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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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電話接通，那邊跟著傳來李長宴的聲音：“小妹，在哪兒呢？”
“還在學校呢，哥，你回來啦？”
“嗯。”男人那邊似是笑了一聲：“回來給你過生日，還有多久回來，我來接你？”
“嗯……”聞言又看了一眼對面，李樂妍語氣有些支吾：“還在和同學吃飯……”
“那不急，你慢慢玩，註意安全，回來了給我打電話。”
“嗯。”
通話到此結束，李樂妍掛斷以後眉眼跟著彎了彎，哥哥突然回來這件事無疑是讓她欣喜的。
見到女生明顯變濃的笑意，沈誠也跟著笑了下：“很開心？”
“嗯，我哥回來啦。”很少聽到她提關於家裏的事，沈誠這會兒也聽得認真，吃完蛋糕後送她回了家。
兩人在小區樓下道別，李樂妍上了樓。
開門進去聞到廚房飄來的香氣，李樂妍換好拖鞋進門，李長宴剛好端著一碗生日面出來。
清湯掛面蓋著荷包蛋，點綴一些淺淺的蔥花。
簡單卻也最能勾起人的食欲。
李樂妍見狀忙抱著書包去了臥室，洗完手出來後拉開椅子坐下，看到哥哥坐在自己對面，李長宴眸光溫和：“快趁熱吃。”
“謝謝哥！”李樂妍說著就拿起筷子吸了口面，她雖然之前吃了蛋糕，但此刻的胃像是有不同的分區。
吃蛋糕的是一個，吃生日面的又是另一個。
胃裏漸漸得到滿足，李樂妍吃到一半卻見一張銀行卡被推了出來。
李長宴表情隨和，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生日禮物。”
“這個……”
“成年了，該有一張自己的銀行卡了，密碼是你生日。”
“我……”見她猶豫，男人又將卡往前推了推：“拿著。”
親哥的氣質壓迫，李樂妍低頭喝了口湯，刷完碗出來見那張卡還擺在桌上，而房間裏已經沒有人了。
真的就只回來陪她過個生日啊……
成年以後的日子匆匆往前走，三模以後過了五月，畢業照定格下一段青春。
日月輪換中李樂妍登上了去往一中的考場大巴。
十三中並沒有布置考點，李樂妍和陳星她們一起分到了一中考場。
大巴車從十三中的校門駛出，一路上警車開道，送行的家長站在道路兩旁，仿佛真的要奔赴一場沒有硝煙彌漫的戰.場。
李樂妍的目光在一眾道路邊掃過，見他站在公交站亭下，長身而立，溫柔又清雋的身形，站在她從前站過的位置。
沈誠揚眉，沖她笑了一下，薄唇微啟，距離雖遠，李樂妍卻好像聽懂了他的話。
“高考加油，小太陽。”
“會的。”她在心裏回覆道。
大巴車逐漸駛離十三中，半小時後，停在一中門口，交警正在疏通，李樂妍扶著腦袋看向窗外。
那天下著小雨，視線中出現一對穿著一中校服的撐傘學生，應該是非畢業年級準備離校。
男生肩上背著一只淺粉色的包，手上還抱著一疊書，女生手裏雖然很輕松，撐著的傘卻明顯地往男生的方向傾斜了。
李樂妍眼睫眨了下，一不小心就看的有些久，而就在此刻，女生也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對方沖她彎了下唇。
察覺到旁邊的人在看大巴車，車聞扶著傘柄又往旁邊移了移：“看什麽呢？”
“沒。”樓茗搖搖頭，將視線收了回去。
李樂妍看著她們走遠，跟著陳星走下大巴，提前在考場適應了一圈之後，徐摩志又拉著她們說了一番鼓勵的話。
星光不負趕路人，要平常心，結果總會在努力之後浮出水面，要相信上天總會在恰好的時機回報你。
或早或晚，但都會來。
李樂妍聽得很認真。
因為李樂妍是走讀，適應完考場後便打車回了家，這幾天家裏的氛圍都挺平靜，李坪同志甚至因為怕她緊張還強調過許多次。
結果好壞並不重要，盡力就好，這段時間她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裏，不要太緊張。
李樂妍也都乖乖點頭，雖然還是緊張，但心態已經穩定許多了。
她可以的。
第二天下午，數學考完，李樂妍隨著鈴聲走出考場，最不擅長的一科考完，心中自然忐忑，但伴隨這忐忑的還有一點輕松。
考完就不要再去想了。李樂妍在心裏告誡自己，當晚又回去覆習了理綜，中午出考場的時候難得有些激動。
她不知道這次的題到底算不算難，也被唐玲叮囑過考完不要對答案，所以也不敢去找陳星她們討論。
只是她自己感覺這次的題感很順，應該……是還可以的。
不管是心理安慰還是錯覺，李樂妍都暫且這樣想。
到果園示範區站下車，李樂妍剛到家樓下，就有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向她走了過來。
對方神色略顯焦急，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李長宴的妹妹？”
李樂妍心跳驟然加快，迅速點了下頭，心頭被這話問得也跟著溢出一陣恐慌：“我是，我哥他……”
“他在執行任務時受了傷，我是他同事，你現在跟我去一趟醫院，他現在正在搶救室。”
“什麽……”
這話把李樂妍說的徹底慌了神，一路滿腦子都是哥哥躺在搶救室出現的畫面，李樂妍小臉泛白，也沒太聽進去一旁男人說的話。
坐車一路趕往醫院，見手術室外圍著一堆人，其中不乏藏藍色的警服，每個人眉心都皺得很深。
李樂妍視線在一眾人臉上快速掃過，最後停留在唯一一張熟悉的面孔上。
她開口，叫了一聲周伯伯，嗓音幹澀。
這是她哥哥的師父。
周銘的視線在聽到這一聲稱謂後也跟著看了過來，暗沈的眸光閃了下：“樂妍，快，來給你哥哥簽字。”
一顆心重重沈入谷底。
李樂妍大腦驟然一片白，記不清之後到底是怎麽走過去，也記不清手是怎麽克制著簽完字。
記憶裏仿佛只剩下周銘手上沾染的鮮紅血.漬，和恍惚的亮著紅燈的手術牌。
等待的焦灼裏她的指尖發抖，理智清醒又恍惚，能感覺到男人坐在她身邊解釋。
周銘連沈了好幾分語氣，說他們專案組的刑..警都免不了這遭，對方的手段有多齷齪……又想到她母親曾經在李長宴出事那年急生了病。
加之徒弟進去前最後一句都是不讓他通知父母，握著他的手生怕他不點頭，連手術室都有些犟著，逼著周銘點了頭，但到底轉念給李坪打了電話，不過並沒有接通。
這才不得已又想到他家裏還有個妹妹，找人接了過來，可現在，看著小姑娘慘白著一張小臉。
周銘一顆心像過了油煎，只想著找些話緩解小姑娘的緊張，問了些別的問題轉移註意。
周銘手擱在膝蓋上：“在上高中了吧？”
“嗯。”李樂妍點點頭，恍惚著精神，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下意識：“高三了。”
“哦，那是得抓緊一點……”話到一半，周銘驟然整個人從頭涼到尾，直直從位置上站起來：“你今天……”
“小陳，今天是幾號？”周銘忙問旁邊的警員。
“8號。”警員被這麽一問，忙跟著說了出來。
這話卻讓男人連動作都忘記，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眼神直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而女生卻好像沒什麽反應似的，或者說即便是有，也沒有什麽能比眼前更重要的事了……
手術室外的紅燈亮了許久，終於等到身著白衣的醫生出來：“對方具體說了些什麽李樂妍記不清楚，只知道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要轉到重癥監護……”
李坪在當天晚上連夜從鄰市趕了回來，他這次剛好送一批貨，路上繁忙錯過了電話，再打回來時已經……更在得知女兒錯過了最後一門考試。心神幾度不能平靜……而這些，都已經發生了。
李樂妍在走廊外執拗地守了一夜，到最後終於因為太過疲倦而靠在墻頭睡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睡的不甚安慰，在夢裏竟然也被夢魘困擾。
高考成績那揪人的數字，她像一個迷路的人，在泛起大霧的空間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看見他出現。
沈誠臉上的笑容和之前車窗外如出一轍，卻是後退著晃著手裏的通知書，轉身又背對著她離開了……
任她怎麽喊他都沒有回頭，只能看見他越來越遠的背影……
李樂妍突然就醒了。
眼角濕潤的觸感從臉上劃過，心臟湧出的難過像要將她淹沒。
眼淚跟止不住了似的。
她做不到了。
PS：客串的兩位同學來自另一篇文（並不影響本文閱讀）另外……會好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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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那邊跟著傳來李長宴的聲音：“小妹，在哪兒呢？”
“還在學校呢，哥，你回來啦？”
“嗯。”男人那邊似是笑了一聲：“回來給你過生日，還有多久回來，我來接你？”
“嗯……”聞言又看了一眼對面，李樂妍語氣有些支吾：“還在和同學吃飯……”
“那不急，你慢慢玩，註意安全，回來了給我打電話。”
“嗯。”
通話到此結束，李樂妍掛斷以後眉眼跟著彎了彎，哥哥突然回來這件事無疑是讓她欣喜的。
見到女生明顯變濃的笑意，沈誠也跟著笑了下：“很開心？”
“嗯，我哥回來啦。”很少聽到她提關於家裏的事，沈誠這會兒也聽得認真，吃完蛋糕後送她回了家。
兩人在小區樓下道別，李樂妍上了樓。
開門進去聞到廚房飄來的香氣，李樂妍換好拖鞋進門，李長宴剛好端著一碗生日面出來。
清湯掛面蓋著荷包蛋，點綴一些淺淺的蔥花。
簡單卻也最能勾起人的食欲。
李樂妍見狀忙抱著書包去了臥室，洗完手出來後拉開椅子坐下，看到哥哥坐在自己對面，李長宴眸光溫和：“快趁熱吃。”
“謝謝哥！”李樂妍說著就拿起筷子吸了口面，她雖然之前吃了蛋糕，但此刻的胃像是有不同的分區。
吃蛋糕的是一個，吃生日面的又是另一個。
胃裏漸漸得到滿足，李樂妍吃到一半卻見一張銀行卡被推了出來。
李長宴表情隨和，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生日禮物。”
“這個……”
“成年了，該有一張自己的銀行卡了，密碼是你生日。”
“我……”見她猶豫，男人又將卡往前推了推：“拿著。”
親哥的氣質壓迫，李樂妍低頭喝了口湯，刷完碗出來見那張卡還擺在桌上，而房間裏已經沒有人了。
真的就只回來陪她過個生日啊……
成年以後的日子匆匆往前走，三模以後過了五月，畢業照定格下一段青春。
日月輪換中李樂妍登上了去往一中的考場大巴。
十三中並沒有布置考點，李樂妍和陳星她們一起分到了一中考場。
大巴車從十三中的校門駛出，一路上警車開道，送行的家長站在道路兩旁，仿佛真的要奔赴一場沒有硝煙彌漫的戰.場。
李樂妍的目光在一眾道路邊掃過，見他站在公交站亭下，長身而立，溫柔又清雋的身形，站在她從前站過的位置。
沈誠揚眉，沖她笑了一下，薄唇微啟，距離雖遠，李樂妍卻好像聽懂了他的話。
“高考加油，小太陽。”
“會的。”她在心裏回覆道。
大巴車逐漸駛離十三中，半小時後，停在一中門口，交警正在疏通，李樂妍扶著腦袋看向窗外。
那天下著小雨，視線中出現一對穿著一中校服的撐傘學生，應該是非畢業年級準備離校。
男生肩上背著一只淺粉色的包，手上還抱著一疊書，女生手裏雖然很輕松，撐著的傘卻明顯地往男生的方向傾斜了。
李樂妍眼睫眨了下，一不小心就看的有些久，而就在此刻，女生也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對方沖她彎了下唇。
察覺到旁邊的人在看大巴車，車聞扶著傘柄又往旁邊移了移：“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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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妍看著她們走遠，跟著陳星走下大巴，提前在考場適應了一圈之後，徐摩志又拉著她們說了一番鼓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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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樂妍是走讀，適應完考場後便打車回了家，這幾天家裏的氛圍都挺平靜，李坪同志甚至因為怕她緊張還強調過許多次。
結果好壞並不重要，盡力就好，這段時間她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裏，不要太緊張。
李樂妍也都乖乖點頭，雖然還是緊張，但心態已經穩定許多了。
她可以的。
第二天下午，數學考完，李樂妍隨著鈴聲走出考場，最不擅長的一科考完，心中自然忐忑，但伴隨這忐忑的還有一點輕松。
考完就不要再去想了。李樂妍在心裏告誡自己，當晚又回去覆習了理綜，中午出考場的時候難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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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心理安慰還是錯覺，李樂妍都暫且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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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神色略顯焦急，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李長宴的妹妹？”
李樂妍心跳驟然加快，迅速點了下頭，心頭被這話問得也跟著溢出一陣恐慌：“我是，我哥他……”
“他在執行任務時受了傷，我是他同事，你現在跟我去一趟醫院，他現在正在搶救室。”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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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一路趕往醫院，見手術室外圍著一堆人，其中不乏藏藍色的警服，每個人眉心都皺得很深。
李樂妍視線在一眾人臉上快速掃過，最後停留在唯一一張熟悉的面孔上。
她開口，叫了一聲周伯伯，嗓音幹澀。
這是她哥哥的師父。
周銘的視線在聽到這一聲稱謂後也跟著看了過來，暗沈的眸光閃了下：“樂妍，快，來給你哥哥簽字。”
一顆心重重沈入谷底。
李樂妍大腦驟然一片白，記不清之後到底是怎麽走過去，也記不清手是怎麽克制著簽完字。
記憶裏仿佛只剩下周銘手上沾染的鮮紅血.漬，和恍惚的亮著紅燈的手術牌。
等待的焦灼裏她的指尖發抖，理智清醒又恍惚，能感覺到男人坐在她身邊解釋。
周銘連沈了好幾分語氣，說他們專案組的刑..警都免不了這遭，對方的手段有多齷齪……又想到她母親曾經在李長宴出事那年急生了病。
加之徒弟進去前最後一句都是不讓他通知父母，握著他的手生怕他不點頭，連手術室都有些犟著，逼著周銘點了頭，但到底轉念給李坪打了電話，不過並沒有接通。
這才不得已又想到他家裏還有個妹妹，找人接了過來，可現在，看著小姑娘慘白著一張小臉。
周銘一顆心像過了油煎，只想著找些話緩解小姑娘的緊張，問了些別的問題轉移註意。
周銘手擱在膝蓋上：“在上高中了吧？”
“嗯。”李樂妍點點頭，恍惚著精神，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下意識：“高三了。”
“哦，那是得抓緊一點……”話到一半，周銘驟然整個人從頭涼到尾，直直從位置上站起來：“你今天……”
“小陳，今天是幾號？”周銘忙問旁邊的警員。
“8號。”警員被這麽一問，忙跟著說了出來。
這話卻讓男人連動作都忘記，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眼神直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而女生卻好像沒什麽反應似的，或者說即便是有，也沒有什麽能比眼前更重要的事了……
手術室外的紅燈亮了許久，終於等到身著白衣的醫生出來：“對方具體說了些什麽李樂妍記不清楚，只知道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要轉到重癥監護……”
李坪在當天晚上連夜從鄰市趕了回來，他這次剛好送一批貨，路上繁忙錯過了電話，再打回來時已經……更在得知女兒錯過了最後一門考試。心神幾度不能平靜……而這些，都已經發生了。
李樂妍在走廊外執拗地守了一夜，到最後終於因為太過疲倦而靠在墻頭睡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睡的不甚安慰，在夢裏竟然也被夢魘困擾。
高考成績那揪人的數字，她像一個迷路的人，在泛起大霧的空間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看見他出現。
沈誠臉上的笑容和之前車窗外如出一轍，卻是後退著晃著手裏的通知書，轉身又背對著她離開了……
任她怎麽喊他都沒有回頭，只能看見他越來越遠的背影……
李樂妍突然就醒了。
眼角濕潤的觸感從臉上劃過，心臟湧出的難過像要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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