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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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子契仙君是這般低調行事的神仙，然青湘仙君卻恰恰相反，但見他一道祥光閃爍，眾目睽睽之下，他了無痕跡。
酒樓紅瓦屋脊之上，子契冷聲冷氣道:“書神這般高調也不怕嚇壞這幫凡人。”
青湘仙君信手化了把折扇，倜儻一甩，甚悠然道:“青天白日，但見神蹤，此為這群凡人百年修不來的好福氣，又怎會嚇壞，子契仙君真會說笑。”
子契仙君輕嗤一笑，下一刻正聞樓內炸聲如雷，“娘呦，鬼啊。”但見一月藍錦袍小哥破窗而出，促然一聲鬼叫，落地摔了個稀碎，緊接著又是一聲鬼嘯，他身上又疊了個道袍老頭。
我捂住了眼。默默為他們默哀個半刻鐘。
青湘仙君涼涼搖著折扇，頗唏噓:“當真是沒有慧根的凡人，這鬼哪有白日出來晃悠的。”
子契仙君接道:“我瞧這老道頗有慧根，今日一覽你書神仙跡，怕是明日就能飛升了。”
青湘聞言雙眸晶然一亮，高聲調“唔”了聲，深以為然:“日後他若飛升，我便將他引入書香府，做個灑掃老童，也不算誆了這段仙緣。”
子契仙君無言閉了閉目，淡淡整了整袖口，又撣了撣褶皺的袍角。
噠噠蹄聲由遠及近，我極目一望，但見白桃那一夥馬匪正正打馬疾奔而來。因著街道被清理得十分清凈，她這一趟便趕得十分順遂，但見她揚鞭一甩，座下駿馬一聲長嘶，卻是更賣力地昂首直奔。
眼瞅著只差數步便要越過那窮酸二郎神攤前，卻瞅見著他一個箭步上前一邁，正正攔了他們的去路。
我雙眸圓瞪，電光火石的一瞬神思飛轉，待神思一派通透後，心下便有些憂傷。
這二郎神君這般不惜命可不好，若因的他帶累白桃回不了天，我一定會同他狠撕一場。
然就這動人心魄的瞬息之間，卻見青湘仙君一指仙光，正將那疾奔的駿馬降下速來。這速度一慢，馬風並未將二郎神撞得血肉模糊，只將他帶倒，踉蹌在地，身影十分清瘦。
白桃訝然瞪目，瞬時又將面色恢覆平靜，勒緊韁繩，翻身下馬。
她身後數十條壯漢見她有此動作，遲疑不再遲疑，皆翻下馬背，闊步行到二郎神身側，團團將他圍個嚴實。
原處只餘十餘匹高頭大馬，和一身著破襖、身形瘦弱的小匪，但見他急急看了眼馬背上麻袋中那扭動著的人形倒黴蛋，又十分心急地翹首朝眾匪聚處張望。
最終一咬牙，蹬蹬兩步，也湊了過去。
戲臺被這群壯漢遮了幹凈，我竭心盡力地墊腳，找角度，如何也瞅不見那處正唱著怎樣一出戲。這正急得一腦門子汗珠，就見子契仙君甚善解人意地拎起我的後頸，借著股風兒，駛到了眾匪腦袋頂。
我甚欣慰，誠心道了謝，垂首就見下方委實熱鬧。
一滿面刀疤壯漢上前拎起二郎神，兇神惡煞道:“你小子可真不怕死，連我們桃爺的瓷你都敢碰？”
二郎神君被這壯匪提溜在手中，正如一只將死的瘟雞小崽，臉頰消瘦無光，唇色蒼白起皮，身形弱不勝風。
他翻起眼皮將這壯匪一望，輕聲絕望道:“在下這般活著又和死去有甚區別？不如各位匪爺行行好，給在下個痛快吧。”
昂首，閉目，十分決絕。
這壯匪聞言點頭，從善如流地擡起手刀。
然這一刀將將劈至他頸上三寸，獵獵而來的掌風卻被一只素手半道劫了去，一瞅，是白桃。
“活不下去？”白桃開口。
二郎神頷了頷首。
“一心求死？”白桃又問。
二郎神遲疑了下，覆又點頭。
白桃滿面疑思，望向那處微波粼粼的寒江，陰惻惻道:“你左側數步便是刺骨江河，你不投河卻來碰爺的瓷……”
“唔”地沈吟片刻，面上堆出和煦微笑，甚藹然問:“你存個什麽心思？”
二郎神渾身一滯，面上神情凝了一凝，繼而卻雲開月明般一聲苦笑，僵僵揖了一揖，淒然道:“姑娘說的是……”
語罷掙紮起身，沖破一壁肉墻，正欲一悶頭紮入水中，白桃一個眼色，距他最近的那條壯匪卻是伸手一環，就將他攬入懷中。
白桃甚滿意地沖那壯漢頷了頷首，移眸望向二郎神，語氣甚溫和道:“你既一心尋死，那這身軀已然再無用處，不如死前行件好事，這身體借本當家的用用吧。”
扭頭瞥向壯匪，面色一凜，命道:“帶回去。”
二郎神被架上了一匹肥馬，與一條身形還算纖細的漢子同乘。
眾匪打馬而去，我欲追，卻被子契仙君提溜著衣領轉了身。
他只道:“神仙歷劫自有命數，你此番若是幹擾到她的運數，怕是會對她極為不利。”
我自然不會做對白桃不利的事，遂只得咬唇頷首，又戀戀不舍地將那遠去的滾滾塵煙一望，再一回首卻見那哮天犬紅著一張臉撞出酒樓。
他手中依舊提著那柄尖刀，將將歪咧咧行了兩步，又似想起什麽般扭了回去，一只棉靴踏上門檻，桀驁道:“老不休，你這指頭就是本小爺割的，在座的各位都是證人，聽聞那新縣令即將上任，小爺不怕你們，盡管告去吧。”
言罷手上用勁，將那尖刀釘在門框上，離去的背影十分瀟灑不羈。
青湘仙君飄下雲頭，撚了撚莫須有的胡須，頗慨然道:“世間萬物渺小如斯，只有天道方為永恒，即是永恒又豈是輕易可逆的？”回眸頗深情將子契一望，開口:“子契覺得我說得可對？”
子契仙君泛著仙光端在雲頭，面色平靜無瀾，聞青湘仙君發問，只視線一轉，望向那處幹巴巴的禿山，默不答言。
青湘仙君見他這般形容卻是明媚一笑，繼而垂首望了望我，藹然問:“這凡間集市好不熱鬧，阿浮姑娘可願隨本君一同逛逛？”
青湘仙君生得眉眼如畫，這一派和煦的微笑尤其顛倒眾生，然這眾生絕不包括我！
我沖他歉然笑笑，動作甚麻溜地往子契那邊靠了靠，誠懇道:“承蒙書神仙上擡愛，但阿浮天生不愛湊熱鬧，那猴戲、鬥雞、黃梅戲，阿浮沒有一樣想瞧的，那冰糖葫蘆、大蒸餃、糯米果子、水煎包，阿浮也沒有一樣想吃的……”說著說著沒忍住咕嘟吞了下口水。
洛河縣被白桃那一夥山匪攪的很是淒涼落敗，卻成了個不適合游玩的地界，子契仙君只得架著雲頭落到了另座還算熱鬧的鎮子。
青湘仙君厚著一張俊臉，十分正經地跟在子契仙君身側。
目下這座鎮子比方才那洛河縣大了圈，應當是逢了個什麽集會，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我很滿意。
子契仙君收雲落地，幻了個十分平常的公子容貌。然那青湘仙君卻很高調，仙光不斂反盛，氣質華貴，鶴立雞群，直豎豎往這街頭一杵，便引來了許許多多熱切目光。
這人間的小姑娘大抵都是些羞答答的性子，是以就只見攤前、檐下、茶樓中各色女子或掩面，或偷瞄，或低聲私語，唯獨不見有誰蠢蠢欲動，蓄勢而發。
青湘仙君面容有些蕭索，我尋思著，他這是沒見著這凡間女子前仆後繼投懷送抱，他失落了。
然作為一只善解人意的狐貍，我很是貼心地擠過洶湧人潮，將一只金光燦燦、甜香四溢的冰糖葫蘆舉至他胸前，微昂著首，與他道:“書神仙上莫要難過，這不……”我隨手指向身後一處，“那個姑娘托我送您的糖葫蘆。”
我說著餘光悄悄瞥向子契仙君所在的那處，但見他立在一只小攤前，似是對那攤上的物什很感興趣，這才放心地舒了舒氣。
當著月神宮老大的面我必然得向著他，如此他才能不膈應不生氣。但背著他，我也得將書神安撫妥帖，如此才能兩邊都不得罪。
我尚且是只圓滑的狐貍，深知仙途路漫漫，在一顆樹墩上蹲兔子，實乃不智之舉。心下不免又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好一番感嘆，我覺著我一定是極東仙洲最聰慧的一只闊耳狐。
青湘仙君一樂，正欲出手來接，然他這將一出手，冰糖葫蘆就被不知哪裏伸來的一只嫩白小手拿了去。我一楞，那粉衣小姑娘笑嘻嘻道了聲謝，十分自然地扒住青湘仙君臂彎。
一雙杏眼瞇成了一條縫，陽光燦爛地沖他笑著，邊笑邊用側臉摩挲著他胳膊肘，甜蜜道:“青郎為何不告而別？卻不知奴家尋了您許久。”
唔，好戲！還當面叫我撞著了！
青湘仙君沖她溫雅一笑，客氣道:“寒露姑娘可否借步說話？”
這小姑娘聞言先是一楞，逆著光怔怔望著青湘那張頗文雅的俊臉，原本上挑的眼尾眉梢也緩緩耷拉下來。
青湘仙君微笑著散發魅力，小姑娘鄭重地抿了抿唇，緊了緊手，下定決心般頷了頷首，羞赧道:“青郎何必同露兒這般客氣，露兒既是青郎的魚，自然事事都聽青郎的。”那頰邊恰到好處的一抹桃紅，既溫柔又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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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湘仙君信手化了把折扇，倜儻一甩，甚悠然道:“青天白日，但見神蹤，此為這群凡人百年修不來的好福氣，又怎會嚇壞，子契仙君真會說笑。”
子契仙君輕嗤一笑，下一刻正聞樓內炸聲如雷，“娘呦，鬼啊。”但見一月藍錦袍小哥破窗而出，促然一聲鬼叫，落地摔了個稀碎，緊接著又是一聲鬼嘯，他身上又疊了個道袍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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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湘仙君涼涼搖著折扇，頗唏噓:“當真是沒有慧根的凡人，這鬼哪有白日出來晃悠的。”
子契仙君接道:“我瞧這老道頗有慧根，今日一覽你書神仙跡，怕是明日就能飛升了。”
青湘聞言雙眸晶然一亮，高聲調“唔”了聲，深以為然:“日後他若飛升，我便將他引入書香府，做個灑掃老童，也不算誆了這段仙緣。”
子契仙君無言閉了閉目，淡淡整了整袖口，又撣了撣褶皺的袍角。
噠噠蹄聲由遠及近，我極目一望，但見白桃那一夥馬匪正正打馬疾奔而來。因著街道被清理得十分清凈，她這一趟便趕得十分順遂，但見她揚鞭一甩，座下駿馬一聲長嘶，卻是更賣力地昂首直奔。
眼瞅著只差數步便要越過那窮酸二郎神攤前，卻瞅見著他一個箭步上前一邁，正正攔了他們的去路。
我雙眸圓瞪，電光火石的一瞬神思飛轉，待神思一派通透後，心下便有些憂傷。
這二郎神君這般不惜命可不好，若因的他帶累白桃回不了天，我一定會同他狠撕一場。
然就這動人心魄的瞬息之間，卻見青湘仙君一指仙光，正將那疾奔的駿馬降下速來。這速度一慢，馬風並未將二郎神撞得血肉模糊，只將他帶倒，踉蹌在地，身影十分清瘦。
白桃訝然瞪目，瞬時又將面色恢覆平靜，勒緊韁繩，翻身下馬。
她身後數十條壯漢見她有此動作，遲疑不再遲疑，皆翻下馬背，闊步行到二郎神身側，團團將他圍個嚴實。
原處只餘十餘匹高頭大馬，和一身著破襖、身形瘦弱的小匪，但見他急急看了眼馬背上麻袋中那扭動著的人形倒黴蛋，又十分心急地翹首朝眾匪聚處張望。
最終一咬牙，蹬蹬兩步，也湊了過去。
戲臺被這群壯漢遮了幹凈，我竭心盡力地墊腳，找角度，如何也瞅不見那處正唱著怎樣一出戲。這正急得一腦門子汗珠，就見子契仙君甚善解人意地拎起我的後頸，借著股風兒，駛到了眾匪腦袋頂。
我甚欣慰，誠心道了謝，垂首就見下方委實熱鬧。
一滿面刀疤壯漢上前拎起二郎神，兇神惡煞道:“你小子可真不怕死，連我們桃爺的瓷你都敢碰？”
二郎神君被這壯匪提溜在手中，正如一只將死的瘟雞小崽，臉頰消瘦無光，唇色蒼白起皮，身形弱不勝風。
他翻起眼皮將這壯匪一望，輕聲絕望道:“在下這般活著又和死去有甚區別？不如各位匪爺行行好，給在下個痛快吧。”
昂首，閉目，十分決絕。
這壯匪聞言點頭，從善如流地擡起手刀。
然這一刀將將劈至他頸上三寸，獵獵而來的掌風卻被一只素手半道劫了去，一瞅，是白桃。
“活不下去？”白桃開口。
二郎神頷了頷首。
“一心求死？”白桃又問。
二郎神遲疑了下，覆又點頭。
白桃滿面疑思，望向那處微波粼粼的寒江，陰惻惻道:“你左側數步便是刺骨江河，你不投河卻來碰爺的瓷……”
“唔”地沈吟片刻，面上堆出和煦微笑，甚藹然問:“你存個什麽心思？”
二郎神渾身一滯，面上神情凝了一凝，繼而卻雲開月明般一聲苦笑，僵僵揖了一揖，淒然道:“姑娘說的是……”
語罷掙紮起身，沖破一壁肉墻，正欲一悶頭紮入水中，白桃一個眼色，距他最近的那條壯匪卻是伸手一環，就將他攬入懷中。
白桃甚滿意地沖那壯漢頷了頷首，移眸望向二郎神，語氣甚溫和道:“你既一心尋死，那這身軀已然再無用處，不如死前行件好事，這身體借本當家的用用吧。”
扭頭瞥向壯匪，面色一凜，命道:“帶回去。”
二郎神被架上了一匹肥馬，與一條身形還算纖細的漢子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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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道:“神仙歷劫自有命數，你此番若是幹擾到她的運數，怕是會對她極為不利。”
我自然不會做對白桃不利的事，遂只得咬唇頷首，又戀戀不舍地將那遠去的滾滾塵煙一望，再一回首卻見那哮天犬紅著一張臉撞出酒樓。
他手中依舊提著那柄尖刀，將將歪咧咧行了兩步，又似想起什麽般扭了回去，一只棉靴踏上門檻，桀驁道:“老不休，你這指頭就是本小爺割的，在座的各位都是證人，聽聞那新縣令即將上任，小爺不怕你們，盡管告去吧。”
言罷手上用勁，將那尖刀釘在門框上，離去的背影十分瀟灑不羈。
青湘仙君飄下雲頭，撚了撚莫須有的胡須，頗慨然道:“世間萬物渺小如斯，只有天道方為永恒，即是永恒又豈是輕易可逆的？”回眸頗深情將子契一望，開口:“子契覺得我說得可對？”
子契仙君泛著仙光端在雲頭，面色平靜無瀾，聞青湘仙君發問，只視線一轉，望向那處幹巴巴的禿山，默不答言。
青湘仙君見他這般形容卻是明媚一笑，繼而垂首望了望我，藹然問:“這凡間集市好不熱鬧，阿浮姑娘可願隨本君一同逛逛？”
青湘仙君生得眉眼如畫，這一派和煦的微笑尤其顛倒眾生，然這眾生絕不包括我！
我沖他歉然笑笑，動作甚麻溜地往子契那邊靠了靠，誠懇道:“承蒙書神仙上擡愛，但阿浮天生不愛湊熱鬧，那猴戲、鬥雞、黃梅戲，阿浮沒有一樣想瞧的，那冰糖葫蘆、大蒸餃、糯米果子、水煎包，阿浮也沒有一樣想吃的……”說著說著沒忍住咕嘟吞了下口水。
洛河縣被白桃那一夥山匪攪的很是淒涼落敗，卻成了個不適合游玩的地界，子契仙君只得架著雲頭落到了另座還算熱鬧的鎮子。
青湘仙君厚著一張俊臉，十分正經地跟在子契仙君身側。
目下這座鎮子比方才那洛河縣大了圈，應當是逢了個什麽集會，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我很滿意。
子契仙君收雲落地，幻了個十分平常的公子容貌。然那青湘仙君卻很高調，仙光不斂反盛，氣質華貴，鶴立雞群，直豎豎往這街頭一杵，便引來了許許多多熱切目光。
這人間的小姑娘大抵都是些羞答答的性子，是以就只見攤前、檐下、茶樓中各色女子或掩面，或偷瞄，或低聲私語，唯獨不見有誰蠢蠢欲動，蓄勢而發。
青湘仙君面容有些蕭索，我尋思著，他這是沒見著這凡間女子前仆後繼投懷送抱，他失落了。
然作為一只善解人意的狐貍，我很是貼心地擠過洶湧人潮，將一只金光燦燦、甜香四溢的冰糖葫蘆舉至他胸前，微昂著首，與他道:“書神仙上莫要難過，這不……”我隨手指向身後一處，“那個姑娘托我送您的糖葫蘆。”
我說著餘光悄悄瞥向子契仙君所在的那處，但見他立在一只小攤前，似是對那攤上的物什很感興趣，這才放心地舒了舒氣。
當著月神宮老大的面我必然得向著他，如此他才能不膈應不生氣。但背著他，我也得將書神安撫妥帖，如此才能兩邊都不得罪。
我尚且是只圓滑的狐貍，深知仙途路漫漫，在一顆樹墩上蹲兔子，實乃不智之舉。心下不免又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好一番感嘆，我覺著我一定是極東仙洲最聰慧的一只闊耳狐。
青湘仙君一樂，正欲出手來接，然他這將一出手，冰糖葫蘆就被不知哪裏伸來的一只嫩白小手拿了去。我一楞，那粉衣小姑娘笑嘻嘻道了聲謝，十分自然地扒住青湘仙君臂彎。
一雙杏眼瞇成了一條縫，陽光燦爛地沖他笑著，邊笑邊用側臉摩挲著他胳膊肘，甜蜜道:“青郎為何不告而別？卻不知奴家尋了您許久。”
唔，好戲！還當面叫我撞著了！
青湘仙君沖她溫雅一笑，客氣道:“寒露姑娘可否借步說話？”
這小姑娘聞言先是一楞，逆著光怔怔望著青湘那張頗文雅的俊臉，原本上挑的眼尾眉梢也緩緩耷拉下來。
青湘仙君微笑著散發魅力，小姑娘鄭重地抿了抿唇，緊了緊手，下定決心般頷了頷首，羞赧道:“青郎何必同露兒這般客氣，露兒既是青郎的魚，自然事事都聽青郎的。”那頰邊恰到好處的一抹桃紅，既溫柔又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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