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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驚鴻照影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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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旁人同她說明, 蘇禧有自己的渠道來獲取信息。

先前百姓因為趙府尹鬧事,這樁案子究竟怎麽一回事,到今日,基本上清楚了。這一位趙府尹是當初三皇子舉薦的,如今他出了問題,三皇子難免會受到牽累。

關於這一樁事,縱然皇帝未指派魏義深負責查明情況,他卻多少跟著經手。具體的情況,少不得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在此之外,魏義行又和三皇子有牽扯。

董氏的丈夫、英國公府的二少爺魏義行, 雖面上不顯,但暗地一直支持三皇子。其實這是和整個國公府想背的行為,畢竟站隊這種事, 總是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不論是英國公或是魏義深, 都小心避免在皇帝意向不明時站隊,魏義行卻直接將整個英國公府拉到旋渦中。這種行為自然是很不好的,可現下也造不成大威脅。

董氏多說幾句便暴露心思,蘇禧也確認, 她今天確實是來探消息的, 她要探聽關於趙府尹這樁案子。可惜魏義深什麽都沒告訴過蘇禧,她也不會隨便和董氏說。

正因如此,蘇禧感覺董氏未免太過熱心。畢竟趙府尹和英國公府沒有牽扯,此人也非董氏的親人……三皇子那邊應也會小心撇開關系,更攤不到魏義行的頭上。

蘇禧從系統資料裏調出趙府尹有關的信息研究了一下, 方知趙府尹有一個年方十六的女兒,生得貌美如花。趙府尹這個女兒,早和三皇子暗通款曲,有了關系。

趙府尹肯定保不住,只不知道,這是魏義行自作主張,還是三皇子的意思。蘇禧微微擰眉看著董氏:“那日我在大街上,趕巧撞見了,差點兒出了事……”

“若非大少爺恰好趕到了,不知變成什麽樣。當天大少爺回來,我還好好看了看他有沒有事,不過別的他也沒同我多說,後來怎麽樣都不清楚。”

蘇禧把話說得誠懇又坦然,可沒有一句是董氏想聽的。董氏想追問,同樣擔心問得多了蘇禧要起疑,最後一無所獲離開。蘇禧吩咐聽雨送一送,自己沒有出去。

晚上魏義深回來了,剛坐下來歇息,面前便被送上一盅燉好的燕窩。蘇禧這會在沐浴,是提前吩咐底下的人做的事。他沒有什麽胃口,東西擱到了一旁沒有用。

魏義深獨自坐得片刻時間,蘇禧沐浴回來了。擦到半幹的頭發松松在腦後挽起,因舒舒服服泡過澡,她渾身上下透著神清氣爽,臉上卻是懶洋洋的。

蘇禧在魏義深的旁邊坐下。

她掃一眼沒動過的燕窩問:“特地讓小廚房給你燉的,怎麽不吃?”

魏義深扭頭看看她,不施粉黛的臉,卻是明眸皓齒,粉面紅唇,眼底濕漉漉的,如同無辜小獸一般的眼神。眉心微動,他別開眼說:“不是很有胃口。”

“不舒服麽?”蘇禧問了一句,見魏義深搖頭,繼續說,“這燕窩是今天弟妹親自送過來的,另外還拿了些魚翅、桂花酒,不吃可當真是要浪費一番心意了。”

她探手把那盅燕窩端到魏義深的面前,將瓷勺塞到他的手裏:“吃吧。”魏義深手裏捏著一柄瓷勺,擡眼看她,冒出來了一句:“那你呢?”

“嗯?”蘇禧像是怔了怔,抿唇一笑,“不過一盅燕窩,難道還要分我一半?”

意識到自己犯傻的魏義深掩飾性輕咳一聲,低頭吃起了東西。

蘇禧沒走開,單手托腮看著他:“今天下午弟妹過來,還問起了趙府尹的事,你也沒有同我說起過,哪兒能知道這些?弟妹問我,我兩眼犯暈,根本答不上。”

魏義深聽著她的話,動作一頓,斟酌著問:“只問了趙府尹?”

“問趙府尹現在怎麽樣了……”蘇禧回想董氏的話說,“別的卻也沒有什麽。”

“查清楚了,已經交由陛下做最後的定奪。”魏義深說一句,繼續低頭吃東西。

蘇禧提這件事不過與魏義深提個醒,見他如此,當下住了口。

盡管她現在的身份是魏義深的妻子,可事關魏義行、事關英國公府,她沒有插嘴太多的打算。如果魏義深自己有數,那麽不需要她說,如果他沒數,說也沒用。

魏義深說案子已經交由了皇帝定奪,這卻不假,沒有過幾天,蘇禧便聽聞趙府尹被免去官職,流放邊關的消息。到了這個份上,能留他一命,顯然已手下留情。

這件事之後,皇帝仍待三皇子如初,瞧著三皇子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內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或許正應那一句話——“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轉眼之間到了年底,年節將至,蘇禧跟著李氏一起把府裏上下都打點妥當。為年節而新做的衣服、鬥篷、頭面等都趕制了出來,鋪子上俱使人送到國公府。

年節向來熱鬧,更兼董氏的肚子日漸如皮球般鼓脹脹,不過半年便該生了,於國公府而言,這熱鬧又添上幾分。大年初一,蘇禧入宮拜見皇後娘娘。

她是跟著英國公夫人、李氏一起進宮去的。皇後娘娘記得楚苒若,因此拉著蘇禧聊了好一會天,也盤問她在國公府過得好不好,她自然句句都說好,沒有二話。

之後數日,走親訪友,沒個消停。直到大年初六這天,偷來了片刻的清閑,魏義深尚在休沐中,無什麽事,蘇禧把董氏送的桂花酒搬了出來,同他兩個人小酌。

溫酒入喉,酸甜滋味,卻是柔和醇厚口感,唇舌之間餘香久久不散。酒是好酒,不當浪費,蘇禧不介意是董氏送來的,反正又沒有毒,為什麽不喝?

魏義深是見她興致勃勃,不忍心敗她興致,才陪著坐下來的。眼瞧著蘇禧一杯接一杯不停,兩頰酡紅,兩眼迷離,不免疑心她是醉了……他此前也沒見她喝酒。

“悠著點。”在蘇禧又一次執壺要倒酒時,魏義深摁住了她的手。

蘇禧動作停住,看向魏義深笑道:“這酒不醉人,蠻好喝。”

魏義深聽這話,越覺得她喝得有些多了,皺皺眉:“那也該少喝。”

蘇禧聞言,將酒壺放下,也不再去碰酒杯,只坐在他對面,拿一雙眼睛看著他。

她嘴邊噙著笑,一雙眸子烏潤潤,魏義深被她瞧得不自在,偏偏這人一聲不吭。他垂下眼,從描金攢盒裏抓了一把榛子,一個一個剝好放在碟子裏,攢到一碟才推到她的面前,方便她吃。

果仁肥白圓潤,入口香美,蘇禧吃了一個,便仿佛喜歡得笑迷了眼:“好吃!”孩子氣般的話,叫魏義深低頭一笑,倒是剝得更加賣力了。些許小事,多做會也無妨。

蘇禧享受著這種好待遇,一口接一口吃了半晌,忽然想起來什麽事:“對了!”魏義深望向她,她也看著魏義深說,“我之前交待過三七去買煙花,我們去放煙花吧!”

不等魏義深的回答,蘇禧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便去拉他的手。柔軟的手將他的手握住,魏義深感覺到一種冰肌無骨,不待反應,已然被拉著站起身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幹鍋熬湯就是字面意思啊,幹鍋怎麽熬湯,病弱怎麽行|房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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