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部長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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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應該不會樂意吧？”千手扉間沒動。
他覺得以宇智波泉奈日防夜防，深怕他把自己單純的哥哥帶壞這種架勢，恐怕在其看到宇智波斑的公務都由他代為處理之後，心情可能會爆炸。
“泉奈好好幫柱間的忙，你好好幫我的忙，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話！”宇智波斑十分理直氣壯。
身為被算計的人，就算他本人已經默許了千手扉間的算計，但這不代表千手扉間就可以優哉游哉地在一旁看戲！
他得討點利息回來！
這種天天都會累積的必須處理但根本沒什麽價值的公務，根本沒有對千手扉間隱瞞的必要！
而且泉奈知道了又如何？
自家弟弟常常被遲鈍的摯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事情宇智波斑又不是不知道，他得從千手扉間身上找回場子！
行吧。
既然正主都不在意了，那千手扉間就更毫無顧忌了。
尤其在見到宇智波斑擺在他面前的公務是關於暗部的任務分配後，千手扉間愈發來了興致。
“宇智波斑，你確定要讓我處理？”他再次確認道。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宇智波斑警覺了起來，頭也往前伸了伸。
但越過千手扉間肩膀所見的公務他沒有拿錯，的確是每日需要劃下的任務分配。
這種已成慣例的東西還能出什麽問題？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藤原大輝極可能會試圖將宇智波從木葉剝離出來。弱小的宇智波族人就是明晃晃的可以被拿來開刀的弱點。”
千手扉間指了指與以往絲毫未變的任務分配：“所以你在明知道敵人可能會對弱點下手的情況下，卻沒有一絲改變的意圖？”
這些即將被派分下去的任務十分普通，多是搜尋、幫忙、探查等低級任務，下發的對象也是木葉內部一眾數量龐大卻弱小的忍者。
可以說，這是一件需要宇智波斑過目的十分繁雜但卻十分基礎的公務。
另一部分面向精英忍者的機密任務宇智波斑暫時還不打算拿給千手扉間看，因為他覺得千手扉間極可能從那些任務上看出什麽，亦或者拿那些任務來做文章。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意識中十分基礎的普通任務分派也能引來千手扉間的質疑。
且這質疑十分有道理，正是他最近舉棋不定之事。
他有點想學千手扉間逼迫弱小的族人自行謀生，但是泉奈不在身邊，他還不確定泉奈究竟是何想法。
並且他身為宇智波的族長，完全沒有立場刻意限制弱小的族人能夠接取的任務種類和數量。
“泉奈不在，我不好獨自做決定。”宇智波斑的神情認真了幾分，難得解釋了幾句，“千手扉間，你強制弱小的千手放棄忍者一道之事，只要柱間不反對，你就不會遇到阻力。畢竟千手的長老已經被你架空，他們只能每日喝茶鬥嘴打發時間。”
“但我宇智波的長老可個個都有實權，且手底下也有各自的利益所在，削減宇智波弱小族人的任務份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千手扉間只聽出了兩個字：無能。
他不知道宇智波斑在顧忌什麽，明明是宇智波名正言順的族長，也擁有在宇智波族內無可匹敵的力量，卻連一群長老都搞不定。
他雖沒明說，可宇智波斑卻奇異地從他的沈默中看了出來，聲音瞬間炸毛：“千手扉間！族人不是敵人！不要拿你鐵血無情的態度來類比我宇智波！”
“所以為了保證對族人溫和的態度，你就任由藤原大輝對宇智波下手？”千手扉間無法理解宇智波斑的顧忌。
“當然不會！”宇智波斑斷然否決。
“那你為什麽不敢拿弱小的宇智波開刀？”千手扉間淡淡反問道。
“我說過了，泉奈不在，而且宇智波和千手不同！”宇智波斑硬邦邦地頂了回來。
他當然知道千手扉間是什麽意思，但是族裏的長老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
而且，那是他的族人。
他怎麽可能拿戰場上對待敵人的冷血無情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族人？
又怎麽可能利用卓絕的武力去強行壓制他們？
心慈手軟。
千手扉間沒想到這個詞竟然有一天能套到宇智波斑身上。
但宇智波斑表露出的對族人異常的寬容和回護卻是他無法忽視的。
這算什麽？
曾經無人看顧的被挖去雙眼的宇智波泉奈就是赤空格裸裸的前車之鑒，但宇智波斑在清洗了宇智波一族之後，竟然又對宇智波族人交付了完全的信任？！
只因為是族人，就無法拿出鐵血冷酷的手段來應對他們？！
真是感性到極度糟糕的決策思維！
千手扉間無法認同這樣的想法，也不允許即將到來的變局之中會有一處如此明顯的弱點被合作者視而不見。
“既然你下不了手，又把這種東西拿到我眼前，那我就不客氣了。”千手扉間冷冷道，“宇智波斑，發現了弱點，就要想辦法掩藏或改變。只因為心中的仁慈就放任更大的危機降臨，是最錯誤的做法。”
他好歹給宇智波斑留了幾分面子，只言仁慈阻礙，沒有明說無能至極。
紅眸中滿溢的冷血即便在黑眸的犀利逼視之下也沒有動搖半分。
在僵持半晌之後，宇智波斑冷哼一聲，沒有再反駁。
但他的下頜卻搭在了千手扉間的肩膀之上：“做給我看。”
千手扉間這種冷血的家夥……
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弱小的宇智波族人的境地！
乍然取消他們的任務份額，只會讓他們的生活陷入困頓。
刨去宇智波，千手扉間大筆一揮就將猿飛日向等忍界大族內部戰力低下的忍者劃出了接取任務的行列。
批註的理由也十分簡單明了：和平已至，此類任務只會越來越少。身為忍界大族，就不要再丟臉到和小忍族搶奪如此簡單的任務了。
這是一定會引起劇烈反彈的事情。
實力弱小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年歲尚輕，也可能是後天實力只能達到這種程度，更可能是因傷至此。
但這沒關系，千手扉間等著這些忍族找上門來。
談判有來有往十分正常，他也沒打算一下子徹底掐死這部分頭頂著忍界大族的姓氏，但卻實力低下的忍者的生活來源。
但這種姿態卻可以先做出來。
木葉忍族匯集，卻並非所有忍族都全然地信任木葉，族內多少都還留有家底。
就算只能將養活部分弱小忍者的資金來源從木葉轉嫁到忍族本身，也是成功的結果。
最後，才到了處置宇智波一族中的弱小忍者的時候。
他徑直道：“二勾玉以下的宇智波都沒有再分配任務的必要。”
宇智波斑被氣笑了：“千手扉間，你知不知道一勾玉和未開眼的負有戰力的宇智波究竟有多少？這一下子就劃去了我宇智波至少三分之一的族人，你指望我來養活他們嗎？”
“找藤原大輝，他舍得出錢。”千手扉間不為所動，“反正你宇智波是他看中的棋子。他想驅使宇智波做事，總得給出點像樣的好處吧？”
“不可能。”宇智波斑斷然否決，“更加受重視的永遠只會是實力更強大的族人，明面上受益最多的也只會是我宇智波的精銳，能分到這部分弱小族人頭上的利益幾近於無。”
“好吧。”千手扉間的態度轉變得很快，“留下部分一勾玉的戰力還算過得去的宇智波，這樣如何？”
“……”千手扉間態度轉變得太輕易了，輕易到讓宇智波斑品悟出千手扉間其實就是在等他否定其最初的方案。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堵上宇智波族內長老的嘴。
看，他宇智波斑已經出言反對過了，但千手扉間還是一意孤行。
所以就連他們族長也無力阻止千手扉間的行徑。
但千手扉間是不是太過天真了？
宇智波斑不甚同意：“千手扉間，你以為我表態了，我族長老就會同意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事情？”
“別忘了我才是暗部部長。沒有我的允許，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任務分配方案根本不可能下發。還有，你也不是柱間，沒有頂著我的反對行事的能力。最後，我只是讓你幫忙處理公務，不是讓你越過我處理公務，懂嗎？”
千手扉間聽懂了。
他非暗部之人，也無卓絕的實力，更沒有越過暗部部長行事的權力，根本不可能繞過宇智波斑敲定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任務分配。
“宇智波斑，這有什麽要緊的？你族裏的長老鬧起來讓他們來找我就是了。”千手扉間利落地在一眾公文上簽下自己的大名，直接省了一定會鬧起來的忍族不知道該找誰麻煩的問題。
說完之後尤覺不夠，千手扉間甚至進一步道：“或者我來找他們也行，都可以。”
“千手扉間，你究竟有沒有搞清楚重點？”宇智波斑不滿道，“你貿然出手截斷了我一眾宇智波族人的生計來源，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自行謀生何其困難？這種方案一旦敲定，宇智波的姓氏於他們而言就不再是榮耀而是負擔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千手扉間十分好脾氣，甚至將那頁等待分派任務的宇智波族人的名錄都翻到了眼前。
宇智波斑皺眉看了片刻：“這個宇智波弘樹，我記得他家裏似乎有幾個孩子，留著；宇智波修一，殘疾，留；宇智波千棠……”
說到最後，宇智波斑徑直省略了部分宇智波需要任務糊口的原因，只念出一個個名字。在見到千手扉間也順從地將這些名字保留下來之後，他的眉目舒展開來。
“真是厲害的族長，連族裏每個族人的情況都記得清清楚楚。”千手扉間慢悠悠地鼓掌道。
“千手扉間，不要陰陽怪氣！”宇智波斑怒道。
這種事情究竟有什麽可誇讚的？！
身為族長，大致掌握族人的生活狀況不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他本就在思考該如何安置弱小的族人這個問題，對這類族人自然就更多地投註了幾分註意力！
“哦？”千手扉間兩指拎著這份被特殊關照過的名單在宇智波斑眼前撣了撣，“這不顯得您這位宇智波族長對族人的體恤之心無比濃厚嗎？”
“其他忍族都一刀切了，只有宇智波一族是個例外，甚至例外到特地連每個生計困難的宇智波都被關照到了的程度。”
“你——！”宇智波斑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惱怒之下直接一個火球點燃了那份名單。
千手扉間趁勢松手，任由那份名單化作灰燼飄散。
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宇智波斑，戰亂時期的忍者在野外奔襲之時餓上一兩天都不會死，這會你這麽急著替你宇智波出頭幹什麽？”
“更何況如今的木葉並無戰事，我只不過砍掉他們的任務而已，又沒砍了他們的小命，他們連帶他們的家人難道就會在短短一兩天之內餓死嗎？其餘的宇智波族人會放任他們餓死嗎？”
當然不會。
他宇智波一族又不是什麽弱小的忍族！
這部分族人被針對，自然會引得族裏掌握實權之人為其出頭！
宇智波斑醒悟過來，也察覺到千手扉間似乎有辦法讓這件明明需要他許可之事能夠繞過他行事——至少在旁人眼中會是如此。
但是！
千手扉間這是什麽語氣？！
苦無瞬間抵上千手扉間的咽喉，威脅似地劃出一絲鮮血：“千手扉間！你這是什麽態度？！”
松松搭在一旁的手臂也於瞬間壓上千手扉間的胸膛，查克拉透掌而出，大有直搗其心臟之勢。
千手扉間對宇智波斑這種理虧之下惱羞成怒的表現十分熟悉，但在這件事上，他不打算慣著宇智波斑。
可就在他開口之前，打定主意要時時關註弟弟的小命，每天幾乎是一處理完公文就迫不及待往後山趕的千手柱間來了。
“扉間！斑！”迅捷冒出地面的植物瞬間將兩人分開，千手柱間摟著弟弟心有餘悸，看向摯友的目光也全是控訴，“斑你太過分了！扉間都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你竟然還要對扉間下手！”
如果他再晚來一點點時間，說不定弟弟的咽喉就被劃開了！
宇智波斑怒極反笑：“柱間，我要是真想宰了千手扉間，還會任由你出手嗎？”
這種因為千手扉間太過囂張，反過來威脅千手扉間卻正好被摯友撞見，進而被汙蔑指責的事情……
讓宇智波斑的火氣一漲再漲。
然而最令宇智波斑火大的是：最初對他出言不遜的正主卻還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見著摯友不放心，仍細細檢查了一遍始作俑者的身體是否受傷，宇智波斑愈發怒道：“與其擔心我宰了千手扉間，不如問問你的好弟弟先前究竟幹了什麽好事！”
千手扉間無視了千手柱間詢問的目光，也對宇智波斑幾近實質化的憤怒眼神視而不見。
在讓他大哥確認他並未受傷之後，他就淡淡地開口：“大哥，植物都收起來，不要在我的實驗室搗亂。”
木遁是守護的利器，但他大哥那一下也讓實驗室的地面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好在他大哥深知他的實驗室有多重要，充斥著實驗室的植物只是單純地填充了空置的空間，更貼心地穩固了被崩裂的地面，沒讓他實驗室裏的東西有任何損毀。
催著兩人去戰鬥之後，千手扉間久違在火影辦公室現身了。
火影不在，公務也處理完畢，此時的奈良鹿島還算悠閑。
然後他就見到了數日不見的千手扉間的身影。
“鹿島，幫我擬定一份公文。”千手扉間直白地吩咐道。
奈良鹿島無有不應，當即擺出紙筆等著千手扉間發話。
“大意就是火影委任我為特別助手，將我派到暗部部長身邊，輔助其處理公務。”千手扉間說得十分簡潔明了，“擬定之後兩份都給我。”
木葉現在許多事情都理出了章程，這類委派某人的公文一式三份，一份下發給當事人要去的部門負責人，一份交由當事人保管，另一份則會在火影辦公室留存。
而千手扉間要的兩份，只會是他自己的那份和需要交給暗部部長的那一份。
明明先前斑大人還氣沖沖地試圖找扉間大人的麻煩，怎麽現在扉間大人又能當面將這類公文交給斑大人了？
而且……
還是這種打著火影旗號，明為輔助，實為監視或掣肘的職位……
如果是以前的奈良鹿島，只會將其當做是火影一方要對宇智波下手的前兆，是分崩離析的兩族聯盟爭鬥愈演愈烈的體現。
但是現在，在火影大人和泉奈大人那一番爭論之後，奈良鹿島已然窺見了真相。
雖然千手和宇智波的核心掌權者矛盾重重，但卻古怪地擁有共同的利益或目標。
也因而這四人互相之間表露出來的矛盾再大，也只是他們個人的矛盾而已。
更具體一點來說，主要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泉奈大人之間的矛盾，與他們背後的勢力毫無關系。
所以這份一定經由斑大人默許的公文奈良鹿島擬定得十分迅速。
不管扉間大人想幹什麽，不管這封委任將激起多大的浪花，只要最頂頭的火影和暗部部長實際上站在一條陣線，那麽木葉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千手扉間對奈良鹿島沒有絲毫疑問的表現十分滿意，也願意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之中將其摘出來。
畢竟奈良鹿島實力有限，所屬的奈良一族也沒那麽大的能量。輔助火影行事是其最主要的工作，奈良鹿島完全沒有必要折在其他的事情上面。
“我就在這裏，有人膽敢鬧事的話，讓他們盡管來找我好了。”千手扉間發了話，“鹿島，助手就要有助手該有的樣子，懂嗎？”
奈良鹿島更放心了。
有一個行事前主動將他摘出來的上司，他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雖然他是擬定這份公文的人，也提前一步知曉了這堪稱機密的委任，但他只是個奈良，在扉間大人面前什麽都不是。
而他身負的也只是火影助手的職位，他什麽都做不了。
而且，奈良鹿島相信，這話是回護也是警告。
反過來說，一旦他沒有盡到火影助手的職責，那他能否安然坐在火影辦公室裏就得打個問號了。
千手扉間拿著委任走了，也在他大哥和宇智波斑戰鬥結束之際將這份委任遞到了宇智波斑手裏：“收好。擇日不如撞日，幹脆我明日就上宇智波一族拜訪一下好了。”
千手扉間的行動力堪稱卓絕，又提前跟宇智波斑打了招呼。
這讓宇智波斑想發火也無法，在冷笑著收起這份委任之後，他警告道：“千手扉間，我不可能給你撐腰。”
“不需要。”千手扉間否決道，“宇智波斑，我既然敢這麽做，就不需要你來替我找補。”
宇智波斑負氣走了。
反正他已經警告過了！
既然千手扉間還這麽囂張，那麽明日就算千手扉間受到再大的責難也和他沒關系！
千手柱間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弟弟和摯友在打什麽啞謎。
但當他仔仔細細地看過弟弟手中留存的那份委任之時，他的神情已經不能用控訴來形容了：“扉間！這是什麽？！”
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
他弟弟！
他！千手柱間！的弟弟！
他無數次讓弟弟幫他的忙都被拒絕了，結果現在弟弟竟然主動要幫他摯友的忙？！
“扉間你醒醒啊！你是我弟弟！我！的！弟弟！”千手柱間用力晃著弟弟的肩膀，恨不得將弟弟晃醒，“大哥是火影！不是暗部部長！這封委任一定寫錯了對不對？！”
“沒有。”千手扉間從他大哥手下掙脫出來，也搶救下了那份差點被巨力揉成兩半的委任，“奈良鹿島沒有寫錯，我的確要往暗部走一遭。”
“憑什麽？！”千手柱間無法接受，聲音都變高了，“扉間你都不來幫大哥的忙！斑都只差對你下手了，你竟然還願意幫斑的忙！這不公平！大哥都沒有這種待遇！”
千手扉間不打算理會他大哥的無理取鬧，徑直用話粗暴地堵了回來：“大哥，我先前不是說了嗎？我跟宇智波泉奈說過，他好好幫你的忙，我也好好幫宇智波斑的忙。”
“可是！”千手柱間抓狂道，“大哥以為你幫斑的忙只是幫他治療啊啊啊啊！為什麽還要跑去給斑當助手？！”
“因為我想去。”千手扉間最知道該怎麽堵住他大哥的嘴。
覆雜的算計布局和冰冷的利益交換他大哥聽不懂，解釋了也只會繼續撒嬌耍賴，試圖讓他改變主意。
倒不如用這種想不想的話語徹底堵死大哥妄圖耍賴的可能。
畢竟，他大哥還沒有無聊到管他想不想幹什麽的地步。
“扉間……”果然，千手柱間徹底沒話說了。
他對弟弟的要求很低，在弟弟能看顧好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弟弟想幹什麽都可以。
然後現在他的弟弟說自己想去給他的摯友幫忙。
千手柱間在腦子裏換算了一下，反過來就是弟弟不想幫他的忙。
為什麽？
明明摯友天天威脅弟弟來著。
難道是嫌棄他太笨了嗎？
“扉間你肯定是嫌棄大哥太笨了！”
得出這個結論，千手柱間淚奔而走。
他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還是生起了小小的不服氣。
明明他已經在努力處理公文了！
結果弟弟竟然還嫌棄他……
但這種問題他不好意思問水戶，他怕水戶也嫌棄他笨。
鹿島是個好人，還是明天去問鹿島好了……
他得讓鹿島幫忙分析分析，弟弟這種行為究竟是不是嫌棄他了……
千手扉間好整以暇地目送他大哥離去，也沒管看似要匆匆離開的身影實際上走出了一步三挪的架勢，明顯一副等著他改口留人的情況。
他不發話，千手柱間就算內心再想賴著讓弟弟改口，也只能真正地淚奔而走。
而第二日，千手扉間既然放言要上門拜訪，宇智波斑就不可能大清早地就瞬身走人。
他召集了宇智波一眾長老，新鮮出爐的委任和經由千手扉間之手的任務分派就被攤到了案桌上，任由宇智波諸位長老傳閱。
“瞧瞧。”宇智波斑懶散地坐在上位，支著下頜環視眾人。
這種暗部內部未曾下發的文件即便再普通，那也不是尋常人可以肆意查看的。
但誰讓他們族長就是暗部部長呢？
宇智波長老也就能在宇智波的利益真正被劃走之前得到確切的消息，見到確切的文件，甚至還能先一步討論應對的辦法。
宇智波斑聽著族內長老對千手扉間的聲討，內心不怒不喜。
無視掉千手扉間那些刻意惹怒他的言論，其言語中明確顯露出願意當出頭鳥的意圖。
他求之不得。
就像千手扉間說的，弱點需要掩藏或改變。
沒有明知弱點存在還放任敵人磨刀霍霍的道理。
而且宇智波斑相信，千手扉間敢這麽做，就一定有辦法不借助他的力量。或者說，無需讓他顯露出站到宇智波一族對立面的姿態。
他從來都是宇智波的族長，也從來都和族人站在一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宇智波斑在這一點上，的確十分信任千手扉間的能耐。
千手扉間如約上門，也不出意料地進門就見到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宇智波斑坐在上首沖他笑得十分開懷。
無需多言，紅眸和黑眸只對視了一瞬，千手扉間就知道宇智波斑在這一場談判之中，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就是不對他下死手，同時也壓制住宇智波長老想上演全武行的沖動。
背對著大門的唯一一把空置的椅子就是明晃晃的示威——只有地位最低下的客人才會背對著門而坐。
跟貴族打交道久了的宇智波深谙貴族的禮儀門道，也在行事中帶了幾分貴族好以座次暗中打壓的風格。
但是，千手扉間坦然入座。
他坐在哪裏，哪裏就應該是主賓該坐的地方。
宇智波必須按照他給定的方案行事，這是他的意志。
面前一眾宇智波長老想反抗這一點，還不夠格！
“不知扉間大人來我宇智波有何要事？”一名宇智波長老率先發難。
“要事沒有，主要是來跟盟友打個招呼。”千手扉間也看到了攤在長桌上的公文，此時的神色更緩，“千手和宇智波同為盟友，我也被指派到暗部部長身邊，自然得前來拜訪一番。”
隨著話音，周圍一眾人神色愈發青黑。
千手扉間完全無視了對面愈發濃重的警告目光，目光毫不遮掩地釘在四散在案桌上的公文之上，唇角笑意更濃，“不知各位對我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宇智波斑的血壓已經升上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
就算千手扉間昨日跟他打過招呼，但此時千手扉間擺出的這幅囂張的模樣……
實在讓他很想掀桌子揍人！
無需宇智波斑發話，聲討之聲驟然四起。
“千手扉間，你膽敢劃掉我宇智波的任務份額，竟然還有臉妄稱盟友？！”
“千手扉間，你想讓兩族盟約作廢嗎？”
“千手扉間，你承擔得起拿我宇智波開刀的後果嗎？”
或暴怒，或陰冷，或威脅……
言談間只有一個意思：他們宇智波不是好欺負的，不要以為能輕易拉下日向就也能輕易拿他宇智波開刀。
千手扉間耐心地聽完了。
在等到室內徹底安靜下來時，他才帶著幾分訝然開口道：“諸位為何這麽大的火氣？我削減宇智波的任務份額不是好事一樁嗎？”
“扉間大人，好在何處？”
千手扉間就等著這句話。
“宇智波是和我千手齊名的忍界豪族，族內人才濟濟，木葉建立之後權勢也愈發煊赫。”
“宇智波斑身為和我大哥齊名的強者，既是宇智波的族長，也是暗部部長。宇智波泉奈既身負火影助手之職，可直入火影辦公室，又得國主看重，被委任了木葉警備隊的隊長一職。”
“甚至宇智波還和猿飛、日向都有幾分交情，木葉學校的教材編纂都有宇智波出了大力……”
千手扉間誇得十分順口，但宇智波斑已經聽不下去了，支著下頜的手移到額頭處，長發散落下來，遮掩住了他將要眼睜睜看著自己族內長老往坑裏跳的難受神情。
以他對千手扉間的了解，這時候的千手扉間表現得越好說話，之後的還擊就會越直擊要害。
甚至不用聽千手扉間接下來的話，他都知道千手扉間想說什麽了。他宇智波一族權勢煊赫至此，哪裏還有臉和弱小的忍族爭搶任務？
宇智波一眾長老聽得十分舒坦，誇讚宇智波的話他們聽多了，但是此時這位誇讚宇智波之人的身份襯托之下，即便只是平鋪直敘地道出他宇智波的權勢，也足以令這份誇讚顯得異常順耳。
“扉間大人，你知曉我宇智波一族的深淺，怎麽還敢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宇智波和千手兩族互為盟友，削減宇智波的任務份額對千手又能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千手扉間笑意依舊，說出的話語卻如尖刀般直刺入一眾宇智波長老的心臟，“我就是覺得，宇智波的權勢都煊赫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和弱小的忍族爭搶這種絲毫沒有難度的任務。”
“這種臉皮——”千手扉間的聲音頓住了。
“千手扉間。”宇智波斑低下的頭擡了起來，他忍不住了。
他已經無法再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了。
千手扉間明晃晃地將他宇智波的臉面往地上踩，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真是太不要臉了。”千手扉間鎮定自若地頂著宇智波斑欲噴火的目光把話說完了。
甚至在抽刀截住直飛而來的長鐮時，他還有心思補了一句：“宇智波斑，你身為堂堂忍界修羅，應該還不至於墮落到要和一群螻蟻搶任務的地步吧？”
“這種小事何須斑大人出面？！”宇智波長老坐不住了，悍然起身攔在宇智波斑面前。
為何他們族長大人會突兀地召集他們開會？
又為何不能直接打回千手扉間草擬的任務分配方案？
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千手扉間都敢指著他們族長大人的鼻子如此奚落了，他們族長大人若回應了這種沒道理的言論才真正落了下乘！
“千手扉間，我等身為宇智波長老，足以和你商談削減份額之事！”宇智波長老怒道，“斑大人身負忍界修羅之名，實力何等強大？！自然不可能看上這種尋常任務！”
“我宇智波族內尚有部分弱小的族人在此！斑大人此為也只是體恤族人之舉，根本於大人的盛名無礙！千手扉間，你休要在這裏顛倒是非！”
“千手扉間，忍者能接取何種任務全憑其自身的實力，和其姓氏毫無關系！你憑什麽要禁止我宇智波族人接取相應實力的任務？你悍然縮減我宇智波一族的任務份額，怕不是打著補貼你千手族人的算盤？！”
爭吵間，宇智波斑的長鐮已經收了回去。
無需他再表態，一眾義憤填膺的宇智波長老就主動攔在了他面前。
甚至在他耳邊信誓旦旦地保證這種小事還沒到勞煩他的地步。
甚至還勸他切勿開口，不要繼續給千手扉間借題發揮的機會。
甚至還替他剖析了一番千手扉間的身份根本不足以直接和他對話。
甚至還向他保證除非火影親至，那麽此事就完全無需他出面。
宇智波斑板著臉又坐了回去。
聽著耳邊的勸告，他的心緒極度覆雜。
千手扉間還真說到做到，不僅不需要他來替其找補，反而三言兩語間將他摘了出去，甚至還引得他族內長老主動放言不需要他發話。
千手扉間借忍界修羅之名堵死了他插手的可能。
沒有他插手，千手扉間對上一群宇智波長老的贏面就更大了。
這種完全不需要他操心該如何在不引起族內長老緊覺的情況下，暗地裏支持千手扉間的境況……
宇智波斑捂著臉沒讓情緒洩露出來。
隔著指縫，黑眸和被圍在中央聲討的紅眸對視了一眼……
除卻沒邊的傲慢之外，那紅眸中赫然是滿滿的勝券在握。
宇智波斑惡狠狠地回瞪了過去，旋即便偏頭不再理會。
他昨日的警告真是太多餘了！
千手扉間這種家夥根本輪不到他來操心！
察覺到宇智波斑偏移了目光，千手扉間才將註意力放到周圍坐不住的一眾宇智波長老身上。
只要宇智波斑安安分分的，壓著宇智波長老同意此事就不是問題。
他慢條斯理地將被當成鐵證攤到他面前的公文整理好，只當沒聽到一眾宇智波長老替宇智波斑說話的部分，愈發詫異地反問道：“忍者能接取何種任務全憑自身的實力？”
“那不如把宇智波泉奈的火影助手和木葉警備隊隊長的位置都給我如何？宇智波泉奈沒了萬花筒寫輪眼，怎麽看我的實力都比他要強吧？”
“還有你宇智波大量入職的木葉警備隊，猿飛、日向、豬鹿蝶、旗木、油女、甚至我千手……木葉的忍族這麽多，精英忍者更是數不勝數，我似乎也沒見到他們都能擠進暗部和木葉警備隊？”
千手扉間冷笑道：“怎麽？你宇智波族長和二把手掌控的部門就能緊著你宇智波族人安排，宇智波斑無法完全掌控的任務分配就要落到按照實力分配的路子上？”
“你宇智波煊赫的權勢竟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奪來的嗎？”
“千手扉間，你就是想奪取我宇智波的任務份額去補貼你千手一族！”宇智波長老怒道，“我宇智波一族優秀的族人眾多，他們理當擁有與實力匹敵的職位！”
“你口中的這些中小忍族沒有我族斑大人這樣的強者，也無泉奈大人這樣的智者，合該在我宇智波一族面前退讓！”
“說到底也只有你千手一族的柱間大人能和斑大人抗衡，也只有你能和泉奈大人叫板。千手扉間，你的目的昭然若揭，就無需再拉著那些中小忍族替你遮掩！”
真是熟悉的爭鬥攀比思維，也正中了千手扉間的下懷。
“怎麽會呢？宇智波和我千手是盟友，我自然不會做出搶奪盟友任務份額的事情來。”
“諸位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千手扉間揚了揚手中亟待分配的任務道，“我十分樂意見到諸位如此關註我千手一族，也樂得見到宇智波和我千手齊同並進的場面。”
“我在開頭便說了，這是送給諸位的禮物，也是對宇智波有大好處的一樁美事。”他唇邊的笑意愈深，“諸位可能對我千手族內的情況不甚清楚。早在木葉初立之時，我便強令族內弱小之人自行謀生去了。”
“畢竟木葉的忍族眾多，我大哥身為火影，待人寬和，事事忍讓。我千手自然也需要以身作則，響應我大哥對木葉各族的關懷，也自然不便再與木葉眾多忍族爭奪此類普通的任務。”
“千手沒有如宇智波這般直白可見的實力劃分，但我可以告訴各位，但凡實力不及二勾玉宇智波的千手，皆都被我禁止與弱小的忍者爭奪任務。”
“但是我沒有想到……”千手扉間露出幾分遺憾，“在我被委任為暗部部長助手的頭一天，我就見到宇智波竟然還占著這樣的普通任務不放。”
“同為盟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手掌的勢力比千手區區一個光桿火影和一個木葉醫院要強多了。但是宇智波竟然還……”
“對這樣微小的利益如此看重？”他的聲音更輕柔了，“這恐怕不太好吧？木葉畢竟是無數忍族匯集的村子，而非宇智波肆意攫取利益的地盤。天底下哪有只進不出的道理呢？”
他以一句嘆息結了尾：“我十分遺憾。”
“明明木葉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建立的村子。宇智波也自詡愛的一族，卻在千手默默地不與中小忍族爭利的時候，仗著自身愈發顯赫的權勢抓著這樣微不足道的利益不放。我沒有看出這其中有一絲一毫對旁人的關懷愛護之意。”
步步緊逼的言論沒有給宇智波長老任何回旋的餘地。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利用族長和二把手的地位攫取權勢嗎？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並非愛的一族嗎？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不如千手嗎？
不可能。
但千手扉間又開口了，他和善地笑了笑：“這份任務分配也只是草稿，並非最終敲定的方案，諸位如果不願意放棄這點微末的利益的話，也沒什麽大礙。”
“只不過我既然身負暗部部長助手之職，就一定會削減忍界大族接取此類任務的份額。猿飛、日向……一個都逃不掉。”
話到此處，一眾宇智波長老也轉頭回望坐著不再吭聲的宇智波斑，得到其無聲的頷首之後，他們神情愈發難看。
有斑大人首肯，足以說明千手扉間沒有說謊，說不定其他忍界大族的任務已經被他一刀切了。
而他們宇智波的份額還沒有徹底敲定，全賴他們族長是暗部部長，將這份方案壓在了手裏。
千手扉間見眾人的目光再度移回到他身上，才施施然繼續道：“我特地來宇智波一趟，也只為提醒諸位而已。畢竟千手和宇智波互為盟友，我不可能做出逼迫各位的事情。此次前來也只是告知各位一聲，如果到時候木葉只剩宇智波一家依舊循著慣例行事，恐怕於宇智波的聲名無益。”
“多謝扉間大人，但此事關系重大，我等還需商議一番！”宇智波長老互相望了望，一人步出，黑著臉送客道。
如果千手扉間打定主意要對一眾忍界大族下手的話，那麽事先來宇智波的確算得上提醒了。
只不過這番提醒也著實刺耳！
但千手扉間又發話了，看似好心的提議中是全然的不懷好意：“對了，順便告知諸位。諸位並非暗部中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傳閱暗部文件並不太好。這一次我只當諸位心系族人，什麽都沒瞧見。”
“我給諸位留足了臉面，諸位是否也該給我一點面子？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麽好說話了。”
“現在——”千手扉間收好手中的資料，隔著人群望向坐著上首一直未曾吭聲的宇智波斑，“我身為新上任的暗部部長助手，與暗部部長還有點事情要聊，勞煩諸位回避一下。”
一眾宇智波長老甩袖而去。
宇智波斑也揮退了守衛的暗衛。
他不知道他和千手扉間之間還有什麽好聊的，正話反話都已經讓千手扉間說盡了。
“真是可愛的勝負心。”千手扉間嘆了一句，聲音中滿是勝過一局的笑意，哪還有方才的咄咄逼人之意？
一眾宇智波長老被他逼得啞口無言，無非“要臉”二字之過。
“真不要臉。”宇智波斑笑不出來。
千手扉間的言論詭辯居多，給他族內長老一點時間，就一定能一條一條駁斥回來。
甚至泉奈在此的話，也不會任由千手扉間囂張至此。
但是……
算了。
結果是好的就足夠了。
他要真計較千手扉間說的每一句屁話，那他恐怕得氣死。
“走了，部長大人，該去暗部見見我的新同僚了。”千手扉間漫不經心地扣了扣案桌。
他知道暗部的所在地，但這不代表他能直接闖進去。
清脆的敲擊聲在室內回蕩漸漸消散，會議室中已不見二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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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應該不會樂意吧？”千手扉間沒動。
他覺得以宇智波泉奈日防夜防，深怕他把自己單純的哥哥帶壞這種架勢，恐怕在其看到宇智波斑的公務都由他代為處理之後，心情可能會爆炸。
“泉奈好好幫柱間的忙，你好好幫我的忙，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話！”宇智波斑十分理直氣壯。
身為被算計的人，就算他本人已經默許了千手扉間的算計，但這不代表千手扉間就可以優哉游哉地在一旁看戲！
他得討點利息回來！
這種天天都會累積的必須處理但根本沒什麽價值的公務，根本沒有對千手扉間隱瞞的必要！
而且泉奈知道了又如何？
自家弟弟常常被遲鈍的摯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事情宇智波斑又不是不知道，他得從千手扉間身上找回場子！
行吧。
既然正主都不在意了，那千手扉間就更毫無顧忌了。
尤其在見到宇智波斑擺在他面前的公務是關於暗部的任務分配後，千手扉間愈發來了興致。
“宇智波斑，你確定要讓我處理？”他再次確認道。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宇智波斑警覺了起來，頭也往前伸了伸。
但越過千手扉間肩膀所見的公務他沒有拿錯，的確是每日需要劃下的任務分配。
這種已成慣例的東西還能出什麽問題？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藤原大輝極可能會試圖將宇智波從木葉剝離出來。弱小的宇智波族人就是明晃晃的可以被拿來開刀的弱點。”
千手扉間指了指與以往絲毫未變的任務分配：“所以你在明知道敵人可能會對弱點下手的情況下，卻沒有一絲改變的意圖？”
這些即將被派分下去的任務十分普通，多是搜尋、幫忙、探查等低級任務，下發的對象也是木葉內部一眾數量龐大卻弱小的忍者。
可以說，這是一件需要宇智波斑過目的十分繁雜但卻十分基礎的公務。
另一部分面向精英忍者的機密任務宇智波斑暫時還不打算拿給千手扉間看，因為他覺得千手扉間極可能從那些任務上看出什麽，亦或者拿那些任務來做文章。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意識中十分基礎的普通任務分派也能引來千手扉間的質疑。
且這質疑十分有道理，正是他最近舉棋不定之事。
他有點想學千手扉間逼迫弱小的族人自行謀生，但是泉奈不在身邊，他還不確定泉奈究竟是何想法。
並且他身為宇智波的族長，完全沒有立場刻意限制弱小的族人能夠接取的任務種類和數量。
“泉奈不在，我不好獨自做決定。”宇智波斑的神情認真了幾分，難得解釋了幾句，“千手扉間，你強制弱小的千手放棄忍者一道之事，只要柱間不反對，你就不會遇到阻力。畢竟千手的長老已經被你架空，他們只能每日喝茶鬥嘴打發時間。”
“但我宇智波的長老可個個都有實權，且手底下也有各自的利益所在，削減宇智波弱小族人的任務份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千手扉間只聽出了兩個字：無能。
他不知道宇智波斑在顧忌什麽，明明是宇智波名正言順的族長，也擁有在宇智波族內無可匹敵的力量，卻連一群長老都搞不定。
他雖沒明說，可宇智波斑卻奇異地從他的沈默中看了出來，聲音瞬間炸毛：“千手扉間！族人不是敵人！不要拿你鐵血無情的態度來類比我宇智波！”
“所以為了保證對族人溫和的態度，你就任由藤原大輝對宇智波下手？”千手扉間無法理解宇智波斑的顧忌。
“當然不會！”宇智波斑斷然否決。
“那你為什麽不敢拿弱小的宇智波開刀？”千手扉間淡淡反問道。
“我說過了，泉奈不在，而且宇智波和千手不同！”宇智波斑硬邦邦地頂了回來。
他當然知道千手扉間是什麽意思，但是族裏的長老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
而且，那是他的族人。
他怎麽可能拿戰場上對待敵人的冷血無情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族人？
又怎麽可能利用卓絕的武力去強行壓制他們？
心慈手軟。
千手扉間沒想到這個詞竟然有一天能套到宇智波斑身上。
但宇智波斑表露出的對族人異常的寬容和回護卻是他無法忽視的。
這算什麽？
曾經無人看顧的被挖去雙眼的宇智波泉奈就是赤空格裸裸的前車之鑒，但宇智波斑在清洗了宇智波一族之後，竟然又對宇智波族人交付了完全的信任？！
只因為是族人，就無法拿出鐵血冷酷的手段來應對他們？！
真是感性到極度糟糕的決策思維！
千手扉間無法認同這樣的想法，也不允許即將到來的變局之中會有一處如此明顯的弱點被合作者視而不見。
“既然你下不了手，又把這種東西拿到我眼前，那我就不客氣了。”千手扉間冷冷道，“宇智波斑，發現了弱點，就要想辦法掩藏或改變。只因為心中的仁慈就放任更大的危機降臨，是最錯誤的做法。”
他好歹給宇智波斑留了幾分面子，只言仁慈阻礙，沒有明說無能至極。
紅眸中滿溢的冷血即便在黑眸的犀利逼視之下也沒有動搖半分。
在僵持半晌之後，宇智波斑冷哼一聲，沒有再反駁。
但他的下頜卻搭在了千手扉間的肩膀之上：“做給我看。”
千手扉間這種冷血的家夥……
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弱小的宇智波族人的境地！
乍然取消他們的任務份額，只會讓他們的生活陷入困頓。
刨去宇智波，千手扉間大筆一揮就將猿飛日向等忍界大族內部戰力低下的忍者劃出了接取任務的行列。
批註的理由也十分簡單明了：和平已至，此類任務只會越來越少。身為忍界大族，就不要再丟臉到和小忍族搶奪如此簡單的任務了。
這是一定會引起劇烈反彈的事情。
實力弱小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年歲尚輕，也可能是後天實力只能達到這種程度，更可能是因傷至此。
但這沒關系，千手扉間等著這些忍族找上門來。
談判有來有往十分正常，他也沒打算一下子徹底掐死這部分頭頂著忍界大族的姓氏，但卻實力低下的忍者的生活來源。
但這種姿態卻可以先做出來。
木葉忍族匯集，卻並非所有忍族都全然地信任木葉，族內多少都還留有家底。
就算只能將養活部分弱小忍者的資金來源從木葉轉嫁到忍族本身，也是成功的結果。
最後，才到了處置宇智波一族中的弱小忍者的時候。
他徑直道：“二勾玉以下的宇智波都沒有再分配任務的必要。”
宇智波斑被氣笑了：“千手扉間，你知不知道一勾玉和未開眼的負有戰力的宇智波究竟有多少？這一下子就劃去了我宇智波至少三分之一的族人，你指望我來養活他們嗎？”
“找藤原大輝，他舍得出錢。”千手扉間不為所動，“反正你宇智波是他看中的棋子。他想驅使宇智波做事，總得給出點像樣的好處吧？”
“不可能。”宇智波斑斷然否決，“更加受重視的永遠只會是實力更強大的族人，明面上受益最多的也只會是我宇智波的精銳，能分到這部分弱小族人頭上的利益幾近於無。”
“好吧。”千手扉間的態度轉變得很快，“留下部分一勾玉的戰力還算過得去的宇智波，這樣如何？”
“……”千手扉間態度轉變得太輕易了，輕易到讓宇智波斑品悟出千手扉間其實就是在等他否定其最初的方案。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堵上宇智波族內長老的嘴。
看，他宇智波斑已經出言反對過了，但千手扉間還是一意孤行。
所以就連他們族長也無力阻止千手扉間的行徑。
但千手扉間是不是太過天真了？
宇智波斑不甚同意：“千手扉間，你以為我表態了，我族長老就會同意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事情？”
“別忘了我才是暗部部長。沒有我的允許，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任務分配方案根本不可能下發。還有，你也不是柱間，沒有頂著我的反對行事的能力。最後，我只是讓你幫忙處理公務，不是讓你越過我處理公務，懂嗎？”
千手扉間聽懂了。
他非暗部之人，也無卓絕的實力，更沒有越過暗部部長行事的權力，根本不可能繞過宇智波斑敲定這種損害宇智波利益的任務分配。
“宇智波斑，這有什麽要緊的？你族裏的長老鬧起來讓他們來找我就是了。”千手扉間利落地在一眾公文上簽下自己的大名，直接省了一定會鬧起來的忍族不知道該找誰麻煩的問題。
說完之後尤覺不夠，千手扉間甚至進一步道：“或者我來找他們也行，都可以。”
“千手扉間，你究竟有沒有搞清楚重點？”宇智波斑不滿道，“你貿然出手截斷了我一眾宇智波族人的生計來源，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自行謀生何其困難？這種方案一旦敲定，宇智波的姓氏於他們而言就不再是榮耀而是負擔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千手扉間十分好脾氣，甚至將那頁等待分派任務的宇智波族人的名錄都翻到了眼前。
宇智波斑皺眉看了片刻：“這個宇智波弘樹，我記得他家裏似乎有幾個孩子，留著；宇智波修一，殘疾，留；宇智波千棠……”
說到最後，宇智波斑徑直省略了部分宇智波需要任務糊口的原因，只念出一個個名字。在見到千手扉間也順從地將這些名字保留下來之後，他的眉目舒展開來。
“真是厲害的族長，連族裏每個族人的情況都記得清清楚楚。”千手扉間慢悠悠地鼓掌道。
“千手扉間，不要陰陽怪氣！”宇智波斑怒道。
這種事情究竟有什麽可誇讚的？！
身為族長，大致掌握族人的生活狀況不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他本就在思考該如何安置弱小的族人這個問題，對這類族人自然就更多地投註了幾分註意力！
“哦？”千手扉間兩指拎著這份被特殊關照過的名單在宇智波斑眼前撣了撣，“這不顯得您這位宇智波族長對族人的體恤之心無比濃厚嗎？”
“其他忍族都一刀切了，只有宇智波一族是個例外，甚至例外到特地連每個生計困難的宇智波都被關照到了的程度。”
“你——！”宇智波斑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惱怒之下直接一個火球點燃了那份名單。
千手扉間趁勢松手，任由那份名單化作灰燼飄散。
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宇智波斑，戰亂時期的忍者在野外奔襲之時餓上一兩天都不會死，這會你這麽急著替你宇智波出頭幹什麽？”
“更何況如今的木葉並無戰事，我只不過砍掉他們的任務而已，又沒砍了他們的小命，他們連帶他們的家人難道就會在短短一兩天之內餓死嗎？其餘的宇智波族人會放任他們餓死嗎？”
當然不會。
他宇智波一族又不是什麽弱小的忍族！
這部分族人被針對，自然會引得族裏掌握實權之人為其出頭！
宇智波斑醒悟過來，也察覺到千手扉間似乎有辦法讓這件明明需要他許可之事能夠繞過他行事——至少在旁人眼中會是如此。
但是！
千手扉間這是什麽語氣？！
苦無瞬間抵上千手扉間的咽喉，威脅似地劃出一絲鮮血：“千手扉間！你這是什麽態度？！”
松松搭在一旁的手臂也於瞬間壓上千手扉間的胸膛，查克拉透掌而出，大有直搗其心臟之勢。
千手扉間對宇智波斑這種理虧之下惱羞成怒的表現十分熟悉，但在這件事上，他不打算慣著宇智波斑。
可就在他開口之前，打定主意要時時關註弟弟的小命，每天幾乎是一處理完公文就迫不及待往後山趕的千手柱間來了。
“扉間！斑！”迅捷冒出地面的植物瞬間將兩人分開，千手柱間摟著弟弟心有餘悸，看向摯友的目光也全是控訴，“斑你太過分了！扉間都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你竟然還要對扉間下手！”
如果他再晚來一點點時間，說不定弟弟的咽喉就被劃開了！
宇智波斑怒極反笑：“柱間，我要是真想宰了千手扉間，還會任由你出手嗎？”
這種因為千手扉間太過囂張，反過來威脅千手扉間卻正好被摯友撞見，進而被汙蔑指責的事情……
讓宇智波斑的火氣一漲再漲。
然而最令宇智波斑火大的是：最初對他出言不遜的正主卻還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見著摯友不放心，仍細細檢查了一遍始作俑者的身體是否受傷，宇智波斑愈發怒道：“與其擔心我宰了千手扉間，不如問問你的好弟弟先前究竟幹了什麽好事！”
千手扉間無視了千手柱間詢問的目光，也對宇智波斑幾近實質化的憤怒眼神視而不見。
在讓他大哥確認他並未受傷之後，他就淡淡地開口：“大哥，植物都收起來，不要在我的實驗室搗亂。”
木遁是守護的利器，但他大哥那一下也讓實驗室的地面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好在他大哥深知他的實驗室有多重要，充斥著實驗室的植物只是單純地填充了空置的空間，更貼心地穩固了被崩裂的地面，沒讓他實驗室裏的東西有任何損毀。
催著兩人去戰鬥之後，千手扉間久違在火影辦公室現身了。
火影不在，公務也處理完畢，此時的奈良鹿島還算悠閑。
然後他就見到了數日不見的千手扉間的身影。
“鹿島，幫我擬定一份公文。”千手扉間直白地吩咐道。
奈良鹿島無有不應，當即擺出紙筆等著千手扉間發話。
“大意就是火影委任我為特別助手，將我派到暗部部長身邊，輔助其處理公務。”千手扉間說得十分簡潔明了，“擬定之後兩份都給我。”
木葉現在許多事情都理出了章程，這類委派某人的公文一式三份，一份下發給當事人要去的部門負責人，一份交由當事人保管，另一份則會在火影辦公室留存。
而千手扉間要的兩份，只會是他自己的那份和需要交給暗部部長的那一份。
明明先前斑大人還氣沖沖地試圖找扉間大人的麻煩，怎麽現在扉間大人又能當面將這類公文交給斑大人了？
而且……
還是這種打著火影旗號，明為輔助，實為監視或掣肘的職位……
如果是以前的奈良鹿島，只會將其當做是火影一方要對宇智波下手的前兆，是分崩離析的兩族聯盟爭鬥愈演愈烈的體現。
但是現在，在火影大人和泉奈大人那一番爭論之後，奈良鹿島已然窺見了真相。
雖然千手和宇智波的核心掌權者矛盾重重，但卻古怪地擁有共同的利益或目標。
也因而這四人互相之間表露出來的矛盾再大，也只是他們個人的矛盾而已。
更具體一點來說，主要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泉奈大人之間的矛盾，與他們背後的勢力毫無關系。
所以這份一定經由斑大人默許的公文奈良鹿島擬定得十分迅速。
不管扉間大人想幹什麽，不管這封委任將激起多大的浪花，只要最頂頭的火影和暗部部長實際上站在一條陣線，那麽木葉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千手扉間對奈良鹿島沒有絲毫疑問的表現十分滿意，也願意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之中將其摘出來。
畢竟奈良鹿島實力有限，所屬的奈良一族也沒那麽大的能量。輔助火影行事是其最主要的工作，奈良鹿島完全沒有必要折在其他的事情上面。
“我就在這裏，有人膽敢鬧事的話，讓他們盡管來找我好了。”千手扉間發了話，“鹿島，助手就要有助手該有的樣子，懂嗎？”
奈良鹿島更放心了。
有一個行事前主動將他摘出來的上司，他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雖然他是擬定這份公文的人，也提前一步知曉了這堪稱機密的委任，但他只是個奈良，在扉間大人面前什麽都不是。
而他身負的也只是火影助手的職位，他什麽都做不了。
而且，奈良鹿島相信，這話是回護也是警告。
反過來說，一旦他沒有盡到火影助手的職責，那他能否安然坐在火影辦公室裏就得打個問號了。
千手扉間拿著委任走了，也在他大哥和宇智波斑戰鬥結束之際將這份委任遞到了宇智波斑手裏：“收好。擇日不如撞日，幹脆我明日就上宇智波一族拜訪一下好了。”
千手扉間的行動力堪稱卓絕，又提前跟宇智波斑打了招呼。
這讓宇智波斑想發火也無法，在冷笑著收起這份委任之後，他警告道：“千手扉間，我不可能給你撐腰。”
“不需要。”千手扉間否決道，“宇智波斑，我既然敢這麽做，就不需要你來替我找補。”
宇智波斑負氣走了。
反正他已經警告過了！
既然千手扉間還這麽囂張，那麽明日就算千手扉間受到再大的責難也和他沒關系！
千手柱間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弟弟和摯友在打什麽啞謎。
但當他仔仔細細地看過弟弟手中留存的那份委任之時，他的神情已經不能用控訴來形容了：“扉間！這是什麽？！”
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
他弟弟！
他！千手柱間！的弟弟！
他無數次讓弟弟幫他的忙都被拒絕了，結果現在弟弟竟然主動要幫他摯友的忙？！
“扉間你醒醒啊！你是我弟弟！我！的！弟弟！”千手柱間用力晃著弟弟的肩膀，恨不得將弟弟晃醒，“大哥是火影！不是暗部部長！這封委任一定寫錯了對不對？！”
“沒有。”千手扉間從他大哥手下掙脫出來，也搶救下了那份差點被巨力揉成兩半的委任，“奈良鹿島沒有寫錯，我的確要往暗部走一遭。”
“憑什麽？！”千手柱間無法接受，聲音都變高了，“扉間你都不來幫大哥的忙！斑都只差對你下手了，你竟然還願意幫斑的忙！這不公平！大哥都沒有這種待遇！”
千手扉間不打算理會他大哥的無理取鬧，徑直用話粗暴地堵了回來：“大哥，我先前不是說了嗎？我跟宇智波泉奈說過，他好好幫你的忙，我也好好幫宇智波斑的忙。”
“可是！”千手柱間抓狂道，“大哥以為你幫斑的忙只是幫他治療啊啊啊啊！為什麽還要跑去給斑當助手？！”
“因為我想去。”千手扉間最知道該怎麽堵住他大哥的嘴。
覆雜的算計布局和冰冷的利益交換他大哥聽不懂，解釋了也只會繼續撒嬌耍賴，試圖讓他改變主意。
倒不如用這種想不想的話語徹底堵死大哥妄圖耍賴的可能。
畢竟，他大哥還沒有無聊到管他想不想幹什麽的地步。
“扉間……”果然，千手柱間徹底沒話說了。
他對弟弟的要求很低，在弟弟能看顧好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弟弟想幹什麽都可以。
然後現在他的弟弟說自己想去給他的摯友幫忙。
千手柱間在腦子裏換算了一下，反過來就是弟弟不想幫他的忙。
為什麽？
明明摯友天天威脅弟弟來著。
難道是嫌棄他太笨了嗎？
“扉間你肯定是嫌棄大哥太笨了！”
得出這個結論，千手柱間淚奔而走。
他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還是生起了小小的不服氣。
明明他已經在努力處理公文了！
結果弟弟竟然還嫌棄他……
但這種問題他不好意思問水戶，他怕水戶也嫌棄他笨。
鹿島是個好人，還是明天去問鹿島好了……
他得讓鹿島幫忙分析分析，弟弟這種行為究竟是不是嫌棄他了……
千手扉間好整以暇地目送他大哥離去，也沒管看似要匆匆離開的身影實際上走出了一步三挪的架勢，明顯一副等著他改口留人的情況。
他不發話，千手柱間就算內心再想賴著讓弟弟改口，也只能真正地淚奔而走。
而第二日，千手扉間既然放言要上門拜訪，宇智波斑就不可能大清早地就瞬身走人。
他召集了宇智波一眾長老，新鮮出爐的委任和經由千手扉間之手的任務分派就被攤到了案桌上，任由宇智波諸位長老傳閱。
“瞧瞧。”宇智波斑懶散地坐在上位，支著下頜環視眾人。
這種暗部內部未曾下發的文件即便再普通，那也不是尋常人可以肆意查看的。
但誰讓他們族長就是暗部部長呢？
宇智波長老也就能在宇智波的利益真正被劃走之前得到確切的消息，見到確切的文件，甚至還能先一步討論應對的辦法。
宇智波斑聽著族內長老對千手扉間的聲討，內心不怒不喜。
無視掉千手扉間那些刻意惹怒他的言論，其言語中明確顯露出願意當出頭鳥的意圖。
他求之不得。
就像千手扉間說的，弱點需要掩藏或改變。
沒有明知弱點存在還放任敵人磨刀霍霍的道理。
而且宇智波斑相信，千手扉間敢這麽做，就一定有辦法不借助他的力量。或者說，無需讓他顯露出站到宇智波一族對立面的姿態。
他從來都是宇智波的族長，也從來都和族人站在一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宇智波斑在這一點上，的確十分信任千手扉間的能耐。
千手扉間如約上門，也不出意料地進門就見到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宇智波斑坐在上首沖他笑得十分開懷。
無需多言，紅眸和黑眸只對視了一瞬，千手扉間就知道宇智波斑在這一場談判之中，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就是不對他下死手，同時也壓制住宇智波長老想上演全武行的沖動。
背對著大門的唯一一把空置的椅子就是明晃晃的示威——只有地位最低下的客人才會背對著門而坐。
跟貴族打交道久了的宇智波深谙貴族的禮儀門道，也在行事中帶了幾分貴族好以座次暗中打壓的風格。
但是，千手扉間坦然入座。
他坐在哪裏，哪裏就應該是主賓該坐的地方。
宇智波必須按照他給定的方案行事，這是他的意志。
面前一眾宇智波長老想反抗這一點，還不夠格！
“不知扉間大人來我宇智波有何要事？”一名宇智波長老率先發難。
“要事沒有，主要是來跟盟友打個招呼。”千手扉間也看到了攤在長桌上的公文，此時的神色更緩，“千手和宇智波同為盟友，我也被指派到暗部部長身邊，自然得前來拜訪一番。”
隨著話音，周圍一眾人神色愈發青黑。
千手扉間完全無視了對面愈發濃重的警告目光，目光毫不遮掩地釘在四散在案桌上的公文之上，唇角笑意更濃，“不知各位對我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宇智波斑的血壓已經升上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
就算千手扉間昨日跟他打過招呼，但此時千手扉間擺出的這幅囂張的模樣……
實在讓他很想掀桌子揍人！
無需宇智波斑發話，聲討之聲驟然四起。
“千手扉間，你膽敢劃掉我宇智波的任務份額，竟然還有臉妄稱盟友？！”
“千手扉間，你想讓兩族盟約作廢嗎？”
“千手扉間，你承擔得起拿我宇智波開刀的後果嗎？”
或暴怒，或陰冷，或威脅……
言談間只有一個意思：他們宇智波不是好欺負的，不要以為能輕易拉下日向就也能輕易拿他宇智波開刀。
千手扉間耐心地聽完了。
在等到室內徹底安靜下來時，他才帶著幾分訝然開口道：“諸位為何這麽大的火氣？我削減宇智波的任務份額不是好事一樁嗎？”
“扉間大人，好在何處？”
千手扉間就等著這句話。
“宇智波是和我千手齊名的忍界豪族，族內人才濟濟，木葉建立之後權勢也愈發煊赫。”
“宇智波斑身為和我大哥齊名的強者，既是宇智波的族長，也是暗部部長。宇智波泉奈既身負火影助手之職，可直入火影辦公室，又得國主看重，被委任了木葉警備隊的隊長一職。”
“甚至宇智波還和猿飛、日向都有幾分交情，木葉學校的教材編纂都有宇智波出了大力……”
千手扉間誇得十分順口，但宇智波斑已經聽不下去了，支著下頜的手移到額頭處，長發散落下來，遮掩住了他將要眼睜睜看著自己族內長老往坑裏跳的難受神情。
以他對千手扉間的了解，這時候的千手扉間表現得越好說話，之後的還擊就會越直擊要害。
甚至不用聽千手扉間接下來的話，他都知道千手扉間想說什麽了。他宇智波一族權勢煊赫至此，哪裏還有臉和弱小的忍族爭搶任務？
宇智波一眾長老聽得十分舒坦，誇讚宇智波的話他們聽多了，但是此時這位誇讚宇智波之人的身份襯托之下，即便只是平鋪直敘地道出他宇智波的權勢，也足以令這份誇讚顯得異常順耳。
“扉間大人，你知曉我宇智波一族的深淺，怎麽還敢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宇智波和千手兩族互為盟友，削減宇智波的任務份額對千手又能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千手扉間笑意依舊，說出的話語卻如尖刀般直刺入一眾宇智波長老的心臟，“我就是覺得，宇智波的權勢都煊赫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和弱小的忍族爭搶這種絲毫沒有難度的任務。”
“這種臉皮——”千手扉間的聲音頓住了。
“千手扉間。”宇智波斑低下的頭擡了起來，他忍不住了。
他已經無法再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了。
千手扉間明晃晃地將他宇智波的臉面往地上踩，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真是太不要臉了。”千手扉間鎮定自若地頂著宇智波斑欲噴火的目光把話說完了。
甚至在抽刀截住直飛而來的長鐮時，他還有心思補了一句：“宇智波斑，你身為堂堂忍界修羅，應該還不至於墮落到要和一群螻蟻搶任務的地步吧？”
“這種小事何須斑大人出面？！”宇智波長老坐不住了，悍然起身攔在宇智波斑面前。
為何他們族長大人會突兀地召集他們開會？
又為何不能直接打回千手扉間草擬的任務分配方案？
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千手扉間都敢指著他們族長大人的鼻子如此奚落了，他們族長大人若回應了這種沒道理的言論才真正落了下乘！
“千手扉間，我等身為宇智波長老，足以和你商談削減份額之事！”宇智波長老怒道，“斑大人身負忍界修羅之名，實力何等強大？！自然不可能看上這種尋常任務！”
“我宇智波族內尚有部分弱小的族人在此！斑大人此為也只是體恤族人之舉，根本於大人的盛名無礙！千手扉間，你休要在這裏顛倒是非！”
“千手扉間，忍者能接取何種任務全憑其自身的實力，和其姓氏毫無關系！你憑什麽要禁止我宇智波族人接取相應實力的任務？你悍然縮減我宇智波一族的任務份額，怕不是打著補貼你千手族人的算盤？！”
爭吵間，宇智波斑的長鐮已經收了回去。
無需他再表態，一眾義憤填膺的宇智波長老就主動攔在了他面前。
甚至在他耳邊信誓旦旦地保證這種小事還沒到勞煩他的地步。
甚至還勸他切勿開口，不要繼續給千手扉間借題發揮的機會。
甚至還替他剖析了一番千手扉間的身份根本不足以直接和他對話。
甚至還向他保證除非火影親至，那麽此事就完全無需他出面。
宇智波斑板著臉又坐了回去。
聽著耳邊的勸告，他的心緒極度覆雜。
千手扉間還真說到做到，不僅不需要他來替其找補，反而三言兩語間將他摘了出去，甚至還引得他族內長老主動放言不需要他發話。
千手扉間借忍界修羅之名堵死了他插手的可能。
沒有他插手，千手扉間對上一群宇智波長老的贏面就更大了。
這種完全不需要他操心該如何在不引起族內長老緊覺的情況下，暗地裏支持千手扉間的境況……
宇智波斑捂著臉沒讓情緒洩露出來。
隔著指縫，黑眸和被圍在中央聲討的紅眸對視了一眼……
除卻沒邊的傲慢之外，那紅眸中赫然是滿滿的勝券在握。
宇智波斑惡狠狠地回瞪了過去，旋即便偏頭不再理會。
他昨日的警告真是太多餘了！
千手扉間這種家夥根本輪不到他來操心！
察覺到宇智波斑偏移了目光，千手扉間才將註意力放到周圍坐不住的一眾宇智波長老身上。
只要宇智波斑安安分分的，壓著宇智波長老同意此事就不是問題。
他慢條斯理地將被當成鐵證攤到他面前的公文整理好，只當沒聽到一眾宇智波長老替宇智波斑說話的部分，愈發詫異地反問道：“忍者能接取何種任務全憑自身的實力？”
“那不如把宇智波泉奈的火影助手和木葉警備隊隊長的位置都給我如何？宇智波泉奈沒了萬花筒寫輪眼，怎麽看我的實力都比他要強吧？”
“還有你宇智波大量入職的木葉警備隊，猿飛、日向、豬鹿蝶、旗木、油女、甚至我千手……木葉的忍族這麽多，精英忍者更是數不勝數，我似乎也沒見到他們都能擠進暗部和木葉警備隊？”
千手扉間冷笑道：“怎麽？你宇智波族長和二把手掌控的部門就能緊著你宇智波族人安排，宇智波斑無法完全掌控的任務分配就要落到按照實力分配的路子上？”
“你宇智波煊赫的權勢竟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奪來的嗎？”
“千手扉間，你就是想奪取我宇智波的任務份額去補貼你千手一族！”宇智波長老怒道，“我宇智波一族優秀的族人眾多，他們理當擁有與實力匹敵的職位！”
“你口中的這些中小忍族沒有我族斑大人這樣的強者，也無泉奈大人這樣的智者，合該在我宇智波一族面前退讓！”
“說到底也只有你千手一族的柱間大人能和斑大人抗衡，也只有你能和泉奈大人叫板。千手扉間，你的目的昭然若揭，就無需再拉著那些中小忍族替你遮掩！”
真是熟悉的爭鬥攀比思維，也正中了千手扉間的下懷。
“怎麽會呢？宇智波和我千手是盟友，我自然不會做出搶奪盟友任務份額的事情來。”
“諸位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千手扉間揚了揚手中亟待分配的任務道，“我十分樂意見到諸位如此關註我千手一族，也樂得見到宇智波和我千手齊同並進的場面。”
“我在開頭便說了，這是送給諸位的禮物，也是對宇智波有大好處的一樁美事。”他唇邊的笑意愈深，“諸位可能對我千手族內的情況不甚清楚。早在木葉初立之時，我便強令族內弱小之人自行謀生去了。”
“畢竟木葉的忍族眾多，我大哥身為火影，待人寬和，事事忍讓。我千手自然也需要以身作則，響應我大哥對木葉各族的關懷，也自然不便再與木葉眾多忍族爭奪此類普通的任務。”
“千手沒有如宇智波這般直白可見的實力劃分，但我可以告訴各位，但凡實力不及二勾玉宇智波的千手，皆都被我禁止與弱小的忍者爭奪任務。”
“但是我沒有想到……”千手扉間露出幾分遺憾，“在我被委任為暗部部長助手的頭一天，我就見到宇智波竟然還占著這樣的普通任務不放。”
“同為盟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手掌的勢力比千手區區一個光桿火影和一個木葉醫院要強多了。但是宇智波竟然還……”
“對這樣微小的利益如此看重？”他的聲音更輕柔了，“這恐怕不太好吧？木葉畢竟是無數忍族匯集的村子，而非宇智波肆意攫取利益的地盤。天底下哪有只進不出的道理呢？”
他以一句嘆息結了尾：“我十分遺憾。”
“明明木葉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建立的村子。宇智波也自詡愛的一族，卻在千手默默地不與中小忍族爭利的時候，仗著自身愈發顯赫的權勢抓著這樣微不足道的利益不放。我沒有看出這其中有一絲一毫對旁人的關懷愛護之意。”
步步緊逼的言論沒有給宇智波長老任何回旋的餘地。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利用族長和二把手的地位攫取權勢嗎？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並非愛的一族嗎？
難道他們要承認宇智波不如千手嗎？
不可能。
但千手扉間又開口了，他和善地笑了笑：“這份任務分配也只是草稿，並非最終敲定的方案，諸位如果不願意放棄這點微末的利益的話，也沒什麽大礙。”
“只不過我既然身負暗部部長助手之職，就一定會削減忍界大族接取此類任務的份額。猿飛、日向……一個都逃不掉。”
話到此處，一眾宇智波長老也轉頭回望坐著不再吭聲的宇智波斑，得到其無聲的頷首之後，他們神情愈發難看。
有斑大人首肯，足以說明千手扉間沒有說謊，說不定其他忍界大族的任務已經被他一刀切了。
而他們宇智波的份額還沒有徹底敲定，全賴他們族長是暗部部長，將這份方案壓在了手裏。
千手扉間見眾人的目光再度移回到他身上，才施施然繼續道：“我特地來宇智波一趟，也只為提醒諸位而已。畢竟千手和宇智波互為盟友，我不可能做出逼迫各位的事情。此次前來也只是告知各位一聲，如果到時候木葉只剩宇智波一家依舊循著慣例行事，恐怕於宇智波的聲名無益。”
“多謝扉間大人，但此事關系重大，我等還需商議一番！”宇智波長老互相望了望，一人步出，黑著臉送客道。
如果千手扉間打定主意要對一眾忍界大族下手的話，那麽事先來宇智波的確算得上提醒了。
只不過這番提醒也著實刺耳！
但千手扉間又發話了，看似好心的提議中是全然的不懷好意：“對了，順便告知諸位。諸位並非暗部中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傳閱暗部文件並不太好。這一次我只當諸位心系族人，什麽都沒瞧見。”
“我給諸位留足了臉面，諸位是否也該給我一點面子？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麽好說話了。”
“現在——”千手扉間收好手中的資料，隔著人群望向坐著上首一直未曾吭聲的宇智波斑，“我身為新上任的暗部部長助手，與暗部部長還有點事情要聊，勞煩諸位回避一下。”
一眾宇智波長老甩袖而去。
宇智波斑也揮退了守衛的暗衛。
他不知道他和千手扉間之間還有什麽好聊的，正話反話都已經讓千手扉間說盡了。
“真是可愛的勝負心。”千手扉間嘆了一句，聲音中滿是勝過一局的笑意，哪還有方才的咄咄逼人之意？
一眾宇智波長老被他逼得啞口無言，無非“要臉”二字之過。
“真不要臉。”宇智波斑笑不出來。
千手扉間的言論詭辯居多，給他族內長老一點時間，就一定能一條一條駁斥回來。
甚至泉奈在此的話，也不會任由千手扉間囂張至此。
但是……
算了。
結果是好的就足夠了。
他要真計較千手扉間說的每一句屁話，那他恐怕得氣死。
“走了，部長大人，該去暗部見見我的新同僚了。”千手扉間漫不經心地扣了扣案桌。
他知道暗部的所在地，但這不代表他能直接闖進去。
清脆的敲擊聲在室內回蕩漸漸消散，會議室中已不見二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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