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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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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這次出來調伏式神的結果就是,他們連最晚的那班公交車都沒有趕上。

不過,倒不是說結束的時間很晚,而是像這種遠郊地區的公交車本就不如市裏頻繁,一天只有固定時間的寥寥幾趟而已。

下午五點,坐在十分破陋,連木椅都嘎吱作響的老舊公交亭中,伏黑惠皺眉望著天際時不時劃過的紫色閃電。

“待會兒要下雨了。”他提醒道,他們兩個可沒一個人帶傘。

然而聽到這話的女孩聲音卻很隨意,“沒關系。”對方露出了算得上愉快的表情,木椅之下的小腿輕輕晃了晃,毫不在意地說:“反正不會淋到惠惠子身上啦。”

小正太不解:“那你呢?”

“我麽,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下雨天的,但今天的裙子洗起來比較麻煩,所以也不淋雨了。”

幾分鐘後,預料之內的雨水隨雷聲落下,而事實也的確如對方所說的那樣,伏黑惠完全沒有被雨淋到。

如果此刻有路人經過,一定會為這份奇妙自發性的駐足感嘆。

明明是頂部鏤空的木質公交亭,但身處磅礴的雨水中,它無一處被雨水浸染,掉色的木椅依舊泛著幹燥的毛邊,被風刮起的gg頁呼呼拍打著廊報的透色玻璃,最終飄落,飄到伏黑惠手裏。

伏黑惠低頭看著僅有幾滴雨點的紙張,上面是某某家具城清倉大甩賣的字眼,男孩想到了家裏那個不小心被玉犬跳散架的舊沙發,他將這頁gg折好收到了兜裏。

再次擡頭,伏黑惠看向頭頂灰蒙蒙的天空。

所以,究竟是他們被從天而降的雨水無視了,還是有人為他們撐開了一把看不見的雨傘?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人。

身邊是女孩子清唱的童謠,伏黑惠微微蹙了蹙眉,又隨之松開,這麽簡單的歌竟然沒一句在調上,她是什麽走調天王嗎!

唱的一點也不好聽,餵餵,這兩句話唱反了,嘖,後面那句詞也記錯啦!

小男孩內心不停吐槽,面上卻並沒有說出口,說出來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把直接他丟雨裏,他也不想回家洗衣服。

“惠惠~你看到了什麽?”某人的聲音突然拉進,仰頭的伏黑惠回首,正好對上她泛著微光的鳶色雙眸。

“雲。”小男孩認真的說道,“我看見了雲。”

憑空出現在車站上方,目之所及並不清晰,可伏黑惠清楚那就是一片雲。

因為雲是有形狀的,而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光影的變化,作為以影為媒介的咒術師,他對影子的存在極為敏感,所以他感受的到腳下的雲影,哪怕雲朵本身是看不見的。

伏黑惠的記性很好,第一次見面時,津島修栗曾提到過有關妖怪的話,哪怕並沒有繼續下去,但他記住了。

她看到的世界似乎比自己更寬廣,他也逐漸意識到了。

本來,伏黑惠並不理解津島為什麽明明達到了一級卻不去認證,直到去年,他跟著五條悟和甚爾去了趟禪院。

原來那就是能讓甚爾那個人渣都稱作是垃圾場的地方,一座建在泥潭上的腐朽廢墟。

忽然間,他明白咒術界是什麽樣的了。

既然如此,那他會努力成長,成長到不需要身邊人替他擔憂的地步,然後,他就可以守護修栗姐了,像守護津美紀那樣。

不同於陷入頭腦風暴中的伏黑惠,一旁的我微笑點頭:“恭喜小惠回答正確,確實是雲。”說著,我朝伏黑惠的方向挪了挪,一只胳膊環住他的肩膀。

伏黑惠的思緒被扯了回來,面對愈發近在咫尺的女孩,他棒讀出聲:“不要靠這麽近,我不冷。”

他現在完全可以猜出對方的用意,要不是沒帶大衣,不然他準被女孩裹成球。

“沒事,只要我覺得你冷就夠了。”我示意,這世上有種冷,叫姐姐認為你冷。

伏黑惠:握拳,試圖掙脫,掙脫不開,洩氣,擺爛,好吧他冷。

我:這就對了。

因為自小服用過妖怪血肉,所以我的體質比常人,甚至尋常咒術師都要強上許多,無論多冷的天氣,我都不會感冒。

但小惠不一樣,他是真正的抵抗力有待提升的八九歲孩童。

自曾經連著好幾次——每天早上帶一只完整的伏黑惠出門,晚上回去要麽還一只蔫了吧唧的海膽,要麽還一只受涼感冒的惠惠——之後,我都覺得十分愧對津美紀清晨對我的微笑。

總之,津美紀你放心,這次我必定還一只完整的咩咕咪回去。

伏黑惠:......

橫濱——

一個月一探監,哦不,一看哥的日子到了。

說起來,剛與兄長碰頭後不久的那段日子,大抵是出於心情的激動,外加好兄妹就要時刻面對面交流,才不要網絡隔空喊話,看不見摸不著容易矛盾激增一類的想法,我跑橫濱跑的十分勤快。

然而這一點引起了兩位歐尼桑的不滿......兩位。

首先是五條悟,我每次去橫濱,他都要以一種“修栗醬果然又去找你的宰哥哥了,是不是忘記家中還有個悟哥哥了,做好了飯都不回來吃”的被辜負態度,蹲在家門口守我。

搞得我總是莫名奇妙心虛,甚至特意算好他出任務的時間開溜,結果都能在半路被白發青年抓個正著,再被他以娃娃機夾玩偶的方式給夾回東京。

面對小姑娘的反抗,五條悟伸手把對方仰起來的腦袋強按下去,甚至還拿出了身為監護者的諄諄教導:

“橫濱的壞人那麽多,到處都是癖好奇怪的hentai、【蘿莉控】、人販子頭頭、奇怪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兇神惡煞滿地亂爬的【Mafia】,以及成批量的【不良少年】,修栗醬今天去了橫濱,明天說不定就被拐到太平洋彼岸的詐騙大樓搞傳.銷去了。”

五條悟痛心疾首地描繪,對某個繃帶黑泥精閉口不言,卻又無時無刻不在重音提及對方的存在。

然而,津島修栗不愧是他五條悟一手教出來的好孩子。

他們在某些方面很像,非常像。

比如——對長輩的教導邊聽邊倒,腦子裏只留幾個關鍵詞,然後該幹啥幹啥,甚至後續檢討書都是提前打了草稿的,而她寫檢討書寫的熟練,也是因為曾經經常幫人代寫,至於這個人是誰,五條悟沈默不語。

總之,看著孩子左眼裏閃爍著“我知道了”,右眼裏散發著“但我下次還敢”的智慧光輝,那一刻,五條悟無比理解曾經夜蛾正道的辛酸。

有一個他這樣的學生真是辛苦了呢,夜蛾老師。

夜蛾正道默默伸出手指,是兩個,你和夏油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剛拿到教師資格證不久的夏油傑:......

能不能不要這麽無差別攻擊,他會受傷。

至於小姑娘口口聲聲說的什麽“橫濱早就禁止非法人口買賣了”、“她才不會被拐走呢”以及“悟哥,兄長他真的好可憐,他都只能住集裝箱”一類的話,五條悟耍賴般地掐上了女孩細嫩的脖頸。

強行閉麥,唔唔唔——

別人不想聽人說話都是戴上耳塞賭住自己的耳朵,到了五條悟這,他選擇直接扼住發言人命運的咽喉。

我:我要無法呼吸了,快放手!

然而監護人的不滿另當別論,這只家養白貓偶爾亂發脾氣喵喵叫很正常,這是四年來的習慣,幼稚的大齡兒童確實需要人時不時哄他一下。

但橫濱那只宰也跟著鬧別扭我就很不理解。

對此,我的做法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讓哥哥清醒一下。

當場被拍懵了的宰貓貓:什麽?!!憑什麽他跟你鬧別扭,你就小手拍背順毛捋,換成你親哥就變成了親愛的大嘴巴子,這不公平!

太宰治表示他哄不好了,一哭二鬧三上吊,跳樓投河一條龍,使勁作死,作的森鷗外分外頭疼。

太宰君最近怎麽了,就這麽不願意成為黑手黨麽?可明面上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嘛。

奇怪,小男孩的心情他不懂。

不單單是森鷗外不懂,其實我也不太懂,特別是在我說出“歐尼醬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骨灰盒,我可以提前給你備一個你喜歡的樣式”之後。

我向來敬愛的兄長炸毛了,坑了我的任務,並將我打包送回了東京。

甚至,他都不允許我去橫濱找他玩了QAQ,直到後來,又過了很長一段日子,長到我小學都快畢業了,這只小心眼的黑貓才消氣。

在此我要強調,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對我可好了,變了,哥哥變了。

一個人的性格變化會跟周圍環境,以及教導他的師長有關。

我就知道,一定是港口Mafia的首領過於小心眼,導致兄長有樣學樣,也變成了心眼小鬼,都怪那什麽森先生,我記住他了。

森鷗外:阿嚏——是誰在diss他。

特別是,當我看到兄長披了一個十分不合身的黑風衣時,我對港口Mafia首領的小氣程度擁有了更上一層樓的認知。

這什麽Mafia組織到底還能不能行了,連個少年款的風衣都做不出來麽,為什麽發給兄長的制服都大了好幾個碼?

太宰治可憐兮兮的賣慘:因為首領說,衣服買大一點的就可以多穿幾年了,就像這件風衣,它可以一直穿到成年誒。

每個季度都塞滿衣櫃的我:?叛逃吧哥哥,我拿五條悟的工資卡養你。

五條悟:?

他又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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