,將來也還是去給別人打工,不如回來繼承家業,少走那些彎路,直接做‘人上人’。

江遲母親態度更開明些,至少沒像江父那般逼著江遲報工商管理。

江遲原以為母親是支持他、理解他的,到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父母看來,自己的努力是那麽不值一提,甚至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

當江遲試圖用經濟獨立來證明自己的時候,他媽媽卻懷疑他是攀附上有權有勢的秦晏,才有了和家裏作對的資本。

江遲十分失望的同時,又覺得很可笑。

在方思折被迫聽從家裏安排的時候,江遲還慶幸好在自己的父母足夠通情達理,雖然嘴上總念叨讓江遲進公司,但實際上並未施加太多壓力。

原來根本不是這樣。

只是他的父母只是更有耐心,願意給江遲時間‘試錯’。

他們原本打算等江遲在社會上闖蕩過一遍,明白光憑一腔熱血改變不了世界,認清現實以後,自然就會回來接手家業了。

在父母心裏,江遲學工科就是錯的,早晚有一天會‘改邪歸正’。

他們的計劃很完美,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秦晏出現。

江母對秦晏的不滿之處有很多,拋開家庭和性格因素不談,僅僅秦晏拐帶江遲去美國讀研這一條,就足夠她反對了。

秦晏在商業領域叱咤風雲,是成功的典範,他的資本足以支撐江遲的理想,而他的支撐在江父江母眼中,就是教唆江遲和父母作對。

江母苦口婆心:“江遲啊,你要多為自己考慮,只有爸爸媽媽是真心為你謀劃呀,秦晏現在功成名就,要什麽有什麽,卻支持你不走正路,和父母對著幹,這不是哄著你玩呢嗎?”

江遲收斂起笑意:“媽,如果您覺得他這是哄我,那麽我很高興他願意這麽做,畢竟在遇到他之前,我的人生好像沒什麽意義。”

江母像是被江遲的話嚇到了,吶吶道:“怎麽會沒意義呢?”

江遲笑了笑:“因為我對經商毫無興趣,還學了一個你們不喜歡專業,你們不需要這樣的兒子......這是爸爸的原話。”

江母頓了幾秒,緩下語氣解釋說:“那是他氣急了亂講的,其實爸爸媽媽都很疼你,也很關心你。”

江遲眼神溫和而堅定:“我不需要人疼,我需要理解。”

江母馬上說:“沒人不理解你,我們已經傾盡全力給你最好的生活了。”

父母總是有許多理由。

聽到母親這樣說,江遲感到些許無奈。

那是和父母對話交心的時候,每個人都有的那種疲憊。

家長仿佛永遠聽不進去子女在說什麽,他們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觀念,想要用他們的理論去說服孩子‘聽話’。

可話已經說到這裏,江遲又沒辦法再保持沈默。

他已經沈默得太久了。

江遲對母親說:“生活在這個家裏、生活在豪門圈子裏,雖然衣食無憂,但我很孤獨。”

當人的物資需求得到滿足,就一定會產生與之相配的精神需求。

自從爺爺去世以後,就再沒有人願意了解江遲的專業,也沒有人能與江遲產生共鳴。

只有秦晏可以。

秦晏是江遲的精神依靠,能夠寄托江遲全部的‘被需要感’和‘被依賴感’,這是江遲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得不到的。

在這個家裏,江遲永遠是‘第三個人’。

江遲心裏明白父母和大哥都很愛自己,但他同樣明白自己永遠不是父母的第一選擇,幼年時期沒有在父母身邊長大的空缺,是未來多少時間都不能彌補的遺憾。

也許有千千萬萬種理由,可自從他父母把他送到爺爺那裏,選擇將大哥留下那天開始,江遲就是那個被放棄的小孩。

愛是有輕重緩急的。

別說是一個小孩,就是貓貓狗狗,從小養在身邊的,和大一點才帶回家裏的,感情也會有不同。

江遲能夠理解,所以他從小就學會了‘不爭’。

然而‘不爭’不代表‘不需要’。

人類心中洶湧澎湃的情感,總是要尋一處寄托。

他的寄托是秦晏,秦晏認同他、支持他。

從不會因為自己的成功,就去否定江遲的價值。

縱然秦晏積金至鬥,家財萬貫,無論有沒有江遲都能擁有優渥的生活,受到妥善的照顧,但他還是很堅定不移地選擇了江遲。

他對江遲說:我不想要那些人,我只想要你;他對江遲說:世界上有趣的靈魂千千萬萬,但我只對你有非分之想;他對江遲說: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同床共枕,共度餘生。

在秦晏那裏,江遲永遠是不可替代也不能替代的唯一答案。

秦晏會記得江遲說過的每一句話,為江遲改變他原有的理念,他能跟江遲討論為什麽今夜的星空這麽明亮、吹散雲層的風從哪個方向來。

江遲輕嘆道:“媽媽,有一件事你們可能搞錯了,不是秦晏需要我,是我需要他。”

江母完完全全楞住了,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江遲聲音很輕:“你說你們關心我,可你們不知道什麽是數控原理、什麽是大型粒子對撞機、什麽是空間解析幾何和向量代數,你們只關心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什麽時候能放棄那個沒用的專業,什麽時候能進公司上班......你們在關心你們想關心的,卻對我其他的事情毫無興趣,甚至不能完整說出我專業的名稱,哪怕這是我上的第五年大學。”

江母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反駁。

江遲深吸一口氣,很有禮貌地停下來,等著她說。

江母最終只是說:“我知道你學的什麽專業。”

江遲:“好,你說吧。”

江母靈光一閃:“安全與防衛技術?”

江遲毫無意外地搖搖頭。

江母又說:“安全與防備?”

江遲笑了笑,沒說話。

江母氣惱地跺了跺腳:“安保......”

“安全防範技術專業。”

床邊的衣櫃裏,突然傳出一道冷清而充滿磁性的男聲,準確說出了江遲所學專業的全稱。

‘吱呀’一聲,櫃門從裏推開。

在江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秦晏優雅地走出衣櫃。

秦晏身姿清雅,玉樹臨風,宛如剛剛走下頒獎臺般尊貴無雙。

他先沈聲道了句:“伯母上午好。”

江母懷疑自己實在做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秦晏也沒給她太多反應時間,很快又繼續說:“安全防範技術這六個字,其實也沒有很難記。”

看到秦晏的那刻,江遲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他脊背緊繃的肌肉逐漸放松,眼神溫存,閃閃發光。

江遲語調溫柔:“你怎麽出來了?”

秦晏擡擡手,示意江遲‘此事稍後再議’。

江遲:“......”

秦晏邁開長腿,兩步走到江遲身邊,慢聲道:

“伯母,安全防範工程專業可比工商管理難多了,不僅需要紮實的電子信息技術功底,還要掌握相關基本理論與技能。”

江母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秦晏。

千防萬防的秦晏就這麽出現在江遲房間裏,江母滿心不可置信,眼前一陣陣發黑,語無倫次,半天說不上來一句完整的話。

江母使勁眨了眨眼,胸口劇烈起伏:“你怎麽......你怎麽進的我家!”

秦晏微微欠身,態度端正又敷衍地行了一個禮,以示歉意:“恕我直言,您與伯父通過信號屏蔽器和剪斷網線的方法限制江遲,就像把魚扔了水籠子裏,是並不現實的,江遲的能力遠超您的想象,他能用一根發卡在幾秒內打開蘭博基尼的車門。”

江遲撞了秦晏一下,偏過頭,小聲在秦晏耳邊講:“這個不用說,沒什麽值得炫耀的。”

秦晏看向江遲,用手背擋住唇,竊竊私語道:“可是我覺得很厲害。”

江遲輕咳一聲,耳廓微紅:“還好吧,也沒有很厲害。”

秦晏卻很堅持:“蘭博基尼的防盜技術很先進。”

江母心臟砰砰直跳,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兩個人居然在她眼前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她這次是真的是要被氣暈了!

江母急促呼吸,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天旋地轉。

江遲眼疾手快,扶住母親坐下來:“深呼吸,深呼吸,別激動。”

江母胸口劇烈起伏。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極為般配的二人,忽然悲從中來。

也許自己這次,真的是無力回天。

如果二人只是年輕圖新鮮,玩上幾年也就罷了,可聽江遲的意思,分明是要一輩子都跟了秦晏。

江遲的話都說得那樣明白,又那樣清楚,她若是再插手,就真的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江母心裏又酸又澀,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又不知道什麽才是對的,難過之餘,忍不住抱著兒子哭了起來。

江遲抽了兩張紙巾提給母親:“媽,你先別哭了,有話慢慢說。”

江母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可一看氣質冰冷、盛氣淩人的秦晏,又忍不住落下兩行淚。

江母哽咽道:“這還不如你之前帶回來那些......好歹看著乖巧溫柔。”

秦晏立刻問:“帶回來哪些?”

江遲用手肘碰了碰秦晏,趕緊自證清白,示意那些人不是他帶的。

秦晏眼神中露出一絲笑意,江遲也跟著笑了起來。

相愛的人只要在一起,無需說話,旁人也能感受到二人之間獨特的磁場。

見二人如此情狀,江母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麽,都不可能撼動江遲對秦晏的感情了。

她和丈夫說得太多,卻從來沒有聽江遲說過什麽。

在今天之前,江母從沒有想到,秦晏對江遲而言如此重要,是她不夠關心自己的孩子,才一手促成了今天局面。

人是社會性/動物,需要溝通與交流,當一個人的聲音長期被忽視,當一個人的語言不能得到理解,當一個人的靈魂無法得到認同,就註定會走向寂滅與消亡。

江遲和秦晏說的那些專業名詞,江母一個都不懂。

她甚至連孩子的專業名稱都說不上來,她是一個失職的母親,可江遲從未責怪過她。

江遲從小就寬宥溫和、情緒穩定,她從沒見過兒子如此難過,幾乎再用絕望地語氣告訴自己的母親:

我很孤獨,沒有人懂我。

江遲念大學以後,她有一次和丈夫抱怨,講小兒子長大後都不大愛說話了,總是在屋裏擺弄他那套器材,像是個科學怪人,也不肯多出去和同齡人玩玩——

這話說完沒多久,兒子忽然變了一個人,倒是很愛玩,也不再沈迷於工科,就是性向忽然變了,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比普通人換衣服還勤。

江母常常在心中祈禱,要是兒子能定下來就好了,哪怕是個男人也行,只是不要像這樣瞎玩瞎鬧,染上病可怎麽好。

也許是念叨的多了,江遲又變回曾經對工科情有獨鐘的江遲,突然不再談男朋友,人也比之前更成熟了。

不知是做母親的都如此貪心,還是她格外不知滿足,當他的兒子如此優秀,她又開始希望江遲能夠繼承家業,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

而今回頭去看,從她抱怨兒子不愛講話開始,她就錯的離譜。

江遲一直在說話,只是沒有人去聽。

他們也聽不懂。

江家除了江遲,只有江遲祖父是理科生,而江遲的那些發小、朋友,除了連高中都得花錢上的公子哥,就是隨便念個什麽專業鍍金的富二代,當然,豪門圈裏也不乏成績優異好學生,只是這些孩子大多聽從家裏的安排,不是學金融會計就是工商管理。

人們總是功利的、總是被迫的、總是向往更快的成功,而這一切,都與鉆研二字背道而馳。

江遲與豪門格格不入,與名利場落落難合。

他的父母算是寬容的,他們很有耐心,知道很多人畢業後其實並不會從事與大學專業相關的工作,所以他們沒有強迫江遲改變高考志願,願意放縱江遲四年。

但也僅僅是四年而已。

這份有限的寬容是那樣殘忍,江遲走進了他熱愛的一個領域——

這個領域卻是如此冷僻,如此不被理解。

江遲在這條伶仃的道路上,沈默地獨自前行,他不再表達自己,也不再去聽外界的質疑。

他的靈魂沈寂下來,選擇遠離喧囂。

江遲本以為自己一生一世都不會得到理解。

直到遇見秦晏。

江遲的世界,忽然間重新有了聲音。

秦晏總說,是江遲把他拽進五光十色的萬丈紅塵,有江遲,秦晏的人生才精彩。

可江遲卻覺得,是秦晏讀懂了他杳不可聞的靈魂。

有秦晏,江遲的世界才不孤獨。

基友的文求撈:《精神體是只哈奇士》作者:木每每每

文案:

和異變體之皇同歸於盡後重生回軍校時期的陸元帥陸行只有兩個願望。

第一,保護好前教官阮遂,讓阮遂好好活著。

第二,和阮遂在一起。

為此,他一改重生前冷酷強硬的性格變得熱情開朗粘人起來,當然粘的只有阮遂一個人。

阮遂還是一樣的溫柔,會在他精神力損傷時為他細心療傷,也會在他裝作胃疼時消耗治愈異能為他治療。

只是,為什麽最近阮遂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特別在他趕走阮遂身邊的眾多追求者後,變得更奇怪了。

阮遂有個秘密,他不用通過精神力檢測儀就能看清作戰者的精神體,也是星際唯一一個可以完全治愈精神體的人。

精神體是新人類中作戰者用來測量精神力等級的一個指標。精神力越強大者,精神體所化成的各種動植物越清晰,越能駕馭高階機甲,但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它既不會動,也不會叫,更不會開花結果,直到他在聯邦軍校遇見陸行。

陸行的精神體是一只極其清晰、威風凜凜的哈士奇。

那只哈士奇它會動!

不止會動,它還會根據陸行的心情行動。比如:陸行和他告白那天,陸行表面胸有成竹,哈士奇卻坐在地上緊張得瑟瑟發抖。

再比如:陸行一臉淡定地驅趕他的追求者時,哈士奇卻一臉兇惡,恨不得咬那追求者一口。

阮遂心想:這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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