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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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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在江遲問出‘你是誰’三個字的同時,秦晏後退兩步。

他站到江遲身後,悄然指了指季瑜的胸牌。

季瑜非常機靈,一瞬間就懂了秦晏的意思。

他摸了下胸前別著的名牌:“你好先生,我叫Lemon。”

秦晏滿意地點點頭。

季瑜都凍得發抖了,還是不忘狗腿地笑了笑。

江遲更加疑惑,從看到秦晏擋在季瑜身前開始,江遲就覺得那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他從旁邊包廂拿了條浴巾,披在季瑜肩上:“你們認識?”

季瑜看了眼秦晏,不太確定地說:“認......識?”

江遲剛想繼續追問,就被秦晏出言打斷。

秦晏問季瑜:“剛才怎麽回事?”

季瑜的心又懸起來,心中叫苦不疊,既慶幸自己遇見秦總和美杜莎,又害怕秦總日後清算他。

季瑜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在這兒打工,負責打掃包廂,剛才那個客人喝醉了,有點發酒瘋......”

江遲和秦晏都知道那人不是發酒瘋,卻也沒說破。

江遲問:“那你現在回去上班,又碰見他怎麽辦?”

季瑜也不知道怎麽辦,猶猶豫豫地說不上來。

秦晏對江遲說:“你去找會館經理說一聲,我先帶他去換衣服。”

江遲應了一聲:“好。”

秦晏擺擺手,帶著季瑜往更衣間走。

更衣室內。

季瑜悄悄打量秦晏的臉色,試圖觀察大佬有沒有生氣,但秦總面無表情,看不出心情好壞,情緒真的好難讀。

完了,讀取失敗。

秦晏抱臂看著季瑜:“你怎麽跑這兒打工來了?很缺錢嗎?”

季瑜低下頭:“對不起秦總......放假的時候我習慣做一些兼職賺生活費,不過您放心,我打工都是用的室友的證件,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不會給你丟臉的。”

秦晏:“......”

真成,他用季瑜的身份,季瑜用室友的身份,可真夠亂的,不知道的以為在拍無間道呢。

“你先換衣服吧,別著涼了。”秦晏轉過身,背對著季瑜:“季家沒有給你生活費,我不是還給了你一張卡嗎?怎麽不用?”

季瑜脫下工作服:“我用了秦總,但是法定節假日三倍工資,一天兩千多港幣呢。”

秦晏:“......”

見秦晏不說話了,季瑜膽戰心驚:“秦總,我今天不是故意出現在美......額江遲面前的,我沒想到你們來港城了。”

秦晏說:“別讓江遲知道你的身份。”

季瑜連連點頭:“明白的秦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亂,更不會插足你們的感情......其實,其實我是個直男。”

秦晏轉頭看向季瑜,震驚道:“什麽?”

季瑜已經換好上衣了,寬大白T恤微長將將擋住屁股,下面是兩條又細又白的腿。

當著秦晏的面,季瑜沒有半分芥蒂地套上長褲:“額,怎麽了?”

秦晏臉上居然顯現出罕見的怒意:“秦家跟你訂親時候,他們知道你是直男嗎?”

季瑜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說了,但他們說,我的八字合適,性向不重要。”

秦晏皺起眉,儼然是真生氣了。

原本沖喜已經足夠離譜,沒想到秦家居然還給秦晏找了個直男,假如不是江遲陰差陽錯阻止了聯姻,季瑜明明是異性戀,卻被迫嫁給一個男人......

難怪古人說最毒婦人心,蘇筱晚的手段可真是臟得令人發指。

在蘇筱晚的歹毒安排下,秦晏和季瑜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能夠好好相處的選項。

秦晏冷笑一聲:“很好。”

季瑜:“啊?”

和江遲相處久了,秦晏對季瑜也不免多了幾分關心,畢竟這是江遲心心念念的瀕危物種,一不小心就會死的那種。

如果季瑜真出了什麽事,秦晏首當其沖,不必多想,就知道江遲肯定會全怪在‘主角攻’身上。

秦晏沈聲道:“這是秦家的問題,當時情況比較特殊,真的很抱歉。”

季瑜受寵若驚:“沒關系的秦總,我知道您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您是個好人,我第一次見到您這麽講道理、好脾氣的有錢人。”

秦晏:“這話你該對江遲說。”

季瑜不是明白秦晏是什麽意思,他有點好奇,大著膽子問:“為什麽要對江遲說?他是您男朋友嗎?”

秦晏詫異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季瑜頭頂仿佛冒出三個問號:“啊?您逃婚不是因為江遲嗎?”

秦晏看了眼腕表,簡單道:“我沒有逃婚,在婚禮現場江遲把我認成了你。”

季瑜:“?????”

秦晏想繼續頂用季瑜的身份,季瑜的配合必不可少,為了獲得季瑜的支持,秦晏選擇性的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他沒有提穿書的事情,只是說江遲喜歡多管閑事。

“江遲堅信你婚後會十分不幸,想要把你救走,但他把我認成了你......”

在季瑜驚訝的眼神中,秦晏徐徐道來:

“我原本早就想告訴他,但不知道為什麽,和他相處越久,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在他印象裏,秦晏不是什麽好人。”

季瑜皺起眉,眼神動容:“秦總怎麽會不是好人呢?江遲也真是的,怎麽能道聽途說,就這樣冤枉您。”

秦晏也很無奈:“他很相信他聽到的那一套。”

季瑜說:“他的消息來源也太不準了!要不要我去和他說說?”

秦晏想都不想就說:“他一定會覺得你是被我脅迫的。”

季瑜也沒辦法了:“他怎麽這麽固執啊!”

秦晏輕輕嘆了一口氣:“但他很善良。”

季瑜笑了笑:“秦總也很善良,善良的人和善良的人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我相信江遲有一天會明白的,我支持你們。”

秦晏:“???”

支持什麽?

季瑜怎麽總是奇奇怪怪的。

善良的江遲和秦晏,把季瑜帶回了酒店。

淩晨兩點,港城大學的宿舍早鎖門了,季瑜回不去學校,本來想找個網吧湊合一宿。

江遲看著落水狗一般的季瑜,到底是於心不忍,悄悄和秦晏商量:“原來這是你校友啊,看著怪可憐的。”

秦晏早就猜到以江遲的性格,斷然不會把人扔在路邊不管,畢竟江遲可是連通風管道裏困住只小黃鼬,都得給掏出來送林業局去的主。

這麽個大活人,還是半夜三更的,他能放心就怪了。

秦晏問:“那你想怎麽辦?”

江遲說:“給他帶回酒店吧,你和我湊合一宿,騰出一間房給他。”

秦晏看了看江遲,又看了看自己:“那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吧。”

季瑜當然沒什麽不願意,他都該感動哭了。

世界上居然有江哥和秦總這麽好的人!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聽到季瑜同意,秦晏的頭更疼了。

江遲打開車門,催促著季瑜和秦晏上車:“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

秦晏撐著手靠在車窗上:“頭疼。”

江遲和季瑜同時歪了歪頭,連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天真無邪。

秦晏拉上安全帶:“算了,走吧。”

江遲按住秦晏的手:“別算了啊,跟我有什麽不能說的。”

秦晏指了指季瑜:“他剛剛在會館被同性騷擾,你轉頭就提出把他帶到酒店去,真的不怕人家報警嗎?”

江遲:“......”

季瑜雙手搭在膝蓋上,很乖巧地說:“不會的,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秦晏側頭看向季瑜,冷冷道:“你不用替他解釋,我還沒說你呢。”

季瑜呆了呆:“我?”

秦晏不知道是自己特別吸引這種沒腦子的單純生物,還是單純生物之間的相互吸引。

原本身邊有個江遲,已經讓他時常無語,現在又多了個季瑜,無語程度乘倍數遞增,說每一句話都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秦晏問季瑜:“是什麽讓你有勇氣在淩晨兩點,隨隨便便上別人的車,跟著兩個陌生男人去酒店?”

季瑜:“......”

他想說自己對江遲和秦晏都不陌生,但轉念一想,他好像一共也沒和這兩人見過幾次。

秦晏仿佛看出季瑜在想什麽,問道:“假如今天你遇到不是我們,而是其他什麽有過一面之緣的校友同事,你是不是就跟他們走了?”

季瑜羞愧地低下了頭,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挺傻的,總是很輕易地就相信別人。

秦晏面無表情:“如果有一天警局通知我去認屍,我肯定第一個想到你。”

季瑜:“┭┮﹏┭┮”

江遲好心替季瑜說話:“你別說他了,你看他嚇壞了,像個小倉鼠一樣,多可憐啊。”

秦晏意有所指:“只是像倉鼠嗎?”

江遲透過後視鏡又看了眼季瑜:“還像小兔子?我怎麽看他有點眼熟?”

季瑜趕緊說:“我大眾臉,很多人都說看我眼熟。”

秦晏很滿意地瞥了季瑜一眼。

季瑜朝秦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卻正好被江遲瞧到。

江遲總覺得這兩個人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便問季瑜:“你們在學校裏很熟嗎?我怎麽感覺你這麽怕他?”

季瑜說:“是尊敬、敬仰、崇拜!學長幫過我很多忙,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江遲沒多想,回房收拾了東西,把屋子讓給季瑜,拎著行李箱去了秦晏的房間。

秦晏已經換好了睡衣,靠在床頭看書。

《華國美術史》,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港城大學油畫專業大二教材,是季瑜趁江遲不註意,塞到秦晏包裏的。

對於秦晏假扮自己這件事情,季瑜比秦晏還認真。

江遲自然不知這背後玄機,見秦晏臨睡前還看教材,還讚嘆秦晏刻苦用功。

“你將來一定能成為畫家的。”江遲如是勉勵道。

秦晏看美術史看得正犯困,見江遲回到床上,趁機收起教材:“睡覺吧,頭疼。”

江遲掀開羽絨被,躺在秦晏身邊:“水療沒用嗎?”

秦晏也躺下:“本來不疼了。”

江遲關了燈,只留下一盞玄關夜燈:“什麽叫本來?難道是我氣的,還是你學弟氣的?”

秦晏用手掌按住太陽穴:“一人一半吧。”

江遲坐起身,拍了拍腿:“來,我再給你按按。”

秦晏說:“算了,不敢差遣江公子。”

“我覺得你變了很多,”江遲不輕不重地給秦晏按頭:“我今天特別高興。”

秦晏被按得很舒服,轉身躺在江遲大腿上:“高興什麽?”

江遲垂眸看著秦晏:“你現在幫助人,不像以前那樣完成任務似得,而是真的在為別人考慮。”

秦晏闔上眼:“就是完成任務,專門完成給你看的,你不在我從來不管閑事。”

江遲忍俊不禁,低聲問:“為什麽要完成給我看?”

秦晏說:“不想聽你那些歪理。”

江遲聲音溫柔:“怎麽是歪理呢?相互幫助是人類最美好的品德。”

秦晏有些困了:“這麽美好的東西,你有就可以了,我不需要。”

江遲輕輕捋順秦晏的頭發,把秦晏放回枕頭上:“睡吧。”

秦晏呼吸漸沈,過了一會兒,突然叫了江遲一聲。

“江遲。”

江遲應聲道:“我在,怎麽了?”

秦晏拽了拽被子,蓋住了大半張臉,喃喃低語道:“江遲,我沒你想的那麽好,也沒那麽壞。”

江遲失笑,隔著被拍了拍秦晏後背:“說什麽呢,睡迷糊了吧,我什麽說過你不好?”

秦晏沒回答。

江遲只當秦晏在說夢話,並未放在心上。

屋內一片靜謐,安靜得能聽到腕表指針跳動的聲音。

直到江遲快睡著時,才恍惚聽見秦晏說了兩個字。

秦晏說:“經常。”

睡覺前泡了溫泉做了水療,江遲睡得特別沈。

感覺才剛閉上眼,鬧鐘就響了。

酒店內的窗簾遮光效果極佳,屋內極暗,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江遲關掉鬧鐘,翻個身眼皮沈重,昏昏欲睡。

一擡腿,碰到了一個人。

江遲這才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港城,今天本來計劃去迪士尼樂園的。

要不明天再去吧,真的好困。

他真是很久沒有睡過這麽好的覺了。

穿書後,江遲睡眠質量一直很差,總是睡得極淺,有時候感覺自己是睡著了,但外面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聽到,時刻能醒過來,長期處於快波睡眠階段,大腦狀態活躍,並沒有實際得到休息。

從事設計行業的人都容易失眠,夜深人靜是創作的最佳時機,但也因此導致大腦過度興奮,合上電腦以後還是入睡困難。

總是睡不好,人都熬傻了。

看來泡澡和按摩對促進睡眠的效果還真不錯。

終於能得一夜好眠,江遲根本不舍得醒過來。

秦晏時差基本上倒了過來,頭終於不那麽疼了。

他聽見鬧鐘的聲音,正準備起床,誰料才剛動一下,就被江遲的手臂壓回床上。

秦晏:“......”

江遲實在太困了,要是秦晏起床,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睡。

於是,在感覺到秦晏起床動作的瞬間,江遲眼疾手快,把對方按了回來。

秦晏悶哼一聲,似乎是罵了句臟話。

江遲只當沒聽到,采取強制手段,摟抱枕般把秦晏連人帶被摟進懷裏,安安穩穩地繼續睡了。

待江遲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秦晏仍被江遲摟在懷裏,眉頭緊皺著,閉著眼不知是睡是醒。

不會被他勒暈了吧。

江遲心虛地松開手,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撤身而退,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晏倏然睜開雙眸,目光快如電光,冷冷地釘在江遲臉上。

江遲:“......”

“江二公子終於醒了,”秦晏唇邊掛著抹若有若無的冰涼笑意:“你睡覺什麽時候多了個摟東西的習慣?”

江遲察覺到淡淡的殺意,當即裝傻道:“我可能是摟被的時候,不小心把你卷進去了。”

秦晏咬牙切齒:“我是一張紙嗎,就這麽好卷?”

江遲根本不會說謊,好容易編了個理由還被戳穿了,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破罐子破摔,直接擺爛:“我困嘛,剛才沒睡醒呢。”

隔著被子,秦晏想揍江遲都沒處下手,只得狠狠推了江遲一把,轉身去浴室洗澡了。

剛才,江遲就像一只巨大的北極熊從身後緊緊箍著他,熱乎乎的堪比個火爐,秦晏身上還罩著層羽絨被,掙也掙不開,生生捂出一身汗。

浴室裏響起水聲,江遲愜意地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回學校後,江遲一直住在宿舍,多人同寢的環境令他睡眠質量直線下降,到了晚上,打呼嚕的、上廁所的、看視頻的幹什麽都有,宿舍裏的鐵架床年久失修,翻個身就吱吱呀呀地響,江遲每次都會被吵醒。

昨晚終於能睡個好覺,此時饜足感充滿每一根神經,全身骨頭好像都是新長出來的,酥麻綿軟,特別舒服。

這感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如獲新生。

要是每晚都能睡這麽香就好了。

江遲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直到秦晏從浴室出來才勉強起床,晃晃悠悠去衛生間尿了個尿,回來又一頭紮回床上,摟著被不放手,一副要和被子相愛到天荒地老的模樣。

秦晏神清氣爽,身上沾染著沐浴後的清新水汽,還有須後水的淡淡冷香,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和困頓不已的江遲形成鮮明對比。

哪怕倒了個12個小時時差,秦晏此時都比江遲精神。

秦晏問:“你怎麽看著這麽累?是水土不服嗎,要不要看看醫生?”

江遲搖搖頭:“我就是困,回學校以後總是睡不好。”

秦晏有段時間也被睡眠問題困擾,現在已經好多了:“怎麽,臨近畢業,是壓力太大嗎?”

江遲側過身,拍了拍床:“也還好,我晚上會做很多夢,昨晚沒有,好不容易把覺補足了,反而沒力氣了。”

秦晏便在床邊坐下,擡手探了探江遲的額頭:“你總是生龍活虎的,我還是第一次瞧你這麽沒精神。”

江遲說:“我還想睡一會兒。”

秦晏嗯了一聲:“睡吧。”

江遲闔上眼,卻怎都找不到睡著的感覺,總覺著差了些什麽。

困倦至極睡不著,人難免有些焦慮,然而越焦慮越難入睡,形成惡性循環。

江遲睜開眼,目光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睡不著。”

秦晏伸手將江遲的雙眼合上,溫熱的掌心蓋在江遲眼前:“別著急,實在睡不著就晚上再睡。”

江遲呼吸間全是秦晏的味道,是須後水的淡淡冷香。

他把手機遞給秦晏:“迪士尼的行程暫時取消,我現在可沒力氣坐過山車。”

秦晏取消了預約,重新訂票:“明晚迪士尼酒店的雙床房訂滿了。”

江遲沒精打采:“那就大床房吧,大床房還有浴缸。”

秦晏升級了酒店套房:“海景客房才有浴缸,比豪華客房貴140港幣。”

江遲:“訂,我還差這一百多港幣嗎?”

秦晏提交了訂單,隨口道:“江二公子可真闊綽。”

江遲勾起唇角:“比不上季少爺呀,出手就是半島酒店的兩間特級豪華海景套間。”

秦晏說:“下次請你住更好的。”

江遲輕笑一聲:“有錢也別亂花,你還是個學生呢。”

秦晏想說反駁說江遲才是個學生,但又怕說多了江遲細想,反應過來秦晏的消費水平和季瑜不匹配。

一想到季瑜為了兩千多的三倍薪資跑到會館打工,秦晏就十分頭疼,今天早上七點,季瑜就發來微信,說自己去上班了,多謝秦總照顧。

國慶節也不閑著,秦家還差他這點花費嗎?

秦晏換了個話題,跟江遲說:“這裏離淺水灣不遠,有時間可以去看虎鯨。”

江遲說:“我不看動物表演,小虎鯨多可憐,被困在水族館裏還得天天上班。”

秦晏解釋道:“不是去水族館,要出海看,它就是我媽媽從海洋館救出來的,放歸二十多年了,身上有追蹤器,得坐船去找,再向深海發送聲波,它心情好了可能會上來。”

江遲坐起身,困意消散了大半:“你媽媽居然在海裏養了一頭虎鯨?”

秦晏眼神有些黯淡:“是的,她很喜歡小動物。”

秦晏說的自然是自己親生母親,而江遲把秦晏當成季瑜,自然以為他們說的是季瑜的母親——影後林語盈。

之前秦晏沒刻意假扮季瑜的時候,江遲都能把所有不對勁的地方自動合理化,現在秦晏床頭還擺著本《華國美術史》,江遲更是不會多想了。

至今為止,江遲從未懷疑過秦晏的身份,一門心思把秦晏當成季瑜,就算有些許漏洞,也能自動補全前因後果。

哪怕昨晚,真的季瑜已經出現在江遲面前,江遲仍然堅信秦晏就是主角受。

秦晏甚至旁敲側擊的問江遲,江遲一會兒說季瑜像倉鼠,一會兒說季瑜像兔子,就是沒發現季瑜像主角受。

秦晏心情很矛盾。

大多時候,他都不想江遲發現自己的身份,但有些時候,他又很希望江遲能夠趕緊猜到。

為此他甚至刻意留下了一些破綻,比如綠翡翠島的黑卡,比如他在洛杉磯的辦公室,再比如......養在港城深海的虎鯨。

這頭虎鯨人工繁育的。

秦晏的母親年輕時,經常來港城旅游,偶然看到在海洋館表演的幼年虎鯨,心生不忍,經過多方協調,最終以私人名義買了下來。

小虎鯨通過野化訓練後放歸自然,成為華國第一例成功放歸的人工繁育種,當年電視臺和報紙大肆報道這件事情,還登上了國外新聞首頁。

後來秦晏出生,母親經常帶他來看望小虎鯨,還經常碰到采訪的記者,直到幾年後確認虎鯨完全適應了野外生活,關註度逐漸降低。

這些事並不隱秘,有心人只要稍微上網查一查,就能查到。

可惜現在已經沒人在意了。

原來當時鋪天蓋地的報道,也敵不過歲月滌蕩之下的時過境遷,終究也都是悄然堙滅,化為一段無人知曉的歷史。

隨著母親離世,秦晏成了唯一記得這段過往的舊人。

他留在歲月縫隙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半故事,等待一位有緣人能夠對上他的暗號。

可江遲並不知道這段舊事。

秦晏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

他心裏應該是松弛輕快的,畢竟他都已經暗示的這樣清楚,笨蛋江遲還沒有認出他是誰。

可秦晏一點也不高興。

因為笨蛋江遲,沒有認出他是誰。

笨蛋江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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