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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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期（二）
暮暮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輕飄飄的，宛如身處在熱氣騰騰的溫泉裏。
她意識清醒，身體卻無法做出反應，只能沈浸在溫熱的水流中，任由自己呼呼大睡著。
變化是從後背開始的。
——金發的小人發出了一聲囈語，眉頭緊緊皺著，後背的蝴蝶骨宛如裂開又愈合一樣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癢意。
暮暮伸手去夠，但摸索了許久，小短手都沒有碰到後背，急的她在夢裏哼唧了兩聲。
睡夢間，暮暮感覺到一個微涼的體溫環抱住了她，熟悉的檀木味道即刻充盈了鼻腔，帶來了令人心安的氣息。
灼熱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終於不再掙紮，只將腦袋埋進了柔軟的布料中，徹底放松了精神。
一間寬敞的寢室之內，墨發銀冠的男人將懷中小小的一團放到了涼榻之上。
但松開她的前一刻，胸前的衣襟忽然傳來了一道微弱的拉扯力——小孩缺乏安全感似的抓著他衣服的一角，五根手指肉眼可見地在用力。
男人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轉而放在了她鼓起的臉頰上。
小人在生動地表達自己的不滿，無奈，他又將她重新抱了起來。
她眉目彎彎，睡顏純粹，同樣是金色的眼睫翹而細密，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映下宛如碎鉆一樣散發著微光，幹凈精致到不像人間的孩子。
這是他身受重傷、被迫遷移到淋目山養病那段時間，所降臨到他身邊的天使。
沈微渡註視著她，浮躁的心歸於平靜。
——她或許才是天上來的也說不定。
退燒藥入口，感受到小人體溫逐漸恢覆穩定後，沈微渡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暮暮長長呼了口氣後緩慢掙開了眼睛。她這一覺睡得極好，跟在森林小木屋時的那樣，充滿了無憂無慮的味道。
以前的她不明白，現在暮暮知道了。
自己的睡眠質量跟環境沒有關系，真正能令她安心的是人。
——在神明的身邊，她永遠都是開心的。
就像現在一樣。
......現在？
小人歪歪頭，手指在虛空抓了抓，忽然看到了自己手中玄色的衣料。
她睜大了眼睛，後知後覺地擡起了頭，眼前一幕頓時喚醒了她尚且朦朧的頭腦。
沈微渡宅袖寬肩，一身素雅玄袍，他的影子落在暮暮的身上，宛如給粉裙金發的小孩渡上了一層暗啞的光。
暮暮楞了楞。
“元寶，”神明叫著他為小孩取的名字，“昨天很堅強，很了不起。”
被誇獎了。
暮暮眨眨眼，想哭，但忍住了。
小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兩個代表著快樂分子的酒窩像蜜糖一樣亮了出來。
“嗯！”她重重地點頭，將柔軟的金發貼在了男人的下巴。
“殿下殿下，我有在乖乖聽弱雲姐姐的話！”
她的聲音依舊元氣滿滿，但說到這裏稍顯郁悶：“......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會被人販子發現......不過殿下！我並沒有害怕嗷。”
暮暮滿心歡喜，並選擇性忘記了自己對著綁匪痛哭流涕的回憶：“我好好吃飯了，吃得飽飽的——也有在等你。”
因為被誇獎了她的勇敢堅強，所以小人一言一行都在往這個詞匯上靠。
她擡起頭，眼中滿滿都是信任。
沈微渡神色微動，淺色的薄唇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正好被暮暮捕捉到了。
見他沒有因為自己惹了麻煩而生氣，暮暮膽子大了許多。
她眉梢揚起，想起一件事情，明媚的臉蛋帶著明顯的糾結：“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離開呀，我不想離你太遠......”
關於跟他分開這件事，暮暮本來以為自己不介意的。
但卻沒想到做夢都在想他。
小孩子無法理解過於覆雜的事情，比如神明與她分開是有所顧慮，到底是什麽。
暮暮只知道，與自她誕生以來陪伴她最多的人分開，是一件很不習慣又孤單的事情。
她不想再體會到這樣的感覺了。
神明很忙，暮暮心裏知道不該過於打擾他，可還是忍不住。
她蹭了蹭他的臉頰，水潤的眼睛都帶上了請求：“殿下，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吧，我會安靜下來的......拜托拜托。”
她還在想被拒接了該怎麽辦時，聽到了他的回覆。
“......之前是我的錯，”
黑發的男人垂下了眼睛，竟然在道歉。
沈微渡回憶起了昨夜強烈的悔意。
他以為讓小人脫離了大眾視野，讓她與自己分離的行為是在保護她，畢竟跟在他的身邊被眾人熟知，只會對她帶來無限的麻煩。
卻不想反而令她陷入了危險。
即使西域那群人將她誤以為成同族，並不會在衣物吃食上虧待於她，但作為多年的對手，沈微渡覺得他們那——‘集萬物之精血成全自己’，這種蠻橫的、以殘忍揚名的育人理念並不適合他的懷中的孩子。
暮暮胸腔中跳動的，是一顆沒有設防的柔軟心臟，它尚且對世間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沈微渡覺得，這樣的心臟該被呵護起來，而不是被人為幹預成其他顏色。
他說：“之後去哪裏都帶著你，不會再與你分開。”
見暮暮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沈微渡頓了頓，又道：“我保證。”
“謝謝殿下！我好開心！”
她高興得無與倫比，瑩白的小臉都染上了一層粉紅。
這絕對是，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高興了沒多長時間，解決完自己的心頭大事的暮暮緊接著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似乎出現了一點變化。
——令她在意的正是背後，那裏有兩處皮膚在發燙，並且從醒來後就散發著令她難以忽視的溫度。
小人難受地癟起了嘴：“......我的後背好癢。”
她是不是生病啦？
聽弱雲說，因為現在醫療水平還很低的緣故，所以會有很多人會得各種各樣的怪病，小孩子尤其體弱，得病的幾率也會更大一些。
這句話一向是侍女勸她早早睡覺，不要挑食的口頭禪，暮暮一不小心就記在了心裏。
她嗚咽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背後更癢了。
沈微渡阻隔住她伸手要去抓的動作：“別動，我去叫弱雲過來。”
房間內只剩下了暮暮一個人。
她小小一團趴在床榻上，難受到忽略了沈微渡讓她別動的話語，自己伸手抓了抓。
但不抓還好，這一抓，暮暮頓時驚掉了下巴。
——她、她的後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
薄如蟬翼的觸感傳來，甚至牽動著小人自己的神經，她輕輕一碰，頓時一種又麻又癢的信號直直傳遞到了腦袋。
暮暮呆滯著，忍不住又碰了碰，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好像，長翅膀了。
——還是從她醒來之後突然長出來的。
纖薄的蝶翅試圖從水粉色的衣服下展開，但由於束縛，只能頂出一個小包。
這感覺宛如穿衣服胳膊卡在了袖子裏，無法伸張開的怪異感高居不下。
暮暮又驚又急，她抓著衣角，餘光幾乎已經看到弱雲走進了門。
暮暮飛快鉆進了被子裏，下意識為自己突然的異變做遮掩。
弱雲沒有什麽大礙，她面上看起來很精神。
在看到暮暮的下一秒，侍女就快步走了過來：“小元寶，你是不是哪裏難受？”
她以為是西域的人做了什麽，憤恨道：“該死的野蠻人，竟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快讓我看看呢？”
“不！”
暮暮抓緊了被子，有片刻的驚慌失措，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宛如個蠕動的雞蛋。
被子下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沒有事，我一點都不難受，弱雲姐姐你快回去吧，我休息好會去找你的！”
正常人不會像她一樣長出翅膀。
暮暮在心底道，要是被看到了，絕對會被當做怪物的吧...？
嗚，她好不容易才跟這裏的人打好關系，她不像被當成異類，但怎麽可能，弱雲肯定會被她嚇到的。
侍女擔憂的聲音傳來：“是不是不小心磕到了？我幫你看看也放心一些，好不好？”
她等了一會兒，看到小孩掀開了一點被角，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出來。
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帶著明顯的水痕，像只林間的小鹿。
暮暮吸了吸鼻子：“我沒有事，我很好。”
弱雲驚異地挑起了眉，溫柔如水的神情帶著憂慮。
這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她還打算再說什麽，聽到暮暮小聲道：“我想見殿下......”
她的嗓音顫抖，似乎帶著難言的意味。
“......好，我幫你叫來，”
貼心的侍女不想違背她，只好聽從她的意思，“殿下就在外面，我現在就去叫他過來，你等等哦。”
看到弱雲離開，暮暮將腦袋露了出來。
如果還是在自己的小森林，她或許會對現在的變化而感到欣喜。
可她此刻所身處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正常的，暮暮便不怎麽開心了。
她唯一能傾訴的人，只有了解她情況的神明。
——希望他並不會被她嚇一跳。
暮暮心臟跳得飛快，不停張望著門口。視線一斜，她卻忽然看到了床頭靜放著的鏡子。
......鏡子亮著淺綠色的微光，似乎在吸引著她。
與此同時，暮暮註意到了鏡子裏的風景，與她誕生的森林十分相像。
她耳邊久違地傳來了一一那無機質的嗓音，平靜到仿佛就在她大腦中響起的一般。
【世界獎勵結束，即將回歸，請做好準備。】
【倒計時，10、9、8——】
暮暮一楞，將視線轉移到了後來進門的沈微渡身上。
他好像也怔然了片刻。
接著游戲線，搞直播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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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識清醒，身體卻無法做出反應，只能沈浸在溫熱的水流中，任由自己呼呼大睡著。
變化是從後背開始的。
——金發的小人發出了一聲囈語，眉頭緊緊皺著，後背的蝴蝶骨宛如裂開又愈合一樣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癢意。
暮暮伸手去夠，但摸索了許久，小短手都沒有碰到後背，急的她在夢裏哼唧了兩聲。
睡夢間，暮暮感覺到一個微涼的體溫環抱住了她，熟悉的檀木味道即刻充盈了鼻腔，帶來了令人心安的氣息。
灼熱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終於不再掙紮，只將腦袋埋進了柔軟的布料中，徹底放松了精神。
一間寬敞的寢室之內，墨發銀冠的男人將懷中小小的一團放到了涼榻之上。
但松開她的前一刻，胸前的衣襟忽然傳來了一道微弱的拉扯力——小孩缺乏安全感似的抓著他衣服的一角，五根手指肉眼可見地在用力。
男人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轉而放在了她鼓起的臉頰上。
小人在生動地表達自己的不滿，無奈，他又將她重新抱了起來。
她眉目彎彎，睡顏純粹，同樣是金色的眼睫翹而細密，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映下宛如碎鉆一樣散發著微光，幹凈精致到不像人間的孩子。
這是他身受重傷、被迫遷移到淋目山養病那段時間，所降臨到他身邊的天使。
沈微渡註視著她，浮躁的心歸於平靜。
——她或許才是天上來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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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睡眠質量跟環境沒有關系，真正能令她安心的是人。
——在神明的身邊，她永遠都是開心的。
就像現在一樣。
......現在？
小人歪歪頭，手指在虛空抓了抓，忽然看到了自己手中玄色的衣料。
她睜大了眼睛，後知後覺地擡起了頭，眼前一幕頓時喚醒了她尚且朦朧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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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楞了楞。
“元寶，”神明叫著他為小孩取的名字，“昨天很堅強，很了不起。”
被誇獎了。
暮暮眨眨眼，想哭，但忍住了。
小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兩個代表著快樂分子的酒窩像蜜糖一樣亮了出來。
“嗯！”她重重地點頭，將柔軟的金發貼在了男人的下巴。
“殿下殿下，我有在乖乖聽弱雲姐姐的話！”
她的聲音依舊元氣滿滿，但說到這裏稍顯郁悶：“......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會被人販子發現......不過殿下！我並沒有害怕嗷。”
暮暮滿心歡喜，並選擇性忘記了自己對著綁匪痛哭流涕的回憶：“我好好吃飯了，吃得飽飽的——也有在等你。”
因為被誇獎了她的勇敢堅強，所以小人一言一行都在往這個詞匯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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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渡神色微動，淺色的薄唇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正好被暮暮捕捉到了。
見他沒有因為自己惹了麻煩而生氣，暮暮膽子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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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跟他分開這件事，暮暮本來以為自己不介意的。
但卻沒想到做夢都在想他。
小孩子無法理解過於覆雜的事情，比如神明與她分開是有所顧慮，到底是什麽。
暮暮只知道，與自她誕生以來陪伴她最多的人分開，是一件很不習慣又孤單的事情。
她不想再體會到這樣的感覺了。
神明很忙，暮暮心裏知道不該過於打擾他，可還是忍不住。
她蹭了蹭他的臉頰，水潤的眼睛都帶上了請求：“殿下，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吧，我會安靜下來的......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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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了沒多長時間，解決完自己的心頭大事的暮暮緊接著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似乎出現了一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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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難受地癟起了嘴：“......我的後背好癢。”
她是不是生病啦？
聽弱雲說，因為現在醫療水平還很低的緣故，所以會有很多人會得各種各樣的怪病，小孩子尤其體弱，得病的幾率也會更大一些。
這句話一向是侍女勸她早早睡覺，不要挑食的口頭禪，暮暮一不小心就記在了心裏。
她嗚咽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背後更癢了。
沈微渡阻隔住她伸手要去抓的動作：“別動，我去叫弱雲過來。”
房間內只剩下了暮暮一個人。
她小小一團趴在床榻上，難受到忽略了沈微渡讓她別動的話語，自己伸手抓了抓。
但不抓還好，這一抓，暮暮頓時驚掉了下巴。
——她、她的後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
薄如蟬翼的觸感傳來，甚至牽動著小人自己的神經，她輕輕一碰，頓時一種又麻又癢的信號直直傳遞到了腦袋。
暮暮呆滯著，忍不住又碰了碰，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好像，長翅膀了。
——還是從她醒來之後突然長出來的。
纖薄的蝶翅試圖從水粉色的衣服下展開，但由於束縛，只能頂出一個小包。
這感覺宛如穿衣服胳膊卡在了袖子裏，無法伸張開的怪異感高居不下。
暮暮又驚又急，她抓著衣角，餘光幾乎已經看到弱雲走進了門。
暮暮飛快鉆進了被子裏，下意識為自己突然的異變做遮掩。
弱雲沒有什麽大礙，她面上看起來很精神。
在看到暮暮的下一秒，侍女就快步走了過來：“小元寶，你是不是哪裏難受？”
她以為是西域的人做了什麽，憤恨道：“該死的野蠻人，竟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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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抓緊了被子，有片刻的驚慌失措，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宛如個蠕動的雞蛋。
被子下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沒有事，我一點都不難受，弱雲姐姐你快回去吧，我休息好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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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在心底道，要是被看到了，絕對會被當做怪物的吧...？
嗚，她好不容易才跟這裏的人打好關系，她不像被當成異類，但怎麽可能，弱雲肯定會被她嚇到的。
侍女擔憂的聲音傳來：“是不是不小心磕到了？我幫你看看也放心一些，好不好？”
她等了一會兒，看到小孩掀開了一點被角，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出來。
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帶著明顯的水痕，像只林間的小鹿。
暮暮吸了吸鼻子：“我沒有事，我很好。”
弱雲驚異地挑起了眉，溫柔如水的神情帶著憂慮。
這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她還打算再說什麽，聽到暮暮小聲道：“我想見殿下......”
她的嗓音顫抖，似乎帶著難言的意味。
“......好，我幫你叫來，”
貼心的侍女不想違背她，只好聽從她的意思，“殿下就在外面，我現在就去叫他過來，你等等哦。”
看到弱雲離開，暮暮將腦袋露了出來。
如果還是在自己的小森林，她或許會對現在的變化而感到欣喜。
可她此刻所身處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正常的，暮暮便不怎麽開心了。
她唯一能傾訴的人，只有了解她情況的神明。
——希望他並不會被她嚇一跳。
暮暮心臟跳得飛快，不停張望著門口。視線一斜，她卻忽然看到了床頭靜放著的鏡子。
......鏡子亮著淺綠色的微光，似乎在吸引著她。
與此同時，暮暮註意到了鏡子裏的風景，與她誕生的森林十分相像。
她耳邊久違地傳來了一一那無機質的嗓音，平靜到仿佛就在她大腦中響起的一般。
【世界獎勵結束，即將回歸，請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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