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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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新年，一片紅色從落地窗外映照進來，廚房裏刀功利落地摩擦案板，白砂鍋裏雞湯裹著栗子的香味飄散出來。
客廳裏坐著的三人安靜地在沙發上排了一排，除了中間那個小的，沈昊一顆圓腦袋像水草一樣左搖右晃，液晶電視屏裏正在播放春晚，當紅明星裹著一襲襲優雅的紅色禮服唱歌，小沈昊聽得眉開眼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客廳裏氛圍的不同。
哥哥沒有給他剝砂糖橘，右手邊的沙發上還多了一位舅舅。
小沈昊摸不著北，大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兩圈，又想到在廚房做飯的媽咪，圓圓的腦袋更疑惑了。
往年團圓飯因為蘇芝阿姨要回家過年，沈靜雲都會請德宴樓的廚師上門做飯，對方挺著圓圓的啤酒肚，能做出他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小腦袋想到美食打了會兒岔，不過沈昊很快反應過來今年廚師叔叔應該不會來了，不知道媽咪會做什麽好吃的……但小朋友的精力不太集中，很快又將註意力轉到了別的地方，沈昊在果盤裏捏了一只砂糖橘，慢吞吞剝出果肉。
小小的砂糖橘完整的果瓣聚在一起像只燈籠，沈昊剝完第一個遞給沈誠：“哥哥，甜！”
“昊昊乖，哥哥現在不吃。”沈誠說完笑著接過那只燈籠把橘瓣掰開，餵他吃。
不過可能是出於剝橘子皮的樂趣，沈昊在接受投餵的同時，動作很快又動了起來，這一次的橘子比上一只更快。
剝好以後沈昊直接走過去遞到了沈振河手上，慣例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舅舅，甜！”
話音落下的瞬間，沙發上的兩人都有不約而同的僵硬，但小朋友對此並無察覺，又繼續去剝下一只橘子捏著去了廚房。
客廳一時只剩下父子兩人。
沈振河有些局促，小小的砂糖橘在他手裏變成炸..彈，無所適從在臉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到最後男人欲言又止想把橘子放回去。
沈誠不經意瞥向一邊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吃吧，挺甜的。”
沈振河沒動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沈振河回來的這些天也去了解了很多，知道幾年前沈靜雲差點和一個男人結婚，最後因為顧念沈誠……耽誤到現在。
沈振河這才起了把沈誠帶過去照顧的心思，他這些年事業嶄露頭角，終於也有了護衛家庭的資本，悶聲不響就給沈誠辦了手續……
沈振河沒想那麽多，道理後面是慢慢可以講的，只是沈靜雲細算前半生已經搭給他這個哥了，斷沒有再繼續耽誤後半輩子的道理……
想法是好的，但事實是沈振河忽略了沈靜雲和孩子之間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任由他這麽胡鬧，梁成也不讚同，但沈振河沒管那麽多，他自己悄無聲息的走過一次，故技重施也正常。
只是沒想到被臨了梁成抖了家底，面子裏子都扔得幹脆，還被沈靜雲從機場揪了回來。
女人的氣場實在太冷，沈振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坐在沙發上腦子發僵。
聽見沈誠說完，沈振河擡頭看過去，男生卻已經提前移開了視線，模樣專註地盯著電視裏的小品。
半小時後，飯菜上桌，沈靜雲做飯的水平很好，沈昊心滿意足吃了兩顆獅子頭，鬧鬧騰騰一晚上的精神氣終於在吃完飯後偃息旗鼓，沈誠抱著他去洗漱，客廳裏留給大人們商討的時間。
關於那晚，兩人之間具體說了什麽沈誠不得而知，印象裏梁成後來又來了幾次，父子剛開始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之間都有些不太自然。
好在之前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加之知道了以前那些事，沈誠的態度較之前更為柔和，沈振河也很會順勢而為，父子倆的關系難得回春。
寒假很快過去，沈誠的轉學手續終究還是缺了一些程序，開學這天，沈振河親自開車到十三中和徐摩志說明情況，男人自然求之不得。
本來十三中的教學質量就平平，前段時間徐摩志更是因為沈誠會離開而憂心不已，食欲都比往常降了點，但又想到對方是冬榆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班主任也做不了什麽幹涉，只是那心裏一直梗著難受。
如今人確定不走了，失而覆得的喜悅讓徐摩志眉開眼笑，仿佛教學生涯的功績已經添上一筆，笑呵呵和沈振河寒暄了半天才給人送走了。
李樂妍寒假的作息沒調整過來，開學第一天沒什麽精神，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補覺，冷不丁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呼了口氣。
李樂妍懵懵擡眼，視線中男生的衣領剛好從教室門口晃過，她還未及清醒便已發聲：“沈誠。”
男生聞言當即停下步子，笑著轉過來走進一班教室，李樂妍的思緒也在他逐漸靠近的身影中清醒，見他拉開包鏈從裏面拿出一盒栗子糕放在她桌上，又擡眼掃下徐諾和陳星：“聊天呢？”
“還沒呢誠哥，才剛把妍妍叫醒。”
“是嗎？”沈誠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深，指尖在桌面上點點：“家裏做的，嘗嘗，你們先聊。”說完又指了下自己的背包。
“我先回趟教室。”
“好的，誠哥！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嗯。”說完又在她臉上掃了一眼，邁開步子走了。
李樂妍不由擡手揉了下耳朵，拿起一塊栗子糕啃了一口，後知後覺想起來：“星星，你來找我幹什麽？”
“當然是來聊八卦了！開學第一天。還能幹什麽？”說完又沖她倆招了招手：“最新消息，徐摩志可能中彩票了！”
徐諾：“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還用聽嗎？”陳星：“我剛才在樓梯上碰見，他臉都快笑爛了，誒，你們說，我現在在他課上好好聽，他會不會心情一好，分我個千八萬的？”
徐諾失笑：“出息，有這麽缺錢？”
陳星無奈攤攤手：“大小姐，富有最終還是限制了你的想象呢。”
徐諾：“……”
兩人你來我往討論地正激烈，李樂妍卻很快啃完手裏的栗子糕，漂亮杏眼有些狀況外的嬌憨：“徐老師真的中彩票了嗎？”
“徐老師中沒中我不知道，但陳星可能是快中了。”
察覺到徐諾語氣裏的調侃，陳星倏地一下轉過臉去叉腰點人：“徐大諾，你什麽意思？”
“別這麽叫我，難聽死了。”徐諾按著跳動的太陽穴：“不是你說的嗎，有空多看看書，不要一有時間就瞎做夢，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實實在在去打聽一下，人家是因為沈誠沒有轉走才這麽笑瞇瞇的。”
“轉走？什麽轉走？！我去！！我誠哥什麽時候要轉學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都從哪兒聽來的？”
“就之前，期末那會兒吧，聽說是要轉學，這事樂妍也知道，不過不知道怎麽又不轉了……”
“什麽？！”這則消息直接把陳星給砸懵了，看看她又看看徐諾，最後只一頭趴在課桌上假裝抹淚。
陳星自從高一變成沈誠的頭號迷妹後，在貼吧論壇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又同時在零班，許多一手咨訊都掌握得十分確切。
然而，就在剛剛，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件什麽大事……嗚嗚嗚她這個大樓主沒法混了。
陳星在桌上摩擦著自己，兩人一起安慰了她兩句，好在沒過一會兒話題又跳到了寒假去哪兒玩。但李樂妍卻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距離過年的那次沖動已經過去了很久，想來自己都還覺得有些匪夷，但又確實是她做出的事。
之前想把人留下來的意願太強烈，以至於真的改變結局時，會有那麽……一點心虛。
揣著這樣的心思，一上午李樂妍都有些不在狀態。晚上的時候唐玲進來講了些休息事項，又按成績重新排了位置，李樂妍上次期末考得很好，第一個進去選了個走廊靠窗的位置。
新換的同桌是個女生，性格挺自來熟，哪怕李樂妍和對方沒怎麽接觸過也能很快聊起來。
學生時代的話題轉來轉去不免又提到某些風雲，沈誠的名字在女生的口中頻頻出現。
李樂妍又得知了一個消息。
沈誠所在的隊伍即將奔赴國際奧林匹克競賽，失敗與成功都將在此後揭曉。
得知這個消息的不止她一人，這下陳星總算是靠譜起來，過來拉著她和徐諾這周末陪她去楓葉山給沈誠求考前平安符，也算是對班長大大的美好祝福。
本來徐諾對這提議也沒意見，但一聽說那楓葉山有一萬來步的石階，當即就打了退堂鼓：“我換點別的東西吧，這個山我是真不行。”
“哎呀徐大仙女……”
徐諾擺叉：“達咩。”
見這尊佛勸不動，陳星轉頭就換了目標：“妍妍……”
“幾點呀？”
“哈哈哈我就要知道你最好了！周六早上八點，咱們楓葉山腳底下見！！”
大事一樁約定完，陳星和徐諾回了零班，晚上放學的時候李樂妍收拾著書包，摸到桌洞裏還剩下兩塊栗子糕，將包裝塞進書包出門又碰見了正主。
“沈誠。”
“嗯。”男生剛好從窗外路過，瞥見她之前裝書包的東西：“栗子糕好吃嗎？”
“挺好吃的，是阿姨做的嗎？”
“嗯，姑姑想到開學，特意做好了讓我帶過來。”
“啊，那替我謝謝她。”
“好。”
兩人就這麽聊著出了校門，李樂妍剛準備轉身去公交站，餘光瞥見一輛車停在他們腳邊，熟悉的連號車牌讓李樂妍楞了楞，下意識就伸手抓住了男生的袖子。
沈誠隨即腳步稍頓，轉身摸摸她頭頂，語調微揚：“別擔心。”
李樂妍這才慢慢松開手，目睹沈誠坐進車裏，消失在夜色裏。
良久，她才擡頭吹了下落在眼睛上的一點碎發，輕輕呼出一口氣。
很快到了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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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片紅色從落地窗外映照進來，廚房裏刀功利落地摩擦案板，白砂鍋裏雞湯裹著栗子的香味飄散出來。
客廳裏坐著的三人安靜地在沙發上排了一排，除了中間那個小的，沈昊一顆圓腦袋像水草一樣左搖右晃，液晶電視屏裏正在播放春晚，當紅明星裹著一襲襲優雅的紅色禮服唱歌，小沈昊聽得眉開眼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客廳裏氛圍的不同。
哥哥沒有給他剝砂糖橘，右手邊的沙發上還多了一位舅舅。
小沈昊摸不著北，大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兩圈，又想到在廚房做飯的媽咪，圓圓的腦袋更疑惑了。
往年團圓飯因為蘇芝阿姨要回家過年，沈靜雲都會請德宴樓的廚師上門做飯，對方挺著圓圓的啤酒肚，能做出他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小腦袋想到美食打了會兒岔，不過沈昊很快反應過來今年廚師叔叔應該不會來了，不知道媽咪會做什麽好吃的……但小朋友的精力不太集中，很快又將註意力轉到了別的地方，沈昊在果盤裏捏了一只砂糖橘，慢吞吞剝出果肉。
小小的砂糖橘完整的果瓣聚在一起像只燈籠，沈昊剝完第一個遞給沈誠：“哥哥，甜！”
“昊昊乖，哥哥現在不吃。”沈誠說完笑著接過那只燈籠把橘瓣掰開，餵他吃。
不過可能是出於剝橘子皮的樂趣，沈昊在接受投餵的同時，動作很快又動了起來，這一次的橘子比上一只更快。
剝好以後沈昊直接走過去遞到了沈振河手上，慣例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舅舅，甜！”
話音落下的瞬間，沙發上的兩人都有不約而同的僵硬，但小朋友對此並無察覺，又繼續去剝下一只橘子捏著去了廚房。
客廳一時只剩下父子兩人。
沈振河有些局促，小小的砂糖橘在他手裏變成炸..彈，無所適從在臉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到最後男人欲言又止想把橘子放回去。
沈誠不經意瞥向一邊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吃吧，挺甜的。”
沈振河沒動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沈振河回來的這些天也去了解了很多，知道幾年前沈靜雲差點和一個男人結婚，最後因為顧念沈誠……耽誤到現在。
沈振河這才起了把沈誠帶過去照顧的心思，他這些年事業嶄露頭角，終於也有了護衛家庭的資本，悶聲不響就給沈誠辦了手續……
沈振河沒想那麽多，道理後面是慢慢可以講的，只是沈靜雲細算前半生已經搭給他這個哥了，斷沒有再繼續耽誤後半輩子的道理……
想法是好的，但事實是沈振河忽略了沈靜雲和孩子之間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任由他這麽胡鬧，梁成也不讚同，但沈振河沒管那麽多，他自己悄無聲息的走過一次，故技重施也正常。
只是沒想到被臨了梁成抖了家底，面子裏子都扔得幹脆，還被沈靜雲從機場揪了回來。
女人的氣場實在太冷，沈振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坐在沙發上腦子發僵。
聽見沈誠說完，沈振河擡頭看過去，男生卻已經提前移開了視線，模樣專註地盯著電視裏的小品。
半小時後，飯菜上桌，沈靜雲做飯的水平很好，沈昊心滿意足吃了兩顆獅子頭，鬧鬧騰騰一晚上的精神氣終於在吃完飯後偃息旗鼓，沈誠抱著他去洗漱，客廳裏留給大人們商討的時間。
關於那晚，兩人之間具體說了什麽沈誠不得而知，印象裏梁成後來又來了幾次，父子剛開始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之間都有些不太自然。
好在之前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加之知道了以前那些事，沈誠的態度較之前更為柔和，沈振河也很會順勢而為，父子倆的關系難得回春。
寒假很快過去，沈誠的轉學手續終究還是缺了一些程序，開學這天，沈振河親自開車到十三中和徐摩志說明情況，男人自然求之不得。
本來十三中的教學質量就平平，前段時間徐摩志更是因為沈誠會離開而憂心不已，食欲都比往常降了點，但又想到對方是冬榆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班主任也做不了什麽幹涉，只是那心裏一直梗著難受。
如今人確定不走了，失而覆得的喜悅讓徐摩志眉開眼笑，仿佛教學生涯的功績已經添上一筆，笑呵呵和沈振河寒暄了半天才給人送走了。
李樂妍寒假的作息沒調整過來，開學第一天沒什麽精神，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補覺，冷不丁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呼了口氣。
李樂妍懵懵擡眼，視線中男生的衣領剛好從教室門口晃過，她還未及清醒便已發聲：“沈誠。”
男生聞言當即停下步子，笑著轉過來走進一班教室，李樂妍的思緒也在他逐漸靠近的身影中清醒，見他拉開包鏈從裏面拿出一盒栗子糕放在她桌上，又擡眼掃下徐諾和陳星：“聊天呢？”
“還沒呢誠哥，才剛把妍妍叫醒。”
“是嗎？”沈誠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深，指尖在桌面上點點：“家裏做的，嘗嘗，你們先聊。”說完又指了下自己的背包。
“我先回趟教室。”
“好的，誠哥！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嗯。”說完又在她臉上掃了一眼，邁開步子走了。
李樂妍不由擡手揉了下耳朵，拿起一塊栗子糕啃了一口，後知後覺想起來：“星星，你來找我幹什麽？”
“當然是來聊八卦了！開學第一天。還能幹什麽？”說完又沖她倆招了招手：“最新消息，徐摩志可能中彩票了！”
徐諾：“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還用聽嗎？”陳星：“我剛才在樓梯上碰見，他臉都快笑爛了，誒，你們說，我現在在他課上好好聽，他會不會心情一好，分我個千八萬的？”
徐諾失笑：“出息，有這麽缺錢？”
陳星無奈攤攤手：“大小姐，富有最終還是限制了你的想象呢。”
徐諾：“……”
兩人你來我往討論地正激烈，李樂妍卻很快啃完手裏的栗子糕，漂亮杏眼有些狀況外的嬌憨：“徐老師真的中彩票了嗎？”
“徐老師中沒中我不知道，但陳星可能是快中了。”
察覺到徐諾語氣裏的調侃，陳星倏地一下轉過臉去叉腰點人：“徐大諾，你什麽意思？”
“別這麽叫我，難聽死了。”徐諾按著跳動的太陽穴：“不是你說的嗎，有空多看看書，不要一有時間就瞎做夢，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實實在在去打聽一下，人家是因為沈誠沒有轉走才這麽笑瞇瞇的。”
“轉走？什麽轉走？！我去！！我誠哥什麽時候要轉學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都從哪兒聽來的？”
“就之前，期末那會兒吧，聽說是要轉學，這事樂妍也知道，不過不知道怎麽又不轉了……”
“什麽？！”這則消息直接把陳星給砸懵了，看看她又看看徐諾，最後只一頭趴在課桌上假裝抹淚。
陳星自從高一變成沈誠的頭號迷妹後，在貼吧論壇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又同時在零班，許多一手咨訊都掌握得十分確切。
然而，就在剛剛，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件什麽大事……嗚嗚嗚她這個大樓主沒法混了。
陳星在桌上摩擦著自己，兩人一起安慰了她兩句，好在沒過一會兒話題又跳到了寒假去哪兒玩。但李樂妍卻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距離過年的那次沖動已經過去了很久，想來自己都還覺得有些匪夷，但又確實是她做出的事。
之前想把人留下來的意願太強烈，以至於真的改變結局時，會有那麽……一點心虛。
揣著這樣的心思，一上午李樂妍都有些不在狀態。晚上的時候唐玲進來講了些休息事項，又按成績重新排了位置，李樂妍上次期末考得很好，第一個進去選了個走廊靠窗的位置。
新換的同桌是個女生，性格挺自來熟，哪怕李樂妍和對方沒怎麽接觸過也能很快聊起來。
學生時代的話題轉來轉去不免又提到某些風雲，沈誠的名字在女生的口中頻頻出現。
李樂妍又得知了一個消息。
沈誠所在的隊伍即將奔赴國際奧林匹克競賽，失敗與成功都將在此後揭曉。
得知這個消息的不止她一人，這下陳星總算是靠譜起來，過來拉著她和徐諾這周末陪她去楓葉山給沈誠求考前平安符，也算是對班長大大的美好祝福。
本來徐諾對這提議也沒意見，但一聽說那楓葉山有一萬來步的石階，當即就打了退堂鼓：“我換點別的東西吧，這個山我是真不行。”
“哎呀徐大仙女……”
徐諾擺叉：“達咩。”
見這尊佛勸不動，陳星轉頭就換了目標：“妍妍……”
“幾點呀？”
“哈哈哈我就要知道你最好了！周六早上八點，咱們楓葉山腳底下見！！”
大事一樁約定完，陳星和徐諾回了零班，晚上放學的時候李樂妍收拾著書包，摸到桌洞裏還剩下兩塊栗子糕，將包裝塞進書包出門又碰見了正主。
“沈誠。”
“嗯。”男生剛好從窗外路過，瞥見她之前裝書包的東西：“栗子糕好吃嗎？”
“挺好吃的，是阿姨做的嗎？”
“嗯，姑姑想到開學，特意做好了讓我帶過來。”
“啊，那替我謝謝她。”
“好。”
兩人就這麽聊著出了校門，李樂妍剛準備轉身去公交站，餘光瞥見一輛車停在他們腳邊，熟悉的連號車牌讓李樂妍楞了楞，下意識就伸手抓住了男生的袖子。
沈誠隨即腳步稍頓，轉身摸摸她頭頂，語調微揚：“別擔心。”
李樂妍這才慢慢松開手，目睹沈誠坐進車裏，消失在夜色裏。
良久，她才擡頭吹了下落在眼睛上的一點碎發，輕輕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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