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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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承認
說話的功夫，尹青嵐那點破碎的魂魄已經和蓮子融合在了一起。
段玦張開手，陰氣柔情萬分引導著蓮子回到他手中。蓮子胖乎乎，圓潤可愛，上面傳來他熟悉無比的氣息
段玦周身狂暴的氣息略微平息一些，他盯著這枚蓮子看了一會兒，開口道：“法則說是它讓尹青嵐托生成人。”
“果然是這樣。”玉清摸摸下巴：“先前鬼道開，尹青嵐曾以身閉合鬼道？”
“是。”段玦擡手，輕柔摸著蓮子外面的光圈：“算上那一次，這是她第二次離開我。”
這一次他即使是提早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什麽，也沒能攔得下尹青嵐。
轉瞬之間玉清天尊靈感頓生，種種浮散因果羅列匯聚串成一線。他明了，繼而微微一笑，道：“不，你已經改過她的命。”
“我等曾在尹青嵐身上看到過滅世之因，這因果紮根在她的命線盡頭。曾叫我等為此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來看，應該與法則脫不開關系。
混沌青蓮是先天至寶，它盛開時天地陰陽交織為混沌；它以身化天道，才有後來的道生萬物。
法則保留下混沌青蓮的一顆蓮子，原本未必有想要叫蓮子入凡世的念頭。它弄塌歸墟，倒逼世間靈劫，完完全全就是想活活耗死一眾鬼神。
沒想到它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
幾百年靈劫，兩界雕敝人間卻迅速發展，走出了另外一條康莊大道。如果繼續這麽發展下去，三十三重天和鬼界眾神是沒有了，但它這個靈氣時代誕維護秩序的法則也要回歸天道。
“它叫尹青嵐入世又推動鬼道異動，應是定下她的命數，想叫她殉鬼道化靈氣，與鬼道中的先天陰氣一起轉煉為混沌之力，重啟混沌青蓮。”
一旦真正混沌青蓮重新盛開，世間萬物都將歸於一片混沌。直接省去許多麻煩事，一步到位。
酆都大帝皺眉：“法則既然握有混沌蓮子又掌握天道之力，為何不直接在鬼道煉化青蓮，而要如此籌謀？”
“尹青嵐數十年為人間道家魁首，殲滅妖邪，鎮守天下各脈氣運。”玉清悠悠道：“這可不是白當的。”
看看天道多喜歡尹青嵐，幾次引天雷有求必應。只有這樣，只有尹青嵐得到天道承認，本應隕滅的混沌青蓮才能再次出現。
法則的計謀何其陰狠毒辣，以天下為棋，多年來藏身幕後，一步步推動局勢往前走。當年鬼道異動，它瞧尹青嵐開啟陣法準備關閉鬼道時想必已經喜不自勝，就等混沌重啟。沒想到半道上居然殺出一個段玦，不要命拉著尹青嵐一起跳下去，還吞下半數鬼道核心。
這一跳，兩人跳脫六界不受法則拘束。原本好好的棋局徹底亂了，法則根本無法控制。
玉清搖搖頭：“大道無形，自有定數。”
無怪他初次為尹青嵐推演命格會算出來滅世之因。如果尹青嵐那日沒有遇見段玦，從她墜入鬼道那日起，此世就已經不覆存在，化為混沌。
那麽現在滅世之因落於段玦頭上，指的應該就是這次劫難。
就在這時，山洞外驟然劃過一道陰氣，直直沖著段玦而來。段玦看也不看，張開手陰氣撞在他掌心，被他盡數吞沒。
安靜狹小儲物間裏遲來的溫柔絮絮的話語一點點落滿心頭，像在人心上撒上一層混合著糖的鹽，滋味真是難以言喻。
“現在要定下她的魂魄，還需要一點證明。”玉清往前走兩步，在段玦殺人的目光下敲敲蓮子：“有她活過的證明嗎？”
段玦倏忽：“什麽意思？”
“她作為尹青嵐為天道承認的時候活過的證明。”
“有。”特控部人事辦，裏頭什麽資料證明都有。
“還有一件事。她如今魂魄破碎不穩，搞好了以後也需在這混沌蓮子中溫養數年。”靈寶天尊在一旁開口，嘟嘟囔囔：“你養過花嗎，知道混沌青蓮該怎麽養嗎？”
段玦牢牢護著那團靈光：“要息壤，還有靈氣。”
“最好是混沌之氣。”玉清一笑：“所以，我有一個提議。”
此時不周山外，鋪天蓋地的陰氣猶如退潮一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歸於地下。
剩下一部分也沒有在地上停留，而是直沖上雲霄，繼續與法則廝殺一路上了三十三重天。
特控部眾人雖不明所以卻也都松下一口氣，面上泛起欣喜。唯有王宥等人站在一邊，怔怔望著天邊陰氣追逐而去的方向一言不發。
祝阮菱牙關慢慢咬緊了，開口卻還是哽咽了一下。她壓著情緒，開口聲音不由自主有些發抖：“這是怎麽回事，尹顧問呢？”
“沒事的。”顧兆在旁邊開口安慰道：“看段先生這個反應，尹顧問肯定沒事的。”
說曹操曹操到，顧兆話音剛落，陰氣狂卷。一道猙獰的裂縫在周圍悍然張開，段玦擡腿從裏面走出來。
眾人皆是一驚。
段玦恢覆能力異常強悍，身上燒灼的痕跡這麽點時間已經痊愈，除了衣著略有些淩亂，眼睛處依稀有血紅外看不出什麽。殷如皎快步走上前，這是她和謝豐回來以後第一次和段玦打照面，但三個人顯然都沒有寒暄的意思。
殷如皎單刀直入：“人呢？”
段玦擡眼看著她和一旁的謝豐，瞳色漆黑，面無表情伸出手。在他掌心之上，一點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圓珠靜靜漂浮在上方。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殷如皎瞬間覺得頭暈，擡手虛虛往謝豐身上扶了一把才穩住身形。
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接下來要做什麽？”
“吞太陰，合鬼道。”段眼珠子一瞬不瞬，說話帶著奇異的滯澀感。隨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無比濃烈的陰氣伴隨著殺氣瞬間抑制不住傾瀉而出：“滅了法則。”
“那青嵐呢？”
聽到這兩個字，段玦面上冷僵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他目光往下落到蓮子上，瞬間柔和不少：“三清在蓬萊有道場，裏面有息壤和聚靈陣，你們先帶著她去蓬萊。”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點在蓮子上 層層保護陣法和禁制接二連三往上套，直接把蓮子裹成了一個球。估計大羅金仙來一遭，對著這蓮子打上半天也未必蹭破一點蓮子皮。
王宥在旁邊也想開口說話，怎料周圍的空間接二連三漾開波動，三清和兩位地府尊者緩步邁出，站在一邊。
“快些。”玉清一揮袖子，催促道：“不能給法則反應的時間。”
段玦看向王宥，深色眉目銳利森寒的像一把刀：“給我去她的身份證明。”
人活在這個世上本就是無根浮萍，是經歷過的事、身邊的人慢慢填充，讓一個人成為這個人。
特控部的檔案室裏存放著所有員工的檔案。王宥敲兩下鍵盤，尹青嵐被列為絕密的生平往事盡數呈現。
這份檔案分為兩半，前一半要比後面一半長上很多，大多是一百年前的舊事。足跡從南到北，長長一串事件，兩頁電腦屏幕都裝不下。
為人不過二十載，鎮妖邪，平定山河烽火，豐功偉績，正道第一人的名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到手的。
玉清點頭，一點七彩亮光從他指尖升起。隨後在場所有人身上都陸陸續續被抽出一些光點，玄妙柔和的感覺無端橫壓在每個人心頭。
“還不夠。”玉清搖搖頭，問道：“還有其它證明嗎？”
王宥有點著急：“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裏了，怎麽會還不夠？”
“不，還有。”段玦擡眼，幹涸黑血粘在他面上像是叢生的陰影：“在南洋，我和她有一份受香火供奉的家譜。”
玉清點頭，霎時一大束靈光不知從什麽地方鉆出來，緩緩沒入蓮子。
“可以了。”
段玦睫毛一顫，低頭用唇在這蓮子上輕輕蹭了蹭，松手看著蓮子飄到殷如皎手上。而後他轉身，和幾個神仙一起身形瞬間消散。
眾所周知，人不能睡太久。
尹青嵐午睡但凡超過四十分鐘，醒來的感覺和魂魄離體游蕩一遭歸來的眩暈麻痹感沒有半點區別。
她這回不會是午睡睡死過去了吧？
這是尹青嵐睜眼後的第一個想法。
她渾身癱軟，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在哪。腦袋也暈乎乎的，用力往一旁一翻身，結果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滾過了頭，圓潤非常的從床上滾落到了一片溫柔的水裏。
水溫恰當，柔柔軟軟，還有點彈性。
嗯？為什麽她的床邊上會有水？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水龍頭忘記關淹地板了？
一個激靈，尹青嵐立馬就把眼睛睜開了。
圓滾滾的蓮子破水而出，發出好大聲響。殷如皎在旁邊空地上教祝阮菱修煉心法，猝不及防之下，“嘩啦”一聲兩人被濺了滿身水。
蓮子在密室內胡亂飛舞，兩人楞楞地看著，一下子竟然是回不過神來。還是守在旁邊盤蛇一樣的陰氣反應快，彈射而出在靈活而迫切地四處亂竄的蓮子身上打了一個結，捆得蓮子嚴嚴實實一動不能動。
眼瞧著蓮子快要被太過激動的陰氣再次帶進靈池裏，殷如皎快步上前揮開陰氣，一把把蓮子撈到臉頰邊。
祝阮菱快步從旁邊走上來，兩人貼近了臉小心翼翼地去看這枚蓮子。
殷如皎輕輕喚了一聲：“青嵐？”
蓮子動了動。
尹青嵐瞧著面前兩張貼近的人臉，先是一楞，然後就是覺得頭疼，一種直達靈魂的劇痛突兀刺入。五方觀長著青苔的屋檐，鬼道上方呼嘯的風聲，和在不周山爐內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洞口倉促瞥見狂卷而來的陰氣...百種記憶迫不及待地湧入，她現在要還有人形，估計早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蓮子不停嗡動，殷如皎連忙擡手，小心引渡一邊的靈氣緩緩沒入蓮子：“你別激動，魂魄剛重聚沒多久經不起折騰。”
有人一忍忍了八年，再要是出什麽問題，現在三十三重天外和鬼道已經融合在一起的歸墟立馬就要爆炸。
真寫不來一點虐的，小甜文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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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現在滅世之因落於段玦頭上，指的應該就是這次劫難。
就在這時，山洞外驟然劃過一道陰氣，直直沖著段玦而來。段玦看也不看，張開手陰氣撞在他掌心，被他盡數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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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嵐呢？”
聽到這兩個字，段玦面上冷僵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他目光往下落到蓮子上，瞬間柔和不少：“三清在蓬萊有道場，裏面有息壤和聚靈陣，你們先帶著她去蓬萊。”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點在蓮子上 層層保護陣法和禁制接二連三往上套，直接把蓮子裹成了一個球。估計大羅金仙來一遭，對著這蓮子打上半天也未必蹭破一點蓮子皮。
王宥在旁邊也想開口說話，怎料周圍的空間接二連三漾開波動，三清和兩位地府尊者緩步邁出，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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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恰當，柔柔軟軟，還有點彈性。
嗯？為什麽她的床邊上會有水？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水龍頭忘記關淹地板了？
一個激靈，尹青嵐立馬就把眼睛睜開了。
圓滾滾的蓮子破水而出，發出好大聲響。殷如皎在旁邊空地上教祝阮菱修煉心法，猝不及防之下，“嘩啦”一聲兩人被濺了滿身水。
蓮子在密室內胡亂飛舞，兩人楞楞地看著，一下子竟然是回不過神來。還是守在旁邊盤蛇一樣的陰氣反應快，彈射而出在靈活而迫切地四處亂竄的蓮子身上打了一個結，捆得蓮子嚴嚴實實一動不能動。
眼瞧著蓮子快要被太過激動的陰氣再次帶進靈池裏，殷如皎快步上前揮開陰氣，一把把蓮子撈到臉頰邊。
祝阮菱快步從旁邊走上來，兩人貼近了臉小心翼翼地去看這枚蓮子。
殷如皎輕輕喚了一聲：“青嵐？”
蓮子動了動。
尹青嵐瞧著面前兩張貼近的人臉，先是一楞，然後就是覺得頭疼，一種直達靈魂的劇痛突兀刺入。五方觀長著青苔的屋檐，鬼道上方呼嘯的風聲，和在不周山爐內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洞口倉促瞥見狂卷而來的陰氣...百種記憶迫不及待地湧入，她現在要還有人形，估計早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蓮子不停嗡動，殷如皎連忙擡手，小心引渡一邊的靈氣緩緩沒入蓮子：“你別激動，魂魄剛重聚沒多久經不起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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