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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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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期待千手扉間的手段。

有寫輪眼之利的宇智波在獲取情報時,多用幻術就能達到手段。

如果一勾玉、二勾玉的寫輪眼還不足以迷惑對方,那就讓三勾玉寫輪眼上。

若三勾玉寫輪眼的族人還無法撬開敵人的口,那就讓萬花筒寫輪眼上。

因而,宇智波族內較少會用到那些酷烈殘忍的刑罰,也鮮少會如其他忍族一樣劃分出專門拷問的忍者。

而千手卻沒有寫輪眼這樣的利器,也不以幻術聞名。

但這一族的情報體系卻依舊優秀,優秀到明面上能與他宇智波相抗。

宇智波斑覺得,這其中千手扉間一定起了大作用。

他本以為千手扉間會直接動手,會直接向他展示那些殘忍血腥的拷問手段,但是千手扉間沒有。

千手扉間等到了第二日。

他們上午如常出現在暗部。

宇智波斑在批閱那些非部長不可處理的公文,千手扉間也在迅速處理一樁樁被宇智波斑下放的事務。

一批又一批的暗部被傳喚進了暗部部長辦公室,又各自領命退下。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上午的事務處理完畢,到了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先後離開的時候。

千手扉間站了起來:“把布置在結界班、火影辦公室和木葉醫院的暗部小隊叫來。”

漩渦水戶、千手柱間、千手桃華。

這三人是千手一族明面上權勢最高的人,也各自分管著木葉事物,手底下也有諸多下屬。

水戶姐身邊的暗部極可能出了問題,那麽另外兩處估計也無法幸免。

千手扉間的神色十分平靜,手中拿著近日來這三處的暗部報告,似乎只是想單純地詢問一番。

在這三處的暗部小隊陸續進來之後,宇智波斑無聲地笑了笑。

終於開始了。

上午的人事調派十分尋常,但也十分不尋常。

尋常到這與暗部每日的忍者調派沒什麽區別。

不尋常到千手扉間已經無聲無息地,將這三處暗部小隊身上的其他任務,全都換成了巡視暗查等中途出現傷亡也屬正常的任務——正常到他們悄無聲息地消失,也只會被暗部以為是被其餘四國的忍者幹掉。

宇智波斑微一擺手,守衛辦公室的暗衛便盡數退下。

他們會攔住一切想進入辦公室的人。

此時的暗部部長辦公室儼然成了封閉的臨時拷問場所。

在底下跪地待命的暗部忍者們隱隱焦躁之時,千手扉間才發話了:“安靜。”

“近來有一波頗有意思的流言在木葉擴散。”

他慢條斯理地撣著底下一眾忍者呈遞上來的情報,細微的噠噠聲便也在安靜的辦公室中回蕩。

即便知曉他們的部長大人就在頭頂看著,斷然不會允許他們露出這副不淡定的模樣,但這流言實在是……

底下跪地的忍者們還是有不少沒忍住,略微擡頭往宇智波斑的方向掃了一眼。

流言的兩名當事人皆在此處,且其中一名當事人還要細細詢問他們。

饒是只監察記錄這樁事而已,許多忍者也開始生出尷尬的情緒了。

千手扉間坐在上首,悄然將這些神情各異的忍者一一記下。

“我沒有料到這件事會與我和部長大人有關。”他繼續道,“我雖看了你們呈遞上來的情報,但總覺得這樣的情報過於簡略了,因而今日將你們召集起來,欲細細詢問一番。”

“便從——”千手扉間手指劃過底下跪立的眾人,隨手定在了人群中央的一名忍者頭上,“你開始吧。”

“為防止情報洩露,我會暫時用幻術封住其他人的五感。”

一語之後,黑暗鋪陳開來。

除卻千手扉間點到的這名忍者之外,其餘忍者的五感陷入一片黑暗。

底下那名忍者怔楞一瞬,見千手扉間示意他開口,這才迅速將這段時日監察的見聞詳細匯報了一遍。

以千手扉間的查克拉量,維持對一群尋常忍者的黑暗行之術不是難事。

因而,這一次問詢就顯得格外漫長。

忍者們中黑暗行之術的時間有長有短,向千手扉間匯報的時間也各不相同,從其口中說出的詳細情報也帶有各人鮮明的特色。

千手扉間甚至會二度、三度反覆詢問某一個忍者,或是讓他再次將自己近日來所有監察所見一一敘述出來,或是主動詢問其某天某時的所見所聞。

而他也給自己的反覆詢問安了個理由:“諸位提供的情報十分詳細,但我一時間也記不清楚。就勞煩諸位配合一下,再多說幾遍好了。”

沒有人相信千手扉間會不記得他們說過的話。

千手扉間的能力卓越,且其手中紙筆也未停頓,所以這位上司反覆詢問他們一定只有一個理由:他們提供的情報出了差錯。

底下一眾忍者們脊背開始滲出冷汗,額間也有汗珠悄然滑落,神色更從最初的淡然開始變了。

有的慌亂,有的緊覺,有的開始苦苦回憶,有的開始在心中排查一同監察的同僚……

自他們口中道出的情報變得五花八門起來,結界班、木葉醫院、火影辦公室這三處的可疑人員被他們提了又提,還增加了許多他們自己的看法和推測。

這是在平時絕對不被允許的事情。

身為情報忍者,決不能在情報中夾雜自己的個人主觀情緒和看法,這會對情報的真實性造成極大的影響。

但是現在千手扉間沒有制止他們的分析,甚至在聽到他們的推測之後,還會微微點頭。

這就讓他們愈發有底氣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開始推測了。

而在他們推測之餘,更自然而然地加上了對同僚行蹤的報告,還有同僚在任務中的表現,以及這三處的領導者漩渦水戶、千手柱間、千手桃華三人的行蹤、接待的人員、有無異常表現等等。

這是在他們呈遞的關於流言的情報中絕不會附帶的事情,但卻在此時被他們也當成佐證自己推測的證據。

千手桃華於某日某時離開木葉醫院,在那之前她接觸過某某,從某某處得知了某條流言,所以某某極可能有嫌疑。

漩渦水戶於某日某時在結界班中展開結界,並訓斥下屬,起因是……所以某人也可能有嫌疑。

千手柱間於某日某時消失在火影辦公室,在那之前有某人進出辦公室,所以千手柱間的消失一定與某人有關,此人也有嫌疑。

諸如此類的推論數不勝數。

千手扉間不會被這樣淺薄的推論帶偏,但這樣淺薄的推論卻也在無形中透露出許多關鍵的消息。

他在聆聽間便迅速將其記下並匯總。

而在詢問者並未喊停的情況下,這群忍者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匯報自己的監察情況,覆述自己的一切見聞,乃至提出自己的猜測。

這是一場異常漫長的審訊。

宇智波斑沒想到千手扉間竟然會用這樣磨人的手段。

黑暗行之術他並不陌生,這是千手扉間研究出來應對寫輪眼的忍術。

千手扉間的想法也很好猜:既然直視寫輪眼會讓人陷入幻覺,那就索性大家都看不到好了。

但是他發覺千手扉間如今用出的黑暗行之術不止能封閉受術者的視覺,連其聽覺、嗅覺、觸覺、味覺等都能一齊封閉。

這是千手扉間後續改進的黑暗行之術嗎?

還是原本黑暗行之術就有的作用?

只不過先前懾於需要戰鬥的場合,千手扉間用出的黑暗行之術都是削弱版本的,沒有真讓己方受術者陷入無法攻擊的地步。

宇智波斑覺得有幾分意思。

即便在兩族早已不再對立的今天,千手扉間也總能做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或是將忍術用作他途,或是研究出某些新的成果,或是用出某種意想不到的手段……

一聲慘叫將宇智波斑發散的思緒收回。

他擡眼望去,千手扉間依舊維持著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其手中的雷光劍卻已脫手而出,迅電一般將一名忍者釘死在地上。

暴起攻擊千手扉間未果,轉而試圖以起爆符襲殺同僚,該殺。

宇智波斑眼皮都沒顫動一下,便在心中給這名忍者定了死刑。

底下眾人依舊陷在黑暗行之術中無知無覺,絲毫不知一具屍體就倒在他們中間,鮮血已然蔓延至他們身下。

千手扉間未急著訊問下一名忍者,他慢悠悠起身將劍收回,甚至還有閑心拭去劍上沾染的鮮血。

宇智波斑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此時的千手扉間特別順眼。

白發紅眸的身影執劍而立,慘白的劍刃上也沾染著鮮紅的血液,而這鮮血則是再美妙不過的,從敵人身體裏流出來的新鮮溫熱的血液。

這實在相襯極了。

不管是千手扉間平靜外表下一放即收的尖銳到極致的殺意,還是被如此磨人的手段逼迫到現身的敵人……

這一切都極大地愉悅到了宇智波斑。

他出言笑道:“千手扉間,有人要宰了你,你反殺回去的時候多少也擺個表情出來吧?”

“死人罷了。”千手扉間冷冷淡淡地掃了宇智波斑一眼,便繼續翻閱這名身死的忍者口中道出的所有情報。

死人罷了。

所以沒有必要擺出情緒嗎?

宇智波斑在心中補完了後半句話,捂著臉自顧自地笑開了。

真是!

真是傲慢到極致的回答!

換句話說,千手扉間對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表情,則說明在他眼裏,這絕大部分人全都是一群死人!

就連他也不例外!

果然是千手扉間!

果然是敢當著他的面大放厥詞,甚至三番兩次算計他的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當著我的面,你好歹收斂一下吧?”宇智波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這麽大個活人擺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應該露出點情緒來嗎?”

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突然發了什麽瘋開始騷擾他,但這不妨礙他如了宇智波斑的意。

“宇智波斑,你要是太閑就先回去。”他皺眉嫌棄道,“活人不會沒有眼色地打擾我訊問。”

宇智波斑罕見地沒有生出被冒犯的惱火,他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他也沒有再說話,只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讓千手扉間繼續行事。

在千手扉間繼續訊問之時,宇智波斑在心底開始換算。

千手扉間一直想弄死他卻不得法,乃至到了如今還得被迫摒棄個人情緒幫他提升實力。

這麽算的話,他應該是千手扉間這輩子想幹掉卻幹不掉的第一人了。

真是巧了。

這想法竟然和他一樣。

宇智波斑掩在長發下的笑意晦澀了一瞬。

他這輩子想幹掉卻幹不掉的人,目前也就一個千手扉間。

似乎在飄過這個想法的時候逸出了一絲晦暗的殺意,千手扉間警覺地望了過來。

“看什麽看?”宇智波斑支著下頜的姿勢半分未動,只掀起眼皮掃了目光的來處一眼,懶聲斥責道,“我都裝得像個死人了,你還不滿意?”

腦子有病。

千手扉間沒說話,但是黑暗行之術卻於瞬間將宇智波斑也籠罩了進去。

宇智波斑沒有反抗。

以他的實力,這種級別的幻術在他面前跟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沒什麽兩樣。

就算他如今體內能調動的查克拉不多,但也足夠他突破這種淺薄的幻術了。

但是他沒有動。

他甚至還閉上眼,細細感悟著自身的五感落入黑暗的過程。

身下靠坐著的椅子淡去了,耳邊聽到的紙頁翻動聲消失了,鼻尖嗅到的血腥味不見了,支撐下頜的手臂也失去了感知……

就跟他昏迷時一樣,什麽都感知不到,什麽都察覺不了。

不同的是,如今覆蓋著他的黑暗像一層紙一樣,可以被他的意志輕易撕開。

相同的是,冥冥之中他能莫名感應到同樣的氣息就在他身邊不遠處。

他的意志化作流水,一絲一絲地從黑暗中滲出,甚至他還小心地控制著意識,沒讓這層如紙張般脆弱易散的黑暗出現一丁點破損。

他又見到了千手扉間。

響指間,千手扉間身邊就凝出了一副同樣的座椅,他坐了過去。

身旁的人似乎有所察覺,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過來,絲毫沒讓底下正在回話的神情緊繃的忍者察覺不對。

攤在案桌上的記錄被千手扉間自然地分成了兩份,其中一份被擺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而有案桌阻攔,底下的人根本看不到案桌上一頁頁被憑空翻動的紙張。

在極度緊張的情緒下,他們也不會察覺到入耳的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和頂頭上司手中不疾不徐的動作根本就不匹配。

坐在這群忍者的正對面,宇智波斑能更清楚地瞧見這群忍者的神態。

五感被封閉,意識在黑暗中飄蕩,這就足以讓心智不堅定的忍者開始慌亂起來。

而聽不到同小隊的忍者的匯報,不知道同僚究竟向頂頭上司說了什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情報是否有錯漏,則會加劇他們緊張的情緒。

再之後反覆的穿插詢問,則更會讓他們搜刮肚腸地回想自己當值時的情形。

人的記憶是畫面,將畫面描述出來則需要言語。

在反覆數次的重覆詢問之中,沒有人能做到一字不差地覆述,唯有早已打了腹稿,早已用同樣的言辭來搪塞同僚和上司的暗探才行。

但這些暗探不會蠢到一字不落的覆述,總會努力學著常人搜刮肚腸的模樣,細微地調整自己的話語。

一次兩次不會出差錯,但次數多了,他們總會露出破綻。

宇智波斑發現,不同於千手扉間手中自留的關於這群忍者詳細言論的記述,遞到他手中的情報只是直白明了的結果。

誰有問題,誰疏忽監察,誰擅離職守,誰認真執行任務……

甚至連誰分析能力出眾,誰才能平庸,誰觀察能力卓越都一目了然。

他人的暗探要處置,己方的忍者要嘉獎。

第一張名單是他方勢力的暗探,該殺。

第二張名單是不適合監察任務之人,需平調。

第三張名單是才能出眾之人,要提拔。

甚至連這波人升遷的職位千手扉間都已經標註好了。

宇智波斑發覺自己得到了和柱間相同的待遇。

他只需要當個人形印章直接蓋章簽字了事。

裝模作樣。

宇智波斑掃了一眼仍舊在詢問之中的千手扉間,又在心底輕輕嫌棄道。

明明都已經弄清楚這群人的底細了,卻還非要一個一個問過去。

千手扉間的用意宇智波斑也能猜到。

無非是想讓所有人都多瞧上幾輪中央躺著的叛徒屍體,然後再讓他們多體驗一會兒,明為防止信息洩露、實則就是懲罰的能夠剝奪五感的黑暗行之術。

相信待到千手扉間這麽一輪整治下來,恐怕這群人以及新被派發這三處監察任務的忍者,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緊迫盯人了。

又過了許久,在地面上再多出兩三具屍體之時,千手扉間停止了問話。

黑暗行之術撤去。

但五感回歸的一眾忍者皆繼續沈默跪地,沒有人膽敢發出一絲聲響。

他們已經被千手扉間的手段徹底嚇破了膽氣。

千手扉間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他的神情也沒有一分一毫的波動,但他們身邊卻不時多出一具屍體。

誰也不知道在五感消失並再一次回歸之時,他們周圍哪一名同僚會倒下。

但現在,問詢終於結束了。

千手扉間揚著手中新增的厚厚一疊情報,表情語氣和緩得令一眾忍者不寒而栗:“多謝諸位配合,我的詢問完畢,諸位可以退下了。”

無人敢動。

他們一致地望向坐在部長位置之上,支著頭似在假寐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很不滿意。

明明名單上還有數人的名字背後標記了“殺”字,結果千手扉間現在竟然要放人?!

他站了起來。

透明的精神無人能察覺到,只除了千手扉間。

虛幻的精神灌註了他本人強絕的意志,他透明的五指也就在一瞬間擁有了可瞬間擰斷人脖頸的力量。

然而,這時間太過短暫,到他的精神消散之際,也只折斷了三名暗探的脖頸,更讓兩名暗探緊覺,直接暴起對身旁沒有反應過來的同僚出手。

“千手扉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慈手軟了?”

精神回歸體內,坐在主位上的宇智波斑睜開了眼眸,見著底下血流成河的模樣也並未動容,反倒對著及時將剩餘兩名暗探當場格殺的千手扉間嘲道。

這瞬間讓底下跪著的忍者神色驚惶起來。

扉間大人出手格殺了數人,還被斑大人斥責心慈手軟。

莫非斑大人想將他們這一批忍者全部處理掉不成?!

“你們先退下吧。”千手扉間又說了一遍。

在座上宇智波斑也笑著擺手之後,跪地的一眾忍者迅速離開。

在步出暗部部長辦公室之時,這群忍者無一例外都不由得生出逃出生天的慶幸感。

待到辦公室再度安靜下來之後,千手扉間才無奈道:“宇智波斑,我只是標註要殺了他們,但我沒打算現在殺。木葉裏從不缺少想靠上藤原大輝之人,沒了這一批,也出現下一批。”

“現在將他們殺死沒有意義。”他最後道。

“哦。”宇智波斑淡定地點頭,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味,“但是我已經殺了,所以你現在要怎麽辦呢?”

“不怎麽辦。”千手扉間冷冷道,“我們該回後山了。”

宇智波斑十分不滿意。

他沒動:“千手扉間,你的事情就這麽辦完了?”

“辦完了。”千手扉間肯定道,甚至還催促了一句,“宇智波斑,記得蓋章簽字。”

案桌上因為精神的消散而落下的名單,被千手扉間攤到宇智波斑面前。

宇智波斑沒急著落筆,只抱臂審視著千手扉間,在打量之後,突兀開口道:“千手扉間,我覺得你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什麽事?”

“藤原大輝的每次出手都會被你想辦法反擊回去。”宇智波斑分析道,“這回你就這麽任由流言擴散?千手扉間,不要拿哄騙柱間的話來應付我,你遠沒有表現出的這麽無所謂。”

當然,千手扉間這種人肯定不會因為流言的內容而憤怒之類的。

宇智波斑覺得,千手扉間只會因為眼睜睜看著剪除藤原大輝羽翼的機會溜走,而生出遺憾的情緒。

“我的確是這麽打算的。”千手扉間承認道。

“你的手段太溫和了。”宇智波斑質疑道,“這不正常。”

千手扉間沒有想到,他難得作下不打算利用此事反擊的決定,結果卻反而被促使他作下如此決定的重要因素給斥責為手段溫和?

在可疑的沈默之後,見到宇智波斑打算刨根問底的架勢,他重重呼出一口氣:“宇智波斑,我倒想反過來利用這件事,但我猜你恐怕不會同意吧?”

先前宇智波斑見到這類流言的氣憤他已經見得很多了。

連帶昨日送走大哥之後,宇智波斑都還生了一夜的悶氣。

千手扉間算是徹徹底底地意識到了,宇智波斑對這類流言究竟有多深惡痛絕。

而在宇智波斑如此表現的情況下,千手扉間覺得,他若是還像以往一樣再利用這些流言行事,恐怕等不到藤原大輝反擊,他就會被暴怒的宇智波斑先一步追殺。

“我為什麽——”不會同意?

宇智波斑的聲音卡住了。

他的臉色漸漸青了起來。

千手扉間慣常的手段就是將計就計,以自身為餌。

而千手扉間若想在這次流言中有所動作,就一定會將他也拉下水。

以千手扉間的性子,肯定不會選擇諸如他控制千手扉間,千手扉間愧疚之下任他差遣,或者他與千手扉間之間有秘密協議之類的,會引得宇智波和千手兩族互相猜忌的流言。

那麽……

那麽!

那麽千手扉間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

他和千手扉間是情人的消息說到底也只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和木葉的一眾忍族沒有關系,和宇智波和千手也沒有——

不。

這種消息如果出現的話,宇智波和千手的關系反而會更緊密才對。

不不不不不對不對不對……

宇智波斑拒絕再往下想這種消息落實後,他可能會受到的沖擊。

千手扉間扣了扣案桌,示意宇智波斑回神:“既然你明白過來了,那就走吧。”

“……等等。”宇智波斑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他艱難地組織了一下語言,“千手扉間,你先告訴我……你會做到哪一步?”

見千手扉間眉宇間透出疑惑,他補充道:“就是關於我……和你的流言,你打算怎麽利用?”

“放任不管。”千手扉間答得幹脆。

“怎麽能放任不管呢?!”宇智波斑無法接受,“千手扉間,你明明打著要利用這波流言的主意。”

“沒錯,但是是我利用流言,不是流言推著我走。”千手扉間十分不解,“宇智波斑,你是不是太過在意這樣的流言了?就算流言中傳言我們是情人,但也不代表我們就必須裝成情人的模樣或者假戲真做吧?”

“你說了利用流言。”宇智波斑捂著臉提醒道。

他不知道千手扉間是怎麽能面無表情地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這種破廉恥的話題的。

他覺得自己當面和流言的對象討論這種事,就已經在極大地挑戰他的神經了。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可能對他想做的事情有什麽誤解,他進一步解釋道:“利用這波流言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我們進一步查清木葉內部藤原大輝究竟還有多少班底,想靠著此事將藤原大輝的暗樁拔除幹凈是不現實的。”

“所以只需要保證這類流言不超出我們的控制,同時適時地現身,看看流言會如何被引導,並觀察哪些人在刻意推波助瀾或者暗中傳遞誤導消息,就足夠了。”

宇智波斑聽懂了。

千手扉間的套路沒有變,甚至和其在逼迫忍界大族朝中小忍族讓渡利益之時一模一樣,都是打著讓他坐在位置上什麽都不幹,然後自己忙活的主意。

他不需要和千手扉間裝出情人的模樣,也完全不需要回應這樣的流言。

他的神情放松了下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沒有理由不同意。”

反正不用他下場。

“沒有理由不同意?”千手扉間一點也不相信。

他狐疑道:“宇智波斑,如果我動手的話,這樣的流言還會持續很久。但我看你昨日的表現可不像對這些流言毫無芥蒂的模樣,甚至在大哥離開之後,你的氣也沒消下去。”

且不提在流言冒出來的最初,宇智波斑就為此發了好幾頓火,還有在昨日只差一點就要和大哥上演的全武行的事。

在大哥走之後,千手扉間清楚地記得宇智波斑還生了一夜的悶氣。

就這種氣量,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大概會被,後面極可能冒出的無數個新版本流言氣死。

“我哪裏是——”芥蒂這些流言?!

宇智波斑恨不得跟千手扉間好好掰扯掰扯。

但話剛出口,想到自己生悶氣的真正原因,他又說不出話來了。

宇智波斑看到那些下流骯臟的流言就惡心,但他也沒有自虐到非得要一腦袋紮進這些惡心的流言裏。

他昨夜生氣完全就是被柱間的嫌棄給刺到了!

他到底有哪一點配不上千手扉間這家夥了?!

柱間竟然還說什麽他會揍千手扉間之類的話!

如果千手真成了他的夫人,他沒事揍自己的夫人幹什麽?!

又不是腦子有坑!

不不不不不不!

說到底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他不可能娶千手扉間這家夥!

也完全沒有必要糾結在娶了這家夥後,自己還會不會揍人這種事!

他就不應該被柱間這種離譜的言論帶偏!

果然他要找個時間狠狠揍柱間一頓!

思來想去間,宇智波斑臉上神色變幻,身上的查克拉也大有擴散之勢。

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在糾結什麽。

明明芥蒂流言芥蒂得要死,卻還是逞能讓他放手去做。

他決定還是不挑戰宇智波斑的承受能力了,遂又開口勸道:“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恐怕不會同意這麽做吧?”

“這關泉奈什麽事?”宇智波斑下意識問道,然後他便又很快反應過來,泉奈大抵不會樂意見到他被千手扉間帶累聲名。

但是千手扉間這家夥都能為了肅清木葉做到這種程度,那麽他為什麽不可以?

明明木葉是他和柱間的夢想,不是千手扉間。

他皺眉回道:“千手扉間,泉奈才不是這種不顧全大局的人。”

不然泉奈恐怕早就在千手扉間對暗部伸手的時候就趕回來了,也不會留在國都和一眾貴族周旋至今。

“話是這麽說沒錯。”千手扉間繼續勸道,“但是你覺得宇智波泉奈能接受我們是情人的流言嗎?”

當然不能。

宇智波斑神色僵了僵。

他覺得泉奈可能第一時間沖回來要宰了千手扉間。

但是他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此時也只能硬邦邦道:“反正不是真的,泉奈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難得發的善心簡直太多餘了。

既然正主都不在意了,那麽他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那我就信了。”他眉梢微挑,悠悠然道。

“千手扉間!你這是什麽表情?!泉奈才不會做出對木葉不利的事情!”宇智波斑瞬間炸毛。

“哦。”千手扉間自如地接道,“就算他想做也會有負責任的哥哥先一步攔住弟弟,對不對?”

“千手扉間!廢話這麽多幹嘛?!”宇智波斑用力拍著案桌震聲道,“我都不在意這種事了,你還在遲疑什麽?!”

幾乎與怒喝無異的音調中,含著幾分只有主人知道的欲蓋彌彰的羞惱。

“那就請部長大人簽字吧。”千手扉間利落地將名單往宇智波斑面前又遞了遞。

既然決定要做,那這份升遷和平調的名單就沒有必要壓到暗部大批次晉升調動之時再下發了。

他決定當天就公告出來,讓暗部諸人清楚地知道這次人事調動,就與監察火影辦公室、結界班、木葉醫院之事有關。

至於死在辦公室裏的幾名暗探……

他們混在剩下這部分無功無過的忍者之中也不打眼。

只不過,在數天之後,他們的名字將會出現在於巡視暗查任務時身死或失蹤的暗部人員的名單之中。

在部長辦公室的屍體和鮮血處理完畢之後,千手扉間喚人進來將這份名單下發了下去。

同時,他又讓人補充了一批監察火影辦公室、結界班及木葉醫院的忍者,並將這部分忍者的名單拿到手了。

打量著被新提上來的一批忍者名單,他緩緩露出一個淺笑。

他已經像藤原大輝期待的那樣出了手,接下來,只看藤原大輝會有何反應了。

而在旁邊等得不耐煩的宇智波斑終於打算走人時,宇智波族內的暗衛送來了消息。

族長大人每每到了中午就從暗部消失,一眾宇智波長老知道宇智波斑翹班是為了修煉,也就不敢多言。

但今日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為了處置流言之事,已然打破了中午就消失的鐵律,直到下午還待在暗部。

這就讓領了長老叮囑,要請族長盡快回族一趟的宇智波暗衛坐立難安了。

在部長辦公室的大門重新打開之後,宇智波暗衛就第一時間向宇智波斑請示。

宇智波斑不想回族。

族裏沒有要緊的公文,說明那群老頭子找他肯定也不是大事。

但千手扉間開口了:“去一去也無妨。你不出現,別人怎麽會知道流言起沒起作用呢?”

有道理。

雖然千手扉間這次沒說什麽讓他配合的話,但如果他出面能讓暗中的勢力有所動作的話,那也不錯。

宇智波斑思忖數秒就點了頭,擡手便揮退宇智波暗衛,讓其回族稟告。

這名宇智波暗衛面對宇智波斑還能維持住表情,但出了暗部就有些繃不住了。

他們族長大人怎麽這麽聽扉間大人的話?!

莫非那些流言不是空穴來風?

這點異常被宇智波暗衛在回稟族內長老時,也一同報告了上去。

他覺得長老們有必要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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