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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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重新回到客房的沈卿之，抱著自己剛剛從隔壁搶來的枕頭，神經很快放松下來。
這個枕頭被屋主人枕過一些日子，面上依然十分幹凈，還帶著絲梔子花的氣息。
高是高了點，但足夠柔軟，抱在懷裏剛剛好。
沈卿之在床上縮成一團，四肢將枕頭鎖在懷裏，終於如願以償地會了周公。
明明之前她也有試著抱客臥的枕頭湊合，卻沒能有這般效果。
果然，東西還得是自己親自搶來的好。
這晚沈卿之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來到一個灌木叢，周圍開滿大片大片的梔子花。
這裏似剛下過一場雨，翠綠的葉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
花的香氣和雨的濕氣混為一起，誘著她向前探尋。
越往裏走，這花兒就生長得越高，逐漸超出她認識的常規，直至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花海之中。
潔白的花瓣從她臉頰撫過，莫名的溫柔，讓人很想依戀。
沈卿之仰著臉湊近，希望再貼近一些。
這些花兒卻開始快速後退，她伸出手想去抓，卻發現無法觸摸到實體。
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它們消失，徒留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太陽升起，灑下一片帶著暖意的金黃。
沈卿之睜開眼，眼前是一抹模糊的光亮，一時有些分辨不清夢境與現實。
她在床上靜靜躺了三分鐘，直到手機鈴聲響起，這才回憶起自己此時的處境。
她按掉手機後起床，趿拉著兔兔拖鞋尋到洗手間。
洗手臺上放著的牙刷是全新的，她只楞了一秒，就從善如流地開始洗漱。
快速收拾完了自己，她瞧了一眼浴室櫃，一堆瓶瓶罐罐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又一一對稱。
她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將這些東西挨著調換了個位置。
很快便是一番高低不均、錯落有致的全新布局。
沈卿之看著自己的戰果，愉快地吹了個口哨，轉身離去。
剛走出沒有兩步，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在沈卿之的字典裏，從來不存在“虧待自己”，她也不管這會兒還在別人家裏，就徑直就往廚房走去。
半開放的廚房案臺前，已經有一個在忙活著的身影。
她昨天來的時候就註意到，在這個屋子裏，最有人氣的地方就是廚房了。
不僅裝修程度比其他房間看起來精細了不止一個度，各種設備調料的使用痕跡也都很明顯。
不像別的房間那樣……像樣品房。
顧錦容註意到沈卿之的到來，手上攪拌動作未停，擡頭時唇間的笑意仿佛都帶著鉤子。
“卿卿你來了，先坐會兒，早餐馬上就好。”
嗯，在昨天的“結婚協議”明確說明不許叫“老婆”後，沈卿之在“親愛的”“寶貝兒”等一眾逆天稱呼中，選擇讓她照舊。
沈卿之原本就打了主意過來蹭飯，此時倒也沒打算假裝客氣。
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餐桌前看顧錦容忙碌。
案臺前的女人換上了淡藍色的居家常服，同色系的圍裙被她系得一絲不茍，濃黑的長發被挽成了簡單的丸子頭，看著很是清爽。
纖長細膩的手指正在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上擺弄著，那架勢看著不像是在做早餐，倒像是在做手工。
一旁的鐵鍋裏升起裊裊炊煙，這個角度看不清楚裏面煮的是什麽。
沈卿之看著看著，覺得肚子更餓了。
她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走進廚房假惺惺地開口：“那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沈卿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偷偷朝鍋裏瞄。
之前顧錦容在相親的時候說，會做一百八十餘種菜式，那會兒只當她是在吹牛，如今看這架勢，沒準是真的？
察覺到沈卿之的湊近，顧錦容嘴角笑意漸深，模樣依舊專註。
“卿卿休息就好，讓我好好表現下。”
一句話攔住沈卿之繼續前進的腳步。
她還是沒能看清鍋裏盛的是什麽，只在顧錦容的目光中忿忿轉身：哼，不識好人心！
“等一下。”
沈卿之在這話音落下的瞬間秒回頭，只見顧錦容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鐵鍋，笑意溫柔。
“我剛想起來，這裏確實有一件事，需要卿卿幫忙。”
沈卿之快速折返，卷起睡衣衣袖站在鐵鍋前，一副打算大快朵頤的架勢。
“什麽事，說吧。”
顧錦容取出一雙筷子遞向沈卿之，“麻煩卿卿幫我把鍋裏的鍋貼翻一下，大概每十五秒翻一次就好，不然容易烤焦。”
沈卿之：……
就這？
她看著鍋中被煎得金黃的鍋貼，感覺肚子裏的饞蟲叫得更大聲了。
“其實我覺得吧，這個應該已經熟了，可以起鍋了。”
顧錦容一手握著玻璃杯，一手執著筷子，耐心解釋著。
“還得再煎會兒，我在鍋裏加了湯汁，現在還沒有全部煎進去。
“卿卿要是覺得餓了，可以先嘗嘗我調的沙拉。”
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沈卿之有些惱怒。
“誰……誰說我餓了，我就是……就是怕你廚藝不精，才好心提醒下，翻就翻！”
她一把奪過顧錦容手裏的筷子，經營著鍋裏的食物，倒也做得像模像樣。
許是剛剛被拂了面子，沈卿之這會兒倒是安靜。
廚房炊煙裊裊，兩個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得很近，專註著各自眼前的一方小天地，頗有幾分歲月靜好。
顧錦容擺弄著手裏的沙拉，看著身旁的沈卿之一臉氣呼呼又認真的模樣，笑意浮上眼角。
真乖。
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在兩人的合作中完成。
什錦沙拉，煎鍋貼，還有一個布丁奶酪，都是沈卿之喜歡的食物。
顧錦容見沈卿之的目光落在鍋貼上最久，用公筷夾了一個放進她面前的碗碟。
“卿卿，來嘗一下你的勞動成果吧。”
沈卿之原本還端著架子，聽見這番說辭，肉眼可見的變得愉悅。
她雖說是鐵了心來蹭飯，但當真面對眼前之人時，又忍不住有幾分別扭。
一頓飯事小，吃人嘴短事大。
自從再次與顧錦容遇見後，她就在心裏憋著股勁，處處與人較勁，生怕輸了陣仗。
這會兒有了臺階，她便從善如流，夾起鍋貼還不忘強調。
“嗯，我確實很久沒有進廚房了，看來手藝依舊啊。
“你也吃吧，不用客氣。”
說完她便咬下一大口，鍋貼入口香脆，混合著湯汁的鮮味，好吃得讓人想流淚。
沈卿之一邊快速咀嚼，一邊在心裏感慨。
只是拿筷子翻了不到兩分鐘，就能做得如此美味，我果然是個天才！
顧錦容見沈卿之吃得開心，將一杯沙拉推動她面前。
“別只吃一樣，吃點沙拉，潤潤嗓子。”
沈卿之的目光隨著那只推著沙拉杯子的素手移動，她註意到桌上的兩杯沙拉，以餐桌中線為界，五五分相對而立。
就連裏面擺放著的蔬果，也全是成雙成對的，就像是左右覆制粘貼的一般。
呵，這強迫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沈卿之心裏哼笑一聲，一時間壞心眼起。
她叉起杯中一顆草莓吞下，又將剩餘的蔬果挑出一半擱在碗碟中做裝飾。
這樣沙拉中原本成雙成對的布局，一下子就變得十分不對稱。
單這樣她還嫌不夠，又拿叉子在沙拉中攪拌一番。
三兩下，什錦沙拉變攪拌冰。
沈卿之在做這些時，不出意外的瞧見顧錦容的眼皮跳了幾跳。
反應不算明顯，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顧錦容這人，平時看著無懈可擊，卻是一個有著強迫癥的對稱狂魔。
她平日裏倒是掩飾得很好，但相處久了，總能發現些端倪。
沈卿之也是當年與顧錦容朝夕相處一個月後，無意中發現的這個。
當時她還覺得人有點小習慣挺可愛的。至於現在麽，哼哼，用來打擊報覆再好不過。
沈卿之心裏暗自愉悅，手上攪拌動作未停。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每把杯子裏的沙拉弄得混亂一分，顧錦容眉宇間的神色就更凝重一分。
終於，在她把沙拉快折騰成漿糊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飲下一口，舒坦道。
“味道不錯，這是我開創的新吃法，可以讓食物彼此之間更加入味，推薦嘗試。”
一個隨手的惡作劇被她解釋得有板有眼的，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眼見沈卿之吃掉了半杯沙拉，顧錦容原本凝重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
“卿卿喜歡就好。”
沈卿之：？
沒意思。
不得不說，幾年不見，這人性子似乎更沈穩了，或者說，更會裝了。
要知道當年的顧錦容，平時倒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
但只要自己將她的什麽東西弄得不對稱，她就能冷下臉來一句話不說，非得自個兒把悶氣生足。
強迫癥嚴重到令人發指。
沈卿之原本興致勃勃的惡作劇，如今卻像是一拳打到空氣中。
顧錦容越是不與她計較，便顯得她越是幼稚。
其實一直以來，在那人眼裏，她不一直都挺幼稚的嗎。
她有些意興闌珊，於是低頭默默對付面前的食物。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安靜，唯聽見餐具間偶爾碰撞的聲音。
“卿卿，關於我們結婚的事，你看什麽時候一起回家跟媽說？”
顧錦容一句話，將沈卿之從神游中拉回。
“什……什麽，你父母不是在國外嗎？”
沈卿之話音剛落，心覺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便見顧錦容眼角眉梢都是愉悅，“原來卿卿這麽關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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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枕頭被屋主人枕過一些日子，面上依然十分幹凈，還帶著絲梔子花的氣息。
高是高了點，但足夠柔軟，抱在懷裏剛剛好。
沈卿之在床上縮成一團，四肢將枕頭鎖在懷裏，終於如願以償地會了周公。
明明之前她也有試著抱客臥的枕頭湊合，卻沒能有這般效果。
果然，東西還得是自己親自搶來的好。
這晚沈卿之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來到一個灌木叢，周圍開滿大片大片的梔子花。
這裏似剛下過一場雨，翠綠的葉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
花的香氣和雨的濕氣混為一起，誘著她向前探尋。
越往裏走，這花兒就生長得越高，逐漸超出她認識的常規，直至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花海之中。
潔白的花瓣從她臉頰撫過，莫名的溫柔，讓人很想依戀。
沈卿之仰著臉湊近，希望再貼近一些。
這些花兒卻開始快速後退，她伸出手想去抓，卻發現無法觸摸到實體。
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它們消失，徒留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太陽升起，灑下一片帶著暖意的金黃。
沈卿之睜開眼，眼前是一抹模糊的光亮，一時有些分辨不清夢境與現實。
她在床上靜靜躺了三分鐘，直到手機鈴聲響起，這才回憶起自己此時的處境。
她按掉手機後起床，趿拉著兔兔拖鞋尋到洗手間。
洗手臺上放著的牙刷是全新的，她只楞了一秒，就從善如流地開始洗漱。
快速收拾完了自己，她瞧了一眼浴室櫃，一堆瓶瓶罐罐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又一一對稱。
她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將這些東西挨著調換了個位置。
很快便是一番高低不均、錯落有致的全新布局。
沈卿之看著自己的戰果，愉快地吹了個口哨，轉身離去。
剛走出沒有兩步，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在沈卿之的字典裏，從來不存在“虧待自己”，她也不管這會兒還在別人家裏，就徑直就往廚房走去。
半開放的廚房案臺前，已經有一個在忙活著的身影。
她昨天來的時候就註意到，在這個屋子裏，最有人氣的地方就是廚房了。
不僅裝修程度比其他房間看起來精細了不止一個度，各種設備調料的使用痕跡也都很明顯。
不像別的房間那樣……像樣品房。
顧錦容註意到沈卿之的到來，手上攪拌動作未停，擡頭時唇間的笑意仿佛都帶著鉤子。
“卿卿你來了，先坐會兒，早餐馬上就好。”
嗯，在昨天的“結婚協議”明確說明不許叫“老婆”後，沈卿之在“親愛的”“寶貝兒”等一眾逆天稱呼中，選擇讓她照舊。
沈卿之原本就打了主意過來蹭飯，此時倒也沒打算假裝客氣。
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餐桌前看顧錦容忙碌。
案臺前的女人換上了淡藍色的居家常服，同色系的圍裙被她系得一絲不茍，濃黑的長發被挽成了簡單的丸子頭，看著很是清爽。
纖長細膩的手指正在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上擺弄著，那架勢看著不像是在做早餐，倒像是在做手工。
一旁的鐵鍋裏升起裊裊炊煙，這個角度看不清楚裏面煮的是什麽。
沈卿之看著看著，覺得肚子更餓了。
她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走進廚房假惺惺地開口：“那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沈卿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偷偷朝鍋裏瞄。
之前顧錦容在相親的時候說，會做一百八十餘種菜式，那會兒只當她是在吹牛，如今看這架勢，沒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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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休息就好，讓我好好表現下。”
一句話攔住沈卿之繼續前進的腳步。
她還是沒能看清鍋裏盛的是什麽，只在顧錦容的目光中忿忿轉身：哼，不識好人心！
“等一下。”
沈卿之在這話音落下的瞬間秒回頭，只見顧錦容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鐵鍋，笑意溫柔。
“我剛想起來，這裏確實有一件事，需要卿卿幫忙。”
沈卿之快速折返，卷起睡衣衣袖站在鐵鍋前，一副打算大快朵頤的架勢。
“什麽事，說吧。”
顧錦容取出一雙筷子遞向沈卿之，“麻煩卿卿幫我把鍋裏的鍋貼翻一下，大概每十五秒翻一次就好，不然容易烤焦。”
沈卿之：……
就這？
她看著鍋中被煎得金黃的鍋貼，感覺肚子裏的饞蟲叫得更大聲了。
“其實我覺得吧，這個應該已經熟了，可以起鍋了。”
顧錦容一手握著玻璃杯，一手執著筷子，耐心解釋著。
“還得再煎會兒，我在鍋裏加了湯汁，現在還沒有全部煎進去。
“卿卿要是覺得餓了，可以先嘗嘗我調的沙拉。”
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沈卿之有些惱怒。
“誰……誰說我餓了，我就是……就是怕你廚藝不精，才好心提醒下，翻就翻！”
她一把奪過顧錦容手裏的筷子，經營著鍋裏的食物，倒也做得像模像樣。
許是剛剛被拂了面子，沈卿之這會兒倒是安靜。
廚房炊煙裊裊，兩個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得很近，專註著各自眼前的一方小天地，頗有幾分歲月靜好。
顧錦容擺弄著手裏的沙拉，看著身旁的沈卿之一臉氣呼呼又認真的模樣，笑意浮上眼角。
真乖。
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在兩人的合作中完成。
什錦沙拉，煎鍋貼，還有一個布丁奶酪，都是沈卿之喜歡的食物。
顧錦容見沈卿之的目光落在鍋貼上最久，用公筷夾了一個放進她面前的碗碟。
“卿卿，來嘗一下你的勞動成果吧。”
沈卿之原本還端著架子，聽見這番說辭，肉眼可見的變得愉悅。
她雖說是鐵了心來蹭飯，但當真面對眼前之人時，又忍不住有幾分別扭。
一頓飯事小，吃人嘴短事大。
自從再次與顧錦容遇見後，她就在心裏憋著股勁，處處與人較勁，生怕輸了陣仗。
這會兒有了臺階，她便從善如流，夾起鍋貼還不忘強調。
“嗯，我確實很久沒有進廚房了，看來手藝依舊啊。
“你也吃吧，不用客氣。”
說完她便咬下一大口，鍋貼入口香脆，混合著湯汁的鮮味，好吃得讓人想流淚。
沈卿之一邊快速咀嚼，一邊在心裏感慨。
只是拿筷子翻了不到兩分鐘，就能做得如此美味，我果然是個天才！
顧錦容見沈卿之吃得開心，將一杯沙拉推動她面前。
“別只吃一樣，吃點沙拉，潤潤嗓子。”
沈卿之的目光隨著那只推著沙拉杯子的素手移動，她註意到桌上的兩杯沙拉，以餐桌中線為界，五五分相對而立。
就連裏面擺放著的蔬果，也全是成雙成對的，就像是左右覆制粘貼的一般。
呵，這強迫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沈卿之心裏哼笑一聲，一時間壞心眼起。
她叉起杯中一顆草莓吞下，又將剩餘的蔬果挑出一半擱在碗碟中做裝飾。
這樣沙拉中原本成雙成對的布局，一下子就變得十分不對稱。
單這樣她還嫌不夠，又拿叉子在沙拉中攪拌一番。
三兩下，什錦沙拉變攪拌冰。
沈卿之在做這些時，不出意外的瞧見顧錦容的眼皮跳了幾跳。
反應不算明顯，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顧錦容這人，平時看著無懈可擊，卻是一個有著強迫癥的對稱狂魔。
她平日裏倒是掩飾得很好，但相處久了，總能發現些端倪。
沈卿之也是當年與顧錦容朝夕相處一個月後，無意中發現的這個。
當時她還覺得人有點小習慣挺可愛的。至於現在麽，哼哼，用來打擊報覆再好不過。
沈卿之心裏暗自愉悅，手上攪拌動作未停。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每把杯子裏的沙拉弄得混亂一分，顧錦容眉宇間的神色就更凝重一分。
終於，在她把沙拉快折騰成漿糊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飲下一口，舒坦道。
“味道不錯，這是我開創的新吃法，可以讓食物彼此之間更加入味，推薦嘗試。”
一個隨手的惡作劇被她解釋得有板有眼的，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眼見沈卿之吃掉了半杯沙拉，顧錦容原本凝重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
“卿卿喜歡就好。”
沈卿之：？
沒意思。
不得不說，幾年不見，這人性子似乎更沈穩了，或者說，更會裝了。
要知道當年的顧錦容，平時倒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
但只要自己將她的什麽東西弄得不對稱，她就能冷下臉來一句話不說，非得自個兒把悶氣生足。
強迫癥嚴重到令人發指。
沈卿之原本興致勃勃的惡作劇，如今卻像是一拳打到空氣中。
顧錦容越是不與她計較，便顯得她越是幼稚。
其實一直以來，在那人眼裏，她不一直都挺幼稚的嗎。
她有些意興闌珊，於是低頭默默對付面前的食物。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安靜，唯聽見餐具間偶爾碰撞的聲音。
“卿卿，關於我們結婚的事，你看什麽時候一起回家跟媽說？”
顧錦容一句話，將沈卿之從神游中拉回。
“什……什麽，你父母不是在國外嗎？”
沈卿之話音剛落，心覺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便見顧錦容眼角眉梢都是愉悅，“原來卿卿這麽關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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