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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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次日的陽光，燦爛而溫暖的早早就灑進了屋裏，向蜜醒的一如既往的早。
將醒未醒，意識還有些朦朧恍惚，向蜜腦子混混沌沌的，第二性別分化的念頭卻忽然闖入腦海裏。
她一下子清醒了！
自己的身體，向蜜自然是自己最清楚的。
一夜過去……什麽變化都沒有。
她驚愕的察覺到了這個事實。
……她盼這一天這麽久，卻沒能迎來第二性別的分化嗎？！
為，為什麽？！
一股無力感和空虛感一下子沖上頭腦，向蜜只覺得鼻尖不斷地發酸，想要哭出來。
她果然也這麽做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會不會弄醒路易了，她把臉埋進自己的掌心裏，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細微的響動和動作到底還是吵醒了已經進入淺眠易醒狀態的路易，他茫然的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到是什麽不對勁兒了。
是小蜜！
小蜜……在哭！
路易心裏一下子就慌了，他連忙低頭去看自己懷裏哭的可可憐憐委委屈屈的向蜜。
他的小女仆要強的很，幾乎沒哭過，屈指可數的幾次裏，一次是因為他病得快要死掉了，另一次是先皇帝皇後的葬禮過後，第三次則是因為他不樂觀的身體狀況，還有……
就是這一次了。
這是怎麽了？一大早的……
路易笨拙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向蜜的脊背，努力安撫她，嗓音裏還帶著點剛起來的沙啞和慵懶：
“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小蜜怎麽哭了？”
向蜜擡頭看他，一瞬間淚眼汪汪，下一刻便又重新一頭紮回他的懷裏繼續雙手掩面哭泣。
這會兒也不用管會不會吵醒他了，她哭出了聲，嗚嗚咽咽斷斷續續：“……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
路易納悶。
向蜜卻無論如何不肯再開口一次，只是哭。
這可苦了向來起床時因為起床氣，往往覺得腦子一片混沌的Alpha男人了，路易茫然的想要思索，腦子卻一片空白，完全不帶轉的。
他忽然心有福音，“……難道是，第二性別沒有分化？”
向蜜：……
她哭得更傷心了。
路易倒是覺得，這比早上一起來，發現向蜜分化成了Alpha這種怎麽想怎麽可怕的事情，好歹是愉快多了。
他反倒在某種意義上松了口氣啊。
但是一想到向蜜很介意自己的第二性別，他就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當務之急，是要哄好小蜜了。
“哎呀。”
路易的表現反而輕松得多，他伸手環著向蜜的肩膀，下頜抵著向蜜的發旋，有一下沒一下拍哄著向蜜：“只是說了二十歲分化，又不是完全精確到這一天，早兩天晚兩天，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伸手順順向蜜的頭發，“你又不是機器人，還不允許你的身體犯個懶，晚點兒再努力分化第二性別嗎？”
向蜜抽噎了一聲：“可是……”
“有什麽可是？”路易打了個哈欠，“都偷懶了二十年啦，現在只是再晚個一時片刻的，放輕松，小蜜。”
他哄她，“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你越想它越非要跟你對著幹，等你不想了它就也跟著順其自然了。”
“……真的嗎？”
向蜜有些悶悶道。
“當然了。”
路易道：“況且就算小蜜不分化第二性別也沒什麽要緊的，分化成哪個性別也都沒什麽要緊的，畢竟，我喜歡的只是小蜜。”
向蜜有些茫然，到底收住了突如其來的脆弱。
她擦了把眼淚，重新恢覆了強大而冷靜的女仆模樣，爬起身，公式化道：“您該起來用早餐……嗝兒~！”
收勢果然可沒那麽容易，她嗓子還是有點啞著，還分分鐘打了個哭嗝兒。
路易好笑，更加憐愛，他翻身起來，一把勾住向蜜的頸子，安撫性的在向蜜側頰上親了親。
“早安，小蜜。”
他語氣輕快。
“……早安，路易。”
向蜜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可即便有了路易的安慰，向蜜仍舊覺得如鯁在喉，好像有什麽東西滯悶在自己的喉口，讓她一個不小心就能哭出來。
向蜜只能試圖讓自己不要再去想任何事情，並努力讓自己這一天變得忙碌起來，這樣便能心無雜念。
傍晚，司空如趕到了帝宮，如約將那些小貓小狗們送過來了，赫爾娜簡直是喜歡的不得了，一把就抱起來一只異瞳波斯貓蹭來蹭去的吸貓。
“啊啊啊好軟好溫暖好棒啊啊啊啊！”
赫爾娜發出一連串的土撥鼠尖叫。
司空泉站在她身邊，忍不住也露出一個微笑，伸手去逗赫爾娜懷裏抱著的小白貓。
小白貓很是傲嬌的，一口咬住了司空泉的手指。
司空泉倒吸了一口涼氣，赫爾娜失聲尖叫：“哎呀白白，喵喵，你快松開司空守衛官！”
小白貓許是覺得不好吃，“呸呸”的把司空泉的手指吐了出來。
“哎呀？！這可怎麽辦？！”
赫爾娜驚慌失措的輕輕拍了拍小白貓的屁股，“你可真是不乖!”邊訓斥，邊急急忙忙將它放到地上，慌慌張張去查看司空泉的手指。
這當口，小白狗跟在向蜜的屁股後面，顛顛的轉悠，歡快的搖著自己蓬蓬松松的大尾巴。
向蜜終於覺得憋悶一天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丁點兒。
她伸手，輕輕抱起來那只小白狗。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路易道;“進。”
來者正是那位女攤主，她已經換上了一襲純黑色的軍裝，路易擡眼，看見她，毫不意外，率先道：“別來無恙啊，司空下將。”
“參見陛下，上次並非有心隱瞞身份，還請陛下和向蜜小姐見諒。”
司空如也並不意外路易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坦然應對。
說著，她就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標準的軍人覲見王室成員的禮節。
路易微微頷首。
一個月後。
帝星少見的迎來了一艘高階艦艇。
“向蜜小姐，能麻煩您出來迎接一下嗎？有人求見陛下。”
向蜜腕上光腦滴滴響起了聯絡，傳來了司空泉少見的不快的聲音。
誰啊？惹得司空守衛官這麽不快？
向蜜應了聲，帶著赫爾娜和幾名女仆們匆匆的從走廊上趕去來訪者的臨時安置區域迎接。
進了會客室，便看見客人正背對著她們喝茶，察覺到動靜，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她們。
向蜜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對方身穿一襲深紫色的軍裝，其上，黃金和白銀打制的六芒星或是盾型的幾枚功勳章都閃閃發亮。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水光油滑的，脊背也挺得筆筆直。
來者向蜜只見過極為少數的幾面，但也足夠她記住對方了。
星際四大家族之一，邢家的家主，邢克禮。
說起星際四大家族，其為現今星際社會裏家族勢力最龐大，歷史最為悠久古老，在星際地位舉重若輕的四家。
四大家族之首為代代任職星際國防部的江嘉家族；接著是財政實力雄厚的戚家；曾經是靠軍火起家現供職軍事部的邢家；以及慣來深居簡出背後盤根錯節的司空家族。
邢家家主請求入帝宮覲見，想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向蜜伸手示意，“這邊請。”
“可否稍等一下？”
邢家主道，“我還帶了一位小客人，啊，她來了。”
向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走廊另一頭，正由別的女仆帶領過來的一位……年輕女性。
女子臉龐薄薄的緋色嬌艷如三春的玫瑰花，一雙眼睛宜喜宜嗔，一看就是沒經歷過什麽事情的天真單純的嬌小姐。
“這位是我們邢家的掌上明珠之一。邢思凝。”
向蜜對著那位一看就是千嬌百貴嬌小姐微微點頭致意。
向蜜是這帝宮的一等女仆長，地位甚至比這些千金小姐們還高，是以邢思凝也要微微低頭，向她還以禮節。
空氣中有罌粟一般蠱惑人心的香氣。
向蜜察覺到那是對方的信息素，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邢思凝是女性……Omega。
邢家家主邢克禮帶著這樣一位身為女性Omega的千金小姐來此地的意圖是什麽，不言而喻。
向蜜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已然麻木了。
自從皇帝陛下成年後，想給路易介紹自家女兒攀親帶故的勳貴們，可不在少數。
只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邢家竟然也會動這個心思，倒是令向蜜很吃驚就是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女仆能夠置喙的，因此向蜜盡管驚訝，神色卻不動如山，保持著一貫冷漠的撲克臉，走在前面為兩位貴客帶路。
向蜜走在前頭，禮節性輕輕敲了兩下門板，旋即議事廳的門被屋裏得到小皇帝許可的女仆們拉開。
向蜜率先帶頭進去。
聽到響動，正站在窗邊的小皇帝回過頭來。
金發在空氣中劃開一個柔軟優美的弧度，海藍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上好的藍寶石。
他定定看了一眼向蜜身後的兩位邢家人，目光落到邢思凝身上時，更是擰起了眉頭。
向蜜清楚的從那位邢小姐的眼裏看見了迷戀和愛慕。
……皇帝陛下的皮相是真的好。
“邢家主這是什麽意思？”
路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和反感。
邢克禮到底一家之主縱橫這麽多年，才不會因此就退縮，他保持著謙遜有禮的微笑：
“陛下如今已經成年，是該有一個Omega伴侶了，皇室的血統是需要傳承下去的，不是嗎？因此我邢家鬥膽毛遂自薦，這是我的侄女思凝，她一直對陛下心生愛慕，願自薦枕席。”
一番話說得既直白又露骨，向蜜不願意聽，微微行了個禮便退下去準備茶水了。
路易神色陰沈的看了一眼向蜜離去的背影，又陰沈沈轉回來，在顯然搞不清楚狀況仍舊一臉癡迷的女性Omega臉上轉了一圈，改為直直盯著邢克禮。
邢克禮保持著笑容。
路易更加厭煩。
虛與委蛇一番，好容易才送走了邢克禮和邢思凝，路易只覺得跟圍著帝宮走了一圈一樣累得不行。
向蜜帶著女仆和衛兵們去送人出帝宮了，趁這個空檔他整個人往沙發上一癱，撥通了光腦。
“邢家家主可真是閑的不得了啊？”
路易冷冷笑了一聲。
光腦另一頭，傳來邢少亭顯得十分傷腦筋的聲音：“哎呀我不是早就提醒過陛下你了嘛，誰知道那老東西竟然百忙之中還能抽出空來帶著那誰去給你相親啊？說說，去的是誰啊？邢蒂娜，邢白亞還是誰的？”
路易剛打算張口作答，就聽見邢少亭帶著不滿和憤怒道：“不過是誰都一樣，我們家族的Omega都被養廢了，被老東西養成了只會乖乖聽家族的話的傀儡洋娃娃了！”
路易挑眉。
“也許如你所言。”
“那麽，來的是誰啊？”
“邢思凝。”
“邢思凝？！”
這是路易第一次聽見邢少亭聲音這麽凝重嚴肅。
“可惡！那個老東西！”
接著便是一聲憤怒的“呸”。
“怎麽？”
“邢思凝……是我妹妹。”
邢少亭的聲音少見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路易就是從中聽出來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嗯……虐嗎？
順著大綱鋪墊，還是沒寫到分化，禿了。
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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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陽光，燦爛而溫暖的早早就灑進了屋裏，向蜜醒的一如既往的早。
將醒未醒，意識還有些朦朧恍惚，向蜜腦子混混沌沌的，第二性別分化的念頭卻忽然闖入腦海裏。
她一下子清醒了！
自己的身體，向蜜自然是自己最清楚的。
一夜過去……什麽變化都沒有。
她驚愕的察覺到了這個事實。
……她盼這一天這麽久，卻沒能迎來第二性別的分化嗎？！
為，為什麽？！
一股無力感和空虛感一下子沖上頭腦，向蜜只覺得鼻尖不斷地發酸，想要哭出來。
她果然也這麽做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會不會弄醒路易了，她把臉埋進自己的掌心裏，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細微的響動和動作到底還是吵醒了已經進入淺眠易醒狀態的路易，他茫然的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到是什麽不對勁兒了。
是小蜜！
小蜜……在哭！
路易心裏一下子就慌了，他連忙低頭去看自己懷裏哭的可可憐憐委委屈屈的向蜜。
他的小女仆要強的很，幾乎沒哭過，屈指可數的幾次裏，一次是因為他病得快要死掉了，另一次是先皇帝皇後的葬禮過後，第三次則是因為他不樂觀的身體狀況，還有……
就是這一次了。
這是怎麽了？一大早的……
路易笨拙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向蜜的脊背，努力安撫她，嗓音裏還帶著點剛起來的沙啞和慵懶：
“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小蜜怎麽哭了？”
向蜜擡頭看他，一瞬間淚眼汪汪，下一刻便又重新一頭紮回他的懷裏繼續雙手掩面哭泣。
這會兒也不用管會不會吵醒他了，她哭出了聲，嗚嗚咽咽斷斷續續：“……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
路易納悶。
向蜜卻無論如何不肯再開口一次，只是哭。
這可苦了向來起床時因為起床氣，往往覺得腦子一片混沌的Alpha男人了，路易茫然的想要思索，腦子卻一片空白，完全不帶轉的。
他忽然心有福音，“……難道是，第二性別沒有分化？”
向蜜：……
她哭得更傷心了。
路易倒是覺得，這比早上一起來，發現向蜜分化成了Alpha這種怎麽想怎麽可怕的事情，好歹是愉快多了。
他反倒在某種意義上松了口氣啊。
但是一想到向蜜很介意自己的第二性別，他就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當務之急，是要哄好小蜜了。
“哎呀。”
路易的表現反而輕松得多，他伸手環著向蜜的肩膀，下頜抵著向蜜的發旋，有一下沒一下拍哄著向蜜：“只是說了二十歲分化，又不是完全精確到這一天，早兩天晚兩天，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伸手順順向蜜的頭發，“你又不是機器人，還不允許你的身體犯個懶，晚點兒再努力分化第二性別嗎？”
向蜜抽噎了一聲：“可是……”
“有什麽可是？”路易打了個哈欠，“都偷懶了二十年啦，現在只是再晚個一時片刻的，放輕松，小蜜。”
他哄她，“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你越想它越非要跟你對著幹，等你不想了它就也跟著順其自然了。”
“……真的嗎？”
向蜜有些悶悶道。
“當然了。”
路易道：“況且就算小蜜不分化第二性別也沒什麽要緊的，分化成哪個性別也都沒什麽要緊的，畢竟，我喜歡的只是小蜜。”
向蜜有些茫然，到底收住了突如其來的脆弱。
她擦了把眼淚，重新恢覆了強大而冷靜的女仆模樣，爬起身，公式化道：“您該起來用早餐……嗝兒~！”
收勢果然可沒那麽容易，她嗓子還是有點啞著，還分分鐘打了個哭嗝兒。
路易好笑，更加憐愛，他翻身起來，一把勾住向蜜的頸子，安撫性的在向蜜側頰上親了親。
“早安，小蜜。”
他語氣輕快。
“……早安，路易。”
向蜜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可即便有了路易的安慰，向蜜仍舊覺得如鯁在喉，好像有什麽東西滯悶在自己的喉口，讓她一個不小心就能哭出來。
向蜜只能試圖讓自己不要再去想任何事情，並努力讓自己這一天變得忙碌起來，這樣便能心無雜念。
傍晚，司空如趕到了帝宮，如約將那些小貓小狗們送過來了，赫爾娜簡直是喜歡的不得了，一把就抱起來一只異瞳波斯貓蹭來蹭去的吸貓。
“啊啊啊好軟好溫暖好棒啊啊啊啊！”
赫爾娜發出一連串的土撥鼠尖叫。
司空泉站在她身邊，忍不住也露出一個微笑，伸手去逗赫爾娜懷裏抱著的小白貓。
小白貓很是傲嬌的，一口咬住了司空泉的手指。
司空泉倒吸了一口涼氣，赫爾娜失聲尖叫：“哎呀白白，喵喵，你快松開司空守衛官！”
小白貓許是覺得不好吃，“呸呸”的把司空泉的手指吐了出來。
“哎呀？！這可怎麽辦？！”
赫爾娜驚慌失措的輕輕拍了拍小白貓的屁股，“你可真是不乖!”邊訓斥，邊急急忙忙將它放到地上，慌慌張張去查看司空泉的手指。
這當口，小白狗跟在向蜜的屁股後面，顛顛的轉悠，歡快的搖著自己蓬蓬松松的大尾巴。
向蜜終於覺得憋悶一天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丁點兒。
她伸手，輕輕抱起來那只小白狗。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路易道;“進。”
來者正是那位女攤主，她已經換上了一襲純黑色的軍裝，路易擡眼，看見她，毫不意外，率先道：“別來無恙啊，司空下將。”
“參見陛下，上次並非有心隱瞞身份，還請陛下和向蜜小姐見諒。”
司空如也並不意外路易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坦然應對。
說著，她就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標準的軍人覲見王室成員的禮節。
路易微微頷首。
一個月後。
帝星少見的迎來了一艘高階艦艇。
“向蜜小姐，能麻煩您出來迎接一下嗎？有人求見陛下。”
向蜜腕上光腦滴滴響起了聯絡，傳來了司空泉少見的不快的聲音。
誰啊？惹得司空守衛官這麽不快？
向蜜應了聲，帶著赫爾娜和幾名女仆們匆匆的從走廊上趕去來訪者的臨時安置區域迎接。
進了會客室，便看見客人正背對著她們喝茶，察覺到動靜，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她們。
向蜜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對方身穿一襲深紫色的軍裝，其上，黃金和白銀打制的六芒星或是盾型的幾枚功勳章都閃閃發亮。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水光油滑的，脊背也挺得筆筆直。
來者向蜜只見過極為少數的幾面，但也足夠她記住對方了。
星際四大家族之一，邢家的家主，邢克禮。
說起星際四大家族，其為現今星際社會裏家族勢力最龐大，歷史最為悠久古老，在星際地位舉重若輕的四家。
四大家族之首為代代任職星際國防部的江嘉家族；接著是財政實力雄厚的戚家；曾經是靠軍火起家現供職軍事部的邢家；以及慣來深居簡出背後盤根錯節的司空家族。
邢家家主請求入帝宮覲見，想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向蜜伸手示意，“這邊請。”
“可否稍等一下？”
邢家主道，“我還帶了一位小客人，啊，她來了。”
向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走廊另一頭，正由別的女仆帶領過來的一位……年輕女性。
女子臉龐薄薄的緋色嬌艷如三春的玫瑰花，一雙眼睛宜喜宜嗔，一看就是沒經歷過什麽事情的天真單純的嬌小姐。
“這位是我們邢家的掌上明珠之一。邢思凝。”
向蜜對著那位一看就是千嬌百貴嬌小姐微微點頭致意。
向蜜是這帝宮的一等女仆長，地位甚至比這些千金小姐們還高，是以邢思凝也要微微低頭，向她還以禮節。
空氣中有罌粟一般蠱惑人心的香氣。
向蜜察覺到那是對方的信息素，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邢思凝是女性……Omega。
邢家家主邢克禮帶著這樣一位身為女性Omega的千金小姐來此地的意圖是什麽，不言而喻。
向蜜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已然麻木了。
自從皇帝陛下成年後，想給路易介紹自家女兒攀親帶故的勳貴們，可不在少數。
只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邢家竟然也會動這個心思，倒是令向蜜很吃驚就是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女仆能夠置喙的，因此向蜜盡管驚訝，神色卻不動如山，保持著一貫冷漠的撲克臉，走在前面為兩位貴客帶路。
向蜜走在前頭，禮節性輕輕敲了兩下門板，旋即議事廳的門被屋裏得到小皇帝許可的女仆們拉開。
向蜜率先帶頭進去。
聽到響動，正站在窗邊的小皇帝回過頭來。
金發在空氣中劃開一個柔軟優美的弧度，海藍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上好的藍寶石。
他定定看了一眼向蜜身後的兩位邢家人，目光落到邢思凝身上時，更是擰起了眉頭。
向蜜清楚的從那位邢小姐的眼裏看見了迷戀和愛慕。
……皇帝陛下的皮相是真的好。
“邢家主這是什麽意思？”
路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和反感。
邢克禮到底一家之主縱橫這麽多年，才不會因此就退縮，他保持著謙遜有禮的微笑：
“陛下如今已經成年，是該有一個Omega伴侶了，皇室的血統是需要傳承下去的，不是嗎？因此我邢家鬥膽毛遂自薦，這是我的侄女思凝，她一直對陛下心生愛慕，願自薦枕席。”
一番話說得既直白又露骨，向蜜不願意聽，微微行了個禮便退下去準備茶水了。
路易神色陰沈的看了一眼向蜜離去的背影，又陰沈沈轉回來，在顯然搞不清楚狀況仍舊一臉癡迷的女性Omega臉上轉了一圈，改為直直盯著邢克禮。
邢克禮保持著笑容。
路易更加厭煩。
虛與委蛇一番，好容易才送走了邢克禮和邢思凝，路易只覺得跟圍著帝宮走了一圈一樣累得不行。
向蜜帶著女仆和衛兵們去送人出帝宮了，趁這個空檔他整個人往沙發上一癱，撥通了光腦。
“邢家家主可真是閑的不得了啊？”
路易冷冷笑了一聲。
光腦另一頭，傳來邢少亭顯得十分傷腦筋的聲音：“哎呀我不是早就提醒過陛下你了嘛，誰知道那老東西竟然百忙之中還能抽出空來帶著那誰去給你相親啊？說說，去的是誰啊？邢蒂娜，邢白亞還是誰的？”
路易剛打算張口作答，就聽見邢少亭帶著不滿和憤怒道：“不過是誰都一樣，我們家族的Omega都被養廢了，被老東西養成了只會乖乖聽家族的話的傀儡洋娃娃了！”
路易挑眉。
“也許如你所言。”
“那麽，來的是誰啊？”
“邢思凝。”
“邢思凝？！”
這是路易第一次聽見邢少亭聲音這麽凝重嚴肅。
“可惡！那個老東西！”
接著便是一聲憤怒的“呸”。
“怎麽？”
“邢思凝……是我妹妹。”
邢少亭的聲音少見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路易就是從中聽出來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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