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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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後面的那幾天，李樂妍在醫院與家切換，不知道是不是好人有好報，李長宴後面的狀況漸漸好了起來。
身體已經好轉許多，雖然還是不能下床，但已經能說話，李樂妍心裏的那塊石頭也跟著往下面放了一點。
樓下還是每次回來都能看見他的身影，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沈誠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過來直接找她。
並不過分靠近，卻也總在視線範圍。
他還是那麽溫柔。
越是這樣，李樂妍越不想去面對，就這麽一直等到李長宴出院回家靜養，家裏終於恢覆一點輕快，而李坪也在這天收到了同事打來的電話，對方邀請李坪過去吃飯，說是家裏的孩子考上名校慶祝一下。
對此自然不好推脫，不過李坪之前因為李長宴受傷匆匆趕回來，上一批果貨已經積壓許久，李樂妍看出父親的為難，於是主動開口：“爸，讓我去吧。”
男人聞言稍楞，眉眼間一時有些無措，他們都知道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什麽，李坪一直還不知道女兒心裏怎麽想的。
李樂妍這段時間太平靜，父親也一直沒找到開口的機會，怕刺激到小姑娘的自尊心，又怕再提起時讓她傷心。
就這麽一直拖到現在，聽她自己開了口，李坪不由猶豫：“妍妍……”
“沒事，我去吧，爸你那批貨也好久沒處理了。”李樂妍昨天半夜起來喝水，都看見李坪在陽臺外和人打電話。
她都知道。
所以女生這會兒笑著揚了下唇：“這段時間讓你們操心了，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高考難保會有失利的時候，爸你和哥不用這麽小心，我長大了，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脆弱。”
“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這個分數也能上大學，或者覆讀都是一條出路，雖然我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選。”李樂妍說到這裏又呼了口氣：“但我現在，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只要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了，我會想好的。”
“小妹……”
“嗯，妍妍說出來就好了，不管最後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就這樣，李樂妍在正式宴席那天，拿著請帖，按照手機裏發來的地址打車過去，地點隱約有些眼熟。
下車後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地方曾經來過，是小半山上那家店，空氣清新，周遭安靜一片，是她原來懷疑過的為什麽選店建址的地方。
直到這刻，終於明白了。
俯瞰這座城的遼遠，雲邊一座咖啡館。
待在這種寧靜的地方，好像身上的疲憊也跟著散去一點。
李樂妍進了店，席間考上理想大學的女生在臺上發言，應著一眾賓客的目光，或羨艷，或欣喜，或是……千回百轉。
李樂妍看著女生後面大學的照片，心裏那個念頭呼之欲出，散席後她再也待不住。
心裏兩道聲音極限拉扯著，讓她無意識走進了一家奶茶店。
門口的風鈴迎風一晃，叮啷一響，她看見他的眼。
眼底的錯愕讓她頓在原地，沈誠卻笑著揚了下唇：“進來喝杯奶茶麽？”
八月末的一晚，李樂妍在臥室裏收拾好行李箱，李長宴進來幫她整理筆記：“妍妍，雖然知道現在說這種話沒什麽用，但哥哥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你談一次。”
“哥哥對不起你。”
“不是你的錯，哥，我從來沒怪過你。”
李長宴：“什麽……”
“真的。”李樂妍在床邊坐下：“因為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大家需要你這樣的警察，你做的，是最正確的事，如果再來一百次，我也會那樣選的。”
“所以不用道歉的。”
李長宴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做警察是一件很危險又神聖的事，是許多警校學子畢生為之追求的理想。
他當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是很自豪地做到了這件事，但卻忽略了自己在為理想沖鋒陷陣的時候，家人的感受。
人民英雄的家屬又何嘗不偉大呢？
自己的妹妹真的成長了很多，李長宴最後在長久的沈默後只是嘆了聲氣，語言的力量無法形容他現在的情緒。沈默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流淌著，哥哥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我們妍妍長大了。”
“嗯。”
次日一早，全家開車把李樂妍送到一中門口，陌生又熟悉的校門，幾個月前在這裏打過的那場筆桿戰.役都再也窺不見痕跡。
李樂妍在一中校門外站了很久，終於拖著沈重的行李箱往裏走，每一步都透著堅定。
她沒回頭。
“漁夫出海之前並不知道魚在哪兒，但還是會選擇出海，因為相信會滿載而歸。很多時候選擇才有了機會，相信了才有可能。”
幾道視線目睹她進了一中的校門，沈誠一直到徹底看不見女生的背影，才壓著帽檐離開了。
覆讀的生活緊密而充實，李樂妍作為插班生隨即分到了高三九班。
意料之外，同桌是她之前在校門外見過的人。
樓茗。
她起初也以為自己會不太適應，畢竟周圍的一切都太陌生，新的學校，新的班級，不熟悉的人和事，但可能是之前的經歷太過痛苦，當所有的厄運都走完之後，人生真的開始轉風。
高四生活累且充實，李樂妍的同桌是樓茗，女生的桌子上貼著一張男生畫的貓爪子便簽——
“用發展的觀點看問題，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這是高中思想政治必修上的一段話，李樂妍曾在會考的時候見過，沒想到如今再見到時，心裏還會起這麽大的波瀾。
她的道路是曲折的。
那前途呢？
也會是光明的吧。
李樂妍心裏的那道聲音說。
統一覆習的進度越拉越快，李樂妍聽得很認真，一中的教學進度自然比想象的還要高強度，但李樂妍覺得越來越充實。
當然，也有過一段繃心態的時間，寒假最後幾天突然爆發疫情的時候，也曾慌亂過，面對狀態仍不穩定的數學。
李樂妍試著點開過那個熟悉的對話框，但看著之前發出去的——
-這一年準備好好覆習。
-別聯系了。
手又會克制著退出去。
如此反覆中，躁動不安的情緒在某天突然緩解，寢室群裏有人分享了一條某站UP主的講課鏈接。
主播不露臉，每天只出現聲音給人講題，但因為聲音實在太過好聽，直播間這幾天的熱度猛增，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聽聲直接幻想出一張牛掰的臉。
但隨著後續熱度居高不下，許多人也都開始疑惑，無疑，在網絡社交平臺走紅的事屢見不鮮，但還是很少見一個能火這麽久的。
疑惑的路人最後打開彈幕才知道UP主講題十分厲害，聲音溫柔又低沈，講題步驟簡直不要太詳細。
唯一可惜的是，UP主只講數學和物理！縱然反饋彈幕裏悻悻學子們求著他講其他科目。哭嚎孩子不止這兩門要補，但UP主對此仍舊置若罔聞，只在某次直播簡短地給出過一句回應——
“她不需要。”
到後面安利的人越來越多，連一中論壇裏也出現了相關的帖子，李樂妍抱著隨和的心態偶然點開了那條鏈接。
屏幕裏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險些丟了手機。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
雖然通過電子設備的傳播稍微有些變化，但絕對……絕對沒有這麽像的。
是她幻聽了？
李樂妍又點開聽了一遍，這次從頭到尾聽完，只是一道很簡單的電路分析題，用時五分鐘。
她卻反反覆覆拉了好幾遍，聊天界面也跟著切開過許多次，最後閉著眼睛想了很久。
還是把聊天界面退了出去。
不管是不是他，都沒關系的，她好好聽課就好了。
時間就這麽拉到七月。
因為疫情的影響，李樂妍參加了那年延期的高考，考試前夕，和朋友們在教學樓外互相打氣，意外看見他晃過的身影。
只一瞬，就在她恍惚的時候，男生很快又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他背著光站在廊檐下，沖她彎了唇。
那天他們久違地說上話。
他祝她考試順利。
她點著頭說好。
然後她們一起在陽光下站了很久，直到班長過來喊回教室，李樂妍才從他旁邊走開。
她們好像短暫地和解了，但李樂妍知道，這離真正的和好或許還有一條很遠的路，她得先跨過眼前的這座山，慶幸的是，這次他依舊陪在她身邊。
神明不忍再將意外降臨。
她也希望李樂妍能順利地參加高考，祝願她取得好成績。
PS：“漁夫出海之前並不知道魚在哪兒，但還是會選擇出海，因為相信會滿載而歸。很多時候選擇才有了機會，相信了才有可能。”——網絡文案
“用發展的觀點看問題，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高中政治必修4/生活與哲學
痛恨自己沒有瘋狂寫甜的能力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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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那幾天，李樂妍在醫院與家切換，不知道是不是好人有好報，李長宴後面的狀況漸漸好了起來。
身體已經好轉許多，雖然還是不能下床，但已經能說話，李樂妍心裏的那塊石頭也跟著往下面放了一點。
樓下還是每次回來都能看見他的身影，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沈誠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過來直接找她。
並不過分靠近，卻也總在視線範圍。
他還是那麽溫柔。
越是這樣，李樂妍越不想去面對，就這麽一直等到李長宴出院回家靜養，家裏終於恢覆一點輕快，而李坪也在這天收到了同事打來的電話，對方邀請李坪過去吃飯，說是家裏的孩子考上名校慶祝一下。
對此自然不好推脫，不過李坪之前因為李長宴受傷匆匆趕回來，上一批果貨已經積壓許久，李樂妍看出父親的為難，於是主動開口：“爸，讓我去吧。”
男人聞言稍楞，眉眼間一時有些無措，他們都知道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什麽，李坪一直還不知道女兒心裏怎麽想的。
李樂妍這段時間太平靜，父親也一直沒找到開口的機會，怕刺激到小姑娘的自尊心，又怕再提起時讓她傷心。
就這麽一直拖到現在，聽她自己開了口，李坪不由猶豫：“妍妍……”
“沒事，我去吧，爸你那批貨也好久沒處理了。”李樂妍昨天半夜起來喝水，都看見李坪在陽臺外和人打電話。
她都知道。
所以女生這會兒笑著揚了下唇：“這段時間讓你們操心了，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高考難保會有失利的時候，爸你和哥不用這麽小心，我長大了，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脆弱。”
“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這個分數也能上大學，或者覆讀都是一條出路，雖然我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選。”李樂妍說到這裏又呼了口氣：“但我現在，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只要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了，我會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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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妍妍說出來就好了，不管最後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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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妍進了店，席間考上理想大學的女生在臺上發言，應著一眾賓客的目光，或羨艷，或欣喜，或是……千回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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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兩道聲音極限拉扯著，讓她無意識走進了一家奶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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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一晚，李樂妍在臥室裏收拾好行李箱，李長宴進來幫她整理筆記：“妍妍，雖然知道現在說這種話沒什麽用，但哥哥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你談一次。”
“哥哥對不起你。”
“不是你的錯，哥，我從來沒怪過你。”
李長宴：“什麽……”
“真的。”李樂妍在床邊坐下：“因為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大家需要你這樣的警察，你做的，是最正確的事，如果再來一百次，我也會那樣選的。”
“所以不用道歉的。”
李長宴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做警察是一件很危險又神聖的事，是許多警校學子畢生為之追求的理想。
他當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是很自豪地做到了這件事，但卻忽略了自己在為理想沖鋒陷陣的時候，家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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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妹妹真的成長了很多，李長宴最後在長久的沈默後只是嘆了聲氣，語言的力量無法形容他現在的情緒。沈默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流淌著，哥哥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我們妍妍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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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全家開車把李樂妍送到一中門口，陌生又熟悉的校門，幾個月前在這裏打過的那場筆桿戰.役都再也窺不見痕跡。
李樂妍在一中校門外站了很久，終於拖著沈重的行李箱往裏走，每一步都透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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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也以為自己會不太適應，畢竟周圍的一切都太陌生，新的學校，新的班級，不熟悉的人和事，但可能是之前的經歷太過痛苦，當所有的厄運都走完之後，人生真的開始轉風。
高四生活累且充實，李樂妍的同桌是樓茗，女生的桌子上貼著一張男生畫的貓爪子便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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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高中思想政治必修上的一段話，李樂妍曾在會考的時候見過，沒想到如今再見到時，心裏還會起這麽大的波瀾。
她的道路是曲折的。
那前途呢？
也會是光明的吧。
李樂妍心裏的那道聲音說。
統一覆習的進度越拉越快，李樂妍聽得很認真，一中的教學進度自然比想象的還要高強度，但李樂妍覺得越來越充實。
當然，也有過一段繃心態的時間，寒假最後幾天突然爆發疫情的時候，也曾慌亂過，面對狀態仍不穩定的數學。
李樂妍試著點開過那個熟悉的對話框，但看著之前發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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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聯系了。
手又會克制著退出去。
如此反覆中，躁動不安的情緒在某天突然緩解，寢室群裏有人分享了一條某站UP主的講課鏈接。
主播不露臉，每天只出現聲音給人講題，但因為聲音實在太過好聽，直播間這幾天的熱度猛增，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聽聲直接幻想出一張牛掰的臉。
但隨著後續熱度居高不下，許多人也都開始疑惑，無疑，在網絡社交平臺走紅的事屢見不鮮，但還是很少見一個能火這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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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惜的是，UP主只講數學和物理！縱然反饋彈幕裏悻悻學子們求著他講其他科目。哭嚎孩子不止這兩門要補，但UP主對此仍舊置若罔聞，只在某次直播簡短地給出過一句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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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面安利的人越來越多，連一中論壇裏也出現了相關的帖子，李樂妍抱著隨和的心態偶然點開了那條鏈接。
屏幕裏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險些丟了手機。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
雖然通過電子設備的傳播稍微有些變化，但絕對……絕對沒有這麽像的。
是她幻聽了？
李樂妍又點開聽了一遍，這次從頭到尾聽完，只是一道很簡單的電路分析題，用時五分鐘。
她卻反反覆覆拉了好幾遍，聊天界面也跟著切開過許多次，最後閉著眼睛想了很久。
還是把聊天界面退了出去。
不管是不是他，都沒關系的，她好好聽課就好了。
時間就這麽拉到七月。
因為疫情的影響，李樂妍參加了那年延期的高考，考試前夕，和朋友們在教學樓外互相打氣，意外看見他晃過的身影。
只一瞬，就在她恍惚的時候，男生很快又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他背著光站在廊檐下，沖她彎了唇。
那天他們久違地說上話。
他祝她考試順利。
她點著頭說好。
然後她們一起在陽光下站了很久，直到班長過來喊回教室，李樂妍才從他旁邊走開。
她們好像短暫地和解了，但李樂妍知道，這離真正的和好或許還有一條很遠的路，她得先跨過眼前的這座山，慶幸的是，這次他依舊陪在她身邊。
神明不忍再將意外降臨。
她也希望李樂妍能順利地參加高考，祝願她取得好成績。
PS：“漁夫出海之前並不知道魚在哪兒，但還是會選擇出海，因為相信會滿載而歸。很多時候選擇才有了機會，相信了才有可能。”——網絡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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