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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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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公平

青青煙羅小帳,七情合歡香繞梁。

微風席卷,沁透清涼。

窗外梨花瓣有些許隨風飄揚入屋,一片一片落得滿地雪白。

竹屋內,木床邊。煙青色的紗幔迎風搖曳,隨著床上的兩人抱在一起在那打著架,左翻右滾,動作劇烈而又來回晃蕩不休。

一旁小爐中香煙裊裊不絕。朦朧縹緲的隱約掩去視線,讓人看不真切,那床上兩人互相纏著彼此不放,打架是所為何?

只見木床上又一陣搖顫,青紗緲緲飄然,翻卷起幾片白色的梨花瓣入帳來。

蝶依在竹逸身下,爽性就雙手繞過一把勾上竹逸的脖子,緊緊纏住,抱著他翻身一轉,欲要占據主動權,而竹逸淡淡笑著不為所動,就任由蝶依那般。

所以,輕巧的,即便頭腦現在有些發熱懵暈,蝶依還是能抱著竹逸翻了一個身便把他按在了身下,雙目瞪著竹逸,似是有些微微慍怒:“好啊,你小子,該做的事情沒給我做成,反是下藥都下到我頭上來了?!”

“你這是想造反了不是?”

竹逸笑的清爽,毫不遮掩,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著像是在小聲咕噥指控:“那還不都是你教我的唄!”

蝶依無語翻白眼!不錯,他會的都是她教的!她竟是無理反駁了~

正對著身下竹逸風輕雲淡的一張俊臉,蝶依上手便要一頓捏掐揪撚,卻是一個猝不及防,雙手竟被竹逸捆住,飄飄然就被人家給握在了手裏攥著不放,而又騰出一手來順勢一把將蝶依摁近他一分,登時,兩張臉便緊密貼在一起,不分彼此。

唇瓣微合碰觸,剎那間,清香柔軟,酥麻爽甜,讓人無限貪戀,欲再多糾纏幾分,深深的沒齒難忘。

細風從兩人無不交疊在一起的指縫、發絲間中穿揚而過,一絲一縷恰到好處的溫暖。

隨風搖曳的紗幔床帳裏,溫度陡然間升高,暧昧的氣息彌漫四散。

於竹逸把蝶依推到在床的一刻鐘前。

那時,蝶依采藥方未歸來,她還正徘徊在迷霧林附近東扒西扒尋著所需藥草。

而這廂,少年體內的裂心蠱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肖片刻,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褪去,他緩緩直起身坐起來,伸手推開床邊小竹窗扇,陽光照射進來,映得少年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柔和的光。

一片隨風揚起的白色梨花瓣恰是落到少年指尖,他淡淡笑看,湊近一分,輕輕將那片雪白吹走,飛向更高的天邊。

看它恣意旋轉、飛舞……

忽有一陣疾風襲來,攪得附近竹林摩挲沙沙作響,而竹逸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底便又見大片的雪白迎風而舞,妖嬈淩亂,美不勝收。

如詩似畫,何其夢幻?

一瞬間,這座隱世的山谷內靜謐的讓人連呼吸都要忘記了,可愈是此般寂靜無聲,卻愈是容易被人打亂。

臨床上的那錦袍男子在昏睡了三天三夜過後,終是醒了。

一雙劍眉下幽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滿是精銳鋒利的神采,他手握床邊長劍支起身來,覆而下床,時不時咳嗽了一兩聲,竹逸聽到動靜,回過了頭來。

他靠在竹窗旁,望著那錦袍男子,神色淡漠,以一碧色竹簪高高束起的長發在春風裏飄舞,高曠雅絕,眸光似月般清冷,恍惚驚覺若謫仙。

“你醒啦,那便可以走了。”轉瞬,青袖之中一葉飛花憑空無聲射出。

錦袍男子手握長劍走近,停在竹逸所坐的床前,無形之中,卻將那葉飛花堪堪接住,眸光層層凝聚的淩厲鋒芒乍現,不論在誰面前,他都從未放松過警惕。

他想起自己被墨舞流影的人逼至掉落懸崖下,而今卻是身處何地?一醒來,眼前這人便對他射來疑似暗器之物,不僅起疑,長劍微微指向竹逸脖頸,問:“你是何人?”低眸看向被他接住的那葉飛花。

竹逸面上始終罩著一層冷漠疏離,如今忘憂蝶戀花還被人給截去了,臉色對著那人便是更加不好。

“你果然不是什麽好人,我也算是救了你,可你一醒來就拿劍指著我。”

“若你所說為真,便是在下對不住了。”錦袍男子收了劍。

“那花還來與我。”竹逸吆喝他。

這麽多年從未踏出過谷外,只有蝶依長相陪伴,似乎已不知該如何好好與人溝通交流?

只全憑自己的一顆心罷了。如此也好,少了煩惱。

男子看了看手中的花,卻是一掌施力將其粉碎,竹逸惱,一骨碌下床上前,沖那人吼:“我是要你還給我,不是要你把他弄碎。”蹲下身,一點一滴將滿地粉末撚起。

可惜了。

“是你救了我?”男子忽然問。

竹逸只顧盯著那滿地的花粉末看,搖頭:“蝶依救的,我可沒那個好心思。”

錦袍男子似是了然,將蝶依二字默念了一遍,道謝,轉瞬又將話題轉移:“今日是何日?”

“三月三啊。”竹逸隨口一說,將那一地的粉末全都糊到了自己手裏,站起身,一把粉末又當即便向那男子灑去。

男子反應迅速,花粉末還未及身,又被他隨手揚去,濺起一地塵埃,竹逸又落了個空,這下忘憂蝶戀花種不成了,以前別人都是根本察覺不到的,而這個人……

竹逸搞不過~

想著已是三月三了,他沒有時間再耽擱了,武林大會冷月不知能不能撐到底?他需得趕快回去,遂便恭手朝向竹逸:“在下還有急事,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來日,必當登門拜謝!”

說罷,騰空一躍至屋外,施展輕功便向山谷外飛去。

竹逸在後面喊:“哎餵,忘憂蝶戀花還沒種成呢,你不能走!”

可是沒用,那人走得快,他剛想攔,就被那人一掌彈回,也根本追不上!更懶得追。

所以,任人去了。

蝶依一點一點嗅到了空氣中淡淡香味彌漫,迷神之餘,繞是還能清醒過一瞬。

一手掐著身下竹逸的腰,又騰出一手來,暈乎乎的便是聚力一掌,一抹透明色的光障呼之欲出。

多年來,匿於山谷間清靈之氣頂盛的地方,吸納日月精華,又每日溫泉泡藥澡,她體內的內力和外在功力早已不是一般人能及,竟是隔空將香爐中燃燒的七情合歡香生生一掌劈滅。

漸而,神智回清。

驀然,從竹逸唇瓣上離開起身,卻又是大喇喇騎在他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慍問:“你小子想幹嘛呢?”

“昂?”

竹逸那俊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他也支起身來,一把又抱住坐在他腿上的蝶依,趴在她的肩頭,柔聲道:“我不想幹嘛?”

“就是……”他頓了頓。

轉瞬,又回過頭來,輕輕捧過蝶依的腦袋瓜摁在他的臉前,隔著一手掌的距離,眼神正對著她,無比誠摯的說:

“我就是想,你救了我,還又養了我這麽多年!我無以為報,所以打算……”

“以身相許!”

說罷,放開蝶依,卻是兩腿夾住她,不讓她有掙離的機會,然後去解自己的衣帶,大義凜然,準備下一秒就獻身!

動作輕快,衣衫被他拉扯已褪至肩處,剛露出他一片漂亮精致的鎖骨。

蝶依楞神,稍稍別過頭去,一把推開他,喝令道:“你快給我穿上!”

竹逸未聽,依然自顧自的在脫,在扒自己身上的衣服,時不時還又嘀咕:“你又不是沒看過。”

現下別扭個什麽勁~

“我不用你以身相許,你你你,什麽也不用回報我!我是個大好人,天地良心的大好人,做什麽從來不需要你什麽回報!”蝶依搖頭。

竹逸脫完了,精瘦的身板上滿是猙獰的刀疤,劍痕。他掰正她,即便身子骨稍弱,但還畢竟是男子,力氣總歸是要比女孩子大。

蝶依被他硬生生掰過來,一眼又看見了少年身上的那些傷痕,心下不知哪一處?忽的又軟又痛。

伸出一手去撫摸少年身上的那些傷痕,像是在給他安慰,微涼的指尖輕柔觸碰過的地方,讓少年渾身忍不住為之一陣顫栗,還又撓得他心癢癢。

不由分說,兀的將眼前人抱緊。

蝶依沒有掙脫,依然輕撫過那些疤痕。

雙目瞪著少年:“你給我老實點!忘憂蝶戀花沒給那人種上,萬一人又闖進來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作勢,便要下床離開,竹逸身上的那些傷痕,她一定要想辦法除掉,一絲不留!

竹逸不依不饒的又將人給拉了回來,人便跌進了他的懷裏,心想著那團剛剛觸摸過的柔軟,貪戀喜歡,不僅如此,她整個人他都貪戀喜歡。

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她黏在一起。

十年間,蝶依每每用自身的心頭血餵他,養他!

這期間,蝶依身上的血液味,藥香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滲入到了少年的骨髓當中。

仿佛一刻都離不得。

他有些忿忿不平,仰著一雙澄澈清亮的眸子問蝶依。

“為什麽?你可以隨便把我脫光光,看個遍!摸個遍!我就不能像你一樣呢?”

“這不公平!”他將頭埋進頸窩裏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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