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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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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師父,弟子沒用,讓那個黑衣人跑了。”刑安跪在大殿上沖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道。

“刑安,這是你第幾次失手了。”男人五官端正俊朗,鷹鉤高鼻,穿著一襲黑衣,氣勢凜冽不可直視。

刑安跪在地上額頭冒汗:“師父,弟子有事稟告。”

賀圖看著底下的弟子,即使是跪著,後背挺得筆直,是個學劍的好苗子。捉賊的事情本想是讓他結丹後歷練一番,卻遲遲沒有捉到人,不由讓他感到一陣失望冷聲:“說!”

刑安急忙道:“師父,我懷疑山門中有那賊人的內應。”

賀圖擰眉:“什麽意思?”

刑安:“這賊人似乎過於熟悉山門內的地形和暗藏在下面的法陣,弟子們數次引他入後山陣法,都被他巧妙躲過。”

千徑山不同於其他門派,向來與世隔絕。

弟子出師才能下山游歷,所以鮮少有人知曉千徑山的真實面目,更別提門內的諸多禁忌法陣。

刑安心裏猶豫了會才說:“今晚我們追著那個賊人到了碧瑤峰。”

賀圖:“秦清的山頭?”

刑安點頭:“弟子帶人進去搜山,卻發現賊人已經不見了。”

賀圖皺眉似乎想了會:“現在碧瑤峰只剩下秦清那個小徒弟,你的意思是他?”

刑安抱拳:“這只是弟子猜測,但還望師父嚴查山門弟子,徹查此事。”

賀圖神情難辨揮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準和任何人提及,今晚這事你辦的不利落,自己下去領罰。”

“是,師父。”刑安行禮慢慢退了出去。

試劍臺上,穿著山服的白衣少年手握著把劍,劍未出鞘,直直將另一名弟子從臺子上打落在地。

“這已經是第六個了,今天打的全是天光峰的人。他們是怎麽得罪單妙了?竟然能讓他一大早就踏峰叫人。”

“聽說是昨夜刑師兄帶人夜闖碧瑤峰,說是要搜查闖入萬妖窟的賊人。”

“我的娘,沒想到刑安平日裏不聲不響,暗地裏搞這麽大。誰不知道自五峰主走後,單妙就不準任何人踏碧瑤峰一步,就連上次三峰主追一個逃跑的弟子到了碧瑤峰,差點都讓單妙開雷陣劈傷,告到大峰主那去都沒轍。”

“誰叫人家有個好師父,臨走前竟然在山上設下各種高級陣法,生怕門派裏誰欺負他似的。”

“這你不就懂了,碧瑤峰裏的寶物誰看了不眼饞。不要說我們這些弟子,就連三峰主都暗地裏派了不少弟子打探,要不然單妙怎麽會下這麽狠的手?”

“不過誰能欺負得了單妙,他不找別人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五峰主就收了他一個徒弟,簡直把他當寶貝兒子疼,說不定以後峰主之位也是傳給他。”

“別酸了,就算五峰主不把位子給他,千徑山上同階段有比他強的嗎?你以為五峰主看中的是單妙什麽,那張臉嗎!是人家那變態般的天賦人啊!”

“天生劍骨,風雷雙靈根,十六歲就已經結丹,你問問你自己能比他強?”

聽完這番話的人都微微楞住,接著挫敗般地嘆口氣。

這般天縱英才,放在整個大陸也是極其罕見。不要說是碧瑤峰,待他成長起來,坐上那座最高峰的位置也不是難事。

單妙眼睛朝遠處掃了一眼,開心地招手大笑:“刑師兄,昨日試劍臺之約就剩你了,快上來。”

刑安面露疑色,待走近就看到汪洋、蔡鈞和李延等人躺在地上。

且無一例外,幾人全都身上帶血,面容狼狽。

刑安徹底怒了,提劍躍上試劍臺。

“單師弟,試劍臺比武只為切磋,你這般過分了。”刑安面沈如水,看著單妙一字一字說。

單妙不以為意,臉上掛著一抹懶散的笑容:“刑師兄,試劍臺上生死不論。他們現在不缺胳膊少腿,就是我仁慈大度。你要是替他們鳴不平,就拿手中的劍來說話!”

“千徑山劍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拿出你昨晚闖入我碧瑤峰,要殺我師弟的架勢來!”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徹底討論瘋了。

“殺什麽師弟?是那個小引璽?”

“這是哪個畜生幹的事,引璽才剛剛築基。這些天光峰的弟子最差的都築基多少年了,欺負一個小孩子要臉不要!”

“就是,引璽長得多可愛,我們巴不得他來我們樞機峰來玩。他要是喊我一聲師姐,我把我一個月煉的丹藥給他當糖丸子吃。”

“你們不覺得天光峰人做事都很狠毒嗎?平日裏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他們才是千徑山真正的弟子,不就是沾了大峰主的光,上次明明是我們借的道場,結果被他們硬生生搶走。”

“同意這位兄弟的看法,今天被單妙打成這樣也是他們活該!”

刑安聽不下去,若是再任由他們說下去,天光峰的名聲都快被敗沒了。於是果斷拔劍,沖單妙行禮:“單師弟,得罪了。”

單妙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連劍都沒拔便迎了上去。

同為劍修,兩人的劍招卻大不相同。

刑安自小練的是老祖寫的劍譜,秦清一向看不起那些死板的劍招,自己手把手教單妙如何認清劍修的真面目。

不是壓著單妙將他揍的鼻青臉腫,就是將人押到後山和一群妖獸親身實戰,只要有一口氣在,秦清都不會插手。

所以單妙的出劍無形,根本無蹤跡可循,指不定下一劍打你哪,更別提他招中的致命的殺意。

心裏失神於單妙劍法的精湛,動作上便露出了個破綻,單妙一劍挑飛他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將他也踹下臺去。

站在臺上的少年似乎比背後的陽光還要耀眼,露出一臉欠揍的笑容:“師兄,承讓了。”

刑安掙紮著爬起來,捂著胸口跪在地上,怕是單妙一腳踹斷了他的肋骨,得在床上躺上不少時日。

想到這,不由苦笑:“是我技不如人,修煉不精。”

單妙利落地跳下試劍臺,看背影頗為高興,連束起的馬尾也在背後晃晃悠悠。

刑安扶著劍站起來走到被打傷的眾人面前:“可有傷到哪?”

李延看著刑安身上的血紅著眼搖頭:“師兄,我們沒事,單…師兄他並沒有下死手。”

他們身上除皮外傷之外,幾乎沒有什麽致命傷,只是看著嚇人罷了。

胡音傷的最為嚴重,單妙因之前引璽的事情,根本不懂憐香惜玉怎麽寫,女孩子最看重的臉也青腫了大半,此刻哭著說:“師兄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對引璽師弟出手,你們也不會被單妙如此折辱……”

刑安掏出帕子遞過去搖頭:“不怪你,他們說的沒錯。千徑山並非只有天光峰,是我們做事過於張揚,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

“畢竟他說的對,劍修從來都是靠手中的劍說話,並非我們是誰的弟子。”刑安說完沈默片刻掏出袋子裏的丹藥遞過去,“裏面有固元丹和益血丹,你和他們分了吃了,回去好好療傷。”

“師兄…”李延顯然被打擊得有些大,神情懨懨地看向刑安。

刑安想拍他的頭,可看他一身傷又放下手大笑,聲音裏頗有幾分豪邁闊達:“小師弟,修道路上哪能不挨揍。現在我們只是師門切磋,到了外面可都是拿命和人鬥。”

“所以你應該感到高興,希望這次比武能讓你認清自己。好好修煉,下次打回來就是。”

“我們劍修最不忌諱的可就是打架!”

李延兩眼汪汪地看著刑安,點頭如搗蒜地保證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煉,爭取把單師兄打趴下。”

刑安被他逗笑了,也不打擊年少氣盛,反而逗他笑道:“好,師兄相信你,打趴單妙!”

山下落霞鎮,如意酒家中,老羅熱切地招呼一個穿著黑色錦衣的少年:“還在原來的房間。”

少年笑著點頭轉身踏上樓梯。

坐在窗邊的男人穿了一件鴉青色的綢衣,烏發隨意束起,露出一張極其好看的皮相。

“昨晚的大妖都離開了?”單妙推門便問。

“放心,都是一些低階小妖早就放他們走了,甚至還有一朵南海雪芝,再晚一點就要被煉成藥畜,想不到你們千徑山也會做出這種事情。”

所謂藥畜,即把生出神智的藥草圈禁在法陣中,如同牲畜般,煉丹時便割一只胳膊或腿。再將這藥畜浸泡在靈藥中,過一段時間就會長出新的肢體,以此便可以循環使用。

手段殘忍,毫無人性。

單妙不搭話,按賀圖厭惡妖物的性子,確實幹得出這般殘忍的事情。昨夜他負責引開那些千徑山弟子,而紅招則帶著大妖悄悄下山。

紅招也不再多言,不要說各大修行門派,便是些妖族也會圈禁藥畜。

那雙狐貍般的眼睛,微微勾起笑道:“不過這時候你也敢偷偷下來?”

單妙大搖大擺坐下拿酒杯:“我為什麽不敢,現在刑安可沒功夫管萬妖窟的事情。”

“你把他怎麽了?”

單妙打了個響指道:“我哄那群人上了試劍臺,把他們都打趴下了,估計要不少時間才能養好。”

“不過我們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去萬妖窟了,刑安必定會和賀圖說起昨晚的事情。”

“你這麽肯定?”

單妙喝了口酒緩緩道:“人是在我院子裏不見的,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我。更何況千徑山的陣法數不勝數,不是山門中人根本不可能輕而易舉避開,被懷疑是遲早的事情。”

“若不是賀圖想要歷練刑安,根本不可能讓我們進出萬妖窟五次。”單妙撐著腮笑道,“紅招,萬妖窟的事情得從長計議,你別腦子進水一時間闖進千徑山,那是有去無回,我也保不住你。”

紅招眼睛斜睨著單妙,語氣有些嫌棄:“你腦子才進水,誰要你保!要不是我受了傷,千徑山又算得了什麽。”

“倒是你,身為秦清的弟子和我們這些大妖混在一起,不怕被你師父一劍挑了經脈,成為廢物!”

單妙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完,眼風掃向紅招,在他的臉上停留片刻,突然笑道:“怎麽?你心疼我?”

紅招氣的拍桌:“心疼個屁!你若是真有那日,便來妖界找我,我護著你一個小廢物還是綽綽有餘!”

單妙笑而不語。

“這次下山是要囑咐你最近小心點,沒事就不要出去,下個月的魂獸我還會送來。”

紅招點頭答應,神情有幾分不自在,可還是別過臉說:“賀圖那老東西要是懷疑你,就不用特意下山,我不用魂獸也能恢覆,你自己小心為上。”

單妙看他別扭的模樣感到好笑:“既然當初選擇救了你,我就不怕麻煩,你別太感動。”

紅招大怒:“什麽叫我感動,我乃上古大妖九尾天狐一族,你救了我是你的福氣,別一天到晚不知好歹……”

單妙見逗的他生氣,咧出一口白牙笑道:“是是是,上古大妖…九尾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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