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偷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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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偷酒”記
季棠匆匆來到衙門時，正好看見哭得雙眼紅腫的沈氏朝著捕快黃數問：“黃捕快，妾身夫君會怎麽樣啊？”
黃數一個堂堂七尺莽漢，此時滿臉的難色，撓了撓耳朵，半天憋出來幾個字：“少夫人，這我也不好說啊……”
這話一出，沈氏的臉色立刻發白了。
她慌忙說道：“可是妾身夫君絕不是這樣的人啊！夫君孝順公爹是出了名的，前段時間夫君外出行商，尋得了一支百年老參。回來聽說公爹身體不好，夫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私留，全都給公爹燉了雞湯補身體啊！”
黃數愈發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只是說道：“令君自然會弄明白真相的……”
眼見著沈氏還要說什麽，繼夫人嘆了口氣，在一邊撚著佛珠柔柔的道：“月華，你這像是什麽樣子！”
季棠看著這情形，眉毛一挑，郁氣暫時被她放到了一邊。
這有情況！
好不容易黃數將這些人送出了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眼就看見季棠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季棠嘿嘿一笑，然後湊到黃數身邊問道：“老黃，這是怎麽了？她怎麽哭得稀裏嘩啦的？”
黃數砸吧砸吧嘴，以一種非常沒有故事性的方式將事情都告訴了季棠。聽完之後，季棠總結道：“這不就是爭家產嘛！”
爭家產？黃數的腦子一下子沒有轉過彎，略帶疑惑的看著季棠。
季棠瞥著黃數疑惑的樣子，充當了講解：“賈承仁已經經營家業許多年了，是賈士傑的左膀右臂，而賈承義年齡尚小。如果賈承仁的身份不暴露，他就能得到絕大部分家產，可是瑛姨娘在公堂之上將他的身份說出來，還有板上釘釘的證據，這樣一來，他想繼承家產也是無望了。”
說到這裏，季棠秀眉微微皺起，這樣一來，瑛姨娘的目的不單純，那她狀告賈承仁是不是也是無中生有呢？就是為了能讓更多人註意到這件事情，讓事情壓不下去？這是個煙霧彈嗎……
黃數聽完季棠這個解釋，嘆了口氣說：“這事情亂糟糟的一個疙瘩，還是得等令君審問清楚才行。”
季棠點了點頭，又想到了什麽，問道：“老黃，怎麽是你出來送？陳大哥呢？”
黃數一向口拙，遇到這種情況簡直是要了他老命了。這時候聽到季棠說到這裏，哭喪著一張臉說：“還不是捕頭領著人去帶王平了，要不然怎麽輪得到我做這勞什子事情！”
季棠看著他那樣子，“撲哧”一笑，然後居心不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黃，你也該鍛煉鍛煉，也免得在嫂子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揶揄，黃數實在是聽得多了，他娘子向來強勢，管他管得也嚴，倒是鬧出不少的笑話。他不去反駁季棠，只是說：“娘子那是為我好。”
“嫂子不讓你喝酒也是為你好！”季棠緊接著說道。
黃數一楞，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他這些年，背著娘子喝的酒可不少啊！
看他人吃癟的樣子，季棠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對著黃數說：“走啦！”
“去哪兒？”
季棠回頭陰測測的說道：“驗屍啊！要不要瞻仰一下賈掌櫃的遺容？”
這大晌午的，黃數聽到這話，竟然又些打寒顫，他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了，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立馬拒絕道：“不去！”
季棠邪魅一笑。
————————————————
上午和她爹探討過之後，季棠豁然開朗，回去提著三伏進行了第二次驗屍。到下午時分的時候，已經驗屍完畢，她便去向葉稹回覆。
葉稹在後堂中。
驗屍的結果印證了她的猜想。也把這件事情推向更加詭異的方向。
賈士傑，果真是因為驚悸而死——可以說是被活活的嚇死的。
聽到這答案，葉稹皺緊了眉頭，賈士傑好端端的被嚇死……他思索了一會兒，追問道：“那死者死前掙紮過嗎？”
季棠微楞，回答道：“看屍體的情況，是掙紮過的。”
她快速的想了起來，令君為什麽特意問了這個問題？賈士傑當晚和誰睡在一起？如果是瑛姨娘……她應該是可以感覺到的，賈士傑半夜死了，可是早上才發現……瑛姨娘眼睜睜地看著賈士傑掙紮而死？那這件事情可真是……太繞圈子了。
想到此處，季棠擡眼看了看凝思的葉稹。
他換下了青色官府，穿了一身藍衫，依舊不是十分出挑的樣式，只不過穿著它的人實在是耀目，竟然將其穿出一種淡雅高貴之感。他未著冠，長眉微皺，只是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文書。
葉稹在思考。
這其中貓膩太多了，瑛姨娘和王平、賈承仁和蔡氏兄弟……還有，如果賈士傑當真是被活活嚇死的，瑛姨娘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葉稹臉色微沈，好像少了什麽東西——還得先審一審王平。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陳常帶回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王平住處沒有人，而且值錢的金銀細軟都沒了，屋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據陳常初步判斷，王平應該是跑了。
王平這一跑，真是不讓人懷疑他和瑛姨娘的關系都不行了。
衙門裏也亂作了一團，一面去追捕王平，一面又梳理案情，葉稹還另派了一隊人去賈府仔細搜查，他明說了，一個角落都不能錯過。
一直忙到了上燈時分才漸漸的消停下來，而季棠驗完屍之後就沒事了，三伏也早早的回去了，作為最閑的一個人，她在晚飯後百無聊賴的翻著順來的以往案子的案宗。
可是今天她越看越煩悶，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夏之後天氣炎熱了，季棠聽著樹上永不停歇的蟬唱，只覺得心煩意亂。
燈火也不夠亮，凳子也不舒服，案宗上的字全部變作了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
終於，她一甩手將案宗甩在桌子上，籲出胸中的悶氣！
“不看了！”
看什麽看，反正她看多久也沒有用，又查不了案，也不能讓她娘消停半分。
季棠陰著一張臉起身將放在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木箱子打開，裏面放著好幾壇酒——那些都是黃數偷偷藏在這裏的酒。
黃數年青時候嗜酒，等到成親之後，黃大嫂就不讓他喝了。他那時候便偷偷摸摸的藏著，可是黃大嫂為人潑辣精明，就算黃數給藏到縣衙裏，黃大嫂也能來把找出來。黃數是在沒轍了，季棠適時出現，趁火打劫的對他說，讓他把酒藏到這裏來——反正她這個地方是個人都不太想來，想必黃大嫂也不會找來這個地方。代價是他的酒季棠可以隨便喝。
黃數左右為難，可是不答應呢，實在是沒地方好藏了，於是便一咬牙答應了季棠這個霸王條款。
此時季棠伸出一只蔥白的手指，在那幾壇酒上面打著圈圈。
其實她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來這是什麽酒，黃數出了在這兒藏了些便宜的濁酒之外，還藏了幾壇子黃柑酒，這玩意兒可貴的很，一小壇子就要半個月的俸錢了，當初黃數拿過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保管好。還跟割肉似得對季棠說，可以讓她喝一點。
季棠手指在黃柑酒上停留了一會兒，旋即將手拿開，嘴上嘟噥著說：“算了，今天不動你的黃柑酒了。”
說著，她從木箱裏面拎出兩小壇子酒，將蓋子和合上，胡亂踢到了墻角。
她又在屋子裏搜刮了一小盤花生米，便端著盤子拎著酒，找了個梯子爬上了屋頂。就著花生米喝酒，不一會兒就喝了大半的酒。
此時天氣轉暖，地上的蟲樹上的蟬一起叫著，一聲交雜著一聲，好像永遠也不會停歇。
季棠忽地仰躺在屋頂上，看著面前的四方天空，月朗星稀，光影柔和，但她心中煩悶卻半點都沒有消除，於是隨手拿過屋頂磚瓦，洩憤似的一片一片的扔下去。
啪、啪、啪。
聽著瓦片碎掉的聲音，季棠越來越暴躁，終於，她猛地站起來，沖著天空大叫了一聲！
去他媽的！
—————————————
葉稹忙了一下午，終於在晚飯之後休息下來，想出去散散心，誰知道剛走到花廳一帶，就聽見縣衙西北角傳來什麽破裂的聲音。
他心中疑惑，剛想去看一看，誰知道隨之而來又是一聲大喊。
聽到這兒，葉稹不做他想，和越峰對視一眼，匆匆的往那兒趕去。
誰知他們剛一踏入院門，一片瓦就直直的朝著葉稹的臉破風而來。
葉稹還沒來得及反應，越峰就心中一動：不好！有暗器！
他急忙搶上前，右手一揮，用手中的劍一揮，那瓦片便換了個方向，直直的撞在地上。
葉稹被嚇了一跳。老天爺啊，這是怎麽回事？
越峰此時已經盡職盡責的守衛在旁邊，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變化，一面對葉稹說：“郎君，您小心些。”
葉稹微微皺眉，腦中忽然有什麽劃過。
他急忙對越峰說：“季姑娘呢？她今日應當是沒有回去的。”
還沒等越峰回答，只聽季棠帶著醉意的聲音從房頂傳來。
“啊！是令君！哈哈哈哈。”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季棠從房頂上探出一個頭來，背著月光，神色並不分明，但聽這聲音應當是十分愉快——而且絕對喝醉了。
越峰看了看季棠，再看看葉稹，心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家郎君口中的季姑娘應該就是上面這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
季棠半睜著眼看向葉稹身邊，臉上的笑忽然消失了，“還有那個冰塊臉！”
越峰一楞，這是說他？
季棠哼了一聲，帶著輕蔑的說：“說得就是你！你怎麽沒反應啊！”
葉稹在旁邊看著季棠的樣子，略有憂慮，他覺得還是先把季棠從房頂上弄下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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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匆匆來到衙門時，正好看見哭得雙眼紅腫的沈氏朝著捕快黃數問：“黃捕快，妾身夫君會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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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沈氏的臉色立刻發白了。
她慌忙說道：“可是妾身夫君絕不是這樣的人啊！夫君孝順公爹是出了名的，前段時間夫君外出行商，尋得了一支百年老參。回來聽說公爹身體不好，夫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私留，全都給公爹燉了雞湯補身體啊！”
黃數愈發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只是說道：“令君自然會弄明白真相的……”
眼見著沈氏還要說什麽，繼夫人嘆了口氣，在一邊撚著佛珠柔柔的道：“月華，你這像是什麽樣子！”
季棠看著這情形，眉毛一挑，郁氣暫時被她放到了一邊。
這有情況！
好不容易黃數將這些人送出了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眼就看見季棠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季棠嘿嘿一笑，然後湊到黃數身邊問道：“老黃，這是怎麽了？她怎麽哭得稀裏嘩啦的？”
黃數砸吧砸吧嘴，以一種非常沒有故事性的方式將事情都告訴了季棠。聽完之後，季棠總結道：“這不就是爭家產嘛！”
爭家產？黃數的腦子一下子沒有轉過彎，略帶疑惑的看著季棠。
季棠瞥著黃數疑惑的樣子，充當了講解：“賈承仁已經經營家業許多年了，是賈士傑的左膀右臂，而賈承義年齡尚小。如果賈承仁的身份不暴露，他就能得到絕大部分家產，可是瑛姨娘在公堂之上將他的身份說出來，還有板上釘釘的證據，這樣一來，他想繼承家產也是無望了。”
說到這裏，季棠秀眉微微皺起，這樣一來，瑛姨娘的目的不單純，那她狀告賈承仁是不是也是無中生有呢？就是為了能讓更多人註意到這件事情，讓事情壓不下去？這是個煙霧彈嗎……
黃數聽完季棠這個解釋，嘆了口氣說：“這事情亂糟糟的一個疙瘩，還是得等令君審問清楚才行。”
季棠點了點頭，又想到了什麽，問道：“老黃，怎麽是你出來送？陳大哥呢？”
黃數一向口拙，遇到這種情況簡直是要了他老命了。這時候聽到季棠說到這裏，哭喪著一張臉說：“還不是捕頭領著人去帶王平了，要不然怎麽輪得到我做這勞什子事情！”
季棠看著他那樣子，“撲哧”一笑，然後居心不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黃，你也該鍛煉鍛煉，也免得在嫂子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揶揄，黃數實在是聽得多了，他娘子向來強勢，管他管得也嚴，倒是鬧出不少的笑話。他不去反駁季棠，只是說：“娘子那是為我好。”
“嫂子不讓你喝酒也是為你好！”季棠緊接著說道。
黃數一楞，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他這些年，背著娘子喝的酒可不少啊！
看他人吃癟的樣子，季棠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對著黃數說：“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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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回頭陰測測的說道：“驗屍啊！要不要瞻仰一下賈掌櫃的遺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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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稹在後堂中。
驗屍的結果印證了她的猜想。也把這件事情推向更加詭異的方向。
賈士傑，果真是因為驚悸而死——可以說是被活活的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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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微楞，回答道：“看屍體的情況，是掙紮過的。”
她快速的想了起來，令君為什麽特意問了這個問題？賈士傑當晚和誰睡在一起？如果是瑛姨娘……她應該是可以感覺到的，賈士傑半夜死了，可是早上才發現……瑛姨娘眼睜睜地看著賈士傑掙紮而死？那這件事情可真是……太繞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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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換下了青色官府，穿了一身藍衫，依舊不是十分出挑的樣式，只不過穿著它的人實在是耀目，竟然將其穿出一種淡雅高貴之感。他未著冠，長眉微皺，只是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文書。
葉稹在思考。
這其中貓膩太多了，瑛姨娘和王平、賈承仁和蔡氏兄弟……還有，如果賈士傑當真是被活活嚇死的，瑛姨娘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葉稹臉色微沈，好像少了什麽東西——還得先審一審王平。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陳常帶回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王平住處沒有人，而且值錢的金銀細軟都沒了，屋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據陳常初步判斷，王平應該是跑了。
王平這一跑，真是不讓人懷疑他和瑛姨娘的關系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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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到了上燈時分才漸漸的消停下來，而季棠驗完屍之後就沒事了，三伏也早早的回去了，作為最閑的一個人，她在晚飯後百無聊賴的翻著順來的以往案子的案宗。
可是今天她越看越煩悶，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夏之後天氣炎熱了，季棠聽著樹上永不停歇的蟬唱，只覺得心煩意亂。
燈火也不夠亮，凳子也不舒服，案宗上的字全部變作了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
終於，她一甩手將案宗甩在桌子上，籲出胸中的悶氣！
“不看了！”
看什麽看，反正她看多久也沒有用，又查不了案，也不能讓她娘消停半分。
季棠陰著一張臉起身將放在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木箱子打開，裏面放著好幾壇酒——那些都是黃數偷偷藏在這裏的酒。
黃數年青時候嗜酒，等到成親之後，黃大嫂就不讓他喝了。他那時候便偷偷摸摸的藏著，可是黃大嫂為人潑辣精明，就算黃數給藏到縣衙裏，黃大嫂也能來把找出來。黃數是在沒轍了，季棠適時出現，趁火打劫的對他說，讓他把酒藏到這裏來——反正她這個地方是個人都不太想來，想必黃大嫂也不會找來這個地方。代價是他的酒季棠可以隨便喝。
黃數左右為難，可是不答應呢，實在是沒地方好藏了，於是便一咬牙答應了季棠這個霸王條款。
此時季棠伸出一只蔥白的手指，在那幾壇酒上面打著圈圈。
其實她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來這是什麽酒，黃數出了在這兒藏了些便宜的濁酒之外，還藏了幾壇子黃柑酒，這玩意兒可貴的很，一小壇子就要半個月的俸錢了，當初黃數拿過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保管好。還跟割肉似得對季棠說，可以讓她喝一點。
季棠手指在黃柑酒上停留了一會兒，旋即將手拿開，嘴上嘟噥著說：“算了，今天不動你的黃柑酒了。”
說著，她從木箱裏面拎出兩小壇子酒，將蓋子和合上，胡亂踢到了墻角。
她又在屋子裏搜刮了一小盤花生米，便端著盤子拎著酒，找了個梯子爬上了屋頂。就著花生米喝酒，不一會兒就喝了大半的酒。
此時天氣轉暖，地上的蟲樹上的蟬一起叫著，一聲交雜著一聲，好像永遠也不會停歇。
季棠忽地仰躺在屋頂上，看著面前的四方天空，月朗星稀，光影柔和，但她心中煩悶卻半點都沒有消除，於是隨手拿過屋頂磚瓦，洩憤似的一片一片的扔下去。
啪、啪、啪。
聽著瓦片碎掉的聲音，季棠越來越暴躁，終於，她猛地站起來，沖著天空大叫了一聲！
去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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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稹忙了一下午，終於在晚飯之後休息下來，想出去散散心，誰知道剛走到花廳一帶，就聽見縣衙西北角傳來什麽破裂的聲音。
他心中疑惑，剛想去看一看，誰知道隨之而來又是一聲大喊。
聽到這兒，葉稹不做他想，和越峰對視一眼，匆匆的往那兒趕去。
誰知他們剛一踏入院門，一片瓦就直直的朝著葉稹的臉破風而來。
葉稹還沒來得及反應，越峰就心中一動：不好！有暗器！
他急忙搶上前，右手一揮，用手中的劍一揮，那瓦片便換了個方向，直直的撞在地上。
葉稹被嚇了一跳。老天爺啊，這是怎麽回事？
越峰此時已經盡職盡責的守衛在旁邊，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變化，一面對葉稹說：“郎君，您小心些。”
葉稹微微皺眉，腦中忽然有什麽劃過。
他急忙對越峰說：“季姑娘呢？她今日應當是沒有回去的。”
還沒等越峰回答，只聽季棠帶著醉意的聲音從房頂傳來。
“啊！是令君！哈哈哈哈。”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季棠從房頂上探出一個頭來，背著月光，神色並不分明，但聽這聲音應當是十分愉快——而且絕對喝醉了。
越峰看了看季棠，再看看葉稹，心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家郎君口中的季姑娘應該就是上面這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
季棠半睜著眼看向葉稹身邊，臉上的笑忽然消失了，“還有那個冰塊臉！”
越峰一楞，這是說他？
季棠哼了一聲，帶著輕蔑的說：“說得就是你！你怎麽沒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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