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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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戰
然而，與千手扉間想象的不同，宇智波斑忍下了弄死這個小鬼的沖動。
“說，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理智上知道，這個小鬼根本就沒有左右千手扉間行為的能力。
所以，他想要殺死這個小鬼的根源，依舊在千手扉間表露出的對這個小鬼過分重視的行為上。
說到底，這個小鬼從來都只是他遷怒的對象而已。
不管是千手扉間低頭，還是千手扉間為這個小鬼植入十尾軀體，又或者是千手扉間放任這個小鬼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
這一切都是千手扉間主導的！
千手扉間徹徹底底不要命的行為看得宇智波斑心驚肉跳。
若這樣下去，待到未來的某一日，他在瞬間失去對千手扉間的感知都有可能。
那便意味著，千手扉間真真正正地死了。
昭明還不能自如地控制被他當做骨骼的十尾軀幹。
被宇智波斑這一摔，他頓時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在反覆嘗試數次之後，似乎認識到自己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恢覆行動能力。
昭明索性放棄了掙紮。
他心中既為宇智波斑能出現打斷大人的行為而竊喜，又為宇智波斑竟然將大人逼到要放棄生命的地步而憤怒。
至於宇智波斑的問話，他聽到了。
但他為什麽要告訴宇智波斑？
告訴這個蠢貨真相有用嗎？
大人的布局已經快走到了終結。
宇智波斑得到了輪回眼，還擁有了可以改變他人認知的能力。
水之國和霧隱村會成為宇智波斑造夢的搖籃。
忙著爭權奪利的木葉和被宇智波斑重創的三國也會重整旗鼓繼續爭鋒相對。
但這一次，沒有大人牽線，沒有宇智波斑和霧忍助陣的三國，也已經註定了被火之國蠶食的命運。
天下局勢已定。
宇智波斑從頭至尾都只會是個被蒙在鼓裏的蠢貨。
“說！”
宇智波斑將昭明翻了過來，長鐮貼著昭明的臉頰刺入地面。
“小鬼，你肯定知道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我只知道大人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而你，根本就阻攔不了。”
孩童的薄唇微微勾起，言語中譏諷之意表露無疑。
“千手扉間想做什麽？”
宇智波斑被昭明清脆的嗓音激得汗毛直豎。
孩童的話語徹底掀開了他最無力的一面。
就像這孩子說的那樣，千手扉間想做的事情他從來都阻止不了。
就算他在千手扉間的心臟上刻下禁錮符咒，就算他將十尾封入千手扉間的體內，就算他抹消了千手扉間在世間的痕跡，就算他用千手扉間在意的一切來威脅千手扉間……
他都攔不住千手扉間。
“不知道。”
昭明漠然道。
“你肯定知道些什麽！”
宇智波斑紫眸中光暈流轉，精神威壓一點點增強，壓迫得昭明面色猙獰，只得死死咬著牙，試圖抑制心中想要吐露秘密的沖動。
三勾玉寫輪眼被迫開啟，也加入抵制輪回眼幻術的隊伍之中。
十尾軀體察覺到致命的威脅，延伸出重重枝蔓試圖護住宿主的性命。
但是，宇智波斑的精神力量何其強大？
壓制如此微弱的抵抗不會比他撕碎一張白紙所耗費的力量更強。
大人的計劃絕對不可以被洩露出去！
昭明心下發狠，他無法抵抗宇智波斑，那就索性自我了斷好了。
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而已。
然而，他試圖操縱體內的十尾軀體吸取自身生命力的動作也被宇智波斑一齊壓制了下來。
“你……”
昭明的意識迅速混沌下去。
“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再次問道。
“……不知道。”
這一次，被強行壓制住反抗意識的孩童木然地給出了答案。
“他為什麽將十尾軀體植入你體內？”
“替換我原本的骨骼，讓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他放任你吸取十尾本體力量的目的？”
“這是大人替我選定的道路。唯有十尾的力量，才能讓我迅速變強。”
“你變強之後要幹什麽？”
“為大人報仇。”
沒有異常。
宇智波斑察覺不到孩童話中的漏洞。
但是，為大人報仇？
千手扉間真的會生出讓這個小鬼替他報仇的念頭嗎？
“這是千手扉間的命令嗎？”
“……不是。”
果然。
宇智波斑神情冷了下來。
“千手扉間對你有什麽安排？”
“……活下去。”
不對勁。
這個小鬼最初口口聲聲說千手扉間培養他的目的就是殺了自己。
可現在千手扉間竟然改變主意了？
還是說……
宇智波斑的神色極為難看。
這一切都只是千手扉間刻意營造出的假象？！
只是這個小鬼以為千手扉間想要殺了他而已。
“千手扉間最初制造你的目的是什麽？我要聽千手扉間的原話！”
“我問大人要殺的人是不是你，大人說，可以將你當成目標。”
“蠢貨！”
霎時間，宇智波斑暴怒出手，將昭明重重擊飛，任其撞到身後的樹幹之上。
雖未要了昭明的小命，但也令他渾身劇痛。
好在十尾軀體的強度遠勝於昭明體內原本脆弱的骨骼。
因而，昭明在意識恢覆之際，也只吐了幾口血而已，還遠不至於傷到筋骨。
“我是蠢貨，那你是什麽？”
昭明捂著胸膛冷笑道。
他的確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
大人的計劃他至今也只能窺見一角。
但只這一角，就足以讓他明白大人為他面前無能狂怒的男人付出了多少。
“你——！”
宇智波斑勉強將暴怒的情緒壓了又壓。
他需要面前的小鬼。
他實在不是千手扉間的對手。
也實在害怕千手扉間暗地裏的手段。
如今千手扉間一心求死，焉知不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若非有著即便身死，事先埋好的布局也能順利進行的自信，千手扉間又怎麽可能擺出這副將性命置之度外的模樣？
“這樣好了，小鬼。”宇智波斑蹲在昭明身前，伸手將昭明提溜起來，“你告訴我千手扉間在做什麽，我也告訴你他想幹什麽，如何？”
“不可能。”昭明排斥道，“我不會做背叛大人的事情。”
“真的嗎？”宇智波斑冷笑一聲，“你剛才掠奪千手扉間生命力的動作倒是幹脆。”
“被千手扉間逼著對他下手的滋味如何？”
“小鬼，你應該也不想讓千手扉間拿自己的性命亂來吧？”
“不是你逼迫，大人也不會出此下策。”
昭明目光堅定。
“蠢貨！”宇智波斑心底一股無名火沖天而起，“小鬼，如果我告訴你天底下還有一個千手扉間做夢也想殺掉的家夥呢？那個家夥就連現在的我和柱間聯手也不一定幹得掉！”
“現在，你還以為千手扉間做這一切都是被我逼的嗎？！”
宇智波斑呵呵冷笑。
昭明神情驚愕。
天底下還有一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聯手都不一定能幹掉的敵人？！
若宇智波斑所說是真的，那麽……
昭明死死咬住腮幫。
大人替他偽造的血脈是宇智波斑，千手柱間，還有阿原三人的。
寫輪眼，木遁，屍骨脈。
眼睛，身體，骨骼。
這三樣最強者的血脈疊加……
大人明顯就是想培養一個超越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強者！
所以，大人的真正目的是殺了那個不知名的強敵？！
“我不相信。”
昭明疾聲道。
但他冥冥之中已然相信了宇智波斑的話語。
大人的確從未說過要他殺死宇智波斑的話。
就連他要為大人報仇，大人也只說要等到他能在宇智波斑手底下活命之後才行。
“不信？！”宇智波斑冷笑一聲，“那我就帶你去看看好了。”
他看出來了這小鬼的動搖。
但是，宇智波斑要的是徹底撬開這小鬼的嘴，而不是讓這小鬼用一堆真假難辨的謊言糊弄他。
只有讓這小鬼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千手扉間想要殺死的敵人有多強大，才能讓這小鬼心甘情願說出關於千手扉間的情報！
在數次穿過黑洞之後，宇智波斑便帶著昭明來到了月亮通道之前。
穿過通道，月亮上仍舊是那副荒蕪蒼涼的模樣。
此時，宇智波斑才除去對於昭明五感的封印。
他隨手將昭明丟到巖石上，讓其直面被封印著的大筒木輝夜姬，下頜微擡，聲音寒涼：“這就是大筒木輝夜姬，傳說中的卯之女神，查克拉的始祖。”
“我和千手扉間在許多年前發現了這裏。自那之後，千手扉間便在想方設法尋求能夠殺死大筒木輝夜姬的力量。”
“齊聚木葉的九尾，幫我提升實力的舉動……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對付大筒木輝夜姬。”
“還有——”宇智波斑掃了一眼身側的昭明，“制造你的目的也是。我的寫輪眼，柱間的木遁，輝夜冰木原的屍骨脈……這些組合起來就是千手扉間預想中能夠超越我們的強者。”
“只可惜，血繼沖突，勉強制造出的你也只是個失敗品。”
“但是，千手扉間在你體內埋入了十尾軀體，解決了你無法成為忍者的致命問題。我猜測，千手扉間讓你盡快變強，便是打著讓你徹底化十尾的力量為己用，進而能夠成為對付大筒木輝夜姬的強者的算盤。”
“千手扉間將他自身當成了培養你的溫床，他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就你。”
“小鬼，收一收你愚蠢的認知。”宇智波斑冷聲道，“你自始至終都被千手扉間利用得徹徹底底，不管是先前讓我誤以為千手扉間制造你的目的是想殺我，還是如今你被他逼著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
昭明沈默地看著封印中的女人。
即便隔著封印，女人身上強大可怕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甚至這氣息絲毫不比宇智波斑弱。
在親眼見到這個女人之後，昭明對宇智波斑的話更信了幾分。
“我自始至終都被大人利用又如何？”他冷靜道，“能幫上大人是我的榮幸。”
“小鬼，聽好了，收收你對我的防備心。如果你不想讓千手扉間亂來的話，就最好告訴我他在私底下都幹了些什麽！”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氣。
他實在很想按著這個小鬼的腦袋，讓其清醒清醒。
“你有能夠窺探我內心的能耐，還問我幹什麽？”
昭明油鹽不進。
他還沒忘了宇智波斑對大人下殺手的事情。
如果他洩露了關於大人的情報，也只會給宇智波斑更多拿捏大人的辦法。
而看宇智波斑放棄強行從他口中掏出答案的行為，恐怕宇智波斑先前並未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鬼！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想讓千手扉間活命的話，就最好不要隱瞞任何事情！”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強行壓下的怒火大有再次翻天的趨勢。
“讓大人長長久久地活下來，然後一輩子都受到你的操縱嗎？”昭明冷冷道，“強行塞進大人體內的十尾，在大人心臟處刻下的符咒，用我來威脅大人……甚至連大人存在的痕跡都被你扭轉成一個女人。”
“宇智波斑，你對大人的惡意如此濃重，現在又何必裝什麽好人？擺出這副想拯救大人性命的模樣。”
“我對千手扉間的惡意？！我裝好人？！”宇智波斑神情可怖，“小鬼，他都敢對泉奈下殺手，我憑什麽不能報覆他？！”
“你可以報覆大人。”昭明漠然道，“所以，你也休想從我嘴裏知道關於大人的情報。”
真是蠢到根本說不通的小鬼！
不如殺掉好了！
宇智波斑怒意背後一層又一層的殺意累積起來。
但在昭明以為他要被宇智波斑殺死的前一瞬，宇智波斑的長鐮擦著昭明的身軀斬過，只粉碎了昭明身後的巖石，連帶在月亮地表斬出了數十米長的溝壑。
“小鬼，你清醒一點！”宇智波斑咬著牙道，“如果不是我限制了千手扉間的行動，你以為千手扉間現在還會乖乖待在霧隱村不作為嗎？”
“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就算你先前被千手扉間誤導，但在見到大筒木輝夜姬之後，你也應該能從千手扉間的行為中看出他的目的了吧？！”
“放任千手扉間的結果就是他的計劃會飛速推行！我雖然不知道他會做到何種地步，但那一定不是你想見到的結局！懂嗎？！”
“你限制大人，就是將大人的生死掌控在你的一念之間？”
昭明不為所動。
“呵！如果我想弄死千手扉間，你覺得千手扉間還能活到現在嗎？！”
宇智波斑冷笑道。
“你使手段抹消大人存在的痕跡，這與殺死大人又有什麽區別？”昭明淩然道，“宇智波斑，你根本就不像現在表現的這樣在意大人。”
“小鬼！”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要氣炸了。
他這輩子什麽時候低聲下氣過？
結果這個小鬼句句話都將他噎得死死的。
他發現了，這個小鬼已經認定了他會對千手扉間不利。
雖然……
宇智波斑面色愈發猙獰，雖然他的確很想讓千手扉間這個人徹徹底底消失在世人眼前！
但凡給千手扉間一點機會，這家夥就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攪風攪雨！
只有徹徹底底地抹消千手扉間的社會關系，讓他再也無法向任何人借力，這家夥才能乖乖安分下來！
“算了，小鬼，如果你非要以為我會對千手扉間不利，那就這麽以為好了。”宇智波斑面容覆又變得冷漠起來，“現在，我只問你，你想讓千手扉間活著還是死亡？”
“我能出手攔住千手扉間試圖讓你掠奪十尾生命力的行為，也能反過來放縱千手扉間逼迫你將十尾的力量徹底化為己用的行徑。”
“你想成為殺死千手扉間的罪人嗎？！”
此話一出，昭明原本平靜的面容波動了一瞬。
他當然不想讓大人以這種方式死去。
但他更不想宇智波斑拿從他這裏得到的情報去威脅大人。
“放心好了，我還不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看出了昭明的動搖，遂承諾道。
“下三濫的手段？就像你先前拿我威脅大人一樣嗎？”
昭明反嘲道。
“小鬼，你太礙眼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千手扉間拼了命也要保護一個人。”宇智波斑惡狠狠道，“你說，我該不該拿你來威脅千手扉間？！”
昭明只懵了一瞬，旋即便用比宇智波斑更加惡狠狠的神情兇了回去，“你才是真正的蠢貨！你的輪回眼難道不是大人拼上性命謀劃出來的嗎？！”
“千手扉間當著我的面殺了泉奈，我還得感謝千手扉間了？！”宇智波斑氣急，“小鬼，你該不會認為這種行為值得誇讚吧？！”
“我不知道，但至少你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昭明自知失言，覆又冷靜了下來，“你說大人一直在尋求更強大的力量。直到如今，大人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大人在木葉的時候可以幫你強化身體，在霧隱村之後同樣可以設計令你的眼睛進化。”
“宇智波斑，只有你還狹隘地困在仇怨之中。大人的眼睛裏看見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恩怨和得失。”
“還有，宇智波泉奈真的死了嗎？”昭明冷笑道，“木葉的形勢和宇智波一族的動向可不像宇智波泉奈身死之後的模樣。”
“……小鬼，你在為千手扉間辯解嗎？是他親手將泉奈腰斬的，你認為我會看錯？！”
宇智波斑神情冷酷。
“那你去找大人覆仇好了。”昭明冷冷笑道，“大人就在霧隱村，就在實驗室。丟掉你那些侮辱人的手段，放棄那些下三濫的威脅，你大可直接對大人出手。”
“以你的實力，大人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如果這樣才能平歇你親眼見到宇智波泉奈被腰斬的憤怒，那你就這麽做好了。”
“不要再用假惺惺的不想讓大人身死的詭辯來說服我了。”
昭明冷漠道。
“我怎麽做還不需要你來教育我！”
宇智波斑實在是很想把面前的小鬼人道毀滅。
但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小鬼，你現在知道了千手扉間想要殺掉的人，也一定知道千手扉間私底下在幹什麽。”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想讓千手扉間死掉的話，就最好做些什麽。”
“暗部和忍刀七人眾我不會收回，但是，如果你想尋求我的幫助，那就必須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宇智波斑黑著臉把昭明丟回了霧隱村。
但在他打算離開之際，昭明突兀道：“宇智波斑，你最好讓大人去三國前線走一趟。”
“為什麽？”宇智波斑迅速轉身，“放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只會讓千手扉間又一次和三國高層搭上線。”
“大人改變主意了。”昭明低聲道，“如果你不想在日後收到大人為你準備的禮物，就不要攔著大人走這一趟。”
宇智波斑聽得心驚肉跳。
千手扉間能給他準備什麽禮物？
思及僵持中的三國和木葉，再想到千手扉間早早便在三國高層間挑撥離間，宇智波斑神色鐵青：“千手扉間想讓天下大亂？！”
他同意千手扉間借助戰爭來推動和平。
但如果千手扉間無視了戰爭的目的，反而以發動戰爭為樂，那就完完全全戳中了宇智波斑的死穴。
“你不會想看到的。”
昭明答非所問道。
宇智波斑黑著臉走了。
獨自坐在霧隱村的禁地之中，望著被薄霧籠罩的村落，望著遠處實驗室的方位，宇智波斑心中異常糾結。
他不敢真如昭明所說，放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要賬。
他實在怕了千手扉間的手腕和頭腦。
但他也不敢將昭明的話置之腦後。
按照那個小鬼的意思，千手扉間改了主意，此去三國前線也只是為了收回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宇智波斑不知道千手扉間為什麽會改變主意，但想來也一定不會是什麽好的原因。
但是，如果真的能讓千手扉間撤去布設在三國中的暗手，讓天下避免千手扉間刻意掀起的戰火，卻又十分不錯。
最終，宇智波斑選擇了妥協。
他就相信一次那個小鬼好了。
另一方，昭明被宇智波斑丟在了輝夜冰木原巡邏的必經之路上。
不消一會兒，他便被輝夜冰木原緊急護送回了實驗室。
已經做好昭明身死的心理準備的千手扉間在見到活生生且沒有受重傷的昭明時，眉宇間也不由得流露出幾絲喜悅。
不消千手扉間問，昭明便乖乖道：“大人，宇智波斑用那種術控制了我。他問了我一些問題，但是……”
孩童咬著唇不甘道：“我沒辦法抵抗他的力量，不小心透露了一些事情。”
“沒事。”千手扉間摸著孩童的頭安撫道，“我在宇智波斑面前都毫無還手之力。你一個小孩子，就更沒辦法抵抗他的幻術了。”
昭明一說，千手扉間就想到了先前宇智波斑利用輪回眼迫使他開口的事情。
那種力量的確十分霸道，恐怕天底下只有大哥才能抗住那種力量的侵蝕。
不過，千手扉間卻並不擔心。
昭明知道的東西實在有限，就算透露了些東西，也於大局無礙。
“大人，您不擔心宇智波斑阻攔您的計劃嗎？”
昭明不自覺垂下了眼皮。
“知道了也無所謂。”
千手扉間不甚在意。
宇智波斑不是宇智波泉奈。
如果宇智波泉奈知曉他的計劃，那麽他還會擔心計劃被宇智波泉奈破壞。
但這些事被宇智波斑知曉，也只能惹得宇智波斑再次暴怒，又或者做出什麽其他舉動。
精細的布局、全盤的謀算、四兩撥千斤的回旋……
都並非宇智波斑所長。
昭明臉上的神情輕松了些許。
沒有不小心破壞大人的計劃，實在是太好了。
只不過，千手扉間打算繼續讓昭明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變強的計劃卻無奈告吹。
他一旦部分尾獸化，心臟處的禁錮符咒就會被動發作。
宇智波斑就能感知到他的異常，進而迅速出現。
再然後，宇智波斑似乎要貫徹不許他再打十尾的主意的警告。
長鐮揮舞間便將他和昭明身上異化的根系枝條全數斬斷。
他嘗試了幾次，宇智波斑就突然出現破壞了幾次。
最後，千手扉間只得放棄這種法子。
“看來不能再用這種辦法讓你的實力迅速增強了。”
千手扉間嘆道。
但他的臉上卻並未多出多少遺憾之色。
昭明的根基已成。
如今掠奪十尾的力量也只是加速了昭明的成長。
就算不將十尾的力量化為己用，昭明也已經有了成為強者的資本。
而且，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究竟和昭明說了什麽，但是他看得出來宇智波斑放棄了用昭明威脅他的行為。
並且，宇智波斑對昭明的殺意似乎也奇異地消失了。
千手扉間猜測，宇智波斑可能是打著放任昭明回到他身邊，進而利用昭明來獲取他私底下動作的主意。
只可惜……
千手扉間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昭明的頭。
昭明知道的消息實在有限，就算宇智波斑知道他私底下的動作又如何？
他攔不住他。
卻在千手扉間放棄讓昭明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轉而和漩渦蘆名一道研究能夠克制心臟上的禁錮符咒的精神術式之際，一只紅眸烏鴉找上了千手扉間，帶來了宇智波斑同意他去三國前線要賬的訊息。
千手扉間第一時間看向了昭明。
昭明低著頭喏喏道：“我和宇智波斑說，如果他不想接受大人的禮物的話，就最好不要阻攔大人前去三國前線要賬的動作。”
“你和宇智波斑的關系變好了？”
千手扉間隨口一問，不待昭明應聲便又將註意力轉回了桌上的實驗資料。
昭明則被這一句話驚出一身冷汗。
待到千手扉間將手中的實驗資料收拾齊整，他便俯身將昭明抱到懷中：“無需緊張，你和宇智波斑打好關系是正確的。他不會突然對你下死手，這就很不錯了。”
“大人……”
昭明摳著手中衣襟，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不敢說這是自己主動告訴宇智波斑的。
他這樣的行為，已經無異於背叛了。
但是，大人似乎什麽都猜到了。
“宇智波斑沒有收回你代理水影的位置，就說明他默許了霧忍暗部和忍刀七人眾仍舊供你驅使。”
千手扉間輕聲道。
“昭明，你身為實質上的水影，也有了能夠成長為強者的資格，便無需再如先前那樣小心翼翼。”
“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大人想讓我做什麽？”
昭明心下發沈。
他從這些話中嗅到了某種危險的訊號。
“你想做什麽？”
千手扉間反問道。
“我……我不知道。”
昭明茫然道。
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完成大人的吩咐，掃除威脅大人的障礙。
但如果有一天這些都不存在了，他的眼前便只餘一片空白。
“慢慢想，慢慢找，慢慢看。”千手扉間耐心地引導道，“昭明，終有一天，你會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千手扉間走了。
帶著漩渦蘆名研究出的成果。
帶著昭明茫然中透著無措的目光。
一路上，傳訊的紅眸烏鴉好似最盡職的守衛，一刻也沒有讓千手扉間離開他的視線。
宇智波斑同意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條件就是千手扉間來回的路上禁止使用飛雷神之術。
宇智波斑寧願千手扉間行的慢一點，在路途上花費的時間久一點，也不希望千手扉間錯眼間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之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他信任千手扉間，放千手扉間去渦之國安排接應漩渦一族的事情，結果千手扉間就借機跑到了火之國的國都，讓藤原大輝花兩千萬兩白銀買下了泉奈的性命。
如今，焉知千手扉間不會借助飛雷神之術又悄然推動某些計劃呢？
但是，出乎宇智波斑的意料，這一路上，千手扉間異常安分。
無論是他明面上監視千手扉間的烏鴉，還是他暗中尾隨感知到的千手扉間的方位，皆都並未偏離既定的路線。
千手扉間就好像真的如其所說一樣，只是想找三國要賬罷了。
宇智波斑的懷疑一直持續到了千手扉間被迎入三國前線的營帳。
面對對面坐著的風影、土影、雷影三人以及他們背後護衛的精銳，千手扉間拉下帷帽，第一句話便道：“我來此，只為了結三國拖欠我霧隱村兩千萬兩白銀之事。”
至此，宇智波斑才相信，千手扉間真的只是來要賬而已。
“你就是霧隱村的水影花梨？是先前被宇智波斑扶上水影之位，卻又遲遲不現身，轉而讓一個兩三歲的小鬼當代理水影的花梨？”
“諸位這麽稱呼我也可以。”
千手扉間輕輕笑了。
“你和宇智波斑是什麽關系？”
風影烈鬥率先出言問道。
傳聞那個兩三歲的代理水影是千手扉間的兒子。
那孩子一頭白發與千手扉間肖似。
但現在又冒出一個白發的女人。
如果說，那孩子是這個白發女人和宇智波斑的孩子，反倒更說得過去了。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諸位何時打算結清雇傭我霧隱村霧忍的兩千萬兩白銀？”
千手扉間只道。
“宇智波斑重創我三國聯軍在先，千手扉間似乎也並未達成與我等的交易。霧隱村毀約在先，如今竟然還有臉來找我等要那兩千萬兩白銀？”
這樣的說辭千手扉間已經聽膩了。
他摘下帷帽，眉宇間透著明顯的厭煩之色。
“你們不敢去找宇智波斑的麻煩，也找不到千手扉間的蹤跡，所以才撿著我霧隱村的霧忍拿捏。”
“不過欺軟怕硬四字而已，就不要再說那些虛偽的話了。”
中間橫著的案桌應聲而碎。
三國的影及其麾下護衛迅速上前將千手扉間半圍在其中。
“花梨，你膽敢在軍營中對我等出手，莫非想挑起水之國與我三國之間的戰爭不成？”
雷影喝問道。
千手扉間紅唇微勾：“不，我只是來要賬而已。”
微揚的語調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無案桌遮掩，千手扉間異化的身軀便顯露在眾人眼前。
各屬性的忍術於瞬間將千手扉間吞沒。
但，神樹之軀又豈是尋常忍術可以破壞的？
待到忍術散盡，原地已不見了千手扉間的蹤影。
軍營震顫，大量的植物根系自泥土中探出。
但凡三國忍者稍有不慎，便會被根系纏繞捆縛，進而被吸成人幹。
如他話語中的那樣，千手扉間來此，只為要賬。
要這些人以命抵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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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與千手扉間想象的不同，宇智波斑忍下了弄死這個小鬼的沖動。
“說，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理智上知道，這個小鬼根本就沒有左右千手扉間行為的能力。
所以，他想要殺死這個小鬼的根源，依舊在千手扉間表露出的對這個小鬼過分重視的行為上。
說到底，這個小鬼從來都只是他遷怒的對象而已。
不管是千手扉間低頭，還是千手扉間為這個小鬼植入十尾軀體，又或者是千手扉間放任這個小鬼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
這一切都是千手扉間主導的！
千手扉間徹徹底底不要命的行為看得宇智波斑心驚肉跳。
若這樣下去，待到未來的某一日，他在瞬間失去對千手扉間的感知都有可能。
那便意味著，千手扉間真真正正地死了。
昭明還不能自如地控制被他當做骨骼的十尾軀幹。
被宇智波斑這一摔，他頓時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在反覆嘗試數次之後，似乎認識到自己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恢覆行動能力。
昭明索性放棄了掙紮。
他心中既為宇智波斑能出現打斷大人的行為而竊喜，又為宇智波斑竟然將大人逼到要放棄生命的地步而憤怒。
至於宇智波斑的問話，他聽到了。
但他為什麽要告訴宇智波斑？
告訴這個蠢貨真相有用嗎？
大人的布局已經快走到了終結。
宇智波斑得到了輪回眼，還擁有了可以改變他人認知的能力。
水之國和霧隱村會成為宇智波斑造夢的搖籃。
忙著爭權奪利的木葉和被宇智波斑重創的三國也會重整旗鼓繼續爭鋒相對。
但這一次，沒有大人牽線，沒有宇智波斑和霧忍助陣的三國，也已經註定了被火之國蠶食的命運。
天下局勢已定。
宇智波斑從頭至尾都只會是個被蒙在鼓裏的蠢貨。
“說！”
宇智波斑將昭明翻了過來，長鐮貼著昭明的臉頰刺入地面。
“小鬼，你肯定知道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我只知道大人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而你，根本就阻攔不了。”
孩童的薄唇微微勾起，言語中譏諷之意表露無疑。
“千手扉間想做什麽？”
宇智波斑被昭明清脆的嗓音激得汗毛直豎。
孩童的話語徹底掀開了他最無力的一面。
就像這孩子說的那樣，千手扉間想做的事情他從來都阻止不了。
就算他在千手扉間的心臟上刻下禁錮符咒，就算他將十尾封入千手扉間的體內，就算他抹消了千手扉間在世間的痕跡，就算他用千手扉間在意的一切來威脅千手扉間……
他都攔不住千手扉間。
“不知道。”
昭明漠然道。
“你肯定知道些什麽！”
宇智波斑紫眸中光暈流轉，精神威壓一點點增強，壓迫得昭明面色猙獰，只得死死咬著牙，試圖抑制心中想要吐露秘密的沖動。
三勾玉寫輪眼被迫開啟，也加入抵制輪回眼幻術的隊伍之中。
十尾軀體察覺到致命的威脅，延伸出重重枝蔓試圖護住宿主的性命。
但是，宇智波斑的精神力量何其強大？
壓制如此微弱的抵抗不會比他撕碎一張白紙所耗費的力量更強。
大人的計劃絕對不可以被洩露出去！
昭明心下發狠，他無法抵抗宇智波斑，那就索性自我了斷好了。
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而已。
然而，他試圖操縱體內的十尾軀體吸取自身生命力的動作也被宇智波斑一齊壓制了下來。
“你……”
昭明的意識迅速混沌下去。
“千手扉間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再次問道。
“……不知道。”
這一次，被強行壓制住反抗意識的孩童木然地給出了答案。
“他為什麽將十尾軀體植入你體內？”
“替換我原本的骨骼，讓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他放任你吸取十尾本體力量的目的？”
“這是大人替我選定的道路。唯有十尾的力量，才能讓我迅速變強。”
“你變強之後要幹什麽？”
“為大人報仇。”
沒有異常。
宇智波斑察覺不到孩童話中的漏洞。
但是，為大人報仇？
千手扉間真的會生出讓這個小鬼替他報仇的念頭嗎？
“這是千手扉間的命令嗎？”
“……不是。”
果然。
宇智波斑神情冷了下來。
“千手扉間對你有什麽安排？”
“……活下去。”
不對勁。
這個小鬼最初口口聲聲說千手扉間培養他的目的就是殺了自己。
可現在千手扉間竟然改變主意了？
還是說……
宇智波斑的神色極為難看。
這一切都只是千手扉間刻意營造出的假象？！
只是這個小鬼以為千手扉間想要殺了他而已。
“千手扉間最初制造你的目的是什麽？我要聽千手扉間的原話！”
“我問大人要殺的人是不是你，大人說，可以將你當成目標。”
“蠢貨！”
霎時間，宇智波斑暴怒出手，將昭明重重擊飛，任其撞到身後的樹幹之上。
雖未要了昭明的小命，但也令他渾身劇痛。
好在十尾軀體的強度遠勝於昭明體內原本脆弱的骨骼。
因而，昭明在意識恢覆之際，也只吐了幾口血而已，還遠不至於傷到筋骨。
“我是蠢貨，那你是什麽？”
昭明捂著胸膛冷笑道。
他的確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
大人的計劃他至今也只能窺見一角。
但只這一角，就足以讓他明白大人為他面前無能狂怒的男人付出了多少。
“你——！”
宇智波斑勉強將暴怒的情緒壓了又壓。
他需要面前的小鬼。
他實在不是千手扉間的對手。
也實在害怕千手扉間暗地裏的手段。
如今千手扉間一心求死，焉知不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若非有著即便身死，事先埋好的布局也能順利進行的自信，千手扉間又怎麽可能擺出這副將性命置之度外的模樣？
“這樣好了，小鬼。”宇智波斑蹲在昭明身前，伸手將昭明提溜起來，“你告訴我千手扉間在做什麽，我也告訴你他想幹什麽，如何？”
“不可能。”昭明排斥道，“我不會做背叛大人的事情。”
“真的嗎？”宇智波斑冷笑一聲，“你剛才掠奪千手扉間生命力的動作倒是幹脆。”
“被千手扉間逼著對他下手的滋味如何？”
“小鬼，你應該也不想讓千手扉間拿自己的性命亂來吧？”
“不是你逼迫，大人也不會出此下策。”
昭明目光堅定。
“蠢貨！”宇智波斑心底一股無名火沖天而起，“小鬼，如果我告訴你天底下還有一個千手扉間做夢也想殺掉的家夥呢？那個家夥就連現在的我和柱間聯手也不一定幹得掉！”
“現在，你還以為千手扉間做這一切都是被我逼的嗎？！”
宇智波斑呵呵冷笑。
昭明神情驚愕。
天底下還有一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聯手都不一定能幹掉的敵人？！
若宇智波斑所說是真的，那麽……
昭明死死咬住腮幫。
大人替他偽造的血脈是宇智波斑，千手柱間，還有阿原三人的。
寫輪眼，木遁，屍骨脈。
眼睛，身體，骨骼。
這三樣最強者的血脈疊加……
大人明顯就是想培養一個超越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強者！
所以，大人的真正目的是殺了那個不知名的強敵？！
“我不相信。”
昭明疾聲道。
但他冥冥之中已然相信了宇智波斑的話語。
大人的確從未說過要他殺死宇智波斑的話。
就連他要為大人報仇，大人也只說要等到他能在宇智波斑手底下活命之後才行。
“不信？！”宇智波斑冷笑一聲，“那我就帶你去看看好了。”
他看出來了這小鬼的動搖。
但是，宇智波斑要的是徹底撬開這小鬼的嘴，而不是讓這小鬼用一堆真假難辨的謊言糊弄他。
只有讓這小鬼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千手扉間想要殺死的敵人有多強大，才能讓這小鬼心甘情願說出關於千手扉間的情報！
在數次穿過黑洞之後，宇智波斑便帶著昭明來到了月亮通道之前。
穿過通道，月亮上仍舊是那副荒蕪蒼涼的模樣。
此時，宇智波斑才除去對於昭明五感的封印。
他隨手將昭明丟到巖石上，讓其直面被封印著的大筒木輝夜姬，下頜微擡，聲音寒涼：“這就是大筒木輝夜姬，傳說中的卯之女神，查克拉的始祖。”
“我和千手扉間在許多年前發現了這裏。自那之後，千手扉間便在想方設法尋求能夠殺死大筒木輝夜姬的力量。”
“齊聚木葉的九尾，幫我提升實力的舉動……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對付大筒木輝夜姬。”
“還有——”宇智波斑掃了一眼身側的昭明，“制造你的目的也是。我的寫輪眼，柱間的木遁，輝夜冰木原的屍骨脈……這些組合起來就是千手扉間預想中能夠超越我們的強者。”
“只可惜，血繼沖突，勉強制造出的你也只是個失敗品。”
“但是，千手扉間在你體內埋入了十尾軀體，解決了你無法成為忍者的致命問題。我猜測，千手扉間讓你盡快變強，便是打著讓你徹底化十尾的力量為己用，進而能夠成為對付大筒木輝夜姬的強者的算盤。”
“千手扉間將他自身當成了培養你的溫床，他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就你。”
“小鬼，收一收你愚蠢的認知。”宇智波斑冷聲道，“你自始至終都被千手扉間利用得徹徹底底，不管是先前讓我誤以為千手扉間制造你的目的是想殺我，還是如今你被他逼著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
昭明沈默地看著封印中的女人。
即便隔著封印，女人身上強大可怕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甚至這氣息絲毫不比宇智波斑弱。
在親眼見到這個女人之後，昭明對宇智波斑的話更信了幾分。
“我自始至終都被大人利用又如何？”他冷靜道，“能幫上大人是我的榮幸。”
“小鬼，聽好了，收收你對我的防備心。如果你不想讓千手扉間亂來的話，就最好告訴我他在私底下都幹了些什麽！”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氣。
他實在很想按著這個小鬼的腦袋，讓其清醒清醒。
“你有能夠窺探我內心的能耐，還問我幹什麽？”
昭明油鹽不進。
他還沒忘了宇智波斑對大人下殺手的事情。
如果他洩露了關於大人的情報，也只會給宇智波斑更多拿捏大人的辦法。
而看宇智波斑放棄強行從他口中掏出答案的行為，恐怕宇智波斑先前並未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鬼！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想讓千手扉間活命的話，就最好不要隱瞞任何事情！”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強行壓下的怒火大有再次翻天的趨勢。
“讓大人長長久久地活下來，然後一輩子都受到你的操縱嗎？”昭明冷冷道，“強行塞進大人體內的十尾，在大人心臟處刻下的符咒，用我來威脅大人……甚至連大人存在的痕跡都被你扭轉成一個女人。”
“宇智波斑，你對大人的惡意如此濃重，現在又何必裝什麽好人？擺出這副想拯救大人性命的模樣。”
“我對千手扉間的惡意？！我裝好人？！”宇智波斑神情可怖，“小鬼，他都敢對泉奈下殺手，我憑什麽不能報覆他？！”
“你可以報覆大人。”昭明漠然道，“所以，你也休想從我嘴裏知道關於大人的情報。”
真是蠢到根本說不通的小鬼！
不如殺掉好了！
宇智波斑怒意背後一層又一層的殺意累積起來。
但在昭明以為他要被宇智波斑殺死的前一瞬，宇智波斑的長鐮擦著昭明的身軀斬過，只粉碎了昭明身後的巖石，連帶在月亮地表斬出了數十米長的溝壑。
“小鬼，你清醒一點！”宇智波斑咬著牙道，“如果不是我限制了千手扉間的行動，你以為千手扉間現在還會乖乖待在霧隱村不作為嗎？”
“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就算你先前被千手扉間誤導，但在見到大筒木輝夜姬之後，你也應該能從千手扉間的行為中看出他的目的了吧？！”
“放任千手扉間的結果就是他的計劃會飛速推行！我雖然不知道他會做到何種地步，但那一定不是你想見到的結局！懂嗎？！”
“你限制大人，就是將大人的生死掌控在你的一念之間？”
昭明不為所動。
“呵！如果我想弄死千手扉間，你覺得千手扉間還能活到現在嗎？！”
宇智波斑冷笑道。
“你使手段抹消大人存在的痕跡，這與殺死大人又有什麽區別？”昭明淩然道，“宇智波斑，你根本就不像現在表現的這樣在意大人。”
“小鬼！”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要氣炸了。
他這輩子什麽時候低聲下氣過？
結果這個小鬼句句話都將他噎得死死的。
他發現了，這個小鬼已經認定了他會對千手扉間不利。
雖然……
宇智波斑面色愈發猙獰，雖然他的確很想讓千手扉間這個人徹徹底底消失在世人眼前！
但凡給千手扉間一點機會，這家夥就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攪風攪雨！
只有徹徹底底地抹消千手扉間的社會關系，讓他再也無法向任何人借力，這家夥才能乖乖安分下來！
“算了，小鬼，如果你非要以為我會對千手扉間不利，那就這麽以為好了。”宇智波斑面容覆又變得冷漠起來，“現在，我只問你，你想讓千手扉間活著還是死亡？”
“我能出手攔住千手扉間試圖讓你掠奪十尾生命力的行為，也能反過來放縱千手扉間逼迫你將十尾的力量徹底化為己用的行徑。”
“你想成為殺死千手扉間的罪人嗎？！”
此話一出，昭明原本平靜的面容波動了一瞬。
他當然不想讓大人以這種方式死去。
但他更不想宇智波斑拿從他這裏得到的情報去威脅大人。
“放心好了，我還不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看出了昭明的動搖，遂承諾道。
“下三濫的手段？就像你先前拿我威脅大人一樣嗎？”
昭明反嘲道。
“小鬼，你太礙眼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千手扉間拼了命也要保護一個人。”宇智波斑惡狠狠道，“你說，我該不該拿你來威脅千手扉間？！”
昭明只懵了一瞬，旋即便用比宇智波斑更加惡狠狠的神情兇了回去，“你才是真正的蠢貨！你的輪回眼難道不是大人拼上性命謀劃出來的嗎？！”
“千手扉間當著我的面殺了泉奈，我還得感謝千手扉間了？！”宇智波斑氣急，“小鬼，你該不會認為這種行為值得誇讚吧？！”
“我不知道，但至少你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昭明自知失言，覆又冷靜了下來，“你說大人一直在尋求更強大的力量。直到如今，大人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大人在木葉的時候可以幫你強化身體，在霧隱村之後同樣可以設計令你的眼睛進化。”
“宇智波斑，只有你還狹隘地困在仇怨之中。大人的眼睛裏看見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恩怨和得失。”
“還有，宇智波泉奈真的死了嗎？”昭明冷笑道，“木葉的形勢和宇智波一族的動向可不像宇智波泉奈身死之後的模樣。”
“……小鬼，你在為千手扉間辯解嗎？是他親手將泉奈腰斬的，你認為我會看錯？！”
宇智波斑神情冷酷。
“那你去找大人覆仇好了。”昭明冷冷笑道，“大人就在霧隱村，就在實驗室。丟掉你那些侮辱人的手段，放棄那些下三濫的威脅，你大可直接對大人出手。”
“以你的實力，大人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如果這樣才能平歇你親眼見到宇智波泉奈被腰斬的憤怒，那你就這麽做好了。”
“不要再用假惺惺的不想讓大人身死的詭辯來說服我了。”
昭明冷漠道。
“我怎麽做還不需要你來教育我！”
宇智波斑實在是很想把面前的小鬼人道毀滅。
但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小鬼，你現在知道了千手扉間想要殺掉的人，也一定知道千手扉間私底下在幹什麽。”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想讓千手扉間死掉的話，就最好做些什麽。”
“暗部和忍刀七人眾我不會收回，但是，如果你想尋求我的幫助，那就必須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宇智波斑黑著臉把昭明丟回了霧隱村。
但在他打算離開之際，昭明突兀道：“宇智波斑，你最好讓大人去三國前線走一趟。”
“為什麽？”宇智波斑迅速轉身，“放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只會讓千手扉間又一次和三國高層搭上線。”
“大人改變主意了。”昭明低聲道，“如果你不想在日後收到大人為你準備的禮物，就不要攔著大人走這一趟。”
宇智波斑聽得心驚肉跳。
千手扉間能給他準備什麽禮物？
思及僵持中的三國和木葉，再想到千手扉間早早便在三國高層間挑撥離間，宇智波斑神色鐵青：“千手扉間想讓天下大亂？！”
他同意千手扉間借助戰爭來推動和平。
但如果千手扉間無視了戰爭的目的，反而以發動戰爭為樂，那就完完全全戳中了宇智波斑的死穴。
“你不會想看到的。”
昭明答非所問道。
宇智波斑黑著臉走了。
獨自坐在霧隱村的禁地之中，望著被薄霧籠罩的村落，望著遠處實驗室的方位，宇智波斑心中異常糾結。
他不敢真如昭明所說，放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要賬。
他實在怕了千手扉間的手腕和頭腦。
但他也不敢將昭明的話置之腦後。
按照那個小鬼的意思，千手扉間改了主意，此去三國前線也只是為了收回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宇智波斑不知道千手扉間為什麽會改變主意，但想來也一定不會是什麽好的原因。
但是，如果真的能讓千手扉間撤去布設在三國中的暗手，讓天下避免千手扉間刻意掀起的戰火，卻又十分不錯。
最終，宇智波斑選擇了妥協。
他就相信一次那個小鬼好了。
另一方，昭明被宇智波斑丟在了輝夜冰木原巡邏的必經之路上。
不消一會兒，他便被輝夜冰木原緊急護送回了實驗室。
已經做好昭明身死的心理準備的千手扉間在見到活生生且沒有受重傷的昭明時，眉宇間也不由得流露出幾絲喜悅。
不消千手扉間問，昭明便乖乖道：“大人，宇智波斑用那種術控制了我。他問了我一些問題，但是……”
孩童咬著唇不甘道：“我沒辦法抵抗他的力量，不小心透露了一些事情。”
“沒事。”千手扉間摸著孩童的頭安撫道，“我在宇智波斑面前都毫無還手之力。你一個小孩子，就更沒辦法抵抗他的幻術了。”
昭明一說，千手扉間就想到了先前宇智波斑利用輪回眼迫使他開口的事情。
那種力量的確十分霸道，恐怕天底下只有大哥才能抗住那種力量的侵蝕。
不過，千手扉間卻並不擔心。
昭明知道的東西實在有限，就算透露了些東西，也於大局無礙。
“大人，您不擔心宇智波斑阻攔您的計劃嗎？”
昭明不自覺垂下了眼皮。
“知道了也無所謂。”
千手扉間不甚在意。
宇智波斑不是宇智波泉奈。
如果宇智波泉奈知曉他的計劃，那麽他還會擔心計劃被宇智波泉奈破壞。
但這些事被宇智波斑知曉，也只能惹得宇智波斑再次暴怒，又或者做出什麽其他舉動。
精細的布局、全盤的謀算、四兩撥千斤的回旋……
都並非宇智波斑所長。
昭明臉上的神情輕松了些許。
沒有不小心破壞大人的計劃，實在是太好了。
只不過，千手扉間打算繼續讓昭明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變強的計劃卻無奈告吹。
他一旦部分尾獸化，心臟處的禁錮符咒就會被動發作。
宇智波斑就能感知到他的異常，進而迅速出現。
再然後，宇智波斑似乎要貫徹不許他再打十尾的主意的警告。
長鐮揮舞間便將他和昭明身上異化的根系枝條全數斬斷。
他嘗試了幾次，宇智波斑就突然出現破壞了幾次。
最後，千手扉間只得放棄這種法子。
“看來不能再用這種辦法讓你的實力迅速增強了。”
千手扉間嘆道。
但他的臉上卻並未多出多少遺憾之色。
昭明的根基已成。
如今掠奪十尾的力量也只是加速了昭明的成長。
就算不將十尾的力量化為己用，昭明也已經有了成為強者的資本。
而且，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究竟和昭明說了什麽，但是他看得出來宇智波斑放棄了用昭明威脅他的行為。
並且，宇智波斑對昭明的殺意似乎也奇異地消失了。
千手扉間猜測，宇智波斑可能是打著放任昭明回到他身邊，進而利用昭明來獲取他私底下動作的主意。
只可惜……
千手扉間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昭明的頭。
昭明知道的消息實在有限，就算宇智波斑知道他私底下的動作又如何？
他攔不住他。
卻在千手扉間放棄讓昭明掠奪十尾本體的力量，轉而和漩渦蘆名一道研究能夠克制心臟上的禁錮符咒的精神術式之際，一只紅眸烏鴉找上了千手扉間，帶來了宇智波斑同意他去三國前線要賬的訊息。
千手扉間第一時間看向了昭明。
昭明低著頭喏喏道：“我和宇智波斑說，如果他不想接受大人的禮物的話，就最好不要阻攔大人前去三國前線要賬的動作。”
“你和宇智波斑的關系變好了？”
千手扉間隨口一問，不待昭明應聲便又將註意力轉回了桌上的實驗資料。
昭明則被這一句話驚出一身冷汗。
待到千手扉間將手中的實驗資料收拾齊整，他便俯身將昭明抱到懷中：“無需緊張，你和宇智波斑打好關系是正確的。他不會突然對你下死手，這就很不錯了。”
“大人……”
昭明摳著手中衣襟，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不敢說這是自己主動告訴宇智波斑的。
他這樣的行為，已經無異於背叛了。
但是，大人似乎什麽都猜到了。
“宇智波斑沒有收回你代理水影的位置，就說明他默許了霧忍暗部和忍刀七人眾仍舊供你驅使。”
千手扉間輕聲道。
“昭明，你身為實質上的水影，也有了能夠成長為強者的資格，便無需再如先前那樣小心翼翼。”
“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大人想讓我做什麽？”
昭明心下發沈。
他從這些話中嗅到了某種危險的訊號。
“你想做什麽？”
千手扉間反問道。
“我……我不知道。”
昭明茫然道。
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完成大人的吩咐，掃除威脅大人的障礙。
但如果有一天這些都不存在了，他的眼前便只餘一片空白。
“慢慢想，慢慢找，慢慢看。”千手扉間耐心地引導道，“昭明，終有一天，你會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千手扉間走了。
帶著漩渦蘆名研究出的成果。
帶著昭明茫然中透著無措的目光。
一路上，傳訊的紅眸烏鴉好似最盡職的守衛，一刻也沒有讓千手扉間離開他的視線。
宇智波斑同意千手扉間去三國前線，條件就是千手扉間來回的路上禁止使用飛雷神之術。
宇智波斑寧願千手扉間行的慢一點，在路途上花費的時間久一點，也不希望千手扉間錯眼間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之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他信任千手扉間，放千手扉間去渦之國安排接應漩渦一族的事情，結果千手扉間就借機跑到了火之國的國都，讓藤原大輝花兩千萬兩白銀買下了泉奈的性命。
如今，焉知千手扉間不會借助飛雷神之術又悄然推動某些計劃呢？
但是，出乎宇智波斑的意料，這一路上，千手扉間異常安分。
無論是他明面上監視千手扉間的烏鴉，還是他暗中尾隨感知到的千手扉間的方位，皆都並未偏離既定的路線。
千手扉間就好像真的如其所說一樣，只是想找三國要賬罷了。
宇智波斑的懷疑一直持續到了千手扉間被迎入三國前線的營帳。
面對對面坐著的風影、土影、雷影三人以及他們背後護衛的精銳，千手扉間拉下帷帽，第一句話便道：“我來此，只為了結三國拖欠我霧隱村兩千萬兩白銀之事。”
至此，宇智波斑才相信，千手扉間真的只是來要賬而已。
“你就是霧隱村的水影花梨？是先前被宇智波斑扶上水影之位，卻又遲遲不現身，轉而讓一個兩三歲的小鬼當代理水影的花梨？”
“諸位這麽稱呼我也可以。”
千手扉間輕輕笑了。
“你和宇智波斑是什麽關系？”
風影烈鬥率先出言問道。
傳聞那個兩三歲的代理水影是千手扉間的兒子。
那孩子一頭白發與千手扉間肖似。
但現在又冒出一個白發的女人。
如果說，那孩子是這個白發女人和宇智波斑的孩子，反倒更說得過去了。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諸位何時打算結清雇傭我霧隱村霧忍的兩千萬兩白銀？”
千手扉間只道。
“宇智波斑重創我三國聯軍在先，千手扉間似乎也並未達成與我等的交易。霧隱村毀約在先，如今竟然還有臉來找我等要那兩千萬兩白銀？”
這樣的說辭千手扉間已經聽膩了。
他摘下帷帽，眉宇間透著明顯的厭煩之色。
“你們不敢去找宇智波斑的麻煩，也找不到千手扉間的蹤跡，所以才撿著我霧隱村的霧忍拿捏。”
“不過欺軟怕硬四字而已，就不要再說那些虛偽的話了。”
中間橫著的案桌應聲而碎。
三國的影及其麾下護衛迅速上前將千手扉間半圍在其中。
“花梨，你膽敢在軍營中對我等出手，莫非想挑起水之國與我三國之間的戰爭不成？”
雷影喝問道。
千手扉間紅唇微勾：“不，我只是來要賬而已。”
微揚的語調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無案桌遮掩，千手扉間異化的身軀便顯露在眾人眼前。
各屬性的忍術於瞬間將千手扉間吞沒。
但，神樹之軀又豈是尋常忍術可以破壞的？
待到忍術散盡，原地已不見了千手扉間的蹤影。
軍營震顫，大量的植物根系自泥土中探出。
但凡三國忍者稍有不慎，便會被根系纏繞捆縛，進而被吸成人幹。
如他話語中的那樣，千手扉間來此，只為要賬。
要這些人以命抵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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