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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財主的那點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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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財主的那點兒事兒

顯然,屋內的兩人均未受到屋外越峰的影響,相視一笑。

而季棠這時候才想起她來見葉稹的目的。於是她連忙開口道:“令君,我剛剛去老劉的酒坊買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哦?是何人?”

“是城中有名的混混——徐老三!”

季棠頓了一下,又說:“可今日他卻非常奇怪,像是發了大財一樣,而且還有人說這跟瑛姨娘有關系。”

“是嗎?”葉稹一聽與瑛姨娘有關,立馬警覺起來了。

季棠點點頭,與葉稹說了她從江曹那裏聽來的事情和徐老三本人的反應。

又說:“屬下之前有聽黃數說過,沈月華曾在公堂之上指認瑛姨娘和王平之間有私情,而徐老三的樣子到像是拿住了瑛姨娘什麽把柄。若他是半夜三更溜進瑛姨娘房間,正好撞見了什麽呢?”

所以徐老三沒有被抓,甚至偷盜這件事情官府都不知道,瑛姨娘明顯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情聲張出去。那這件事情,會不會就是指王平和瑛姨娘之間茍且之事?

葉稹聽罷,也是眉頭緊皺。

他也想到了這一點,如果真像季棠說的那樣,那瑛姨娘十之八九和王平脫不了幹系。再加上王平逃跑……瑛姨娘和王平怕是謀劃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他思忖了一下,立馬擡頭對季棠說:“得趕快將徐老三帶回來審問!”說著,他沖門口叫了一聲:“越峰!”然後快步流星的走出門。

季棠也是連忙將手中的酒壇子放下,跟著葉稹出了門。

陳常早已經帶人去追捕王平了,縣衙的捕快少了一大半,於是葉稹只能派越峰帶著人去將徐老三抓回來,並著人去搜查他家。

徐老三被帶回來的時候還是昏昏沈沈的,嘴裏不幹不凈的罵著:“你們這些小癟三!敢抓老子!抓老子幹什麽,放開!有本事讓老子和你們一對一單練!老子給你左一鉤拳!右一鉤拳,你們統統都得跪下喊爺爺!”

越峰在前面聽的眉頭一皺,回身右腳一踢,正中徐老三的膝蓋窩!

徐老三慘叫一聲,笨重的身體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媽的,你個小兔崽子!敢踢你爺爺我!”

這個醉鬼!他最討厭醉鬼了!

越峰眉頭緊鎖,對著黃數說道:“把他潑醒!”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還來這裏叫囂!他治不了季棠,還治不了他不成?

黃數領命,和兩個捕快拉著瘋瘋癲癲的徐老三到一旁,一桶冰涼的井水朝著臉直接潑了上去。

“啊!”

徐老三大叫一聲,酒意倒是去了不少。

他哆哆嗦嗦的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睛正欲破口大罵的時候,正好瞧見黃數一臉嚴肅的站在他面前,旁邊還另有幾個捕快。他四周一看,熟悉的很,原來是縣衙!

想起他剛剛說得混蛋話,徐老三的背後直冒冷汗。他咧開嘴笑了笑,想要跟黃數套近乎,“喲,這不是老黃嗎?這怎麽了,我最近可沒犯什麽事兒啊,怎麽?兄弟們怎麽都這麽嚴肅啊!哎呀,多大的事兒!”

黃數哼了一聲,說道:“犯沒犯什麽事情也得令君定奪。你趕緊起來走!”

一看從黃數這裏套話沒轍了,徐老三才不得不爬起來,誰知道一走動,左邊膝蓋窩就疼得厲害。

待到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越峰面前,想起來自己這傷就是拜面前這位兄臺所賜,他倒是能屈能伸,笑瞇瞇地對越峰說:“這位小哥身手不錯啊!那一腳踢得好踢得好!是我酒後說瘋話了,該打該打!”

越峰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哦不,季棠算一個,他覺得現在再給徐老三當胸來一腳,徐老三恐怕還得誇他腳力好!他不屑地看了徐老三一眼,轉頭向公堂走去。黃數他們也押著徐老三向前走去。

徐老三忐忐忑忑,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麽事情讓縣衙註意到他了。不過周圍人都不跟他講,他也只能等著葉稹發問。

到了公堂之上,黃數他們將徐老三一推,正好站到公堂正中,而他們則規規矩矩的站到了一邊,越峰走到葉稹手下站定。

葉稹身著青色官服,滿臉嚴肅的一拍驚堂木,問道:“下站者何人!”

徐老三一激靈,連忙答道:“回令君的話,草民是城西溝頭巷的徐老三!”

他擡眼看這位新令君的時候,只見到令君氣勢逼人,高貴不能接觸;他右手邊的桌上,秦重正一臉焦急的坐在那裏。

再看他旁邊,站的竟然是季棠!他不敢再看,連忙低下了頭。

“本官問你,你最近忽然富貴起來,這是為何!”

徐老三忽地閉了嘴,“嗯啊”了半天說不出話。

這這這……這要他怎麽解釋!

葉稹看他那樣子,心中已有了計較,他又問道:“你這錢財,是否是大半個月前從賈府偷盜所得!”

“不,不是!令君,草民絕對沒有偷賈府的東西啊!”

“那是如何得來?”

徐老三又不說話了。

葉稹逼問道:“這些錢財是否是瑛姨娘給你的?”

說到這兒,還沒等葉稹開口,在一旁的秦重就忍不住說道:“令君,我看徐老三就是偷東西偷來的,瑛姨娘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給這麽個小混混錢財呢!”

此話一出,季棠眉毛一挑,看來收了錢的秦重又開始來這裏發光發熱了啊,這想著法兒的給瑛姨娘撇清關系。

葉稹沒想理他的話,只是說道:“哦?看來秦縣丞也有疑慮啊,瑛姨娘平白無故的會跟你有什麽關系?”

說著,他一雙眼睛盯向徐老三,想要探究徐老三的表情。

徐老三也是個渾人,想著只要自己不說話,不招認,想必這縣令也不能把他怎麽著!打定主意後,他只是一味的喊著:“令君,草民冤枉啊!草民實在是冤枉!”

葉稹見此情形,一拍驚堂木。

“啪!”

他依舊是看著徐老三,問道:“那你好好想想,你曾對季姑娘說過什麽話!”

說著,他看向季棠,道:“季姑娘,你將今天下午在酒坊的場景細說一遍!”

這話一出,徐老三看向季棠,忽然想起他今天下午說的話,不覺冷汗涔涔。

季棠微笑著上前,行禮過後,便開始了陳說。她每說一句,徐老三的冷汗便加了一層,說到最後,徐老三都忍不住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他怎麽就那麽喜歡得瑟呢!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牙胡說,他苦笑說:“令君,草民只不過是酒後胡言亂語而已啊!醉漢說的話,誰能相信呢!”

看來他是打死不認了!

這時候在一旁的秦重也是適時的說道:“令君,這醉漢說的話著實不能信,依下官看,他就是在瘋言瘋語!”

葉稹不言,神色愈加沈重。

正當審問即將陷入僵局的時候,前往徐老三家裏搜查的捕快回來了。

只見其中一個名為馬六的捕快行色匆匆的拿著一疊紙、一些碎銀子和首飾,快步走到了公堂上。他向著葉稹一行禮,雙手捧著那疊紙說道:“令君,這是從徐老三家中尋得的當票、銀兩以及首飾。”

徐老三一聽這話,渾身就跟洩了氣一樣,整個人開始惶惶不安。

當票!轉機來了!季棠眼睛一亮,這怕是瑛姨娘給他的東西!

葉稹心中稍安,示意越峰將東西拿上來。

越峰連忙走過去將當票接過,雙手捧給了葉稹。而馬六就退到了公堂一側。

那些當票足有七八張,都是死當,最近大半個月內寫下的的。而那些婦人首飾,均是些金鐲子、金釵之類的。再看那些碎銀,雖然已經被徐老三鉸成了碎塊,但是有的上面依舊可見“賈”字印戳。

葉稹一看這些東西,便知道徐老三再也沒有可能推脫,他胸有成竹的一拍驚堂木,沖著徐老三說:“徐老三,人證俱全,你招是不招!”

徐老三一下癱倒在地。

“你說,這是你偷的東西,還是瑛姨娘給的東西?”

徐老三哆哆嗦嗦的說:“是……是瑛姨娘給草民。”

此話一出,除了秦重面帶焦慮,其餘人均安心了。

葉稹心中暗喜,徐老三既然招了這個,其餘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又問道:“那瑛姨娘為什麽要給你財貨!”

徐老三開了個頭,索性一股腦兒的將事情都說了個幹凈。

他道:“令君明鑒啊!半個多月前,草民一時手癢,到賈府去偷東西,可沒想到摸進了瑛姨娘的房間。

那時候已經快三更了,瑛姨娘房間裏也黑燈瞎火的,草民就大膽翻了進去。誰知道等草民進去了,這才發現瑛姨娘竟然沒睡!她正和一個漢子在床上說話,草民就聽了幾句。

瑛姨娘說再過幾個月等她攢夠錢,他們就走,說什麽兒子越來越大了,長得跟他也越來越像,再不走估計就會被人發現。那個男人也應了幾句。

草民聽到這裏,心裏面又了計較,便點了火折子站起身來,瑛姨娘和那男人嚇壞了。草民就說我沒有惡意,只不過近日裏手頭太緊,像撈一點兒錢花花而已。瑛姨娘為了事情不敗露,這才同意給草民錢來平息這件事。”

葉稹連忙追問道:“你可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徐老三說道:“看清了,他是城外虛游觀的王平!”

此話一出,徹底坐實了沈月華的證詞!

這!也!太!混!亂!了!

聽完這整場,站在一旁的越峰內心再一次受到了沖擊,他從小在葉府長大,葉素除了夫人之外,連一房妾室都沒有。誰知道他到了這裏,竟然看見如此混亂的關系……不過等會兒,這麽一來也就是說,賈士傑倆兒子都不是自己的?

……真是,精彩。

而葉稹心中最多的是欣喜,這下子只要將王平捉拿回來,再審一審瑛姨娘,就能弄清楚好多事情。

碎指甲……賈士傑的死因……瑛姨娘別有用心的告發……

馬上,馬上就能串成一條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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