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花花“出道”紀 0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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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番外：花花“出道”紀 03（完）
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李樺在想。
動畫裏面的愛豆和愛豆團體是怎樣的呢？
積極, 眼光，向上，青春, 克服困難，互幫互助, 攜手並進。可能會有沖突, 卻都是只是立場不一樣帶來的沖突，並不影響大家對於角色的喜愛。
但是這是現實。
紙片人終究是紙片人, 二次元終究是二次元，現實完全不一樣的。
李樺嘆氣, 有種濾鏡完全碎了的感覺。
其實本來在她參加了第一次的主題曲表演之後, 就已經變得有點微妙了。
只是在第一期第二期節目播出, 李樺的路人流量基本是碾壓眾人, 微妙的平衡打破，一切都變了。
在她當舞蹈老師時，還能聊幾句的優秀選手, 對她帶著滿滿的警惕，這是看著一個有力競爭對手的眼神。
那些經常請教自己的“差生”選手, 有些疏遠了她, 有些對她帶上了諂媚姿態。前者是清高，後者是想要李樺在後面的公演裏面帶她們一把。
但是因為有各種鏡頭在, 明目張膽地孤立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她們還要努力地維持一個面上的友好關系, 假裝大家還是相親相愛大集體。
太假了。
這是李樺沒接觸過的世界。
她在人際關系中, 也是頭一次接觸到這樣的世界。
無論在國內，還是去了國外, 她的人際關系都算得上好，忽然遇到這種可以稱得上是敵視的情況，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沒法，她只能當做看不到了。
日子變得不舒坦起來。
在下一期節目錄制之前，李樺這個半選手還是順利地拿到了手機。
打開微博，果然是評論點讚粉絲數暴漲，私信也很多信息。
……但並不都是好的信息。
除了她這個“後門”，還有其他有實力的選手本身就有點流量的，這些選手的粉絲本來想著自己的偶像在這次選秀節目裏面能夠吸引一大批新粉絲，然後順利出道的。
沒想到會殺出李樺這個程咬金。
這些人除了罵李樺，還會罵李樹。
李樺看著上面的留言，恍惚間覺得眼前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謾罵，侮辱，詛咒。
還有死亡。
她的心在漸漸下沈，心臟如同溺水，眼前一片黑暗，耳朵裏是咕嚕嚕的轟鳴聲。
轟鳴聲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和她說：【小樺……小樹他出意外了，沒搶救過來，到醫院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一股巨大的悲傷忽然沖擊過來，讓她開始窒息。
“嘟嘟嘟。”手機發出來的信息提醒聲把李樺從她的情緒中拉了回來，那種悲傷無助的感覺如潮水一般退去，那奇怪的聲音在腦海飄過並沒有留下痕跡。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跳得過於快了。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明明都記不住了，但總覺得好像……真的發生過很糟糕的事情一樣。
李樺絞盡腦汁去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她點開了手機，剛剛的提示音只是應用發出來的垃圾通知而已。
她點了一下一鍵清除。
本來拿到手機想要上個網什麽的，都不想看了。
李樺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時候了，把手機屏幕一熄，前往了飯堂。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她一步入飯堂的時候，裏面的動靜略微頓了一下，下一秒又恢覆了正常，該說說該笑笑。
太假了。
李樺找了個空座坐下來吃飯，還沒吃兩口，旁邊來人了。
是節目組的副導演，問能不能一塊坐。
副導演人平時還是挺不錯的，導演唱黑臉，副導演唱紅臉。
所以這裏的年輕女孩子更喜歡和副導演打交道，李樺也是寧願對上副導演也不想看到導演。
前提是……副導演不要忽然打聽李樹的行程，不要忽然問李樹能不能錄個視頻。
如果說李樺對自己的事情可能不太上心。來參加節目幫忙湊個人頭，被蹭一下自己的流量，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個。
有學分，還有錢。
而且節目組不愧是S級別的節目組，舞蹈組音樂組裏面有不少厲害的前輩，她也在趁機向這些前輩們學習更多的知識。
各取所需。
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們還企圖看向李樹。
一旦涉及到哥哥，李樺的警惕心忽然就上線了。
這段時間的難熬讓她不想在和對方打太極。
她沒有回答副導演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了個問題先發制人：“楊副導，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舞蹈組啊？”
李樺這一個問題把副導演弄了個猝不及防：“怎麽忽然這麽問？你這不是表現得挺好的嗎？大家都覺得你實力很不錯。”
李樺微笑：“謝謝，我也覺得我很不錯。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嗎？當初說只是要去在主題曲裏面湊個人頭，現在一公都結束了，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因為節目時間差，外面才剛放第一期第二期，這邊已經拍攝完畢第一次公演，要準備第二次了。
副導演表情不太自然，推脫著說會和領導商量，然後飯都沒吃完跑了。
李樺：……就特麽無語。
雙方對上的第一回合，以副導演跑掉而結束。
然後節目組把人晾在一邊，沒有人找她。書詞
次日，有人主動找到了李樺。
是她的學姐。
就是那個好心人推薦她過來參加這個節目的學姐。
現在這個好心人可能要打個問號了。
學姐她也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之一。
她是學生會的宣傳部部長，諸如學校搞大型活動之類的，她都會去組織進行，也因此她參與了這次的節目，進入了組織策劃的組別裏面。
李樺和她先前打過交道，她也是對接交換生的負責人之一，做事細心貼心，和她一塊來的其他三個交換生都對她讚不絕口。
李樺先前也是那麽覺得的，她剛來還被學姐幫過不少忙，對她有很好的印象。
導致她之前聽說學姐有個“百分之九十好人”時，並沒有太過往心裏去。
百分之九十好人是指和她接觸過的人90%在誇她，剩下10%就是被她坑過的人。
李樺之前沒體會到，現在不幸成為那10%以後，心情變得很覆雜了。
學姐長了一張十分很有親和力的面孔，找上來就是體貼發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啊，有什麽不適應就說出來啊。
然後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讓李樺留下來繼續幹。
如果現實有屬性，學姐百分制一定是親和力95分，說服90分。
李樺都要在她的溫柔聊天之中被說得動搖了，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自己遭受的冷暴力，糟糕得要命的氣氛，甚至於節目組還想拉李樹過來，本來要被學姐動搖的心又堅定了不少。
她咬死了底線：我要回去舞蹈組。
李樺可以預想到，如果自己還繼續當選手……可能會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現。
第二回合，以學姐碰了軟釘子無功而返結束。
接下來又依然是對她冷處理。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
其餘選手正常去訓練。
其餘工作人員正常去幹活。
她就跟個隱形人一樣，啥都不用幹。
這又是什麽新的套路？
李樺感覺進來這個看著外表光鮮亮麗，聽起來牛逼哄哄，實則越接觸發現越糟心的節目組之後，她的社會閱歷在不停地上升。
說是社會實踐……倒也不用那麽實在。
這種做法其實還挺沒意思的。
要耗，又打算耗到什麽時候呢？
李樺對於愛豆那所剩不多的濾鏡，已經要在各種不友好目光，被敷衍，被冷暴力冷處理之中全部碎完了。
又一個無所事事的下午，那邊的攝影棚在進行棚拍，她在會議室裏托著下巴，看當初他們簽下的協議。
…保密原則。
…競業原則。
…工作職責。
…可以接受合理的工作調動。
…違約金。
她可不想再耗了，耗完二公耗三公，再這樣下去她怕不是要C位出……呃，這個不可能。因為據她所知，出道位是有內定的。
他們要冷處理，她不能一直等著對方松口。她要鼓起勇氣去推動事情發生變化。
李樺把協議看了好幾遍，點開通訊錄打了一個電話。
“餵，那個美合阿姨，我是李樺，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李樹是在美合轉告的時候，才知道李樺已經和節目組基本撕破臉，甚至找到了美合，借了個靠譜的律師幫忙。
李樹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心情頓時陰雲密布。
她遇到了困難居然沒找他，這也太讓人傷心了！
傷心的李樹在微信裏面發了一串流淚的表情符給李樺。
在李樹的信息炮轟之下，拿回了手機的李樺終於出現了。
李樺：【之前和你說不會去當選手，結果還是去當了{對手指}】
李樺：【而且還讓你被罵了{哭泣}】
李樹：【{敲打}】
李樹：【你人沒事吧？我媽把事給我說了。】
李樹：【這狗屎的節目組，只會騙小女孩。不過你也好好騙啊。】
李樺：【但是，但是學姐和那個讓我同意轉崗的工作人員，真的看著很好人，眼神特別認真，特別尊重你的那種。】
李樹：【……你趕緊下載個反詐app。】
李樺：【我還不至於那麽傻……這不是沒出事嗎。】
李樹：【科科。】
李樺：【其實我還是有點傷心的。】
李樺：【現實一點都不美好。】
李樺：【那種讓人憧憬的偶像女團在二次元才是最完美的。】
李樺：【我懂你為什麽那麽喜歡高達了！】
李樹：【……我反而覺得你應該沒有懂！】
節目組等被律師這一介入，才開始松口。
本來節目組還想退一步，說讓她調回去舞蹈組裏。
李樺直接拒絕了。
這節目組不做人一次，難保不會不做人第二次。
所以就算是裏面有很多前輩李樺還想和他們多多交流，學分還要多多得拿，她還是選擇離開。
當然，離開前和各位前輩換了個微信。至於之後到底能不能保持交流，那說不準了。
想到這裏，李樺還是覺得很可惜……明明那麽好的機會。
其實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因為有個選手退出……
嗯？等會？那個選手真的是自願退出的嗎？
這已經是個未解之謎了。
走出拍攝現場的大門時，李樺總覺得這段不長的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場夢。
一場……仿佛是來自上輩子的夢。
在她踏出來的那一刻，這個夢境啪地碎了。
像是有什麽鎖鏈忽然斷裂，有什麽陰影已經退散。
她心裏感覺特別特別輕松，不知道為什麽開心了起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讓她想要像是迪士尼那樣，激動過頭開始唱歌。
她也確實沒忍住輕聲地哼著歌，以至於被人靠近都沒意識到。
忽然肩膀被一拍，李樺一抖，回頭看去，一整個大的李樹就在眼前。
“嚇死我了。”
“是你太過入神了，心情很好？還唱歌了。”
“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很開心。”
李樹不知道這段時間李樺差點就“想”起來上一輩子的悲劇，只是單純以為這是解脫的快樂：“脫離上班苦海那當然開心。走吧，我車停在那邊。”
上了車，李樺和李樹叨叨這段時間特別不順心的事情。
李樹從中抓到了一個重點：“那你現在是完全沒有當偶像之類的想法了吧？”
李樺鼓了鼓臉，想到了詭計多端的節目組，操控節目進行的資本，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的學姐，仇視自己的同齡人，汙言穢語的網絡平臺……
“誰愛玩誰玩吧，偶像這東西水就是很深啊……哥你怎麽笑得那麽開心？”
李樹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嘴角上揚，他沒忍住笑。
他確實是開心，開心於李樺身上的那個愛豆的flag終於被拔出來了，李樹說：“我想到了高興的事。”
“你老婆生孩子了？啊，不是，高達不會生孩子。”
李樹：“……餵！”
李樹繼續說：“我是在高興你想開了，花錢買了教訓也挺好。”
李樺擡頭說：“啊不是，我這個其實也沒花錢，構不成違約金事項所以沒賠錢，節目組還得給我發工資，加起來也有15萬呢。就當作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的精神損失費。”
李樹誇誇：“年紀輕輕就賺了15萬，真棒！”
李樺：“嘖，我在你這個21歲就拿百萬周薪的人面前說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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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樺在想。
動畫裏面的愛豆和愛豆團體是怎樣的呢？
積極, 眼光，向上，青春, 克服困難，互幫互助, 攜手並進。可能會有沖突, 卻都是只是立場不一樣帶來的沖突，並不影響大家對於角色的喜愛。
但是這是現實。
紙片人終究是紙片人, 二次元終究是二次元，現實完全不一樣的。
李樺嘆氣, 有種濾鏡完全碎了的感覺。
其實本來在她參加了第一次的主題曲表演之後, 就已經變得有點微妙了。
只是在第一期第二期節目播出, 李樺的路人流量基本是碾壓眾人, 微妙的平衡打破，一切都變了。
在她當舞蹈老師時，還能聊幾句的優秀選手, 對她帶著滿滿的警惕，這是看著一個有力競爭對手的眼神。
那些經常請教自己的“差生”選手, 有些疏遠了她, 有些對她帶上了諂媚姿態。前者是清高，後者是想要李樺在後面的公演裏面帶她們一把。
但是因為有各種鏡頭在, 明目張膽地孤立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她們還要努力地維持一個面上的友好關系, 假裝大家還是相親相愛大集體。
太假了。
這是李樺沒接觸過的世界。
她在人際關系中, 也是頭一次接觸到這樣的世界。
無論在國內，還是去了國外, 她的人際關系都算得上好，忽然遇到這種可以稱得上是敵視的情況，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沒法，她只能當做看不到了。
日子變得不舒坦起來。
在下一期節目錄制之前，李樺這個半選手還是順利地拿到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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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不都是好的信息。
除了她這個“後門”，還有其他有實力的選手本身就有點流量的，這些選手的粉絲本來想著自己的偶像在這次選秀節目裏面能夠吸引一大批新粉絲，然後順利出道的。
沒想到會殺出李樺這個程咬金。
這些人除了罵李樺，還會罵李樹。
李樺看著上面的留言，恍惚間覺得眼前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謾罵，侮辱，詛咒。
還有死亡。
她的心在漸漸下沈，心臟如同溺水，眼前一片黑暗，耳朵裏是咕嚕嚕的轟鳴聲。
轟鳴聲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和她說：【小樺……小樹他出意外了，沒搶救過來，到醫院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一股巨大的悲傷忽然沖擊過來，讓她開始窒息。
“嘟嘟嘟。”手機發出來的信息提醒聲把李樺從她的情緒中拉了回來，那種悲傷無助的感覺如潮水一般退去，那奇怪的聲音在腦海飄過並沒有留下痕跡。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跳得過於快了。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明明都記不住了，但總覺得好像……真的發生過很糟糕的事情一樣。
李樺絞盡腦汁去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她點開了手機，剛剛的提示音只是應用發出來的垃圾通知而已。
她點了一下一鍵清除。
本來拿到手機想要上個網什麽的，都不想看了。
李樺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時候了，把手機屏幕一熄，前往了飯堂。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她一步入飯堂的時候，裏面的動靜略微頓了一下，下一秒又恢覆了正常，該說說該笑笑。
太假了。
李樺找了個空座坐下來吃飯，還沒吃兩口，旁邊來人了。
是節目組的副導演，問能不能一塊坐。
副導演人平時還是挺不錯的，導演唱黑臉，副導演唱紅臉。
所以這裏的年輕女孩子更喜歡和副導演打交道，李樺也是寧願對上副導演也不想看到導演。
前提是……副導演不要忽然打聽李樹的行程，不要忽然問李樹能不能錄個視頻。
如果說李樺對自己的事情可能不太上心。來參加節目幫忙湊個人頭，被蹭一下自己的流量，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個。
有學分，還有錢。
而且節目組不愧是S級別的節目組，舞蹈組音樂組裏面有不少厲害的前輩，她也在趁機向這些前輩們學習更多的知識。
各取所需。
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們還企圖看向李樹。
一旦涉及到哥哥，李樺的警惕心忽然就上線了。
這段時間的難熬讓她不想在和對方打太極。
她沒有回答副導演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了個問題先發制人：“楊副導，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舞蹈組啊？”
李樺這一個問題把副導演弄了個猝不及防：“怎麽忽然這麽問？你這不是表現得挺好的嗎？大家都覺得你實力很不錯。”
李樺微笑：“謝謝，我也覺得我很不錯。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嗎？當初說只是要去在主題曲裏面湊個人頭，現在一公都結束了，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因為節目時間差，外面才剛放第一期第二期，這邊已經拍攝完畢第一次公演，要準備第二次了。
副導演表情不太自然，推脫著說會和領導商量，然後飯都沒吃完跑了。
李樺：……就特麽無語。
雙方對上的第一回合，以副導演跑掉而結束。
然後節目組把人晾在一邊，沒有人找她。書詞
次日，有人主動找到了李樺。
是她的學姐。
就是那個好心人推薦她過來參加這個節目的學姐。
現在這個好心人可能要打個問號了。
學姐她也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之一。
她是學生會的宣傳部部長，諸如學校搞大型活動之類的，她都會去組織進行，也因此她參與了這次的節目，進入了組織策劃的組別裏面。
李樺和她先前打過交道，她也是對接交換生的負責人之一，做事細心貼心，和她一塊來的其他三個交換生都對她讚不絕口。
李樺先前也是那麽覺得的，她剛來還被學姐幫過不少忙，對她有很好的印象。
導致她之前聽說學姐有個“百分之九十好人”時，並沒有太過往心裏去。
百分之九十好人是指和她接觸過的人90%在誇她，剩下10%就是被她坑過的人。
李樺之前沒體會到，現在不幸成為那10%以後，心情變得很覆雜了。
學姐長了一張十分很有親和力的面孔，找上來就是體貼發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啊，有什麽不適應就說出來啊。
然後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讓李樺留下來繼續幹。
如果現實有屬性，學姐百分制一定是親和力95分，說服90分。
李樺都要在她的溫柔聊天之中被說得動搖了，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自己遭受的冷暴力，糟糕得要命的氣氛，甚至於節目組還想拉李樹過來，本來要被學姐動搖的心又堅定了不少。
她咬死了底線：我要回去舞蹈組。
李樺可以預想到，如果自己還繼續當選手……可能會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現。
第二回合，以學姐碰了軟釘子無功而返結束。
接下來又依然是對她冷處理。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
其餘選手正常去訓練。
其餘工作人員正常去幹活。
她就跟個隱形人一樣，啥都不用幹。
這又是什麽新的套路？
李樺感覺進來這個看著外表光鮮亮麗，聽起來牛逼哄哄，實則越接觸發現越糟心的節目組之後，她的社會閱歷在不停地上升。
說是社會實踐……倒也不用那麽實在。
這種做法其實還挺沒意思的。
要耗，又打算耗到什麽時候呢？
李樺對於愛豆那所剩不多的濾鏡，已經要在各種不友好目光，被敷衍，被冷暴力冷處理之中全部碎完了。
又一個無所事事的下午，那邊的攝影棚在進行棚拍，她在會議室裏托著下巴，看當初他們簽下的協議。
…保密原則。
…競業原則。
…工作職責。
…可以接受合理的工作調動。
…違約金。
她可不想再耗了，耗完二公耗三公，再這樣下去她怕不是要C位出……呃，這個不可能。因為據她所知，出道位是有內定的。
他們要冷處理，她不能一直等著對方松口。她要鼓起勇氣去推動事情發生變化。
李樺把協議看了好幾遍，點開通訊錄打了一個電話。
“餵，那個美合阿姨，我是李樺，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李樹是在美合轉告的時候，才知道李樺已經和節目組基本撕破臉，甚至找到了美合，借了個靠譜的律師幫忙。
李樹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心情頓時陰雲密布。
她遇到了困難居然沒找他，這也太讓人傷心了！
傷心的李樹在微信裏面發了一串流淚的表情符給李樺。
在李樹的信息炮轟之下，拿回了手機的李樺終於出現了。
李樺：【之前和你說不會去當選手，結果還是去當了{對手指}】
李樺：【而且還讓你被罵了{哭泣}】
李樹：【{敲打}】
李樹：【你人沒事吧？我媽把事給我說了。】
李樹：【這狗屎的節目組，只會騙小女孩。不過你也好好騙啊。】
李樺：【但是，但是學姐和那個讓我同意轉崗的工作人員，真的看著很好人，眼神特別認真，特別尊重你的那種。】
李樹：【……你趕緊下載個反詐app。】
李樺：【我還不至於那麽傻……這不是沒出事嗎。】
李樹：【科科。】
李樺：【其實我還是有點傷心的。】
李樺：【現實一點都不美好。】
李樺：【那種讓人憧憬的偶像女團在二次元才是最完美的。】
李樺：【我懂你為什麽那麽喜歡高達了！】
李樹：【……我反而覺得你應該沒有懂！】
節目組等被律師這一介入，才開始松口。
本來節目組還想退一步，說讓她調回去舞蹈組裏。
李樺直接拒絕了。
這節目組不做人一次，難保不會不做人第二次。
所以就算是裏面有很多前輩李樺還想和他們多多交流，學分還要多多得拿，她還是選擇離開。
當然，離開前和各位前輩換了個微信。至於之後到底能不能保持交流，那說不準了。
想到這裏，李樺還是覺得很可惜……明明那麽好的機會。
其實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因為有個選手退出……
嗯？等會？那個選手真的是自願退出的嗎？
這已經是個未解之謎了。
走出拍攝現場的大門時，李樺總覺得這段不長的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場夢。
一場……仿佛是來自上輩子的夢。
在她踏出來的那一刻，這個夢境啪地碎了。
像是有什麽鎖鏈忽然斷裂，有什麽陰影已經退散。
她心裏感覺特別特別輕松，不知道為什麽開心了起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讓她想要像是迪士尼那樣，激動過頭開始唱歌。
她也確實沒忍住輕聲地哼著歌，以至於被人靠近都沒意識到。
忽然肩膀被一拍，李樺一抖，回頭看去，一整個大的李樹就在眼前。
“嚇死我了。”
“是你太過入神了，心情很好？還唱歌了。”
“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很開心。”
李樹不知道這段時間李樺差點就“想”起來上一輩子的悲劇，只是單純以為這是解脫的快樂：“脫離上班苦海那當然開心。走吧，我車停在那邊。”
上了車，李樺和李樹叨叨這段時間特別不順心的事情。
李樹從中抓到了一個重點：“那你現在是完全沒有當偶像之類的想法了吧？”
李樺鼓了鼓臉，想到了詭計多端的節目組，操控節目進行的資本，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的學姐，仇視自己的同齡人，汙言穢語的網絡平臺……
“誰愛玩誰玩吧，偶像這東西水就是很深啊……哥你怎麽笑得那麽開心？”
李樹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嘴角上揚，他沒忍住笑。
他確實是開心，開心於李樺身上的那個愛豆的flag終於被拔出來了，李樹說：“我想到了高興的事。”
“你老婆生孩子了？啊，不是，高達不會生孩子。”
李樹：“……餵！”
李樹繼續說：“我是在高興你想開了，花錢買了教訓也挺好。”
李樺擡頭說：“啊不是，我這個其實也沒花錢，構不成違約金事項所以沒賠錢，節目組還得給我發工資，加起來也有15萬呢。就當作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的精神損失費。”
李樹誇誇：“年紀輕輕就賺了15萬，真棒！”
李樺：“嘖，我在你這個21歲就拿百萬周薪的人面前說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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