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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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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內幕

大家統統都是一腦袋霧水,誰也不知道葉稹拖著病體非要回慶餘堂幹什麽,越峰還非常憂心忡忡的象征性勸了勸,但是沒用。

於是車夫趕著馬車,壓著宵禁的點兒到了慶餘堂。

車夫本來還在憂心,這萬一宵禁被抓可怎麽辦,後來轉念一想,車上坐著個縣太爺,這還用怕嗎?於是他也就放寬了心,在外面等著這一行人。

李老大夫因天色已晚,倒是沒有回去。誰知道剛收拾完東西,正準備上床好好休息的時候,葉稹就折回來了。

老大夫嚇了一跳,還以為葉稹中途又出了什麽岔子,圍著他左看右看了一圈兒,發現沒毛病,這才疑惑的看向葉稹。

葉稹此時面如金紙,但是眉頭卻深深的皺著,他略顯焦急的問道:“老先生,您能詳細的說一下賈士傑當時的病癥嗎?”

說著,他身體一晃,季棠也顧不上什麽,連忙上去扶好他。

若說放在平日裏,季棠還能將葉稹的意思猜個八九分,但是此時她的腦袋一片亂糟糟,真是想理也理不清晰。她抿抿嘴,憂心的看著葉稹。

越峰看見季棠這動作,下意識的一皺眉,但是覷見葉稹的神色,沒說什麽。他家郎君正在辦正事,他也先不與季棠計較。

李老大夫有些被他搞糊塗了,賈士傑的案子早已經了結,這些天這個案子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都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怎的令君這個時候還來問賈士傑死前的情況?

不過他看見葉稹激動的樣子,倒是下意識的一急,作為大夫這麽多年的習慣也就冒出來了。

“哎呀,令君,您別著急,這身子有傷,您情緒不能激動!”

葉稹也急,又追問道:“當時賈士傑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況!”

李老大夫這才皺著眉頭說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是四月……十六還是十七,老朽給忘了。賈大郎君陪著賈掌櫃來看病,說是晚上驚悸失眠,噩夢連連,根本就睡不踏實。

老朽一把脈,賈掌櫃當時身體雖然糟糕,但是還是能調養過來的。只是賈掌櫃脾胃濕熱,肝火盛而氣虛……”

李老大夫秉持著大夫的準則,兢兢業業的說了一大堆話,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也沒聽懂究竟是什麽意思。

待老先生說完一堆病癥之後,來了個蓋棺定論:“賈掌櫃虛不受補,若是一味的進補,怕是不僅克化不了,而且恐怕會加重病癥。嚴重一點兒,還有可能危及生命——誰知道老朽也走了眼,竟然沒看出來賈掌櫃這是受了藥物的影響。”

其實李老大夫也不必如此自責,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老先生開得藥確實是沒問題,可誰能想到後面還壓著一堆的糟心事兒。況且這藥不甚常見,老大夫這倒也不算是走眼。

“那您跟賈大郎君說了這件事情了嗎?”

李老大夫點點頭,篤定的說:“老朽當然給賈大郎說了。”

氣氛忽然有些凝重。葉稹心中仿佛像一塊石頭落地,但又有說不出來的後怕,他嘆了口氣想,果然是這樣。

在一旁的季棠亂糟糟的腦子也終於跟上了,賈承仁知道賈士傑是虛不受補……

“……前段時間夫君外出行商,尋得了一支百年老參。回來聽說公爹身體不好,夫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私留,全都給公爹燉了雞湯補身體啊!”

她渾身一激靈,腦海中忽然想到沈月華沖著黃數喊的話。

賈承仁……給賈士傑進補……

季棠震驚,沖著葉稹說道:“他是故意的?”

葉稹臉色依舊是蒼白,但是卻多了些不容置疑的味道,沖著季棠點了點頭。

李老大夫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雖然知道是賈士傑的死有問題,但是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李老大夫看著旁邊好似較著勁比誰更深沈誰更痛心疾首的兩人,也沒好意思去打擾,轉頭去問了站在一旁的越峰。

“小兄弟,這是什麽情況?”

越峰哪兒會知道那麽多!此刻也是看著兩人裝深沈。但是聽到李老大夫問他了,他也沒好意思說自己不是很清楚,只是板著一張臉,維持著以往的冰冷說道:“郎君自有定奪。”

李老大夫一噎,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而葉稹正在沈思,如果賈承仁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的話,那麽這個人必定是心機毒辣深沈,恐怕光憑李老大夫的證詞,不足以完全扳倒他。

於是葉稹思考周當之後,令人先去盯著賈承仁,又讓人暗中保護好李老大夫。

季棠回去一想,又覺得那天江曹和她說的那番話實在太過故意。當時她一心撲在了案情上,倒是沒註意到什麽,現在想來,處處都是疑點,處處都是故意。

季棠滿心懷疑,將這些具體的跟葉稹說了,葉稹也認為這裏面可能有貓膩,於是派人偷偷的去調查了江曹。

這一池子水,表面上看已經是風平浪靜,但是地下的暗流湧動誰也說不清楚。

這天葉稹的精神好了些,正把越峰叫來問話。

說到越峰這幾天真是提心吊膽,絲毫都不敢離葉稹太遠,可是葉稹偏偏要讓他追查案子,說那個小廝當天根本就不是沖他來的,只不過是誤傷,讓他把心操在該操的地方。

但是越峰還是心中忐忑,就這麽兩天便消瘦了不少。

葉稹也好不到哪兒去,雖說李老大夫醫術高超,但是那小廝一劍刺的太過雞賊,他這兩天只能在床上趴著睡,睡得也不踏實,還要操心一大堆事情,實在是沒辦法好好休養。

此時他眉頭緊皺,一張俊秀的臉上滿布嚴肅。

“還是什麽都不說嗎?”

這問得是那天晚上行刺的小廝,他服毒自殺未遂之後,越峰便一直小心看管著,生怕他鉆了空子尋死。可沒想到那個小廝自打入了縣衙的大牢之後,嘴雖然是一刻都沒停過,但是凈說些汙言穢語,一句有用的都不著邊兒。而且他還不知道吃飯補充補充力量,這都兩天了,一口飯都沒吃,水還是越峰帶人灌下去的。

越峰一想起那個小廝的倔樣,就頭疼的皺緊了眉毛,頗帶著些有辱使命的悲壯說道:“死活撬不開他的嘴。”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哪個山頭上修煉的,楞是跟個蚌精一樣,什麽有用的話都不說。在他身上用刑,這小子也是只顧著爺爺祖宗的叫罵,這兩天嗓子都喊啞了。

葉稹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線條流暢的下巴擱在床上的枕頭上,臉雖然是朝著越峰的,但是眼神卻落在了地上,羽睫垂下,蓋住了神色不明的眼眸。

這個小廝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能用上口內藏毒,大小是個死士了——他忽而又想到那天越峰跟他形容的陳常的動作,能在越峰都不註意的時候發現這些小廝想服毒自殺,本來就很奇怪了。最奇怪的是,陳常只是縣衙裏的一個小小的捕頭,在這裏有沒有經歷過什麽大案子,他是怎麽知道有人會在牙齒後藏毒的呢?

葉稹是越想越奇怪,若是陳常是個有名號的人也就罷了,可是如此一個俊才,不僅籍籍無名,而且甘願守在縣衙這一方小小的地方,著實讓人感到奇怪。

只不過最近事情繁雜且急,他也就沒工夫探查陳常,想著等這案子結束,必定要好好刺探刺探陳常身份才是。

他瞇了瞇眼,將神思重新拉回到案子身上。

說起來這個小廝,派他來的組織定是不一般,一定是個有規模、層次嚴明的大組織……只不過,賈士傑是如何招惹上這樣的組織的呢?他最多不過是青黍縣的富戶罷了,何至於此?

他想到這兒,又問:“你追查到賈士傑以前的經歷了嗎?”

前兩天他就覺得不對勁,讓越峰偷偷摸摸的去查了查賈士傑,看能不能有一些蛛絲馬跡。

“回郎君的話,根據這兩天屬下調查的結果來看。賈士傑原本是梁州人,小時候家境貧寒,二十七八了娶不著夫人。後來過來青黍的時候,家境忽然就殷實的很了,賈士傑在青黍定居,做起了生意,沒過幾年便將生意做的如火如荼,成了青黍縣的首富。”

越峰說完,覷著葉稹的神色,補了一句道:“時間太久,有些東西實在不好查。”

葉稹倒是沒理他,只是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凝重,梁州……賈士傑怎麽會一時之間從飯都吃不飽到家境殷實的呢?難不成和來他書房找東西的組織有關系?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麽勾結,賈士傑暴斃,他們怕事情外露,來這裏收拾證據的?

他眼神一擡,想到了小廝懷裏藏著的書信,他那天偷溜進書房不為別的,就拿了些書信,而這些書信葉稹統統看過了,看破了都看不出什麽貓膩。但他直覺所知,那小廝想偷走的絕不是這些廢紙,說不定他們用了什麽特殊的技巧,隱藏了原有的內容。

正當他想著,忽聽外面有敲門聲,季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令君,我能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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