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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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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修)

多年前,林老先生在葉國公府教了幾年葉俞卿後便回了老家。那個時候他唯一的孫女便跟在身旁,只是葉俞卿還來不及與她相識,林老先生便告辭了。

後來她意外走丟,這麽多年來林老先生一直都在尋找她,從未放棄。

而葉俞卿也是在偶然機會之下發現了蘇淸玨身上的胎記,這才能夠確認她便是林老先生要尋的唯一孫女。

可憐一代鴻儒之後,落在了商賈為上的蘇家,這麽多年來都不曾過上安定生活。

蘇淸玨征楞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從她與那人和離後,便徹底與蘇家斷了聯系,再也不曾來往。這麽多年來,她對於家人的感情幾乎是沒有的。

此時忽然得知自己竟是名門之後,她有些緩不過來。

葉俞山對她的心思,她是清楚的。只是不忍自己這樣一個和離之身再嫁於他,她更怕的是身後那個吸血蟲般的蘇家。

她若是真的嫁了葉俞山,日後葉俞山便是下一任的葉國公。而她會成為葉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蘇家又豈會發過這樣的機會。天長日久的,只怕整個葉家都被蘇家吸幹。而她背負著這樣的吸血之家,是一輩子甩不開。

然而,過去的一切愁苦都在這一瞬裏煙消雲散。她並不是蘇家的孩子,她出身名門之家。

“孩子,這麽多年是我苦了你。我這個糟老頭子沒什麽能夠給你的,早年間教的幾個學生如今也都是朝野一方掌權之人,我會從他們的家族後生裏給你尋個妥帖上進的人,好生照料你一生。畢竟我老了,也陪不了你太久。”

林老先生一手拉著蘇淸玨的左手,眼眶之中都是淚。

蘇淸玨好容易回過神來,卻覺得這像是老天都在成全她。

從那竹木椅上站起,她目光之中是滿滿的堅定。

“祖父,我,我已有了意中人。”

蘇淸玨羞紅了一張臉,葉俞卿將手中茶盞盡數飲下,唇畔落了笑意便知此事已妥。

兩人又好生敘話半日,自不必提。

葉俞卿回到卿玉閣內室之中,半靠在那美人榻上,將桌面之上的糕點吃了個幹凈。

她知道,外面的局勢不會太平。趙王步步緊逼,少了林老先生這一柄利劍,便又去尋了旁人來,短短數月的時間,朝野內外竟是隱隱傳出了再度冊立太子的聲調。

而這新太子的不二人選是趙王。

原本趙王並不會如此心急行事,畢竟距離前太子被廢黜過去還不足半年。

兩個月前,冊封三皇子顧崇晟為晟王的旨意在短短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建安城。

當今聖上只有三個皇子,前太子已經被廢黜再無可爭奪之力。那太子之位,便只能夠從趙王與三皇子之中選,三皇子顧崇晟早年放浪形骸,為人自在灑脫很是不得聖上喜歡。

而趙王顯然是聖上最中意的皇子,原本趙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為自己造勢。

晉文帝素來多疑,在位多年這多疑的性子更加重了三分。晉文帝一早便瞧出了趙王一人獨大的局面,他怎能容忍朝野上下都以趙王令為上?

而將顧崇晟冊封為晟王,便是給趙王的警告。

葉俞卿正在思量之中,便瞧著永安侯從軍武衙回來,眉頭緊緊皺著,她便知這外間的事,更加覆雜。

“你眉頭這般緊鎖,可是有什麽變故?”

“今日早朝,聖上暴怒,將趙王關了禁閉。”

“這,再有半個月便是聖上六十大壽。闔宮上下都會異常的松懈,正是他動手的好時機。若是一直被關禁閉,可否會影響那件事。”

葉俞卿皺著眉頭。

他伸出手來,很輕的撫上她的眉頭,將那一抹川字撫平。

“同你說了許多回,如今你安生養著才是最要緊事,其他旁的事都不許再操心多想。”

他用力將她擁進懷中。

阿蕪,上一世的皇權爭鬥最終害了你性命,這一世為了能夠徹底安穩,我會掃清一切障礙。

他又想起了上一世,顧崇晟無心於爭鬥,靜妃對自己的兒子也十分無奈。而原本成年後就應該被封為親王的堂堂三皇子,竟是到死也不曾被封。

顧崇晟上輩子被趙王害得淒慘,這一世,他要親手送他登上九五之尊位。

他一直都知道,除了阿蕪以外,最不會傷害他,將他放在心頭的人,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三皇子,顧崇晟。

“三哥哥從小待我便是最好,品性也最是純良,日後他登上那個位子,定是會成為一個極好君王。”

兩人緊緊相扣的手,隱沒在燭火幽幽中。

季唯其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瞧著內室之中逐漸幽暗下來的一雙影子,嘴角勾起笑意。頓住片刻,望著那高處的天,嘆了口氣。

“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不曾發生,如今坐在那位子上的人,便應該是咱們家侯爺。”

“當年的三王之亂,說到底不過是當今聖上給自己尋的好由頭。來掩蓋當年的真相罷了,隨著時間推移,曉得這件事的人只怕會越來越少。整個赤沙營上下,都隨時做好準備。只是,如今瞧著咱家侯爺的心思半分也不在這上頭。”

季三說著。這兩人都是永安侯身邊最要緊的左膀右臂,曉得這樣機密的事自然也不奇怪。

“侯爺自有安排,再者用侯爺的話來說,這世上的第一要緊事,未必便是坐在那位子上。”

在他的心裏,早就尋到了更為要緊的事。

半個月後,便到了晉文帝的六十大壽,闔宮裏裏外外很熱鬧,而季崇西也變得忙碌了起來。

晚上大宴開始時,眾人對著晉文帝山呼萬歲,高聲禮讚,葉俞卿忽而有些緊張。

晉文帝飲了些酒,那面色坨紅,兩邊面頰之上也滿是得意。他捧起手中的酒杯,微瞇著眼,瞧著坐在下首的眾人。

這便是他當年從自己的皇兄手中奪過來的天下,瞧瞧,多麽榮盛昌隆。

皇兄,當年的事你也不要怪我,只怪這個位置太過迷人,有誰能夠拒絕這天下呢。

或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晉文帝飲了幾杯酒,便有些頭腦發暈。

臺下的歌姬正在縱情舞動,四周的喧嘩聲忽而在一個瞬間停了下來。

“誰?是誰?這樣大的膽子!來人,給朕拖到安靜角落立時打死!”晉文帝捂著頭,表情猙獰。

而坐在下首的眾人卻好似被施了定身咒語,半分異動也無。

“來人!爾等可是要造反?!啊?可是要反了天!”

“父皇想來是醉了,大公公快些扶父皇下去歇息罷。”趙王從那席間站立而起,朗聲說著,帶著十足不屑與得意。

“逆子!你意欲何為?!”

晉文帝老了,再不是當年那個橫馬於雍門前斬殺眾人的赫赫男兒,他從龍椅上掙紮著要站起來,試了三回卻都無用,最終只是再度重重跌回龍椅上。

季崇西瞧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異常眼熟。當年他的父親只怕也是這樣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瞧著四周卻無一人也可出手相助。

他父親並非死於晉文帝之手,卻也是間接被害死。

“父皇老了,處事難免會不公道,兒子身為您的皇子,自然要為父皇分憂。日後,父皇可在行宮裏頤養天年了!”

趙王手下的人早已將下首的文武百官、高門家眷都團團圍住。

“永安侯,那赤沙營如今可是在本王手中,你苦心經營多年的棋盤,也不過如此。”

十日前,為了麻痹趙王,季崇西自請卸任了軍武衙與赤沙營的所有事務。而那赤沙營最終便落到了趙王的手中。

“哦?”季崇西瞧著坐在龍椅上急火攻心犯了舊疾的晉文帝,心中想起了他的幼年。

若不是眼前這個垂垂老矣的人,他又何至於失去所有親人,獨自淒苦的過了這許多年?

許多事,也應該在今日有一個了結。

季崇西擡起手,場面瞬時間大亂。

趙王手下的那些人竟是忽然動了手,反手對著趙王發起攻擊。

一番混亂大戰後,趙王敗了。

“本王不甘心!怎會如此?!分明赤沙營也在本王手中!哈哈哈哈哈!季崇西,你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竟還去救那糟老頭子,我那前朝太子顧堯成皇叔若是曉得自己的兒子這般窩囊,在九泉之下可還能安息?!季崇西!你會後悔的!”

趙王很是不甘心,可他的聲音還不曾說完

太醫趕來時,瞧著晉文帝搖了搖頭。

“晟兒,過來。”晉文帝的聲音帶著無盡滄桑。

顧崇晟面色有些陰沈的坐到晉文帝身旁。

“晟兒,這些年,是父皇對不住你。你,可怨?”

他聞言擡起頭,張口卻終究不曾說出半個字。

“你是朕的第三個孩子,朕最後悔的便是不曾抱你....”

晉文帝還不曾將話說完,便重重的跌到一旁。顧崇晟一言不發。

他的父皇啊,總是要到了這樣要緊關頭才能想起這些陳年舊事。

大太監面上露出一絲了然,“聖上醉了,爾等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些上去攙扶,竟是都不要自己的腦袋了嗎?!”

晉文帝轉身,雙眸之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震驚。他伸出雙手來,指著大太監的臉,終究還是無力的跌落到了臺階上。

天晟五年,京都西南一處茶樓。

“卻說那北羌籌備三年的時間,可說是氣勢洶洶的來犯我朝南境。南境守軍主帥竟是被北羌派的臥底一箭射死,南境夏州失守,眼看北羌大軍不日就可南下。那時恰逢新帝登基不過一年多,滿朝上下根基不穩,朝中竟無一人應戰。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說書老先生瞧著下首的眾人滿臉擔憂的神色,心中很是得意,面上卻沒有什麽變化。他將手中的驚堂木拍得劈裏啪啦作響,順帶將手邊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茶水。

“正在這時,幸得鎮國大將軍出馬,自請奔赴南境與北羌人血戰多日,這其中的艱險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預知後事如何,眾位且待明日再見分曉!”

那茶樓說書老先生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重重落在桌案之上,發出一陣響聲。

“你不乖,分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要賣關子。我娘親說了,像這樣自己心裏知道卻故意不說出來的,都是說謊的壞孩子。鎮國大將軍分明用了十天的時間,很輕松就解決了北羌,得勝歸朝。”

老先生原本得意的算著明日再用這一樁事多賺上點茶水銀子,卻不想二樓一角突然傳來一陣奶娃娃的稚嫩音調。

“你從何處得知?小孩子不在家裏乖乖待著玩泥巴,跑出來瞎喊什麽。”

那說書老先生有些惱羞成怒。

“娘親,我說不對嘛!”小奶娃奶聲奶氣的拉著一旁女子的衣角。

葉俞卿瞧著一旁眾多虎視眈眈瞧熱鬧的眼睛,琢磨著現在溜走已然來不及。

“阿恩,娘親同你說過多次,不可在外隨意說這些的。你可是忘了上次你爹爹是怎樣責罵你的?”

“分明不過五日就將壞人打跑啦!”小奶娃撇著嘴嘴巴氣鼓鼓的。

“這是從哪兒來的小破孩兒,堂堂鎮國大將軍永安侯也是你可隨意攀扯的。依我看便應該報官,叫你父母去衙門裏好好想想,便知道怎麽才能夠養好你這熊孩子。”

人群中忽而出來個中年男子,聲音粗噶像是被無數沙子劃過般,刺人耳膜。

“就是,就是,誰家孩子出來亂跑亂說,當真是沒有半點規矩,瞧著就是鄉野村夫家的毛小子,活該進了衙門裏。”

人群中嘰嘰喳喳的說著,小阿恩的臉上卻半點緊張也沒有。

葉俞卿今日偷偷瞞著季崇西,躲過了府中上下無數人的目光準備偷溜出來轉轉,卻被小團子盯上,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他一起出來。誰承想,這小團子聽個說書也惹出這麽多事情來。

她頗為無奈,“同這些人爭執什麽,快走了。”

她心裏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團子出生已經數年,但是生孩子時的那一兇險一幕卻深深落在季崇西腦海之中。自那一回後,他便抱著她,雙眸帶著水汽。

“阿蕪,我們只要阿恩這一個孩子罷,日後都再也不生了。你日後也不能再離開我目光五丈開外。”

那時候聽著真是無比感動,葉俞卿只覺得眼前的男人這樣光芒萬丈,她的心窩子裏滿滿都是歡喜與甜蜜。

可是後來嘛,季崇西當真是說道做到,她這幾年裏半年自由也無,早晚被憋出病來!

“再不回去,等你爹爹下朝回來,到了府裏尋不到你,仔細你的皮。”

這話果真有用,團子被嚇得雙肩瑟縮。

“怎麽?!吹大話的時候膽子倒是大的很,現在倒是想要溜走了?來人,把這兩個敢妄議一品軍侯的狂徒抓起來。”

那著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眉眼兇惡,挺著一身肥肉,滿臉狠厲。

這中年男人話音剛落,身後便有兩個下人往葉俞卿身邊走去。

葉俞卿將團子拉到身後,目光沈靜,手中的九節鞭被她用力握住。

半空之中突然響起一陣破空聲音,九節鞭甩到地上將那兩人男人逼退半步。

原本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瞧著要動真格,竟是也紛紛閃躲。

“我多日不回京城,連茶肆烏合之眾也這般放肆?!”

低沈又清冽的嗓音響起,自帶殺氣與威懾。

“季唯其,還楞著做什麽。”

永安侯身形未動,一旁身後的暗衛早已出手將那中年男子三人拿下。

“你是誰!你竟敢抓老子,老子的嫡姐可是永安侯手下副將何雲馮的愛妾,你這般待我,仔細你的小命!”

永安侯微微皺眉,“老何,可是真的?”

人群中走出個身姿挺拔男子,面色陰沈,雙膝跪地,“回侯爺,是。屬下管教不嚴,回去便將那女人休了,打發到鄉下莊子去。”

“姐夫,姐夫!救我!”

圍觀的群眾才終於了然,原來這面容俊朗身姿如玉樹又自帶殺氣的男子,便是威名赫赫的鎮國大將軍一品軍侯季崇西。

回到侯爺,葉俞卿滿臉寫著不高興。

“不好玩,你出現的太早了。”

她興致缺缺,在侯府裏待的幾年,她已經很久不曾遇到這樣不長眼且自大的人,原本打算好好同他們玩鬧一番,竟被季崇西三年兩下打發了。

“阿蕪,那你想怎樣我陪你。”

他嘴角帶著笑意,張開懷抱等著她入懷。

團子無奈的撇撇嘴,自覺的走到了季唯其身邊。

“小叔這麽多年陪我父親身邊,也是受累了,當真不易。”小小的團子也一番大人口吻。

季唯其努力憋笑,拉著團子往馬車上走去。

“娘親,我要去找小姨母玩。”

葉俞卿想著自家小妹同謝長書成親一年有餘,身懷六甲,便皺了下眉頭。

“只能玩兩個時辰,不可過夜。”

“你可以去找妹妹玩。”

團子想起那個比自己小一歲多卻手勁兒極大的妹妹,小臉擠做一團。

“我不要!”

葉俞卿只得無奈搖頭,轉頭對著季崇西道。

“我那哥哥將他的寶貝女兒寵上天,嫂嫂也隨著他,如今阿恩連去也不敢去了。”

“懂了,為夫會繼續努力。”

葉俞卿,“???”

“說起來,你難道不想要個女兒?”葉俞卿別扭個臉問道。

“阿蕪可是想要?若是你想要,為夫便再努力些。”他的手將眼前的女人更用力收進懷中,腰肢兒軟軟的。

嗓音帶著慵懶。

後來葉俞卿被這人折騰得難受想一腳踹開的時候,又被他輕捧著自己雙腳放進熱水中而感動。

她想,往後的日子,便這樣過下去也可以。

“阿蕪,這水溫度如何。”

“唔,尚可。”

這山河一書,這廖落星雲,終是有你在身旁。

我的第一個故事,非常的潦草不精細。自己看著都有無數的毛病,一度寫不下去想坑掉,最後還是舍不得。季崇西前世來不及好好待她,此生願付一江真心百世輪回。葉俞卿也只是忘不掉前世的痛而已,終究情之一字讓人斷肝腸亦累希望。吶,看到這裏的小可愛們,你們真的是天使呀。謝謝你,筆芯。假如你願意,收藏作者,收藏下新文預收。可以同你們下一個故事,繼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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