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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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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星漿體任務起始:七號清晨。

同化執行時間:九號日落後。

八號——

沖繩的海上游樂園外,我見到了那個被稱做星漿體的女孩——天內理子。

彼時,我正和硝子姐姐一起坐在遮陽傘下吃冰激淩杯,遠處是少年少女們挖坑踩水的身影。

嗷嗚——吃著口中的冰激淩,我的視線落在手握一只海參大笑的白毛身上。

正常情況下,五條悟會在晚上睡覺時把無下限關掉,但現在,他似乎從昨日清晨去接天內理子開始,到現在都一直沒有解除過術式。

......也沒有好好睡覺。

某人眼底的疲憊我又不是看不到,我可是擁有堪比上陣飛行員的2.0視力呢。

照這個架勢下去,我看悟哥今晚也不打算睡覺了。

雖然這個人本來睡眠就比常人少,但也不能完全不睡吧。

前來襲擊的人一波比一波厲害,如果說保衛星漿體是一場持久站,那很明顯最後登場的怪物才是大boss。

前期的小兵是用來消耗玩家血條的,這樣最終boss才有可能給予玩家一擊必殺的流血數值,掌機裏擁有多個RPG類游戲的我深谙其道,死掉了好多次,最終氪條爆滿才通關的呢。

於是,正在拿鏟子挖大坑的五條悟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後,不用回頭便知道是誰,少年轉過身將女孩子舉高高,轉了一圈後,徑直向下栽進了他剛挖好的沙坑中。

像栽大蔥一樣。

填土,埋坑,轉眼間我就只剩個腦殼漏在外面了。

“哈哈——五條你們在幹什麽?”天內拿著海星走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場景——五條悟給埋在沙子裏的人臉上蓋了一張面巾紙,雙手合十做禱告狀,一旁的夏油傑與黑井在憋笑。

呼——面巾紙被人吹起,露出了孩子不滿的小臉。

天內理子:“五條你在欺負小孩兒!”

“錯!”五條悟雙手比叉,“我是在陪自家人玩耍。”低頭笑,“你說是不是呀,修栗醬~”

我:......幼稚。

“是,我在陪悟哥玩呢。”轉換一下陪伴主體,我:“所以理子姐姐要一起嗎?”

天內理子:“好啊!”

“可是時間快到了吧。”夏油傑瞥了眼手機,對上麻花辮少女略帶沮喪的表情,他垂眼道,“我們差不多該收拾走了。”

玩耍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在硝子姐姐的攙扶下,我從沙坑裏站了起來,這時五條悟的聲音落下,“明早再返回東京吧。”

面對好友隨之而來的不讚同眼神,五條悟聳肩,“難得來一次,這不是沒玩夠嘛。”說著,他走到夏油傑身邊低聲商討。

我站在他們不遠處,這樣的距離對一個咒術師來說,任何悄悄話都不再是秘密,哪怕有人刻意壓低了聲線。

扭頭環顧四周,我的目光依次略過幾人,從充滿信心互相擊掌的兩位少年,到漫不經心擺弄著吸管的硝子姐姐,再到另一邊得知可以多停留一天後訝然的黑井,最後是那位驚喜的星漿體姐姐。

收回目光,我垂首盯著自己沾滿泥沙的手掌。

難道,真的沒有人看出來理子姐姐她其實一點都不想被同化嗎?

她並不想死誒。

同化是身體與人格上的消逝,也就意味著生理死亡。

哪怕理子姐姐現在表現的很輕松,也一直在笑著,但是,她其實一點都不從容。

那樣濃烈的不舍,溢滿留戀的眼底,才不像是一個自願選擇死亡的人會擁有的眼神呢。

雖然在大家看來我不過是個沒什麽人生閱歷的,七八歲的小孩子,但如果給出的命題是有關“死”這一詞匯的深度探討的話,那我便可以稍稍大言不慚一下了。

我對死亡擁有著十分清晰的認知,我清楚死的形與意。

這不光是因為,我曾以各種方式死去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更因為,我還有一個總是在嘴上嚷嚷著“我要死啦,好想死啊,求卡密大人賜我一場真正的死亡吧~”這種話,但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渴望尋求到活著的意義的兄長。

是想活著的啊,沒有那麽盼望赴死了啦。

曾經的無數經歷與認知促成了我對【死】的深度理解。

所以,對於如何判斷是否真正想要死去這件事,我有著屬於自己的獨門秘訣。

超級精準,一看就看出來了哦。

所以我看出來啦,天內理子她一點都不想消失,她明明就還想活著嘛,和她的朋友兼家人黑井留美一起,和她在這世間建立的所有羈絆一同,活下去。

那麽......大家是沒有看出來嗎,還是說看出來了卻仍裝作不知道?

偷偷瞟了一眼硝子姐姐,少女的想法我不清楚,不過悟哥和夏油哥他倆肯定不知情就對了。

因為那兩個人啊,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放任還想要活下去的人孤獨地死掉。

這可是我為數不多非常篤定的東西。

明天就是同化日了,今天送星漿體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天內理子要主動開口說出自己的不舍,而不是像現在,將自己的委屈與遺憾全留在心裏。

說起來,我好像總是會遇到擰巴的人......emm難不成是因為我的體質會吸引擰巴的家夥嘛?

我:還是更喜歡有話直說的人呢。

五條悟:比如我。

我:算了,擰巴一點也沒關系,我就喜歡含蓄的。

海洋館晚上六點閉門,此刻正值下午四點,大家正站在購票口排隊,明明都是未成年,但除了我其他人買的都是成人票,只有我一個是兒童票,哦不,一米二以下好像免門票。

“請家長帶著小朋友到這邊量一下身高。”說是這麽說,但當工作人員看到我時,“啊,這位小朋友就不用了,你一看便.....咳咳,沒什麽,請進。”

對此,五條悟笑的很大聲:“哈哈哈——!小修栗你怎麽不長個兒呀。”

少年順著女孩的頭頂比劃到自己的腰間,“我第一見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到這兒來著。”

第一次見面是在去年的祭典上,到現在有一年多了。

我十分不服氣:“我長個子了,但是悟哥你也長高了!”況且你也太高了,哪有人十六歲一米八晃一米九的,一點也不像高中生!除了臉。

賭氣的錘了一下笑個不停的監護人,我拒絕了他向我伸來的雙手,人家要去貼貼理子姐姐了,就不理你。

不同於龐大的虎鯊與表情十分搞笑的魔鬼魚,水母館的時光是靜謐的,靜謐到天內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多了一只小蘿莉。

她沒有放開,任由小蘿莉在前方拉著自己走。

這還是天內理子第一次跟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子手拉手呢,她叫修栗是麽,看起來好乖好聽話,真不像是五條悟能養出來的,等等....話說為什麽五條會是她的監護人啊?明明也不是同姓。

真令人好奇。

不過,她似乎連好奇詢問的時間都沒有了,其實她對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充斥著好奇呢,只可惜時間已經不多了。

想到這,天內理子有些傷感,真是的,明明早在得知自己是星漿體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為同天元大人的同化做著準備,也有同學們好好道別,黑井也在身邊,可現在這種眼眶發酸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突然就不想離開了啊,咦,這個念頭是突然間興起的麽,還是早在很久以前就......

“理子姐姐!”

女孩子突如其來的呼喚打破了寂靜,大家的視線從水箱轉移到說話的人身上,只見小蘿莉舉著手指好奇地發問,“你的眼眶好紅,姐姐不開心麽?”

被這樣一問,天內理子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是,是嗎?可....可能今天用眼過度了吧。”很少撒謊的她睫毛不停輕顫著。

“可是你看起來好難過啊。”我補充道,“是那種,嗯...”沈思,“啊,是那種被其他孩子搶了糖果要哭鼻子的難過。”

所有人逐漸停下了腳步。

“理子姐姐我這裏有糖,你要什麽口味的。”見天內理子不再作答,我掏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黃色小布包,攤掌,“喏,給你一顆橙子味的,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天內理子:“謝...謝謝。”

還是沒有反應,我接著掏出紙巾遞給她,身後的黑井留美小姐跟了上來,很明顯,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場合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非常不起眼的火種而已。

不過,有的時候一顆不起眼的火種也足以引發一場燎原的大火呢。

這可是為數不多可以選擇活下去的機會,理子姐姐要自己把握好哦,我已經幫不上什麽忙啦。

半個小時後,推翻原本行程的五條悟走到黑井留美身邊安慰道,“放心活下去吧,我和傑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目前日本不適合繼續停留了,你們去海外吧,由傑來護送。”說罷,特權人士五條少爺展示了他剛剛托人訂好的機票,“今晚就走。”

機場內,傑和硝子陪天內去托運行李了,五條悟坐在長椅上,思考著後續發展,順便箍著懷裏的小孩,讓她哪都不能去,只能坐在椅子幹瞪眼晃腿。

作為六眼的持有者,他可不是傻的,在修栗對天內說出第一句話的瞬間,五條悟就知曉了全部。

說來,他才是監護者吧,怎麽反過來是對方先察覺到了問題。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傑的咒靈味道也是,如果沒有修栗,傑說不定還要繼續隱瞞他和硝子。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索性支起了下巴,眼神打在近在咫尺的小蘿莉身上。

五條悟:盯——

我:......?

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瞪了回去。

啪嗒,臉頰兩側附上一雙大手,五條悟雙手捧著我的臉開始反覆揉來揉去。

雖然沒有解除無下限,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對方掌心略帶灼熱的溫度,夏季的少年人像個火爐,身上總是冒著熱氣。

“呼——”五條悟先是嘆了口氣,隨後低聲道,“這一次的理子,還有上一次的傑,都多虧了修栗醬啊。”

由於對方低著頭,黑色的墨鏡從鼻梁微微滑落,我很輕易就看到了五條悟眼裏的,比天空還要通透蒼藍的顏色。

這可是一雙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歡的眼睛。

監護人的腦袋離得我很近,相同的洗發露味道彌散,一開始我就吐槽過,他一個大男孩總喜歡用這種甜膩的像蜂蜜水一樣的洗發露,簡直比我還要少女。

我像他平常摸我腦袋那樣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白毛,剛想說沒關系的,可緊接著就被他接下來的話給噎住了。

五條悟頓悟臉,敲擊自己的手掌,“我明白了,是緣分!一定是特別的緣分將小修栗送到了我身邊。”少年的語氣重新溢滿活力,他肯定道,“沒錯,就是這樣!”

緊接著大貓不顧孩子嫌棄的意願強行貼貼。

我:總之,是孽緣。

看見有小天使問噠宰在幹嘛,誠實的說,我布吉島,他被丟出去的有億點早,十歲的宰宰啊......

我猜他應該是先順著水流飄到了某不知名小鎮,然後餓暈了,然後被人救起來給了面包吃,吃完小修治就默默離開了。作為一個柔弱至極,此刻體術確實為零的小小腦力派,也許他被人套麻袋了吧,秘密運輸到橫濱,不然從老家青森縣到橫濱市,憑他的腳力大半年也走不到。

當小修治醒來發現自己被拐到橫濱後,順手發揮了他聰明小腦袋的餘熱,把拐他的人給坑了,之後逃出來,目前在橫濱當流浪小貓,市區轉轉,擂缽街溜達溜達,鶴見川玩會兒水,順便還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太宰治。

偶爾稍稍打聽一下咒術師的消息,即便被封鎖的很厲害,但厲害的宰貓貓也能從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一點點他想要的情報,比如妹妹醬有被人好好對待之類的,心滿意足的宰繼續流浪,作為一個旁觀者觀察著這裏Mafia的暴行以及人心之間的貪婪與欲望,發現這裏到處充著著“惡”,環境會對人的身心產生影響,於是他也變得越來越黑泥!

也許會比原著遇到森鷗外的時間更早,因為被丟出去流浪的時間早,正太宰貓貓遇到蘿莉控森醫生說不定也能碰撞出激烈的小火花呢。

(當然以上純屬我瞎掰,看個樂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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